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改變了潮水的方向

(文末有彩蛋,直接拉下去也可以。)

電影《浪潮》中有一句台詞,我記憶尤深。

當今的人想叛逆,卻找不到叛逆的方向

看到這句話,好像在心上重重的敲了一記悶錘,轟的我眼冒金星,心血翻騰,然而這種感覺堵在心裡,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如血欲灑而無從。

我想到的,和電影本身沒有多大關係,可這偏偏是我切身的感受

當一朵浪花湧上岸頭的時候,其他的浪花會層疊的跟上,一浪接著一浪,沙地會立馬蒸騰他們的先行者,先行者迅速的消失在陽光下化為一股氣,不給他們的腐爛留一點時間。

然而此時已經晚了,浪潮湧起,遙遠的海平面憤怒的低吼,它鞭長莫及,它絕不允許那些不法之徒脫離它深邃的海心,以往的臣下——風,也成了浪的助力,此時憑添波瀾滔滔,任千軍萬馬奔騰扶搖而上,他們與先行者的精氣同在,每一朵被打散的浪花都在消失之前為後繼者開闢了一點疆土,直至形滅神存,吞噬前方,化為自己的幽深。

那些弄潮兒沒有方向,他們心中卻存在無處釋放的衝動和一切想要表達的慾望,他們敏銳的心靈體會著現實的鋒銳力度,也一次次的想讓自己變得圓熟,然而心中的執拗時起時滅,反而被鋒芒所傷。

他們是人們口中的有個性的人,在讚美個性的年代,卻因個性而不容,他們有一部分人走向現實這個刺亮的舞台,從背光中撕裂陰影走向前台,他應被所有人注視,而身形斑駁忽隱忽現,被放在眾人的舌之火中炙烤,不堪忍受,又剝離不了孤獨,最後掙扎了幾下,又在潮水中隱沒。

他們找不到方向,因為他們的方向在荒原上無蹤無影,然後他們更加迷茫,以為自己被割裂了,世人將審判他們的輕狂和獨立,和世人在否定自己盲從的時候一樣堅決。美化自己的行徑一如正道,穹頂之下,正道也不見滄桑,雨下得狼狽,下得倉促,聽得雨聲獨愴,自己也覺得荒誕,逃離自己的過往一如逃離自己曾經稟信的話語。

冷燭明滅,餘暉慘淡,叛逆的心火何去何從?

火與火互相緊靠,它們偎依著各自的溫度,然後熊熊而起,從渺小的彈指而滅,到熔金鍛鐵。當某一朵浪花試圖掙脫,其他的浪花靜靜的跟在身後緘默,無聲浪起,傳達諸洋。它奔涌沖向岸頭,第一個有個性的人試圖反抗世界,其他浪花迭起,見證了第一朵浪花的戰吼,剩下的人被先行者的朽冷的屍骨與昂揚的精神所震懾,一齊沖向世界的盡頭,原來他們不是找不到方向,只是心中少了一股激流涌盪。

叛逆者心中早已有了方向,他們的個性就是方向,只是那股心心相授的激流未起,才說自己想叛逆卻找不到方向,他們需要第一人的鼓動,而我願做一鼓動之人,衝破枷鎖與禁錮,在光陰之下,立此長久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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