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說 王津旭 發自 巴西 聖保羅
巴西這個國度，除了桑巴足球和熱帶雨林，還有太多讓人大呼不可思議的事情。我在巴西教中文已經快滿一年了，這一年，我就像是個剛進城的土鱉，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這些活潑又聰明、調皮又伶俐的巴西朋友們打開新世界的大門，刷新人生觀和世界觀。
1、巴西法院規定，犯人也可休假回家
第一次被驚到是在一個濕噠噠的雨天，正好是母親節，突然在學校看到告示，提醒大家今天請慎重出行，因為——巴西監獄今天要給犯人放！假！
啥？
當時我嚴重懷疑自己的葡語水平出現了問題，究竟是把什麼聽成了監獄要給犯人放假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然後，那天街上真的就一個人都沒有，所有巴西人都不出門，路上連一輛車也看不到，個體店面一律關門，藥店和超市全部都把門半掩著，整個城市突然一下就進入了鬼城模式。
後來在巴西待久了才發現，母親節算什麼，巴西犯人超級幸福的好嗎？國家明文規定了新年、聖誕節、母親節、父親節、聖靈節一個不落都要放假，這種假期被稱為「saída temporária」，直譯為「臨時出獄」。巴西國家法院規定，除了假期，學業沒完成可以申請臨時出獄，放假時生病了也可以申請出獄時間延長，在外地回不來還可以申請延長出獄時間。
我問巴西學生：「死刑犯也可以出獄嗎？」
「只要申請，一般都是可以出獄的。」
「那這些人被放出來還會自己回去嗎？」
「好吧，一部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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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街邊看不到自動取款機，它們都在室內可能和這種寬待罪犯的氛圍有關，巴西的治安確實比較糟糕，謀殺率位於世界第13名。剛到巴西的時候，想取錢卻在街上找不到自助取款機，只能去銀行櫃檯，進了銀行才發現ATM機。原來，巴西的自助取款機幾乎都在室內，在荷槍實彈的警察和防彈玻璃、安檢通道的重重保護下。去過中國的巴西人都特別驚訝於中國人的「心大」，取款機居然大咧咧地擺在室外，不怕被搶嗎？還有巴西學生專門跑去跟國內的銀行取款機合影，也是非常可愛。
3、聖保羅有世界上最多的直升機，「打飛的」不是夢
有一次，我和一個巴西朋友一起去參加他的生日派對，結果路上堵車得厲害，他就把車停到路邊，跟我說，
「要不咱們打一輛直升機吧。」一直知道這位朋友土豪，第一次知道他那麼土豪。不過後來才發現在巴西打飛的價格相對較低，已知巴西有160家登記在案的飛行的士，常常能在城市上空聽到直升機的轟鳴聲。在里約和伊瓜蘇旅行的時候，還有直升機俯瞰景點的旅遊項目，價格並不比港澳間直升機昂貴。美國媒體CNBC報道，聖保羅註冊的直升機數量已經是世界第一，近五年內已經超過了紐約和東京等國際大都市。巴西經常堵車，道路建設趕不上人們買車的速度，全國交通系統比較混亂。今年六月，優步（Uber，打車軟體）在聖保羅推出召直升機服務，這是全球首個此類項目，乘客單程只需付20美元，就可以搭直升機來往機場、酒店和會展中心。
△ 聖保羅準備「打飛的」的乘客（來源：Bloomberg）
△ 媒體上對巴西「打飛的」的報道和分析4
巴西的礦石「物美價廉」另外一樣在巴西「物美價廉」的產品就是礦石。巴西盛產各種寶石，更是碧璽的主要產地。為巴西發出獨立呼聲的葡萄牙君主佩德羅一世，在巴西登基時皇冠上鑲嵌的，就是著名的帕拉伊巴藍碧璽。巴西獨立前後的這段歷史非常有意思，給巴西創造了很多個「一」。由於葡萄牙皇室躲避拿破崙侵略逃亡巴西，巴西成為了拉丁美洲歷史上唯一擁有貴族階層的國家；由於葡萄牙皇庭在巴西統治國家，將巴西提升到了王國的地位，使巴西成為了葡萄牙-阿爾加維-巴西聯合王國的一員（是的，所以英國不只有英格蘭，葡國不只有葡萄牙）；由於佩德羅一世宣布獨立並就任皇帝，巴西成為了拉美唯一一個由宗主國領袖擔任獨立後元首的國家。
5巴西是個人口大熔爐，不是只有黑人的
巴西移民來自世界各地，巴西被叫做人口大熔爐。里約熱內盧和薩爾瓦多，作為巴西歷史名城，在三角貿易時期「進口」了許多非洲黑人種植甘蔗和茶葉；南大河州，因為近代工業化發展，從歐洲各國運來勞動力，多是白人；聖保羅州則因為巴西政府與日本的合約，接納了日本裔的移民。當談到移民問題時，巴西朋友說，「你沒有辦法從外形特徵上看出我們是巴西人，因為我們沒有民族；但是，只要你會說葡萄牙語，在巴西，你就是巴西人。」
△ 各種膚色的巴西人6
十五歲就能結婚，也夠早的還有一件事情讓我十分詫異，巴西人居然15歲未成年就可以結婚！一次，我在教巴西朋友「年齡和家庭」用漢語怎麼表達，結果那個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居然說，「我已經結婚6年了。」她就是在15歲時，和她的丈夫在取得雙方父母同意的情況下，辦理了結婚手續。7
同性可以結婚，這是合法的當然，在巴西，同性戀者也是可以獲得結婚證的。巴西的同性戀合法化流程可以追溯到巴西軍政府末期。那時，巴西人民掀起了各種運動來維護自己的權益，在黑人平權運動和女性平權運動之後，巴西人開始了同性戀平權運動。每年在聖保羅保利斯塔大街，巴西人都會舉辦狂歡節般的「同志驕傲大遊行」。2013年5月16日，巴西同性婚姻合法，成為了全世界第15個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國家，也是拉美地區第三個保障同性婚姻的國家。
△ 5月29日，聖保羅舉行了第二十屆LGBT群體驕傲大遊行，有超過兩百萬人參加了此次遊行活動。（攝影：劉婉兒）
△ 5月29日，遊行中中國人的身影，海報上的葡語標語為：愛不分性別 沒有界限（攝影：劉婉兒）8
曾經，巴西人一生最多只能離兩次婚談及婚姻，就要說到巴西特殊的婚姻文化。去過中國的巴西人這樣跟我說，「巴西人婚前瘋狂婚後收斂，中國人婚前收斂婚後瘋狂。」對此，我只做轉述不予評價。不過，巴西人對待婚姻確實特別謹慎，許多人甚至選擇永久單身。結婚前，巴西人會不斷地和許多人嘗試戀愛關係、嘗試一起居住，基本上，共同生活三四年後才會選擇步入婚姻殿堂。這和巴西的歷史是有關係的——在1988年之前，巴西人的離婚次數是有限的。每個巴西人一生最多能離兩次婚。所以，巴西不僅有全世界都有的「重婚罪」，還有許多地方沒有的「三婚罪」。9
女生愛穿緊身褲，突出翹臀走在巴西街頭，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是，女生都愛穿緊身褲。和中國女孩喜歡突出上身線條相反，巴西女孩們總愛用褲子勒出自己的臀部線條。這種審美差異被稱為「哺乳審美」和「生殖審美」。更有意思的是，商場售賣的內褲居然有些專門墊了墊子，就是為了突出臀部輪廓的挺翹。
△ 穿緊身褲的巴西女生（來源：Amanda Hrycyna）10
正宗的巴西烤肉，要放在地上烤才行最後，提到巴西當然不能忘了巴西烤肉。正宗的巴西烤肉，不是現在家庭簡化版和餐館簡化版的放在爐子里考，而是，放在地上烤！第一次去巴西人家裡做客的時候，小夥伴們都驚呆了！
院子的地上有個大坑，裡面燒上火，地上架著鐵絲網，旁邊的架子上還放著各種試管，裡面裝著大大小小色彩繽紛的晶體——那是不同種類的粗鹽。這，才是正宗的巴西烤肉。
△ 巴西烤肉是放在地上烤的（攝影：曾丹莉）＃本文首發自鳳凰號：世界說————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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