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001《激蕩三十年》
- 永遠不要想去觸犯國企的利益
- 永遠不要走灰色路徑
- 企業一定要低調
- 民營企業永遠是夾縫中求生存
- 公司產權股份一定要清晰明了
- 每代人都覺得自己處在特殊的時代
- 中國在經歷一種特殊的經濟模式,所以我們這裡的季節,既是「希望的春天」,也是「失望的冬天」,「我們前途無量,同時也感到希望渺茫」,「我們一起奔向天堂,也可能全都走向另一個方向。
激蕩三十年
當一個商業故事以無比圓滑和生動的姿態出現在你面前的時候,你首先必須懷疑,而所有的懷疑,最終都會被證明是正確的,或者至少是值得的。中國企業界是一個迷信奇蹟的商業圈,但是30年的時間已經足以讓這個圈子裡的人們開始重新思考超常規所帶來的各種效應。真相如水底之瓢,遲早會浮出水面。我甚至相信,在企業界是存在「報應」的。
這位美國傳媒史上最偉大的記者在他的70歲生日宴會上說:「我們以由表及裡、由近及遠的探求為己任,我們去推敲、去歸納、去想像和推測內部正在發生什麼事情,它的昨天意味著什麼,明天又可能意味著什麼。在這裡,我們所做的只是每個主權公民應該做的事情,只不過其他人沒有時間和興趣來做罷了。這就是我們的職業,一個不簡單的職業。我們有權為之感到自豪,我們有權為之感到高興,因為這是我們的工作。」
1978 中國,回來了
法國思想家、1927年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伯格森曾說:「說社會的進步是由於歷史某個時期的社會思想條件自然而然發生的,這簡直是無稽之談。它實際只是在這個社會已經下定決心進行實驗之後才一蹴而就的。這就是說,這個社會必須要自信,或無論怎樣要允許自己受到震撼,而這種震撼始終是由某個人來賦予的。」鄧小平無疑就是伯格森所謂的「某個人」
「如果在1978年,我們就清楚地知道中國與世界的距離居然差那麼遠,我不知道我們是否還有追趕的勇氣。」日後有人曾經這樣小心翼翼地求證
1979 新的轉機和閃閃的星斗
- 他在任內的最後一項重要決定便是,排除眾議讓蛇口的三個下屬公司走出體制外,實行股份化。這三個公司,一家是招商銀行(它的前身是蛇口工業區內部結算中心),它後來居上,一躍成為中國第一高效率銀行(在世界也排名第七);一家是平安保險公司,它成為中國最具活力的保險機構,它的當家人是袁庚早年的司機馬明哲,斯人後來竟成為「中國首富」;還有一家是南山(港口)開發公司。「如果把整個蛇口都如此放出體制外,今日蛇口又將如何?」這是晚年袁庚常常與人聊起的話題。
1980 告別浪漫的年代
我無法反抗牆, 只有反抗的願望。 我首先必須反抗的是: 我對牆的妥協, 和對這個世界的不安全感。 ——舒婷:《牆》,1980年
1981 籠子與鳥
- 通用電氣公司新上任的CEO傑克·韋爾奇前去洛杉磯邊上的一個小城市拜訪當世最知名的管理學家彼得·德魯克,求教應該如何整合上千家下屬公司,德魯克教了他一個小招式:「你手下的公司有沒有價值,你只要看有沒有人願意花錢來買它就是。」
1983 步鑫生年
- 鄧小平領導這場艱巨變革的戰略思路:摸著石頭往前走,不爭論,也不做政策上的明確界定,讓最終發生的事實來定義前行的方向。這種改革思維使中國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經濟試驗場和冒險樂園,所有的激情和野心都被無限地激發出來,從社會底層噴發出來的火漿終於讓大地熊熊燃燒,
1991 滄海一聲笑
- 1月21日,歐盟在歷經兩年的調查後,宣布對中國的小屏幕彩電徵收臨時的反傾銷稅。根據歐盟的數據,1985年,歐洲從中國進口小屏幕彩電5.5萬台,到1988年就猛增到125萬台,佔去了16.9%的市場份額,為了與低廉的中國貨競爭,歐共體各國廠家不得不削價30%,由此,歐共體委員會認定中國彩電傾銷,需要徵收15%~20%的反傾銷稅。這一消息的宣布,對於剛剛在規模化製造上嘗到甜頭的中國企業無疑是當頭一棒。
1992 春天的故事
正如發現了「創新」奧秘的美國經濟學家熊彼特所言,「發展是一個突出的現象,它在流動的渠道中自發的、非連續的變化,是均衡的擾動,它永遠地改變和取代著先前存在的均衡狀態。」
查爾斯·達爾文在《物種起源》中那段有關「叢林法則」的經典論述,正成為中國企業史的一條公理:「存活下來的物種,不是那些最強壯的種群,也不是那些智力最高的種群,而是那些對變化做出最積極反應的物種。」
1993 扭轉戰局
- 由於「情人」這個名詞實在有點曖昧,因而,商家們的推廣引起了一些老幹部的微詞。不久,有關部門就發下通知,嚴令不得在廣告中出現「情人節」這個字眼,這項禁令或嚴或松地被執行了好幾年。每當到了2月14日前後,工商部門都會發出類似的通知,一直到1998年前後,它才被不了了之地取消了。
1997「世界不再令人著迷」
在追求高速發展時,沒有進行專業化體制的建立,沒有注重建立規範的投資審核和操作以及跟蹤、評價、監控體系,導致了混亂及一些不必要的資源損耗。
由「農村」而進入「城市」,華為遭遇了強大的競爭,很多中心城市和發達省份的電信部門不信任華為的產品。便是在這時,任正非想出了一個外國同行做夢也不會想到的方法:他遊說各地電信局,由華為與電信職工集資成立合資企業。在華為的一份內部文件中,任正非如此闡述他的策略:「通過建立利益共同體,達到鞏固市場、拓展市場和佔領市場之目的。利益關係代替買賣關係;以企業經營方式代替辦事處直銷方式;利用排他性,狙擊競爭對手進入;以長遠市場目標代替近期目標……」
1998 闖地雷陣
- 「褚時健現象」是一面鏡子,照出了轉型時期的中國商業界在法制觀念和價值評判上的模糊、矛盾與迷茫。
1999 莊家「惡之花」
中國商業的遊戲規則實在是非常神奇,有時候,你辛辛苦苦做好一個產品,不如在某個夜晚喊出一個新概念,財富的聚與散往往隨著大勢的搖擺而動。
美國華爾街的那句名言——「把自己變成野獸,也就擺脫了做人的痛苦」
2001 入世與出局
走出危機的馬雲用一貫的戲謔口吻說,「2001年以前,我們能生存下來的首要原因是我對於技術一無所知。」其實他的成功證明了一條商業鐵律,那就是「所有的成功都是抵抗誘惑的結果」
一個人摔倒了,就要馬上爬起來,否則,不摔死也會被人踩死。」
2003年 重型化運動
「不管前面是地雷陣還是萬丈深淵,我都將一往無前,義無反顧,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中國企業家》雜誌在年底的一篇評論中不無激越地寫道:「當人們看到,民企的升級和中國的新型工業化正在適時對接,民營『企業家精神』和民營資本一併注入中國的重工業中的同時,人們不再懷疑,耕耘在重工業領域的民營企業在未來數年內將刷新中國民營企業的最強陣營;這輪以市場化力量為主要發動機的新工業運動將托生出中國第一批不是官員出身、不被政府任免、只以市場論功過的重工巨頭。」這段評論在日後讀來,恍若前世夢語。
聯想集團的柳傳志看了中央電視台的專題節目後,以個人名義發去了一份帶有慰問意味的傳真,他寫道:「希望你在這個時刻一定要穩住陣腳,不要因此亂了方寸,我在當年創業時也遇到了許多的困難,但是都挺過來了。只要你保持你的這種奮鬥精神,就一定能渡過難關。」作為一個具有公共影響力的商業領袖,柳傳志做了他自認為應該做的事情。11月,在被羈押近半年後,徐水地方法院以「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罪名成立,判處孫大午有期徒刑3年,緩刑4年。釋放當日,中央電視台派記者前往跟蹤採訪,在家門口,85歲的老娘抱著49歲的兒子老淚縱橫,孫大午笑言安慰。轉身,有部下告知,入獄期間,他收養的兩個孤兒,因交不起學費差點被趕出校園,聞聽這事,孫大午頓時眼圈一紅,對著電視鏡頭,掏紙抹淚。
2004 表面的勝利
跟歷次宏觀調控一樣,總有一些人會成為倒霉的「祭旗者」,我們已經記錄過「傻子瓜子」年廣久、「溫州八大王」、鄭樂芬等,現在這份名單上又要增加一個名字,他就是正在長江邊大幹快上的戴國芳。
民營資本的慘敗,令人印象深刻。其後兩三年中,反思不斷,全國政協副主席、全國工商聯主席黃孟復用「玻璃門」來形容民營企業所面臨的尷尬局面。他描述說,「一些行業和領域在准入政策上雖無公開限制,但實際進入條件限制頗多,主要是對進入資格設置過高門檻。人們將這種『名義開放、實際限制』現象稱為『玻璃門』,看著是敞開的,實際是進不去的,一進就碰壁。」西安海星集團董事長榮海的反省則更為直接,他說,「宏觀調控的教訓再一次證明,民營企業家一定要低估自己的能力。」
2006 資本的盛宴
- 在過去的二十多年裡,每當改革行進到十字路口的時候,潛伏在中國經濟變革邏輯深處的那隻「所有制怪獸」總會不可避免地如幽靈般出現,人們一次次地搖擺在效率與公平、突圍與代價、創造與分配的辯駁中。
2007 大國崛起
- 股市之狂熱、樓市之飆升、人民幣之升值、通貨膨脹之隱患、貿易摩擦之激烈以及大國情結之高昂,每每讓人想起那句名言,「歷史往往是重複的,只是經常以另一種方式呈現出來罷了。」人們不由自主地將今日之中國與上世紀中後期的日本相提並論。
2008 正在展開的未來
如果說這個歷史進程有什麼共同點,那麼,最顯著的有兩點。第一點是全體國民及政府的求富渴望、對貧窮現狀的堅決告別和對現代化的強烈追求,成為所有人從未動搖過的價值追求取向,人們可以「摸著石頭過河」,也不管你是白貓黑貓,只要能夠抓住老鼠就是好貓,道理有千條萬條,發展是最硬的一條。正是在這種整體共識下,任何曲折與反覆最終都被一一克服。在某種意義上,30年的中國經濟奇蹟,是一種無比務實的經驗主義價值觀的勝利。第二點就是各個利益集團圍繞財富、權力和成長空間進行的博弈、妥協與交融。從變革的第一天起,三大資本集團的競爭格局就已經出現。國營企業力圖提高效率,擺脫體制束縛。它背靠雄厚的國家政策和資源支撐,處在得天獨厚的競爭高位上,最終它靠強勢的壟斷戰略實現了脫胎換骨般的成就。跨國資本一直受到青睞,有人甚至認為中國患上了「外資依賴症」。它先是在稅收、用工和土地政策上享受了優惠,繼而在行業准入上優先,然後又在壟斷領域的資本開放中獵取了驚人的利益,現在已經成為中國經濟不可或缺的力量,也是一種特別意義上的「中國企業」。
從這個意義上可以講,我們這裡的季節,既是「希望的春天」,也是「失望的冬天」,「我們前途無量,同時也感到希望渺茫」,「我們一起奔向天堂,也可能全都走向另一個方向。
時光對每一個人、每一個時代而言,都具有同樣的意義。昨日的叛逆,會漸漸演變成今日的正統,繼而又「供養」成明日經典。所不同的是,點燃的光芒將漸漸燒成灰燼,人們則越來越少追究光芒被點燃的起源。R·G·科林伍德在《歷史的觀念》中寫道:「時間把世界放置在一頭大象的背上,但它希望人們不再追問支撐大象的東西是什麼。」他又說,「我們可能走太遠了,以至於忘記了當初之所以出發的目的。」我們也許真的應該在30年的門檻上重溫當年出發的目的:這個國家要實現復興,這個民族要擺脫貧困,這塊土地要重回全球化的懷抱,這裡的每一個人要享受平等、民主的普世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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