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聯網圈的性別歧視黑歷史

為什麼今天要突然聊這個話題？全都是因為下面這張「舊圖」引起的。

一開始我其實是不以為然的，覺得這無非是有人藉機生事，或者就是有人在借「419」的噱頭在搞炒作。可隨著深入了解，小內發現實際情況有些觸目驚心。在弘揚開放平等精神的互聯網圈，性別歧視這種封建殘餘思想的幽靈竟從未遠離我們。

根深蒂固的不公

首先，我們來說說那張圖的故事。2012年的9月，當時團購領域還處於白熱化的「千團大戰」之中。迫切渴望人才的美團自然不想錯過金九銀十的校招季，但當時實力尚不強大的他們無法和那些巨頭相提並論。在此背景下，「以巧取勝」便成為了美團的不二選擇。

於是，這張如今再度引發爭議的「備選方案」就被立功心切的員工們構思並製作了出來。小內覺得，稍微有點正確三觀的人都一定會將這個過火的方案給斃掉，因為明眼人一看便察覺得到對女性的侮辱。但不知為何，這個理應被扼殺在搖籃的不雅策劃竟成為了「候選方案」之一，甚至已經掛在公司進行預熱了。

但沒想到，有員工在不經意間將其曬到了微博上，頓時便引發了極大的爭議，這就有了當年的那次口水大戰。美團方面當時採取了兩手措施，一邊更換了新版本的宣傳案，另一方面以闢謠的方式否認了不雅版本的存在。

如果美團從此就吸取教訓，弘揚正氣、從嚴治軍，恐怕很多事情會不攻自破，也不會再有如今的風波。可這兩年多來，他們竟反而一發不可收拾，甚至有些欲罷不能，類似「乾爹」、「一連7晚」等充斥著性暗示和對女性不尊重的廣告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頻頻出現。

在2013年6月的那出「孕婦門」中，美團又充當了一次職場性別歧視的反面教材。被開的一方當時很好的發揮了自己是女性並且懷孕這個「賣點」，讓輿論的矛頭直指前東家。可仔細看來，小內覺得事情未必這麼簡單：該女士在評定年績效時尚未懷孕，而她懷孕期間的季度績效反比此前更高，所以她主張的通過壓低績效來逼她辭職的說法根本不成立；而開除孕婦是否違法，《勞動法》對此有「嚴重違反用人單位的規章制度的例外」的補充。總之，本來事實的真相完全可以說清楚，可美團那不給力的公關卻未能挽回局面。

不僅如此，甚至在與餓了么的那場混戰中，美團也背上了對女性不尊重的惡名。2014年12月，餓了么官微發表一篇長文，直斥美團網「對一個女性員工進行毆打，難道這就是美團所聲稱的「正確價值觀」？我們感到，再也無法保持沉默。」打架本來就不對了，對女性施以拳腳那就是錯上加錯，美團這實屬自作孽，並不能怪競爭對手蓄意擴大事端。

在國內互聯網公司中，其實並非只有美團一家在對待女性的態度或者性別平等的立場上有疏忽甚至偏差。就在「419」當天，大眾點評、去哪兒紛紛打出了性暗示意味十足並涉嫌物化女性的廣告，很多網友對這種無節操營銷表示十分憤慨。在今年的婦女節期間，本是特意為此推出新頁面主題的百度、優酷還因為一些設計細節被網友吐槽性別歧視了，真是如履薄冰啊。

而圈內的那些大人物，往往也是言多則失。小內記得馬雲曾跟楊致遠這麼形容自己的妻子：「她以前是我事業上的搭檔，我有今天，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所以我一直把她當作生產資料。但我現在覺得，作為太太，她更適合做生活資料……」雖然馬首富本意是誇妻子全能賢惠，但這話聽起來卻充滿著男權主義物化女性的意味。

但總體而言，國內的男女平等程度還是不錯的，甚至老早就實現了男女同工同酬。行業內這些性別歧視現象之所以屢屢發生，主要還是因觀念所致。想消除仍廣泛存在於所謂潛規則之中的性別歧視，我們要走的路還很長。

海外依舊不平

一說到美利堅，那些心懷美好夢想的少年們肯定覺得這是一個自由、平等、民主的國度。可普天之下，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那就會有諸多不平之事。所謂公平，從來不過只是相對而言。所以，在男女平等這件事上，咱們千萬不要對山姆大叔抱有過高的期望，更也不要妄自菲薄。

就在百度、優酷婦女節那天躺槍後不久，矽谷這邊傳出了一則有關性別歧視的大新聞，前KPCB合伙人鮑康如控告前東家性別歧視並最終非法解僱了自己。雖然這起官司最終以鮑女士的敗訴而告終，但美國IT界男女不公的現象因此而再度得到了高度重視。

並不是小內危言聳聽，而是大洋對岸的確沒那麼簡單，行業內曾有不少女強人女高管都有過類似鮑康如的經歷。在「海盜精神」的指引下，那些男性似乎果然只把女性當作是「附屬品」而已。

去年10月，微軟CEO納德拉在一次論壇上回答主持人提問時，竟表示「女員工不應該要求漲薪，而應該相信公司會主動給你加薪。」此言一出便激起了輿論的聲討，而他本人也很快進行了道歉，納德拉公開信中寫道，「在回答這個問題時，我的回答完全錯誤。」新官上任的納德拉，那時恐怕是被自己「新政」的喜人成績沖昏了頭。

相比下面的故事，納德拉的境遇還算不錯了。去年3月，代碼分享和協作網站GitHub的女設計師霍瓦斯宣布辭職，她在一封公開信中表示該公司存在歧視和侮辱女性的問題，而CEO沃納甚至存在不法行為。此事很快就在業界引起了強烈的關注，沃納本人最後迫於壓力只能宣布辭職，他為昔日的魯莽行為付出了代價。

令小內更加吃驚的是，哪怕貴為公司高管乃至CEO，矽谷的女強人們仍難免因性別受到不公正待遇。如今貴為共和黨總統選舉候選人的菲奧莉娜，曾擔任惠普CEO6年之久。她回憶說，因為性別原因在領導公司的過程中曾遇到很多阻礙；甚至還總有什麼她在惠普修建了粉紅色的大理石浴室，旅行時總是帶著美容師和化妝師等無稽流言。正是因此而生的諸多阻力，使得菲奧莉娜最終黯然離開。

雖然谷歌一直標榜「不作惡」，可實際上他們做過的「惡事」並不少。很早的時候，國外網友就發現谷歌在用戶搜索關鍵詞「她（she）」時會提示用戶是否輸入錯誤，是否希望輸入的關鍵詞是「他（he）」。雖然谷歌的工程師聲稱他們會調整搜索演算法來解決這一問題，但實際上這種情況至今仍沒有完全消除。谷歌的「男性至上主義」可謂是根深蒂固，難怪桑德伯格和梅耶爾這兩位矽谷女傑都沒能留在谷歌。

看到美國大哥如此這般，韓國朋友也不甘寂寞。眾所周知，韓國一直都保有男尊女卑的文化傳統。在最近兩年，三星就多次弄巧成拙暴露了自己不尊重女性的陋習。先是2013年他們在S4發布會上想要給粉絲們帶來百老匯式的精彩表演，但結果卻因為充斥著對女性的片面描繪而引發了尖銳的批評。

去年，他們又因為Note4廣告里的那句「如果我的Note是一個人的話，他應該是一個非常有條理的秘書，極其性感，穿著短裙……」被輿論再度抨擊，最後緊急撤下了廣告。小內覺得，他們在感嘆被崛起的中國品牌趕超之餘，也該反思一下自己思想上的問題了。

說到最後，與此說性別歧視的陰雲從未離開過互聯網行業，不如說整個社會依然存在著「男尊女卑」不良傳統的殘餘。而因為互聯網行業其實不過是社會的一個縮影，要根本解決這個問題，除了任重道遠，更需要每一個人的參與。

文章系互聯網圈內事（微信ID：quanneishi）原創，首發於百略網，轉載請註明出處。掃描下方二維碼關注作者公眾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