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我夢見自己得了白血病
昨夜,我夢見自己得了白血病,不知大家有沒有做過這樣的夢,夢裡那份絕望深入骨髓。
夢中的診所四壁白牆,醫生戴著副眼鏡端坐在我的面前:
「王先生,情況不太好,是白血病。」
我那顆心頓時如秤砣般墜到了肚子里,隨後便是可怕的沉默。
沉默半響我突然想起有個朋友也得了白血病,但他靠著吃藥一直續命,續到今天身體依然倍兒棒,每天都去健身房,於是我就詢問了醫生。
醫生扶了扶黑框眼鏡,低沉的說:你朋友患的是另一種慢性白血病,吃藥就能維持,你不一樣,已經晚期了。
我頓時癱在椅子上,若此時有人把椅子抽走,我肯定站不起來,而是直接癱軟在地上。
《人民的民義》中趙德漢被反貪局抓到證據後驚慌失措,甚至無法站立,需要攙扶才能勉強前行,當時我還不理解,現在終於明白了:
極度的恐懼,確實會令人極度的腿軟。
我想起以前和一位醫生聊天,醫生說,一定不要直接告訴病人他得了絕症。
我:「為什麼?」
他:「我之前接診過一個老頭,檢查結果是胃癌晚期,我們準備通知家屬,那病人卻很要強,站起來手舞足蹈說他當年打仗槍林彈雨都沒怕過,還怕生病嗎,有話直說!」
我:「然後呢?」
他:「我那時剛從醫,也血氣方剛,就直接和他講了情況。你猜他什麼反應?」
我:「哭了?」
醫生搖了搖頭:「他直接躺在地上起不來了,什麼眼神都沒了,我和家屬拉扯了半天才把他從地上拽起來。」
以前不懂,現在我懂了。
絕望半響我才緩過神來:
「醫生,我還有多久?」
他又扶了扶黑框眼鏡:
「你是晚期,骨髓移植已沒用了,樂觀估計還有半年。」
這句話直接令我墜入深淵。
我邊下墜,邊被萬千思緒纏繞著,動彈不得。
「我才30歲…」
「不應該這麼拚命工作的…」
「應該多陪陪父母…」
我有兩位朋友英年早逝,都是女生,一個是我大學同學,24歲就死了,另一個是我初中同學,走得更早,19歲就得肺癌走了。
我即將步她們後塵,一想到此,我又一次不寒而慄。
我6歲開始讀佛經,自認為早已參透人生,更看破了生死。
沒想到當我真正面對死亡時,「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這些字字珠璣看破紅塵的話都瞬間失效了。
我原來也只是個普通人,我原來也這麼怕死。
當死神來敲門,生物本能的恐懼永遠要蓋過意識上的大徹大悟。
那些口口聲聲說希望趕緊死去的人,往往都遠沒活夠。
「去年過年我都沒有陪父母...」
「我還沒去蘭州吃過拉麵...」
「我還沒去過巴塞羅那…」
想到這些,我一陣眩暈,坐在椅子上仰面向後倒去。
我從小由外公外婆帶大,爸爸媽媽只是每年來上海看我幾次,所以我和父母關係並不親近。
因為工作,我已經好幾年沒陪父母過年了。
我去過很多國家,但因為工作太忙,還有不少想去的地方沒去,比如巴塞羅那和蘭州。
每次想起巴塞羅那夢幻般的街道與蘭州拉麵,我總為自己推脫:
「等忙完這段再去吧。」
我也知道這是自欺欺人,因為工作是忙不完的。
在我即將倒地前,我突然想起醫生那句話:
「你還有半年...」
我還有半年。
半年比起一輩子很短,但對於一個將死之人卻很長。
「我至少還能活到過年。」
「我還能去我想去的地方。」
「半年夠我吃遍蘭州所有的拉麵。」
想到這裡,我不再絕望,而是微微一笑,因為我知道自己即將從容走完這最後的半年。
這時我連人帶椅一起摔倒在地,並從夢中醒來。
睜眼後的我躺在床上,意識依然有點迷糊,不知是夢是醒,在床上還是在地上。
當我終於明白白血病只是一場夢時,我握緊了拳頭狂吼一聲,跳下床去洗手間洗漱。
鏡子中的我滿頭大汗,還有黑眼圈,看來我剛才在夢裡真是嚇得不輕。
無所謂,反正我還活著。
我只用了10分鐘就洗漱穿戴完畢,這對賴了30年床的我來說堪稱奇蹟。
等車時我拿起手機,想給爸媽發條微信,告訴他倆我愛他們。
但我還是忍住了,雖然他們知道自己兒子是個瘋子,但我不想讓他們覺得我瘋過了頭。
我叫了一輛專車 ,在車上和司機有說有笑,車子開過小區門口時有位行人剛巧路過,他下意識定住腳步避讓車輛,沒想到司機卻主動將車停了下來,還揮手示意讓她先過。
我在心裡由衷的為杭州司機的禮讓點贊。
下車前我對他說了聲謝謝,並給了他一個五星好評。
我上了寫字樓,出電梯就看見我的合伙人,昨晚我們因為工作發生了激烈爭執,此刻他正抽著悶煙。
他看見我有點尷尬,開口說道:
「那個...」
我走過去一把將他抱起來,在空中旋轉了半圈才把他放下。
隨後我對滿臉通紅氣喘吁吁的他說:
「走, 一起幹活去吧!」
說完我倆都大笑了出來。
我走進辦公室坐了下來,拿出紙筆,寫下了今日的工作安排。
然後我打開手機,訂了三張去巴塞羅那的機票。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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