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性藥物將會成為治療艾滋病的研究前沿嗎?

自艾滋病流行的早期開始,科學家就開始研究植物提取物對治療艾滋病的應用。最早的研究許多是著重於某些植物的抗病毒性質,特別是殺死HIV的能力,同時具有安全性。其中,某些提取物已經在傳統醫療中被使用了幾代。雖然這些研究大多數只取得有限的成果,但最近芝加哥伊利諾伊大學的一組研究人員聲稱已經找到了一個稱為Justicia gendarussa的植物,可以阻止HIV並且「比AZT更有效」。由於AZT長期以來一直是艾滋病治療的基石,這看來是一個大膽的研究結果。

這些說法實際上是否存在,更重要的是,是否轉化為一種「自然」治療艾滋病的新模式?

1、早期研究中植物提取物的歷史

當首次發現HIV時,當時幾乎沒有治療方案。事實上,直到1987年3月,即首次發現HIV之後的五年後,AZT才終於被批准用於治療艾滋病。但不幸的是,作為第一個也是當時唯一的藥物,療效並不好,人們不得不再等待八年,直到第二種藥物拉米夫定(3TC)在1995年獲得批准上市。

在這13年的 「藥物空缺期」中,許多個人和未經批准的商傢俱樂部轉而採用傳統辦法來提高AZT療效或自己主張治療,並且沒有考慮毒副作用。於是,一些最早的以植物為基礎的研究便集中在這些補救的治療措施上,希望通過提高個人免疫功能,以預防機會性感染或直接殺死HIV。

其中包括苦杏仁苷的研究,這是一種來自杏核和亞洲苦瓜的提取物,可用於癌症治療。一些科學家曾提出在治療HIV相關的呼吸道感染時可用作恢復免疫功能。

雖然許多希望出現,但沒有任何一個顯示出真正的獲益。由於越來越多的感染者在絕望中尋求治療,因此感覺「任何治療都可能會起作用」。

2、從民間醫學到臨床研究

到了1996年,聯合抗逆轉錄病毒療法開始扭轉艾滋病的死亡潮流。即使更有效的藥物陸續被研製,但仍然有很多人決心尋找天然的可代替副作用大的高毒性藥物(如司他夫定和去羥肌苷)來治療艾滋病。

科學家集中精力研究在傳統醫療中使用的各種植物和草藥,並在臨床研究模型中調查其安全性和功效。

中醫一份綜述得出結論,用於治療艾滋病的常用治療方法對感染者的CD4計數或病毒載量沒有任何影響(雖然有些確實為鵝口瘡和腹瀉等輕微感染提供了緩解)。

類似的研究結果還有非洲馬鈴薯(Hypoxis hemerocallidea)和一種稱為Sutherlandiafrutescens的藥用植物,這兩種植物都被南非政府批准用於治療艾滋病。但是,這些補救藥物不僅不起作用,而且顯示出與治療艾滋病相關疾病如結核病的一些藥物有衝突。

利用基因技術,以植物為基礎的藥物研究獲得了巨大進展,在治療艾滋病研究領域已經發生很大變化。今天,我們對艾滋病的疾病機制有了更深的認識,包括如何複製和如何感染病毒,並且可以識別我們需要中斷病毒複製過程中哪些環節來使複製失效。

近年來,至少在試管試驗中,許多植物提取物能夠顯示出可終止病毒複製。其中包括Cistus inc(粉紅色岩石玫瑰)和天竺葵(南非天竺葵),這兩種植物似乎都可以防止HIV侵入宿主細胞。事實上,天竺葵已經具有瘧疾治療的概念證明。

3、治療瘧疾的突破提供了概念性證明

2015年,我國女科學家屠呦呦榮獲諾貝爾醫學獎,以表彰她在瘧疾治療領域的新突破。。在20世紀70年代初,屠呦呦團隊就開始研究一種自11世紀以來一直被用於中醫藥的名為青蒿(Sweetemwoodwood)的植物對瘧疾寄生蟲的影響。

青蒿素不僅被證明能夠消滅96%的耐藥性瘧疾寄生蟲,而且已經被認為可以挽救數百萬的生命。在接下來的幾年中,科學家們會將青蒿提取物逐漸提煉成一種稱為青蒿素的化合物,用作聯合治療瘧疾的一種首選方法。

4、「比AZT療效更好」

芝加哥大學、香港浸會大學和越南科學院的科學家團隊開始合作,篩選4500多種植物提取物,評估他們對艾滋病、結核病、瘧疾和癌症的影響。

在這些植物中,來自柳葉爵床的提取物被認為是最有希望的。這是一種來自柳樹葉爵床的提取物,其化學物質叫patentiflorin A,在試管實驗中顯示能夠與AZT一樣阻斷HIV逆轉錄酶。

根據研究,patentiflorin A的療效比AZT更優:patentiflorin A具有更好的耐藥性patentiflorin A具有更好的耐藥性,而且在艾滋病感染的早期,patentiflorin A巨噬細胞中殺滅HIV。該研究結果近日已發表在國際頂級雜誌Nature上。

5、克服重大障礙

儘管Patentiflorin A是有希望的重要研究結果,但畢竟試管試驗的結果很少能準確反映出人體試驗的結果。此外,雖然「Patentiflorin A比AZT療效更好」的爭論可能是正確的,但沒有獲得研究人員的推薦建議。很簡單,AZT是一種老葯,早已被確認有效,並且已經被新一代藥物如替諾福韋和阿巴卡韋取代。但是PatentiflorinA是新葯,短期內誰也不敢做小白鼠。

正是這一點。最終,任何基於植物的治療方案都需要達到與其具有相同治療機制的藥物的相同效力水平,甚至要有更高效力。為了做到這一點,一個植物型候選葯,如Patentiflorin A,就必須克服一些關鍵障礙:

1、它必須在血液中達到治療濃度。由於植物提取物通常很快從體內排泄,所以科學家們必須創造一種能夠在避免藥物毒性的同時要達到治療效果的濃縮配方。

2、能夠穿透腸內膜。大多數植物提取物是水溶性的,並且難以跨越腸道脂質膜。較低的吸收會導致較低的生物利用度(藥物進入血液的百分比)。

3、需要在血液中保持恆定的藥物濃度。治療艾滋病的藥物不像抗瘧藥物,其目的只是殺死寄生蟲。而治療艾滋病,必須始終保持一定的血葯濃度,以維持病毒的完全抑制。由於植物提取物可被快速排出,這樣可能會導致病載波動。例如,青蒿素藥物的半衰期僅為2-4小時,而替諾福韋的半衰期為17小時,而且細胞內半衰期長達50小時。

雖然研究人員可以使用許多方法來解決藥物吸收的問題(例如基於脂質的輸送系統),但除非可以解決植物性藥物如青蒿素中的生物利用度問題,否則這些植物性藥物只能用作支持性治療方案。

是什麼使植物性藥物的方案具有吸引力?至少從概念的角度來看,也許是天然的,被安全地使用了好幾十年,而且也許可以解決耐葯問題和提高耐受性。但事實上,隨著醫療技術的進步,現在越來越多的新型抗逆轉錄病毒藥物毒性越來越低,副作用越來越少了。

為了推進基於植物藥物的艾滋病研究工作,我們必須盡全力,才能合理地考慮未來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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