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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

昏黃的燈光,略顯顛簸的火車,我與揚州漸行漸遠。

短暫的旅程恍若一夢,夢中的揚州,褪去了傳奇與瑰麗,留下了現實的真切和些許遺憾。

一位漢學家說過一輩子不來中國的原因,就是因為不想破壞心中對它的想像。

我短短的旅行結束.揚州的夢卻很深,退去了許多傳奇和華麗,只留單純的許多真切.

一座世俗的城,一座別離了風月的城。

二十四橋仍在,而此橋已非彼橋。只剩紅葯和人間的繁華,依舊依舊,卻少了詩情。泛舟瘦西湖的下午,陽光通透。美麗的風物,因為人潮而興味寡然。也許,是我來錯了時候,本應在冷月臨水的夜吧。

與傳奇錯身,見滿眼刻意的風雅,覺得悲哀。

也正如蘇軾所說:

「欲弔文章太守,仍歌楊柳春風。休言萬事轉頭空。未轉頭時皆夢。」

揚州一夢。

坐在輪船里喝茶,只可稱為喝的。因這喇叭的躁動和喧囂。

和我心中那個濃彩華麗的揚州去了很遠。揚州本如此的吧。世俗著,蒼老著,也純真著。

這世界或許也只是不斷的醒與夢。

好象在揚州的日夜,時光如舊,老屋如舊,而傳奇已滅,我畫意詩情的揚州遠了也深了。

只是錯身而去,而非錯過。

楊柳依依的運河無言訴說,瓊花單純地開著。

朦朧中,我站在橋的這頭,舉杯相邀,隔岸迷糊了面龐的你。我投身其中,聞見歷史的霉變,好像老去的旅舍。沒有遺憾,只是時間,它無情地改變了你的模樣。你卻竟連泛黃的照片也不曾留下。

回想在揚州的日日夜夜,恍若昨日,我的夢依舊,揚州的傳奇依舊,只是投身其中,不知不覺讓時間改變了所有,只在詩的零散縫隙里,隱著隱著,待人去尋味咀嚼,那一個塵世之外,風光無限,艷抹濃妝的揚州。

煙花三月,孤帆已去。

如果,如果你沒有為誰停留,我們會在哪裡?

我昏昏地睡去,在夢裡尋覓你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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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夢宅虛無,本乏可留之陳跡;

而空書斐亹,終成不著之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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