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沒有發明鋼琴
打開Google,發現今天(2015年5月4日)的Doodle是一架可以演奏的鋼琴。按下播放鍵可以奏樂,還可以調整音量。一時興起用手機的APP辨識了一下,顯示的結果是一首兒歌《Sleep tight,Litttle One》。評論區的大神@於野 認為是 BWV 147, Jesu, Joy of Mans Desiring。比較後的確是此曲,加入文章中並表示感謝。在好奇心驅使下查了Google黑板報,原來今天是鋼琴發明人誕辰360周年。先整理點兒資料。
鋼琴發明家巴爾托洛奧·克利斯托弗利(Bartolomeo Cristofori,1655-1731年),是義大利佛羅倫薩美第奇家族的樂器製作師。他本來是一名經驗豐富的羽管鍵琴的製造者,在總結了羽管鍵琴和古鋼琴的優缺點以後,約1709年試製了一種增加了擊槌裝置的鍵盤樂器,克利斯托弗利給它取名「有強弱的羽管鍵琴」(gravicembali col piano e forte),這台樂器也就是第一台鋼琴。
克利斯托弗利的鋼琴和古鋼琴的最關鍵的區別是擊弦機的機械系統:擊槌敲擊琴弦後會立即彈開,使琴弦持續振動,直到手指離開琴鍵;而且擊槌彈開後不會來回彈動,同時又可以迅速的重複擊鍵。在之後鋼琴發展中,這些要素都保留並不斷改進,它同時解決了不能隨意控制演奏音量的缺陷,克利斯托弗利製造了大約20台鋼琴,現存於世還有三台:一台制於1720年,四個八度,現存美國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一台制於1726年,四個半八度,現存德國萊比錫;一台制於1722年,現存義大利羅馬。
1730年,一位德國風琴製造師席伯曼 (1683-1753) 也製造了兩台鋼琴,並請偉大的音樂教父 J. S. Bach(巴赫)試彈其中一台,但巴赫覺得高音太薄弱,鍵盤也太重,對彈奏者太過於費力,並未留下深刻印象。1747年,巴赫拜訪腓得烈大帝的波茨坦宮廷時,在國王的請求下,再次試彈了席伯曼新做的鋼琴,終於得到巴赫的認同。
1764年, 莫扎特到倫敦跟隨 J. C. Bach (J. S. Bach 最年輕的兒子) 學習作曲, 翌年(1765), 9 歲的莫扎特在倫敦第一次聽到鋼琴。J. C. Bach 於1768年在倫敦舉行第一次公開的鋼琴獨奏會,彈奏尊佩 ( Zumpe) 製造的方形鋼琴, 鋼琴從此受到歡迎。
1777年10月,莫扎特和友人到奧格斯堡 (Augsburg) 旅遊,認識了德國鍵盤樂器製造家史坦因 (Johann AndreasStein,1728-1792),他是18世紀鋼琴革新重要的製造家之一,莫扎特彈了史坦因製作的鋼琴,非常欣賞,並在稍後寫給他父親的那封有名的信件中,給予高度讚揚。毫無疑問地,史坦因的鋼琴立刻成為莫扎特的最愛。
在今天這個發明者的誕辰日,我們開一下腦洞:鋼琴作為樂器之王,如果沒有被發明,接下來會怎樣?
如果沒有發明鋼琴,貝多芬不大可能和他唱詩班歌手的父親學習樂器,估計最多在音樂的道路上成為一個合唱歌手。莫扎特也就不會聽到貝多芬彈奏鋼琴,更沒有可能大力讚揚貝多芬:「注意這位年輕人,日後他會揚名天下。」
而著名的作曲家海頓也不會接觸貝多芬,並對其大加讚賞,海頓因此勸科隆大主教將貝多芬送到維也納深造。1792年11月10日,貝多芬抵達維也納,之後正式到海頓處上課學習作曲,直到海頓1794年去倫敦為止。也因此,貝多芬從海頓的古典風格中學習並突破,成為跨越古典和浪漫風格的里程碑人物。
在莫扎特和海頓的熏陶、讚揚和幫助(師承也可以算)下,貝多芬逐步成熟、成名、成家。貝多芬創作《第六交響曲》時,別出心裁地將交響曲題為《田園》,而且還為每個樂章加上標題。自此以降,標題音樂便蓬勃發展起來。柏遼茲的《幻想交響曲》、斯美塔那的《我的祖國》交響套曲還有理查·施特勞斯的音詩,都多少收到了樂聖的影響。李斯特的交響詩毫無疑問也借鑒了貝多芬的思路。
李斯特出場,故事立馬精彩起來。如果沒有鋼琴的發明,李斯特將無法模仿帕格尼尼的瘋狂演出,開鋼琴獨奏音樂會的先河。沒有一系列成功的鋼琴演出,李斯特將不具備支持和提攜瓦格納的財力(甚至於幫助他脫罪、逃避法律懲罰)。而瓦格納也就只能做著自己的音樂夢並真的只是一場夢,絕不可能結識李斯特並和李斯特的女兒柯西瑪私奔、成婚,更無從談起拜羅伊特的劇院,路德維希二世的天鵝堡。而他的音樂也不會影響到種族主義者、作家豪斯頓·張伯倫。
走火入魔的張伯倫花19個月的時間,寫出一部長達1200頁的世紀末巨著《19世紀的基礎》,詳細、耐心地闡明了自己那些受到瓦格納讚揚和鼓勵的種族主義理論。當然,沒有這本著作,他也就不會迎娶瓦格納之女為妻,成為瓦格納的女婿,並從此定居拜羅伊特——繼承發展瓦格納的種族主義和反猶觀點並將之理論系統化。
張伯倫聲稱如果沒有條頓人,全世界就會籠罩著永恆的黑夜,所以條頓人有權統治世界。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此人加入德國國籍,對原來的祖國、協約國一方的英國進行煽動、顛覆、敵視的言論活動。
他的著作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前在德國熱銷,直接影響了當時的下士希特勒。隨著納粹政治力量的崛起,他的著作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前再度熱銷——瓦格納成為了希特勒的偶像。希特勒寫出了《我的奮鬥》,而世界的劫難轟然開始。
這個腦洞有點兒大嗎?那我們收回來一點兒。瓦格納拐跑柯西瑪,深深的傷害了柯西瑪的前夫漢斯.馮.彪羅。彪羅因此備受打擊,參與連續的旅行演出,居無定所。1875年,他轉到美國波士頓指揮了柴可夫斯基的第一鋼協的首演,大獲成功,享譽北美,這首曲子才不至於被埋沒。而彪羅在美國的成功,是其登上著名的柏林愛樂指揮台的重要砝碼。
在彪羅的帶領下,柏林愛樂成為一代名團。而後才有尼基什、富特文格勒的輝煌成就、如日中天。沒有柏林愛樂,富特文格勒也就不會開罪於納粹,從而被納粹肆意污名、鬱鬱寡歡,納粹黨員卡拉揚也就不會有二戰期間的演出舞台,戰後卡拉揚也就沒機會執掌柏林愛樂30年,上下其手,把DG抓在手中,進而影響了其母公司飛利浦在音樂產業的研發投入。
目光轉到遠東的島國日本。
有位彈鋼琴的女子松原綠,他的丈夫是位男中音歌唱家叫大賀典雄。松原綠的高中同學嫁給了盛田昭夫,而盛田昭夫創立了東京通信工業株式會社(日本SONY的前身)。經由大賀典雄求學德國伯柏林音樂學院的路徑,盛田昭夫結識卡拉揚並成為彼此終身的密友。
在老卡的斡旋下,飛利浦的錄音、CD技術才有可能授權給索尼公司,對,偉大的日本SONY,正是憑藉著他們的隨身聽Walkman獨步天下,逐步發展為全球最大的電器公司——耳機文化就此起源。而CD被大賀典雄定義為收錄74分鐘的音樂,最初的目標為的是在一張CD上容納貝多芬的《第九交響曲》(兩條線終於重合了,驚出我一頭冷汗!)。
偉大的SONY在盛田昭夫的掌控下,決定軟硬體通吃。而偉大的卡拉揚決定把自己的錄音版權悉數轉至SONY音樂旗下。盛田昭夫開著專機去德國和卧床養病的卡拉揚會商,老卡興奮的說:「就是中國皇帝也不能打攪我們的興緻......」皇帝沒來,死神來了。老卡頭一歪,就此辭世。無奈之下,大賀典雄主導收購了哥倫比亞。
SONY在收購了哥倫比亞,併購米高梅後,《蜘蛛俠》、《生化危機》紅遍全球,SONY影業為我們奉獻了太多的經典影片。SONY音樂利用法律武器毀了喬治.邁克爾的音樂前途,而邁克爾.傑克遜的孌童案又差點毀了SONY,這是邁克爾的復仇?
順帶說一句,The Beatles的音樂版權也歸屬於SONY音樂。
沒有SONY的成功,喬布斯也就不必去SONY的工廠參觀,他也就用不著學習SONY的精益製造哲學,在產品上精研,進而打造了網路時代的Walkman——iPod風靡全球。沒有iPod的成功,喬布斯能否坐穩蘋果未嘗可知,iPhone研發經費何來?也許,nokia不會就此衰敗,移動互聯網也會推遲到來。
如果沒有鋼琴——幸虧只是一個「如果」。更多的應該是感謝這偉大的發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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