【劇析】不只一道裂痕 - 《絕命毒師》S02 E05

01-27

Jesse是整個《絕命毒師》編劇室中所有編劇最喜歡的角色，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很多「題眼」都安排Jesse在台詞中說了出來。本集的英文名叫「breakage」損耗，Jesse在向白老師解釋錢為什麼少了1000塊的時候說出了這個詞。

《絕命毒師》每一集都能巧妙的讓主要人物統一在主題中，這是損耗的一集，所有人彷彿都在掉血。人生需要磨練，我們全是耗材。雖然損耗是難以避免的事情，但只是磨一磨邊邊角角的還好，就怕出現裂痕，於是，出現了裂痕。怕什麼來什麼是慣例，同樣是慣例的還有故事線和色彩條碼：

從色彩條碼上來看，後面色彩比較「詭異」的一段是Pete、Badger、Combo合力販毒的段落。

口水警探的心理裂痕

首先，我們可愛的口水警探Hank心理防線有些開裂，Tuco的牙貼象徵著這個裂痕。殺掉了Tuco過程很驚悚，但是Tuco死後卻帶來更多的驚悚。眾所周知Tuco是家族式販毒，並且隸屬於墨西哥某販毒集團，難道不會有人來報復嗎？想到這些的Hank用文件把牙貼蓋了起來，看著肝顫。

上級派Hank去執行邊境聯合任務，在El Paso，El Paso是德克薩斯州南端的一個城市，與墨西哥的華雷斯城隔江相望，華雷斯可就鼎鼎大名了。

華雷斯人口大約 130 萬，日均發生7起謀殺案，在德新社報道中獲稱「全球犯罪率最高的城市」。華雷斯也是不少墨西哥毒梟的老巢，不同派別的販毒集團經常血腥械鬥，試圖搶奪毒品市場和販毒路線的控制權。2009年一年間，華雷斯發生的涉毒暴力事件至少致死 2500 人。

這確實試一次升職，卻是一次有生命危險的升職。Hank是緝毒警察，並不是執行部隊，他的工作是追蹤調查，並不是像特種部隊或者軍人一樣去殺人。有一部影片叫《邊境殺手》，很好的展現了El Paso以及華雷斯恐怖暴力的氣氛，並且細緻刻畫了殺人不眨眼的行動部隊，這些人是真正的殺手，是擁有國家合法執照的殺戮機器。多說一句《邊境殺手》的導演丹尼斯·維倫紐瓦對於氣氛的營造非常出色，情感的表現和推進看起來都非常克制，但是產生的效果卻異常強烈。

（圖片來自《邊境殺手》）

Hank相比那些殺戮機器來講就只能是口水警探了，吹著嘮吧，但是我們不能否認Hank有智，也有勇，只是執行這樣的邊境任務，需要殺人不眨眼的那種沉靜是Hank不曾擁有的品質，擁有這樣的品質要失去很多東西，並且要背負一些異常痛苦的經歷，比如《邊境殺手》中的那個殺手。

於是，剛剛拿下任務的Hank都沒多想，就在電梯中恐慌了，因為這真的很嚇人，行動太危險了，不自覺的腿就軟了。我們看一看第二季第三集Hank成功殺掉Tuco後向上級彙報時，Marie是怎麼說的：

然後，Hank特意請了一天假在家給自己的自釀啤酒裝瓶。這裡我們帶來的感受是Hank對於執行任務心有畏懼，在家窩著不想上班，有一點逃避。客觀的說，Hank是有些害怕，但他不是孬種，和心理害怕並列的原因是Hank出去執行任務期間，他的啤酒要是不出廠裝瓶，回來之後估計就壞掉了，所以確實也需要好好收尾。

兩家人一起趴體的段落，Walt jr好奇的追問Hank爆頭Tuco的細節，這裡我們可以對比一下第一季第一集白老師的生日趴上，Hank是怎麼顯擺自己的配槍，怎麼顯擺自己上了電視節目的。

（S01E01 11：22處）

這兩處對比可見Hank的心理發生了一些變化，再愛顯擺也難以顯擺自己的恐懼吧。

結尾，Hank睡夢中突然聽見「槍響」，所有人都以為復仇開始，該來的終於來了，結果是虛驚一場。Hank反擊時的樣子越緊張，我們就覺得他越心虛。

這裡很有趣的地方是，恰恰因為Hank因為執行任務不在家所以給自己的啤酒提前裝瓶了，啤酒會在瓶子中繼續發酵，結果片尾集體爆瓶。當然還有可能是Hank沒有控制好澱粉糖化的速度。Hank的姓「Schrader」是個德國姓，這和Hank嚴謹的性格，愛啤酒的設定都非常吻合。

害怕去邊境執行任務，擔心販毒集團的報復，雖然愛面子不能表現出來，但是可以偷偷把Tuco的牙貼扔掉。

在Hank扔出牙貼之前，給了一個手握牙貼的鏡頭，Hank受傷的手（啤酒裝瓶時瓶子碎裂造成的皮外傷）拿著牙貼，暗示他內心的裂痕，神來之筆。因為一個Tuco弄得內外皆傷，還要硬著頭皮去執行有生命危險的任務，心塞的不能多看牙貼一眼。

拍檔之裂

白粉組合的裂痕出現的原因是Jesse的獨立，Jesse沒有接受白老師讓Jesse重新走街串巷賣藍粉的建議，而是自己建立銷售網路，發展下線。

Jesse硬氣了起來，不但有了自己的銷售構想，而且第一次稱呼白老師：「Walt」。Jesse從來都是叫白老師：「Mr White」。

本集的開篇，白老師接受完治療，列印費用單據的時候，列印了好長時間，於是他回家打開通風口查了查現金，發現錢馬上不夠花了。這時候的白老師需要Jesse，他也沒有其他方法控制Jesse，而且在白粉組合的中間還有一個更重要的裂痕，是一個人。

Jane堪稱《絕命毒師》中最漂亮的角色了，因為這一直是一部基本沒有顏值的作品，Jane是很多人堅持看《絕命毒師》的動力。Jane的出現像一道裂痕橫在了白老師和Jesse之間，這條裂痕會慢慢裂開，越裂越大。

看看Jesse聽說Jane住隔壁高興的，自此一個新的雙J組合就要誕生了。他們帶來了更豐富的故事線。

拿什麼來愛你，我的裂痕

作為肺癌加撒謊癌的雙重患者，白老師撒謊各種失敗，和空姐的裂痕更明顯了。白老師剛剛得病的時候，空姐跑前跑後，而本集開場，白老師第一輪治療結束，醫生和白老師交流病情，空姐連去都沒去。這個情節，攝影師和導演在安排鏡頭的時候，特意先用比較近的鏡頭，白老師和大夫對話的時候，攝影角度都是看不到其他人的，然後在醫生提到白老師和空姐的關係的時候，緊接著就給出上圖的角度，同時用視覺語言回答了醫生的問題。

然後白老師在回答醫生的這個問題時，嘴上說和空姐關係很好，動作卻是搖頭，這口是心非的一搖更加強了兩人關係不好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