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跟著《色戒》走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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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線製作者:王冬雨(稻草人旅行工作室成員)
一部叫《色·戒》的電影將三個女人的姓名連在了一起。鄭蘋如、王佳芝、張愛玲。一個是考證出來《色·戒》故事的原型,一個是小說里的女主人公,最後那個,則是寫出這個故事的作者——張愛玲。
對於她們,那些男子還記得嗎?
丁默村之於鄭蘋如,易先生之於王佳芝,胡蘭成之於張愛玲。
武康路99號:王佳芝和易先生的私會地
武康路99號,是《色·戒》小說里提到的王佳芝和易先生私會的場所,當時武康路叫作福開森路,這座當年正廣和大班的私人洋房則被叫作福開森公寓,可見其在洋房林立的武康路上,亦屬於較為突出的建築。
現在探尋位於復興西路武康路處的這棟英式老洋房,嫩黃色拉麵牆會給路過的人留下深刻的印象。現在,街邊的梧桐樹和鐵門裡的廣玉蘭把洋房搞得頗有些「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樣子,和附近的大半神秘的洋房一樣,大門外的一根根漆黑的鐵柵欄,隔著歲月的蒙塵,尤其顯得莫測高深——當然,也更有萬眾期待的「老上海味道」了。
至於武康路,放走易先生之後的王佳芝攔了一輛黃包車,幽幽地說:「到福開森路去。」福開森路就是現在的武康路。王佳芝那時的心情應該就像夜色一樣,濃得化不開卻又清冷淡薄吧。
凱司令咖啡館(南京西路)
(foto by 曹希佳 凱司令咖啡館)電話打過了。王佳芝轉來這裡等易先生。面前一杯咖啡已經冰涼,車還沒有來。「等最難熬」,「虛飄飄空撈撈的,簡直不知道身在何所」——心裡清楚是在等「上場」。
上的是個什麼「場」,上場以後又如何?
作為咖啡館,凱司令算不得滬上一流,因它主要是做門市為主,正如張愛玲在文中所說:「……這家大概主要靠門市外賣,只有寥寥幾個卡位,雖然陰暗,情調毫無。」汪偽分子易先生挑中這裡,就是為了「不會碰見熟人,又門臨交通要道,真是碰見人也沒關係,不比偏僻的地段使人疑心,像是有瞞人的事」……足見老易為人姦猾及多疑。
不過現在的凱司令咖啡館雖然仍坐落在南京西路原址,卻與小說中的清冷黯淡大相徑庭:門面擴大了好幾倍,上下三層樓,一樓做堂賣,二樓租賃給別家餐館,高高在上的三樓才是咖啡座,臨街一整面都裝了摩登味十足的落地大玻璃。
印度珠寶店(南京西路靜安別墅一帶):王佳芝愛上易先生的地方
(foto by 曹希佳 靜安別墅)
這個印度珠寶店,就是王佳芝和易先生一起去買東西的地方,那個易先生6克拉的鑽石,灼灼的光閃過——少女特務王佳芝想:呵,他還是愛我的……李安的電影里也有顆6克拉的鑽戒,據說找這樣一顆貨真價實的6克拉鑽戒,費了李安不少的事:但這個把一個少女特務的任務變成「愛情」的鑽戒,又怎麼可以是假的呢?
而這個出現於《色·戒》里的重要的珠寶店確有其處,是張愛玲的好友炎櫻家開的。炎櫻的父親是印度人,母親是天津人。,他家開的首飾店,就在與「凱司令」相鄰、一併排的花園公寓店面上。花園公寓與重華新邨、靜安別墅相鄰,都屬聯體公寓,檔次要高,租金肯定貴,但幾家珠寶店,總得有點架勢。張愛玲的創作特點是「順手拈來」,所以才會從歷史事件發生地的皮草店轉為珠寶店。「張愛玲的小說很有鏡頭感,在鏡子前試穿裘皮大衣應該是很有味道的,但張愛玲對這樣的場景不熟悉,因為她唯一的一件皮草,也是舅舅送的,所以,她最後選擇了炎櫻家開的珠寶店。」
西伯利亞皮貨店(南京西路一帶)
歷史上,女大學生間諜鄭蘋如謀刺汪偽特工頭目丁默村的「諜對諜」故事,一個同樣以敗露和香消玉殞收場的舊上海哀艷傳奇。當年驚心動魄的一幕不是發生在珠寶店,而是在第一西伯利亞皮貨店。
鄭蘋如生於1918年,父親是留日的老同盟會員,母親是日本人,她在家裡排行老二,上有一姐,下有兩弟一妹。她原本名不見經傳,自登上1937年7月號《良友》周報封面——艷光照人的「鄭女士」遂引起注意,不久就被吸收入國民黨中統。中統指派鄭與「76號頭子」丁默村周旋,不僅因她容貌姣好,更重要的是,她曾在上海民光中學讀書,而丁默村曾任該校校長。立功心切的鄭即利用此「師生之誼」積極展開攻勢。
故事的結尾是這樣的。
1939年歲末,鄭臨時拉他去西伯利亞皮貨店買皮衣,算是送她聖誕禮物。就在鄭對著鏡子左顧右盼的當兒,丁突將一疊鈔票擲在櫃檯上,撂下一句「你挑吧,我有事先走」,旋即從另一道門衝出店外,飛身躍進防彈車,司機馬上猛踩油門疾馳而去。
埋伏在外的刺客沒想到丁這麼快就出來。
他們更沒想到,精心布設的局,被老謀深算的特工頭子從佳人的試衣鏡里識破。
「幫幫忙,打得准一點,別把我弄得一塌糊塗。」這是20出頭的鄭蘋如留在世上的最後一句話。
從原著到電影,印象里易先生似乎是沒有名字的;但是仔細看《色,戒》劇照,能夠捕捉到一處細節,才發現李安悄悄為易先生取了名:照片上的梁朝偉眉頭緊蹙坐在案前,背後牆上掛著一幅玻璃鏡框裝裱的「自由平等博愛」,小字「恭錄總理遺教」,爾後落款:「默成」。
從丁默村和胡蘭成的名字里各摘一字,糅合歷史原型與個體記憶,在虛虛實實之間,李安賦予一個原本不具名字的小說人物以完整的姓名和耐人尋味的深意。
這些人物,張愛玲自己的故事,小說里的故事,歷史上真實的故事,還有李安電影里展現的故事,層層疊疊,都在南京西路上演又落幕。
平安大戲院(南京西路陝西北路口):王佳芝生命的終點
(foto by 郭靖 平安大戲院,這幢樓大家應該很熟悉吧?)故事的最後,王佳芝將老易放走了,「平安戲院前面的場地空蕩蕩的,不是散場時間,也沒有三輪車聚集……」小說里反覆提到的平安戲院,就在張愛玲寫《色,戒》時所居住的重華新村(現梅龍鎮酒家附近)不遠處。這個「全市唯一的一個清潔的二輪電影院」,從起初的平安戲院變為平安電影院,現今已是西班牙品牌ZARA服飾店。房子大抵還是當年的結構:「整個建築圓圓的朝里凹,成為一鉤新月切過路角,門前十分寬敞……」只是門前不再聚集三輪車,也沒有了散場時蜂擁而出的觀眾。故事散場了,一切都安靜下來。平安大戲院門口的空曠在夜色中更加寂寥起來。
更多張愛玲筆下的地方:
虹橋路1901年築建,為租界越界建築之一。張愛玲說,有人發了財,就到虹橋路上買地蓋別墅。《半生緣》前半部,在石庫門裡,後半部,在虹橋路上的別墅里。
比如《紅玫瑰與白玫瑰》,那麼著名的句子: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飯黏子,紅的卻是心口上一顆硃砂痣。
振保的生命里有兩個女人,他說一個是他的白玫瑰,一個是他的紅玫瑰。一個是聖潔的妻,一個是熱烈的情婦。家裡有煙鸝,外面有嬌蕊。
張愛玲非常喜歡讓福開森路(現武康路)成為外遇的溫床。在《紅玫瑰與白玫瑰》的原著里,嬌蕊和振保愛欲糾纏的地方就是在福開森路上一家沒有指明的公寓里。關錦鵬拍的電影《紅玫瑰與白玫瑰》里,「紅玫瑰」嬌蕊和振保的溫床被關導演安排在了紹興路的一個充滿粉紅色綺思的陽台。
至於「白玫瑰」煙鸝和振保,在張愛玲的安排下,他們結婚後住進了小小的洋式石庫門巷堂房子。臨街,一長排都是一樣,淺灰水門汀的牆,棺材板一般的滑澤的長方塊,牆頭露出夾竹桃,正開著花。裡面的天井雖小,也可以算得是個花園,應當有的他家全有。
關錦鵬導演頗花心思得把「白玫瑰」煙鸝和振保的喜筵放在了愚園路460號的老洋房,這裡花園弄堂沒有華貴的弄門,只有牆上探出的夾竹桃暗示了內在的雅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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