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怪孩子不寫作業,你有告訴他:爛作業其實也挺有趣嗎?

國慶長假跟表姐一家聚餐,席間,表姐跟我展示了小外甥的假期作業。八天假期,老師布置了九樣作業,不過內容看起來還挺豐富,完全符合了「素質教育」的要求。但表姐說,這些作業有些「為難人」。

比如,作業一,要求孩子帶著父母去旅行,並要拍照交給老師。「小朋友們為了完成作業,就必須出去玩一趟,萬一有些人,碰巧不方便外出呢?」又比如,作業二,要求孩子在中秋節當天,給爸爸媽媽念一則應景故事,錄音後交給老師。「萬一有些小朋友是單親家庭,這個作業該怎麼完成呢?」表姐說的這些,都是在為別人考慮了。說到最令她頭疼的,就是一份「京劇海報」的作業。

「我們家的人,從來都不看京劇,怎麼幫孩子做京劇海報?」

小外甥聽到媽媽這麼說,也在一旁幫腔道:「就是嘛,老師就是在瞎搞。」

表姐接著說:「這種作業,靠小孩一個人能完成嗎?現在的學校作業,其實就是給家長布置作業。」

表姐說的,也許是當前的一個事實吧!越來越多的家長,都開始主動把孩子的作業,當成是自己的作業了。我們小時候寫作業,老師總強調要獨立完成。但現在呢?孩子能獨立完成的,也許只是其中一部分。為什麼會這樣?仔細想來,也許是作業本身的屬性發生了變化。

以前的作業,是回答式的:老師提出問題,我們只要按照標準答案解答就行了。而現在呢,開放式的研究成為主流,有些還需要學生進行分析、調研。這自然超出了一個小學生的能力。

與此同時,年輕父母們的教育理念,本身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他們不再將老師視為不可挑戰的權威,反而敢於對老師的教育方法提出異議,表達不滿情緒。但很少有人注意到,家長的負面情緒對孩子的影響。

我外甥把他媽媽想說但沒說的話,給說了出來。孩子總是比成年人直接,但這種不經過腦子的坦率,其實沒有太多的價值。家長即便對老師有看法,也不應該在孩子面前表現出來,否則孩子就不會知道,教育的底線在哪裡。

我小時候就碰到過類似的事情。

那時我非常調皮,我能有多皮呢?舉個例子,我特別喜歡在上課的時候插嘴說話,無論如何都控制不住自己。也正是因此,我吃過幾次「虧」。有次我英語考了99分,卻被老師硬生生地判了89分,理由是我經常擾亂課堂紀律,給我一個「懲罰」。

對於這個結果,我當然是不買賬的。我英語一向學得很好,這讓我自信得有些狂妄,從來不把英語老師放在眼裡。但我媽媽卻嚴厲地批評我,「可以不認同老師的方式,但必須要尊敬老師。」

這件事給我的影響至今仍在。這裡有很重要的一點,也是作為學生的底線所在:尊重老師。

孩子從小就需要一個生活中的權威。這個「權威」,通常是父母以外的某個人。在大多數情況下,老師往往就是這個「權威」。可以這樣說,家長幫助樹立老師的權威性,本質上是在延伸自己的教育理念、鞏固自己在教育上的主導權。聰明的家長,不會把對學校、老師和學習的負面情緒傳遞給孩子。

再回來說說我外甥的假期作業。

也許老師在設計某些作業的時候,確實忽略了細節問題,但她布置的另一些作業,比如「京劇海報」,可不是為了「刁難」學生。

如果單純為了做一份京劇海報,那肯定會很無聊,因為大多數人都對京劇不感興趣。但如果我們把這個作業,看作是培養孩子的調查、研究能力,培養孩子主動學習的意願,培養孩子對傳統文化的興趣,這樣會不會覺得,這份作業還挺高級?

當別人問你:你怎麼理解教育?你怎麼看待「完成家庭作業」和「培養孩子學習能力」之間的關係?這些問題似乎很抽象,但一份「京劇海報」作業,立刻讓它們變得具體。

以前,我們總是迷信國外的教育,沉溺於外國教育的雞湯故事而無法自拔。有些類型的故事很有市場,比如:外國人的素質教育、不唯分數論,聽起來都特別高大上。如今,國內的教育也開始培養孩子的學術能力了,但我們的思路卻沒有及時地做出調整,反而怪出題人「刁鑽」,「搞事情」。這樣算不算雙標?

也許我們希望孩子能「天生」就喜歡寫作業。但這個願望註定實現不了,因為沒人喜歡寫作業。家長能做的就是,幫著孩子發現作業中有趣的地方。這事兒做起來實際也不太容易。

—完—

本文素材由 十一長假在自家小區樓下逛了八天的 >一紙煙火<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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