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 也是一種生活
快畢業的時候,大家都在瘋狂的找工作,每天打招呼的台詞都是:找到沒?
回答分兩種,一種是笑而不語的點頭,一種是緊鎖眉頭的搖頭。
我和王屈是僅剩的兩個不找工作的奇葩,王屈那個時候想把自己遊戲的分打高一點,夢想著能被職業戰隊看上,然後走上草粉的不歸路。我是在等林白的考研結果,如果她沒考上,我們就一起找工作,爭取能到一個公司上班,如果她考上了,我就去她讀研究生的城市去找工作。
每天晚上,我都和王屈一起喝酒,王屈這個人雖然有點猥瑣,喝酒的時候倒是蠻大方,結賬的時候就像衝鋒似的,拿出一張紅大頭拍給老闆說:老闆結賬,再給我拿六瓶啤酒,我帶回去喝。
然後回寢室了他就打開電腦,放著少兒不宜的動作片,把聲音放到最大,在日本女人痛苦的呻吟聲中我們開始喝第二輪,往往不到幾分鐘就有幾個打著赤膊的哥們來敲門,興奮的問:哥們,又研究藝術呢?
王屈招招手說:快進來,快進來。
那群哥們就蜂擁而進,圍在電腦前面,有的說:怎麼沒字幕啊?
王屈打了個嗝,說:小同志啊,一看你就是缺乏經驗吶,步兵怎麼可能有字幕。
那群人問:為什麼步兵就沒字幕?
王屈頗為無奈的說:你們他媽的不會想啊,做字幕的也是人啊,看到這些高清精緻的場面,誰還把持得住繼續做字幕啊。
他們正在激烈討論的時候,我在一片吵雜中靠著床睡著了,那段時間我睡眠不大好,每次都在五點多的時候驚醒,然後去洗個澡刷個牙去操場。自從做完論文,我就迷上了長跑,尤其享受跑的神志不清大腦空白的瞬間,跑完後奄奄一息的躺在草地上看著天色漸明,覺得自己的人生好像不那麼無聊。
我經常能看到一個姑娘,總是穿著短褲和藍色跑鞋,帶著運動耳機,把頭髮高高的紮起,一圈一圈的跑著步。有一次我跑完步後叼上煙準備去食堂吃早飯,她卻沖我揚揚手:嘿,借根煙。
我把煙盒甩給她,她抽出一根叼在嘴裡,輕輕歪著頭點上火,不得不說這姑娘抽煙的樣子還真有幾分味道,她把煙盒還給我說:謝謝,我經常看到你早上跑步,你怎麼跑那麼多圈?
我笑著說:我精力過剩。
她說:每次看你跑完都和快死了一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好幾次我都想打電話叫救護車呢。
我說:謝謝,你可真是個好心人。
她撲哧一下笑了,吐出一個煙圈說:你大幾了?
我說:我快畢業了,還有一個多月。
她露出惋惜的神色,說:我才大二,你是不是要去吃早飯啊,我請你吧,算是還你一個人情。
說完揚揚手裡的煙,我真誠的說:你可要慎重點,我胃口大著呢,吃窮的人連起來可繞學校三圈。
她俏皮的眨眨眼,說:那我還真得見識一下。
朝陽初升,我仔細打量了下她,容貌姣好身材不錯,白皙的額頭還出著汗,她把頭髮散下來,女人味多了不少。到了食堂我們要了幾個包子和豆漿,坐在桌子邊聊起來,知道她叫段訫,經管院的大二生,生於南京長在熱河路,來到武漢讀書後覺得孤獨,便要父母要搬了過來,二十一歲沒有男朋友。
這個姑娘言談風趣,是我欣賞的那一款,我們滿天胡地的亂侃。不一會兒食堂的人多了起來,她想起來還要去上課,我們互相留了號碼,她拿上沒喝完的豆漿匆匆離去。
那天下午我和王屈把東西整理了下,把不想要的東西全部包起來拿到樓下甩賣,王屈賣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東西,比如失靈的鍵盤還有幾本色情漫畫,最旁邊還有幾盒沒用過的避孕套。這小子有奸商的潛質,連哄帶騙的居然一小時就把東西賣完了,數了數錢拍拍我的肩膀,說:咱們的酒錢有著落了。
我說:你丫也太缺德了,那些避孕套你不是都用針扎過嗎?
他雙手合攏:阿彌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
我給他一腳,他奸笑著跑上樓了。
過了一會兒,又下來一群戴眼鏡的哥們,把東西擺在我旁邊,我掃了一眼,看到都是數學分析高等代數之類的專業書,擺了半天也無人問津,這時候穿著長裙的林白過來了,眯著眼睛拿著一個刻字的項鏈問我:學長,這個多少錢?
我裝作不認識她,說:八十。
林白誇張的捂住嘴巴:天吶,你這是搶劫啊,怎麼會這麼貴?
我拚命的憋住笑,說:這個是定做的,全白銀的當然值這個價錢。
林白搖搖我的胳膊用撒嬌的口氣說:學長,便宜點嘛,便宜點嘛。
我轉了轉眼睛,不耐煩的說:好吧好吧,你親我一口,我把這個鏈子送你了。
林白慢慢的靠過來踮起腳在我臉上親了一口,把項鏈一拿蹦蹦跳跳的走了,一旁的書獃子被震驚了,半晌沒回過神來。
過了幾分鐘,一個姑娘對書獃子說:你這書怎麼賣?
書獃子說:二十塊。
姑娘抱怨:你怎麼不去搶啊,新書才賣二十五塊,便宜點唄。
書獃子撓撓頭,深吸一口氣對姑娘說:好吧好吧,你親我一口,我把這本書送你了。
一陣涼風吹過,那姑娘風馳電掣的給了書獃子一巴掌,咬牙切齒的罵:下流。
書獃子無辜的捂住臉,我笑了笑把東西收拾好上了樓。
那天晚上我和林白去看了場電影,散場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我們等了半天也沒等到車,就一路走了回去,走了二十幾分鐘林白走不動了,她說:劉兮,我覺得我有必要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
我說:是不是要給一個表現我瘦的機會,你是不是要背我?剛好我走累了。
林白大笑著打我,然後跳到我背上,她的頭髮散在我的脖子邊,讓我覺得很癢。
林白在我耳邊問我:你想找什麼樣的工作?
我說:我不知道,說實話我覺得在學校學的東西沒什麼用,到了社會說不定還得從頭來過。
林白雙手纏著我的脖子,讓我覺得呼吸困難,她說:你怎麼能這麼悲觀呢,我還指望你賺大錢帶我全世界玩呢,你不能就這麼打碎我的白日夢呀。
我說:女俠,你……你再不鬆手我把你丟河裡啦。
說完我假裝要把她摔下來,她嚇的大叫,然後笑著拍拍我腦袋。
人迷茫的時候,一定要找個人陪伴,否則很難面對充滿變數的未來。
畢業以後我和林白住到了一起,林白考上了研究生,上完課後還回來給我做飯洗衣服,我不忍心她那麼辛苦,就開始研究各種菜譜,學了一手好廚藝。
每天我都在她回來之前做好一大桌子菜,然後看著無聊的電視等她,她開門後放下包就迫不及待的吃起來,她笑著說:想不到你還有做菜的天賦,這紅燒肉真好吃。
我學著電視里的廣告說:行家啊。
她邊笑邊吃,我又開了一瓶酒,她眯著眼睛問我:今天是什麼日子啊,興緻這麼好?
我喝了一大口說:咱們享受生活非得節假日嗎,你陪我喝一杯吧,媳婦。
林白喝了一小口,吐著舌頭說:真辣。
林白吸引我的點有很多,最好的一點就是不矯情,我們喝的大醉,然後相擁著上床,第二天起床的時候我看到房間被收拾的乾乾淨淨,床頭柜上還有幾個麵包一瓶牛奶,檯燈上貼著紙條:記得吃早餐。
我揉揉眼睛,覺得很感動。
我滿世界的投簡歷,卻找不到合適的工作,要麼工資太低,要麼是專業對不上口,要做的事完全不會。我內心開始惶恐,覺得自己要被社會淘汰了。
王屈也沒找到工作,我們成天呆在網吧打遊戲,在虛擬世界裡消磨時光,逃避現實給我們的打擊。我們可以從早上玩到深夜,餓了就吃幾口泡麵,兩個人就像藤野先生,每次走出網吧的時候都覺得自己餿了。
有一天我們正在打遊戲,一個長頭髮的男人從我們座位邊路過,不小心把水潑到了王屈肩膀上,王屈瞪了他一眼,長毛說:瞪老子幹嘛。
王屈一拍桌子,站起來就是一巴掌,那長毛被抽的轉了兩圈摔到在地,長毛怪叫一聲:操你媽的,X大的,都他媽別玩了快過來。
話音一落,站起來五六個人,氣勢洶洶的圍了過來。
我和王屈卻沒有示弱,多天以來積蓄的怨氣讓我們暴躁,我們和那群小子打起來,我抄起凳子砸到一個小子肩膀上,他直接被我砸的癱軟在地,痛苦的哼哼幾聲。王屈下手更黑,拿起電腦旁的煙灰缸就蓋到長毛頭上,長毛兩眼一白就倒在牆邊,血就順著腦袋流了下來,那群大學生被我們鎮住了,沒敢再動手。
網吧老闆沖了過來,大吼:都給老子滾出去,要打去外面打!
走出網吧的時候,王屈點上一根煙,問我:我們怎麼活成了這個德行?
天空陰霾的不像話,我們狼狽的蹲在樹下抽煙,我們都自認為是個人才,王屈是遊戲高手還會畫油畫,我有文采還會彈吉他,在學校的時候我們都是叱吒風雲的人物,出了社會才知道自己是多麼微小,自己的想法多麼可笑。
王屈說:我不想這麼混下去了,我爸在老家給我安排了一個工作,糧食局的,老子回去管糧食去了。
我無奈的笑了笑,說:那也挺好,一輩子不愁飯吃。
王屈拍拍我的肩膀:走吧,喝酒去,指不定哪天哥們就離開武漢了,以後能不能再來都說不準。
我的心情差到極點,就像跑步一樣,雖然落了隊,但是旁邊還有人跑著,心裡還有點著落。現在不一樣了,只剩下我一個人跑在最後了。
這時候林白給我打來電話,說晚上和同學一起吃飯,要我一定過去。
我跟王屈解釋了下,王屈讓我走了,說再給我打電話。我到了酒店的時候,從大堂的鏡子里看到落魄的自己,穿著舊舊的牛仔褲,一臉的疲憊和失落。林白出來找我,把我領到了一個包間,裡面男男女女的不少,有幾個穿著襯衣皮鞋的男人沖我笑著,其中一個胖子陰陽怪氣的說:這就是林大美女的男朋友啊。
我聽出那句話的語氣了,我找了把凳子坐下,拿出一根煙叼在嘴上,林白坐在我的身邊奪下我的煙,她說:吃飯的時候,抽什麼煙啊?
說完看了我一眼,眉眼間有點不快,我給她留了面子,拿起筷子準備吃菜,那個胖子說:哥們,自我介紹下唄。
我吃了一口茄子,說:我叫劉兮,武漢人。
胖子又問:本地人啊,那哥們是做哪一行的?
我笑著說:我還沒找到工作。
在那一瞬間,我聽到有笑聲,有驚訝聲,有嘆氣聲,他們都用同情的眼神看著林白,又用看Loser的眼神看著我,我不以為然,大口吃著菜。
那胖子乾咳了兩聲,說:嗨,現在就業的行情確實不好,很多人才都找不到工作,不過要我說啊,還是要多提升自身的素質,好的企業挑選人才都是有界限的,過了那條線才能去面試。哥們,我勸你不用太灰心,大企業不好進我們可以從頭開始嘛,好多人從服務員端盤子做起最後不也成功了么,是不是,哥們?
桌子上的人發出一陣鬨笑,我端起酒杯把裡面的白酒一口喝乾,站起來直直的看著那個胖子:誰他媽是你哥們?
包間里一片寂靜,那胖子被我瞪的有點發怵,結結巴巴的說:你……你……
林白拉了拉我的手,央求我坐下來,我把筷子往桌子上一丟,摔上門往外走,過了一分鐘,林白追了出來,她有點生氣:你幹嘛呢?
我冷冷的說:你回去吃飯吧,不用管我。
林白臉都氣紅了:你弄成那樣我還怎麼回去吃飯,真是的,早知道就不叫你來了。
怒火從我的胸腔湧上大腦,我對林白說:你就跟他們解釋,說我是個神經病,你已經把我蹬了,不就成了?
林白拉著我的手:你今天到底怎麼了?
我甩開她的手,一言不發的往外走,也沒理會她在後面的呼喊。
走到大街上,我拿出手機正準備給王屈打電話,不料段訫給我打來一個電話,她甜甜的說:學長,怎麼這麼長時間不聯繫我啊?
我說:我忙唄。
段訫說:是嗎,那我在新聞聯播里也沒看到你啊?
我被她逗笑了,問:你現在在哪兒,我來找你吧。
她說:我在家,你要是不怕就過來吧。
我說:我劉某人怕天怕地怕雷劈,還沒怕過姑娘呢,說地址。
段訫咯咯笑了一會,說了地址。趕過去的時候已經到了深夜,她穿著睡衣給我開了門,我看到她潔白修長的雙腿,壞笑著問:你一個人在家啊?
她說:你別打什麼壞主意,我爸媽都在。
我大聲說:是嗎,伯父伯母呢,我來見見我的丈母娘。
她連忙把我拉進屋,說:不要臉的我見多了,像你臉皮厚成這樣的,我還是第一次見識。
我打量了下她的屋子,裝修的很不錯,有幾分文藝色彩,她問我:你賊眉鼠眼看什麼呢?
我說:我看看屋子裡有沒有藏男人?
她說:藏了男人還有你什麼事啊?
我笑了笑,拿起沙發邊的吉它撥了兩聲,她說:你會不會彈啊,別把我琴弄壞了。
我說:哥們玩這個的時候你還沒發育呢。
說完調好音彈了首Ozzy Osbourne的《Goodbye to Romance》,把這姑娘看的兩眼發愣,她挽著我胳膊說:再來一首,看不出來啊你還會這個?
我放下吉它躺在沙發上說:不彈了,累了。
段訫撲到我身上,用手拍拍我的臉,我感受到她炙熱的身體,她說:不準累,再彈一首。
我笑著說:你怎麼報答我?
她在我臉上親了一口,甜甜的說:夠不夠?
我撲騰一下站起來,把她抱到房間摔在床上,然後壓在她身上,她還想說什麼,被我堵住了口。
事情結束後我迷迷糊糊的睡過去,隱隱約約的聽到有人在打電話。
第二天一早,我看到熟睡的段訫,湧起了一陣愧疚感,我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像著火一樣跳了起來,段訫被我吵醒了,揉著眼睛問我:怎麼啦?
我指著手機里的通話記錄問段訫:你接我電話了?
段訫說:是啊,昨晚你睡著了,電話響個不停,我怕有人找你有急事,就接了。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我問:你們說了什麼?
段訫過來依偎在我懷裡,她說:那個女生問我你在哪兒,我說你在我家,她問我是誰,我說我是你女朋友啦,呵呵,我問她是誰找你有什麼事,她說她是你姐姐,然後就把電話掛了。
我的心劇烈的跳著,我一把把段訫推開,我吼:你他媽有毛病吧,接我電話幹嘛?
段訫被我嚇著了,說:怎……怎麼了?
我把衣服穿好急急忙忙的往下跑,過了半小時到了租的房子,我想開門卻發現忘記帶鑰匙了,我大力的拍著門:林白,林白,開門啊。
裡面一片寂靜,不知道有沒有人。
我不停的拍著門,不停的喊著林白的名字,過了幾分鐘,門開了,林白面無表情的坐到沙發上,旁邊是她整理好的行李。
林白看起來很疲憊,頭髮散亂眼神渙散,獃獃的看著前方,我把她抱住說:林白,你聽我解釋,我……
林白無力的把頭靠在我的胸口,她的眼淚都滴在我的胸膛,好像滲入皮膚滑入我的心臟,我的心開始痛了,林白喃喃的說:分開吧,劉兮。
我把她抱得更緊,我說:我錯了,林白,你不要這樣子,從今天開始我一定好好找工作,我一定不再好高騖遠了,我一定要對你好……
林白只是不停的搖頭,就像一個極度委屈的小女孩,嘴角一撇不停的留下眼淚。
為什麼我們總是傷害最愛自己的人?
是不是因為,不在乎自己的人,想傷害也傷害不了,所以最愛自己的人最容易被傷害。
不管我怎麼賭咒發誓哀求和討好,林白都只是一言不發的流眼淚,過了七八個小時,我覺得林白可能餓了,我把那些行李全部放回原處,去廚房準備給她做飯,就在我切菜的那一刻,林白跑出了門,我依稀聽到眼淚砸在地板上的聲音。
我連忙追了出去,找了一大圈也沒能找到她的身影,天空灰濛濛的下起了雨,在大雨傾盆中我又找了一會,狼狽的回了家。
床邊有我們的合照,照片里的林白微笑著親吻我的臉。
沙發上有兩個抱枕,我們經常靠在上面看電視。
廚房裡有三個冷盤,是我們一起做的沒能夠吃完。
床頭柜上的檯燈下,有著黃黃綠綠的紙條,有的寫著記得吃早飯,有的寫著我去上學啦冰箱里有牛奶,有的寫著老公加油今天一定能找到好工作。
我看著那些紙條,眼淚終於決堤,我坐在地板上嚎啕大哭起來。
整整兩天,我沒吃飯也沒睡覺,腦袋就像一台不受控的機器一樣飛速運轉,翻來覆去的播放著我和林白過去的記憶,我的眼睛好像也出現了問題,總是忽然間就湧出眼淚,怎麼也止不住。
第二天晚上,王屈給我發來簡訊:哥們,我上火車了,以後不混了,你也好好乾,帶林白過上好日子,哥們祝福你們。
我打開煙盒,發現只剩下最後一根煙了。
只剩下一根煙了,我還有一整夜要過。只剩下一點愛了,我還有一輩子要活。
我踉踉蹌蹌的站起來,去衛生間洗了一把臉,鏡子里的那個人看起來無比憔悴,我突然發現,人的蒼老,好像都是在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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