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藏在人類心底的惡魔：純粹之惡

大家好，我是阿特拉斯院的真理追逐者。經過 @蒼歧橙子 的推薦，過來為 @齊格飛 投稿。

那麼，開始吧。

提示：本文介紹的是塞勒姆女巫審判，也就是目前1.5版本的亞種特異點。

安靜點，這是個嚴肅的故事

我的手抖得厲害。

「伊麗莎白·普羅托克，我再詢問你一遍。你是否，以任何邪惡的、任何形式的巫術，不管是身體還是靈魂上，傷害了貝蒂·帕里斯，阿比蓋爾·威廉斯，安·普特南和伊麗莎白·哈伯德？」 他說，聲音像是任何一個好鄉紳一樣帶著威嚴。我的手指抖得更厲害，握緊了拳，我舉起手時旁邊的槍晃動了下。「我是無罪的。」我聽到自己的聲音隨著身體一同顫抖，抓住面前桌上的聖經，交握著它摁在自己的心臟。「我無罪！」

「那麼，你要怎麼解釋阿爾蓋比·威廉斯對你的控訴？」科溫並沒有要回我手裡的聖經。他向他的助理伸出手，後者從一疊厚重的文件里抽出一張，遞給他。「根據她的控告，」他抬眼，看了眼我的身後；那裡坐著控訴我的女孩們，「你對她使用了巫術，讓她感到如同針扎般的痛苦。」

又是一陣顫抖。我閉起眼，再睜開；我的手指攥緊，放鬆，再攥緊。「我沒有，先生。」我說。「我是個虔誠的基督徒，我從未和任何巫術有過關聯。」

「你今天早上還打了我！」身後稚嫩的聲音引起一陣抽氣聲。我睜大雙眼，無法置信地轉身盯著貝蒂·帕里斯。「孩子，你說什麼？」我一字一頓，聲線顫抖。

「普羅托克夫人今早在塞勒姆小鎮的集市。」一旁的助理平板地說。

「她……她把她的使魔派來打了我！哎呦！它們咬了我的手臂！啊！！啊！！！」貝蒂·帕里斯突然尖叫起來，她瘋狂地跺著腳，拍著她身上看不見的東西，驚恐地甩著身子——所有人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她的母親撲上去抱住她抽搐的身體——

「伊麗莎白·普羅托克！我命令你現在收回你對這無辜孩子的殘暴折磨！」漢斯奧恩的手掌狠狠落在木桌上，巨響一瞬間蓋住了那孩子的歇斯底里。人群開始向我尖叫。我茫然地站在中央，向四周看著；我看到約翰向我跑來，被兩個守衛拉住，他的手臂向我伸來，絕望地靠近，指尖卻與我很遠很遠。「先生……先生。」我努力抬高聲音，卻蓋不過那尖叫和周圍瘋狂的怒吼。「先生，我沒有……我是無辜的，先生——」

「啊！！！她的頭上！！魔鬼的黑鳥！！」安·普特南的眼睛充滿絕望的恐懼，手指指向我的肩頭，「魔鬼要來殺我們了！！啊！！！！上帝啊，救救我們啊！！！」「啊！！！」「別！！別過來！！」

尖叫四起。我抱著聖經，張著嘴注視著幾個小姑娘尖叫，在地上翻滾，抱住頭躲避我看不見的黑鳥；我看著她們的身體抖動，瘋癲地抽搐；我看著多蘿西身體一軟倒在一邊，被幾人接住，焦急地拍打她的臉頰。

這個鎮子瘋了——他們都瘋了。

眼前突然一黑，我的雙眼被一塊布罩住。我的手臂被人粗暴抓住，幾秒後我的手被強行摁到什麼柔軟的布料上。身邊的一切慢慢減弱，尖叫聲小了下去，一切像是突然遠去了，又像是我自己被上帝帶走了一般，一瞬間離真實隔了一層看不透的毛玻璃。

眼前的布被去掉了。

我低下頭。我的手放在阿爾蓋比的頭上；那孩子抬起頭，安靜地、怯生生地注視著我。我的身體又開始了顫抖；那雙漂亮的藍眼睛，現在看起來像是惡魔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我的靈魂。「你現在還有什麼說的嗎，伊麗莎白·普羅托克？」科溫說。「觸摸實驗證明了一切！當女巫碰觸被施展巫術的人，巫術顆粒會自主流回女巫身上！」

「……先生，我是無罪的。」我喃喃著，注視著安靜下來的女孩們。「我對上帝起誓……我是無罪的。」

「你是在說，這些無辜的孩子們在撒謊嗎？」漢斯奧恩道。「她們的樣子，你覺得不是中了巫術？」

我注視著她們，還能看見那絲恐怖的瘋狂。「……我不知道，先生。」我立在那兒，手臂收攏，卻感覺不到溫度。「我是個虔誠的基督徒，我只能證明這點。」轉過身，我定定地看向科溫的眼。「箴言章十七，句十五：『定惡人為義的，定義人為惡的，這都為耶和華所憎惡』！」

稻草給不了我所需要的溫度。

我縮緊身體，約翰的手臂環著我的肩；我靠在他胸前，聽著他的心跳，一下，兩下。「『你們這因信蒙神能力保守的人，必能得著所預備、到末世要顯現的救恩。因此，你們是大有喜樂的』。」我的手指交握，約翰的手掌包裹住我的。「『但如今在百般的試煉中暫時憂愁，』」我吞咽一下，吞掉聲音里的顫抖，閉緊眼睛。「『叫你們的信心既被試驗，就比那被或試驗仍然能壞的金子更顯寶貴，可以在耶穌基督顯現的時候，得著稱讚，榮耀，尊貴』。願主與你們同在。」

「也與你同在。」漆黑中傳來幾聲低沉的、沙啞的回應。「阿門。」約翰把頭抵在我的後頸，低聲道。

我轉身抱住他的時候，我的腳銬摩擦出金屬的輕響。我嗅到溫暖絕望的味道，無聲的抽泣。「我們的孩子。」我嗚咽著，抓住他簡陋的衣服。「我們的孩子。」

「他會好好的。」約翰的手溫柔地撫摸我的肚子。「我們也會好好的。」

「他會死。我們也會死。」我的聲音噎在喉嚨里，淚水把它卡在舌頭底下。

約翰輕輕拍著我的背。「『父啊，赦免他們。因為他們所做的，他們不曉得』。」

「約翰！！放開他——放開他！！！」

「我求求你……行行好吧，先生，求求你——」

「約翰！！！」

我把胸前的聖經擁入懷中。湖水映不出我的倒影，卻有水滴的波紋在湖面上散開，一圈又一圈，寂靜無聲。我的身體比任何一刻都輕巧，像是生出了一雙天使的翅膀。

「『神要擦去他們一切的眼淚。』」垂下頭雙手交握，我默念。「『不再有死亡，也不再有悲哀、哭號、疼痛，因為以前的事……都過去了』。」

「……阿門。」

註：「你們這些因信蒙……榮耀，尊貴」出自彼得前書

「父啊……曉得」出自路加福音

「神要擦去……都過去了」出自啟示錄

人名出自《塞勒姆女巫審判案》維基百科

人物經歷借鑒維基百科

部分情節借鑒《Salem Witch Trials》影片

清教和美國歷史上重大的恥辱：馬薩諸塞州的女巫審判

位於波士頓東北的塞勒姆鎮在1692年已經非常繁榮。1689年，這個鎮被容許建立自己的教堂。前商人薩米爾帕里斯成為牧師。1692年2月，帕里斯牧師9歲的女兒貝蒂和11歲的甥女阿比蓋爾得了一種奇怪的病。她們開始呈現昏睡狀態。姑娘們發出尖叫聲，亂扔東西。有時身體抽筋並發出痛苦的呻吟聲。接著，其他女孩也出現同樣的癥狀，恐慌籠罩了整個小鎮。

帕里斯牧師請來醫生格里戈。醫生診斷說，這些女孩受到巫術的蠱惑。幾個牧師來到小鎮為病人祈禱，沒有任何效果。於是牧師們要求女孩必須指出哪些是使用巫術的人。當時人們普遍認為：惡魔是通過一個人傳遞到另一個人的。也就是惡魔必須讓一個人充當它的代理人。惡魔便以代理人的面目出現去傷害他人。幽靈只有受害人看得見。正是這種「幽靈證據說」被法庭所接受。一開始，女孩們指出三個女人是女巫：女奴蒂圖巴；薩拉·古德，一個女乞丐；薩拉·奧斯本，一個與契約勞工結婚並很少參加教會集會的女人。

到了1692年5月，塞勒姆鎮和波士頓的監獄裡等待審判的巫術嫌疑犯人是人滿為患。大約有200多人被指控使用巫術罪，其中女人多於男人。隨著女巫案情不斷擴大，有些人開始懷疑這些女孩指控的真實性。在1692年的夏季，6個女巫的絞刑並沒有使馬薩諸塞地區的女巫審判案終止。愈來愈多的人出現病魔折磨的癥狀，於是對女巫的指控和審判也來愈來愈多。不論貧富，農民或商人均有人被指控。沒有人能夠倖免被指控為巫術師。

在強大的輿論壓力下，菲普總督與於1692年10月29日下令：除非萬不得已，不得關押巫術嫌疑犯，並不要傷害任何在押的嫌疑犯。10月29日，他又下令解散特別審判法庭。1693年1月，最後一場審判巫術的案件結束。1693年5月，菲普總督大赦所有在押的巫術嫌疑犯並終止所有的審判。截此為止，塞勒姆女巫審判案已使得19人被處以絞刑，1人被石頭堆壓死。

關於導致癔症發生的原因：麥角菌

也就是日後的LSD

到底是什麼將人性中的純粹惡意引導出來？

許多人堅信「暴力壓力釋放理論」：人類具有一種內在的侵犯性——死亡本能或嗜血的衝動，這種聚積在我們內心的壓力必須階段性地得到釋放。這種理論完全背離現代科學對暴力心理的理解。侵犯性不是單一的動機，更不是一種日漸迫切的衝動。它是幾種受環境觸變、內在邏輯、神經生物基礎，以及社會分布形態影響的心理系統的共同產物。第8章對五種心理系統進行了闡釋。捕食或工具性暴力僅僅是作為實現某種目的實用手段。支配欲則表現為對權威、聲望、榮譽和權力的追求，它的表現形式可以是個人之間的叫陣，也可以是種族、部落、宗教和民族集團之間的權力之爭。復仇心激起人類的道德衝動，施行報復、懲罰和伸張正義。虐待狂以他人的痛苦為快樂。意識形態則是一個共享的信仰體系，通常具有一種烏托邦式的幻想，而為了追求無限的善可以不擇手段地使用暴力。

——《人性中的善良天使》

劇情中的受害者（疑似是邪神尤格的分身）

註：如果想了解克蘇魯的朋友可以在評論區和我交流，最近在研究克蘇魯與遠古神話的關係。

那麼，就請各位期待迦勒底挽救這次的少女吧。salute（降調）

ps：阿特拉斯院需要人體練成素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