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時的幻城和小四

幻城成了電視劇，10多年，從少年到現在快步入中年了。

我記得那一年,我中一可以理解為初一,不知道誰帶到了班上一本《幻城》，後來傳來傳去，每個人都看，藍白色的封面邊緣磨損的都泛白了。語文能進步好像都是看了這本書，那個時候看完才知道文字華麗，可以這麼來描述一個世界,形容一個名字。"卡索、櫻空釋、星舊"每一個名字都取得打心眼裡的驚嘆。

那一年，大家都有一個摘抄本，從幻城開始，這個東西就從被動的政治任務轉為自發的，那鼓熱頭和早時候弄歌詞本精神有的一拼.本子里充滿了"我匍匐了一百年,微笑著焚燒了一百年,只為等待與你灰飛湮滅的瞬間"「誰是誰命中的過客，誰是誰生命的轉輪。前世的塵，今世的風，無窮無盡的衰傷的精魂。」

那一年，因為書裡面的文字，成了四(死)粉,經常跟韓粉爭論著誰更優秀的問題。那一年，小四的文字還是很乾凈、憂傷到讓人喜歡的。那一年，他也還沒有那一頭洗剪吹的黃髮，沒有拍照露出Calvin Klein內褲邊，沒有扯上跟庄羽的抄襲官司，沒有辦《最小說》跟最世文化公司，沒有寫那個充滿自戀和炫耀的《小時代》。那個時候，我開始知道寫作文可以先來個題記再來個後記，我也不知道自己將來會變成什麼樣子，會在哪裡，以為能去個類似揚州一類稍大的城市就是很不錯的一個未來。

後來拿到了《左手倒影，右手年華》、《愛與痛的邊緣》，翻來覆去地看，翻來覆去地背。里

面文字現在再看也依舊是寫「少年不知愁滋味，卻又為賦新詞強說愁」青春年代的佳作。騎著單車的十六歲，寫滿文字和年華的左岸和右岸，不知微笑還是憂傷的臉，喜歡那個仰望天空的覺得生活在別處的小四。

看到《夢裡花落知多少》已經第二年，最印象深刻的就是封面打開前幾頁里一張圖片配了一段很文採的話和結尾的那個「記得當時年紀小，你愛談天我愛笑」以及後來那個沸沸揚揚的「抄襲事件」。林嵐溫柔純真，是理想型初戀女友，賣女孩的火柴姐火樹銀花和微微那霸氣模樣，時不時讓這些高幹子弟目瞪口呆。以至於聽說糾紛之後特地買來《圈內圈外》粗粗一瞥心都涼了，連人物取名都相似，口頭禪也照搬，除了女主角名字的梗沒有撞，結局不大一樣，還有什麼好說。崇拜都變成懷疑，心境挺契合了那書名《愛與痛的邊緣》，書里每一頁都快被我畫滿熒光筆。朋友爸說是春風文藝出版社給他找的槍手失策，報紙說是他一夜成名後江郎才盡走上歪路，也有人提出陰謀論說法，說是最毒婦人心，庄羽其實一早得知，只不過在他雜誌連載時引而不發，待出書大賣後找準時機名利雙收，順便打壓新人。開始明白好多事情由不得人，生活不是熊貓，黑白中間是有灰的，信跟不信全在自己。

高中軍訓之後，《夏至未至》上市。那些年，這書在學校屬於禁書，沒能有空細看，只是依稀記得扉頁還是末頁上好像是有「那個男孩，教會我成長，那個女孩，教會我愛。」這句話，書里提到的香樟也在學校到處都有，偶爾路過會停下腳步多看幾眼，呼吸幾口。現在出門，給小朋友讓座會被叫叔叔，表妹有了小男朋友懂得跟我說，全是當初羞於啟齒的事情，心裡感慨歲月不饒人，又立馬反應過來覺得好笑。

《悲傷逆流成河》看的時候，已經高中畢業，中間還間斷地看了那十多本的島，郭敬明從那時就可以看出是個好商人，自己做出版社，廣告頁里滿是收費下載的手機壁紙，無一例外是柔光過的主編大人，自戀又鄭重。當時是一整天悶在家看完《悲》，回去的路上悲從中來，有些淚奪眶的衝動，書里陰沉悲觀、愛而不得的氣氛太沉重。

《小時代》電影版，拍磚的挺多，說裡面是拜金炫富。其實如果再看看小說，電影在那面前只是小兒科，小說里那幾行一個LV，KENZO,幾頁一個GUCCI、PRADA,還有那些至今還不知道怎麼讀的牌子赤裸裸的宣揚著金錢至上，所謂友情、顧里的優秀基本都只是小說里的點綴了。

只買了《小時代1.0摺紙時代》，第一次看完小四的書毫無感覺，滿紙LV大logo的自以為是，知道了GUCCI比LV是要稍微貴一個級別的。本來都是芸芸眾生里一顆砂礫，受眾還都是那些年幼學生，買一本書可能需要每天省個飯錢的孩子，何苦終日意淫或者展現自己紙醉金迷的優越性。後來便再也沒看小四的書，執拗地認為他背棄了他的受眾，也開始背離那個曾經的時代。

「這個城市沒有草長鶯飛的傳說,它永遠活在現實裡面,快速的鼓點,匆忙的身影,麻木的眼神,虛假的笑容,而我正在被同化」，記得郭寫以前烈日下只能坐在馬路邊喝一罐可樂，現在衣冠楚楚姿態做作可以買下對面的一棟樓，人卻懷念那時候。是啊，有了十幾歲的時候做夢會有的漂亮裙子，有了十幾歲的時候沒法鼓起的勇氣，有了比十幾歲的時候要多的朋友，有了比十幾歲的時候更迫切的去愛自己的覺悟，然而過去的無法彌補，延遲的快樂永遠會打折，需要抓緊的是現在，可惜從來參不透這一點。小四終究從那個夏天喝一罐冰可樂就很開心的少年，變成了那個穿著CK，開個車，去街頭吃一碗豆腐腦的青年，再變成了那個LV、Hermes纏身有偶像包袱的Boss，種種成因，皆有理由，或是年少時太缺乏，或是因為一些外在形象缺少自信需要一些東西幫著自己找自信和自尊，慢慢就成了習慣。

整本書終究沒留下什麼印象，但是後來記住了挺欣賞的悲涼卻又很自然來於顯示的結局。還有那個崇光說我們都是浩瀚宇宙中的渺小微塵，一度我曾經拿這個發過言。

你要相信世界上一定會有一個你的愛人，無論你此刻正被光芒環繞，被掌聲鼓勵；還是這時你正孤獨地走在寒冷的街道上被大雨淋濕。無論是飄著小雪的微亮清晨，還是被熱浪炭烤的薄暮黃昏。他一定會穿越這個世界上洶湧著的人群。他一一地走過他們，懷著一顆用力跳動的心臟走向你。他一定會捧著滿腔的熱和目光里沉甸甸的愛走向你，抱緊你。他會迫不及待地走到你的身邊。如果他年輕，那他一定會像頑劣的孩童霸佔這自己的玩具不肯與人分享般地擁抱你。如果他已經不再年輕，那他一定會像披荊斬棘歸來的獵人，在你身邊燃起篝火，然後擁抱著你疲憊而放心地睡去……他一定會找到你，你要等。

愛郭敬明愛得抄下整本書的時候，後來一度棄之如敝屣，到現在的不黑不粉，這是親身經歷過的一個粉絲和郭敬明的時代。

天真歲月不忍欺 青春荒唐我不負你

今夕何夕 青草離離 明月夜送君千里 等來年 秋風起
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