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駁斥詆毀聖像者》聖若望?達瑪森

The Pilgrims of Emmaus

Ego Sum Alpha et Om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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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駁斥詆毀聖像者》

聖若望·達瑪森

第一篇演講

一直以來，我都確信自己是不堪的，我應該保持緘默，在天主台前承認自己的缺點。但是，在適宜的時間裡，萬事都是善的。我看到天主建立在宗徒與先知上的教會，這教會的屋角基石就是天主聖子基督，她正在洶湧澎湃的海洋上顛簸，巨浪拍打著她，惡神的攻擊使她動搖混亂。我看到基督的無縫長袍上的裂縫，不虔敬者想要將它撕得粉碎，把祂的奧體，即天主的聖言與教會的古老傳統，砍成碎塊。我記起聖經上的警告——「假使他退縮，他必不會中悅我心」（希10:38），以及「若你看到刀劍來臨，卻不提醒你的弟兄，我要由你的手中追討他的血債」（則33:8）——因此，我認為沉默不言、三緘其口是不合理的。於是，敬畏促使我說話；真理比眾王的威嚴更強而有力。我聽到天主的先祖達味說：「我要為你在列王前作證，並不以此為恥。」（詠119:46）不，我更是受人唆使而說話的。君王的命令對他的臣民是全然有力的。因為到目前為止，我們發現很少有人在承認世上君王的權能來自上天的同時，卻又對他不合法的要求表示反抗。

　　首先，我牢牢抓住教會的訓導，以之作為一種柱石或根基，它是我們的救恩，我已展現了它的意義，彷彿抓住一匹穿戴華麗的駿馬的韁繩一樣。教會以她偉大的特恩及過去聖人們的至聖芳表為裝飾，若教會應回到雛形，在不必畏懼的地方畏懼，我把這看為巨大的災難。若你以為教會不知道天主之所是，以致竟墮落於偶像崇拜之中，這實在太糟糕了，因為如果她哪怕只是一丁點地由成全中墮落，就好比在一張英俊的臉上有一持久的疤痕，這一不悅目的疤痕完全毀壞了那人的整個美貌。若一件小事導致了某種大事，它就不是小事了，的確，放棄我們的先祖所持守的教會古老傳統，這並不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我們應按祖先的行為而行，效法他們的信仰。

　　在和你說話前，我祈求全能的天主，對祂而言，萬物都是敞開的，祂知道我人微言輕，也知道我的真誠意向，求祂祝福我口中的話語，使我能抑制我的思想，使思想能指向祂，使我能筆直地行走在祂面前，使我不要傾向巧言如簧的右手，也不知偏向左手。我要請求天主的全體子民，祂君王司祭職的被選者，聯同基督的正教羊群的神聖牧人，他們親身代表著基督的司祭職，請他們仁慈地接受我的論著。他們必定不會在意我的不配，也不會尋求口才，因為我太清楚自己的缺點了。他們必會思考本論的思想本身。天國不在於言詞，而在於行事。我的目的不是征服他人。我舉起為真理而戰的手——受天主引導的心甘情願之手。我以堅實的真理作為我的幫助，現在，我要進入我的主題。

　　我注意到主親自所說的話：「上主你的天主，是獨一無二的。」（申6:4）「你要敬畏上主你的天主，只事奉他，不可追隨別的神。」（申6:13,14）「不可為你製造任何彷彿天上、或地上、或地下水中之物的雕像。」（出20:4）「願所有拜偶像的人驚惶失措。」（詠97:7）「那未能創造天地的神祇，願他們從地上天下消滅。」（耶10:11）天主以這種方式在古時藉著先知向古聖祖講論，最終，祂藉著自己的獨生子講論，天主創造了萬世萬代是為了聖子。祂說：「永生就是：認識你，唯一的真天主，和你所派遣來的耶穌基督。」（若17:3）我信唯一的天主，祂是萬有之源、無始者、非受造者、不朽者、永存者、不可理解者、無肉體者、不可見者、不可限定者、無形者。我信獨一性體的存有、在三位格中的唯一神性，父及子及聖神，我惟獨以崇拜禮儀欽崇祂。我欽崇唯一天主，唯一的神性，卻有三個位格，天主聖父、及取了血肉的天主聖子、及聖神──獨一的天主。我不欽崇受造物過於造物主，但我卻要欽崇像我一樣受造的受造物，天主自由而主動地收養了受造物，使祂能舉揚我們的人性，使我們有份於祂的天主性。我與我主我君王一起朝拜取了血肉者，祂所取的血肉並不如同一件衣服，或者，祂也沒有構成聖三的第四位──天主絕不允許這樣。那一血肉是屬神的，基督升天后，這肉身仍繼續存在。人性並未在天主性中失落，而是聖言成了血肉卻仍是聖言，而血肉成了聖言卻仍是血肉，血肉與聖言結合為一。因此，我敢於為不可見的天主畫像，並不是以之為不可見的，而是以之為為了我們藉著血肉而成為可見的。我並不是繪畫不朽的天主性的畫像。我是在繪畫天主的可見肉軀，因為要描繪靈體是不可能的，要描繪賜予靈體氣息的天主豈不更加不可能嗎？

　　對手說：天主給頒布律法者梅瑟的命令是：「你只應欽崇敬拜上主、你的天主，不應為自己雕刻上天下地所有各物的形像。」他們確實錯了，不瞭解聖經，因為文字使人死，而精意使人活──沒有在文字中發現隱藏的意義。我可以公正對這些人說，教導你們這些事的那一位會教導你們以下的事。請聽頒布律法者在申命紀中的解釋：「上主由火中對你們說話，你們聽到說話的聲音，卻見不到什麼形狀，只有聲音。」（申4:12）在這節經文後不久：「你們應極其謹慎：因為上主你們的天主，在喝勒布由火中對你們說話的那天，你們既然沒有見到什麼形狀，那麼，你們切不要墮落，為自己製造任何形狀的神像，無論是男或者是女的形狀，或地上各種走獸的形狀，或空中各類飛鳥的形狀。」（申4:15-17）之後，「當你舉目望天，觀看日月星辰，和天上的眾星宿時，切不要為之勾引，而去敬拜事奉。」（申4:19）

　　你們看到所針對的是不要欽崇受造物甚於造物主，除祂以外，不應對任何事物進行禮儀崇拜。因此，祂總是將崇拜理解為禮儀崇拜。因為祂還說：「除我以外，你不可有別的神。你不可為自己雕刻偶像，或製造任何上天下地，或地下水中所有各物的形像。你不可欽崇它們，也不可事奉這樣的偶像，因為我是上主、你的天主。」（申5:7-9）「拆毀他們的祭壇，打碎他們的石碣，燒毀他們的神柱，砍倒他們神祇的雕像，因為你不應欽崇陌生的神明。」（申12:3）進而，「不淮為你鑄造神像。」（出34:17）

　　你們看，天主因為偶像崇拜而禁止造像，為不可衡量、不受限制而又不可見的天主造像是不可能的。聖經說，你們沒有看到天主的模樣，這就是聖保祿站在阿勒約帕哥當中時所做的證：「我們既是天主的子孫，就不該想：神就像由人的藝術及思想所制的金銀石刻的東西一樣。」（宗17:29）

　　由於猶太人易於偶像崇拜，天主給他們頒布了這一禁令。相反，現在我們不再處於幼年時期。用神學的話語來說，這一禁令被賜予我們，是為使我們免於迷信的錯謬，在真理的知識中與天主同在，惟獨只敬拜天主，獲享祂的圓滿知識。我們已經過幼年階段，達到了成年的圓滿階段。我們由天主領受了理性的外衣，知道什麼可以造像，什麼不可以。聖經說：「你沒有見過祂的模樣。」（出33:20）在頒布法律者梅瑟內的是何等的智慧啊！要如何描繪不可見者呢？要如何為不可思議者作畫呢？要如何表現不受限制、不可衡量、不可見的那一位呢？要如何給無限者一個樣子呢？要如何繪畫不朽者呢？要如何給奧秘著色呢？顯然，當你默觀天主時，祂是純靈，為了你們而成為人，你就能夠給祂穿上人形的外衣。當不可見者為了血肉凡軀成了可見者時，你們就可繪畫祂的相貌了。天主是純靈，沒有形狀或限制，祂的本性是無限的，不可衡量，作為天主而存在，當祂親自在本體和樣式上取了奴僕的形像和血肉之軀時，你就可以繪畫祂的模樣了，給凡是願意默觀祂模樣的人看祂的模樣。你要繪畫祂無可言喻的屈尊俯就、祂的童貞降誕、祂在約旦河裡受洗、祂在大博爾山上顯聖容、祂具有大能的苦難、祂的死亡和奇蹟、祂神性的證據、祂在肉身內藉著屬神的能力所行的事、祂拯救世人的十字架、祂的墳墓和復活，以及祂的升天。你要使用雕版和顏色，使它持久保存。你不要害怕，不要擔憂；朝拜並不都是這樣的。當亞巴郎買兩個洞穴做為墳墓時，拜了哈摩爾的兒子──不認識天主的不虔敬之人。（創23:7；宗7:16）雅各伯向自己的哥哥厄撒烏叩拜（創33:3），扶著杖向法郎、埃及人下拜。他拜他們，卻不欽崇他們。若蘇厄和達尼爾拜天主的天使（蘇5:14），但卻不欽崇天使。欽崇朝拜是一回事，向人表示敬意而下拜是另一回事。我們現在正在談論肖像與叩拜，讓我們分析一下兩者各自的確切意義。肖像是原型的相似物，與原型有著某種分別，因為它並非原型的準確複製。這樣，聖子是不可見之天主的生活、本體而不可變的肖像，在祂內具有整個父，祂凡事都與父同等，所不同的只是祂是由父所生的，父是生者，子是受生者。父並不出於子，但子卻出自父。父正是藉著子，而非依照子，才成為父之所是──生聖子之聖父。在天主內，也有祂未來行動的表現和肖像，亦即，祂那源於永恆的旨意，這旨意是從不改變的。天主是不變的；在祂內沒有變化或改動的陰影。（雅1:17）真福狄約尼削在天主面前以屬神的事物作為自己的研究對象，他說這些圖像和肖像預先就被選定了。天主按祂的旨意，在不會改變的未來事件發生之前，就將祂所要做的一切都記錄確定下來。同樣，一個想要建造房子的人會先制定一個計劃。再者，可見的事物是不可見、不可理解事物的肖像，不可見的事物在可見事物上放射出微弱的光芒。聖經給天主和天使穿上人形，同一位聖者真福狄約尼削解釋了其原因。當可感覺到的事物足以給出超越感官的事物，給予難以理解者一個形式時，照我們的標準，如果媒介不能完全表達物質景象，或者它需要思想的努力，那麼，就要把它當作不完美的。因此，如果聖經為我們的需要做準備，將難以理解之事放在我們面前，給它穿上肉軀，難道這不是製作一幅被這樣賦予我們本性的事物的肖像嗎？某一概念就這樣藉著感官出現在腦海里，先前這一概念並不在腦海中，現在它被傳送給判斷力，加入心靈的庫房中。雄辯地講論天主者──額我略，他說，為獲取超越肉身事物而立的理智，卻對此無能為力。因為天主的不可見自從創世以來，就藉著肖像成了可見的了。我們在受造物中看到肖像，受造物微弱地提醒我們意識到天主，例如，當我們談論神聖而應受欽崇的聖三時，把祂想成太陽、光明、燃燒的光芒，或奔流而出的泉源、整條河流，或把祂比做我們內的思想、言語或心靈，或玫瑰叢、長出的花朵及芬芳的香氣。

　　再者，聖像表示未來的某物，奧秘地預示將要發生之事。例如，方舟預表至聖童貞天主之母，木杖和瓦罐亦然。蛇把我們帶到那位在十字架上戰勝古蛇之咬的那位跟前；海、水及雲彩預表洗禮的恩寵。（格前10:1）

　　再者，已發生了的事被聖像表達了出來，為使人記得奇事、或是受人尊敬之事、或是不受人尊敬之事、或善或惡之事，為能幫助那些後來看它的人，使我們好能避免惡事，效法善事。有兩種肖像，在聖經經卷中成文的肖像，如天主將律法刻在石版上，及天主命令將聖人們的生平記錄下來，並將可感覺到的記憶保存下來，作為紀念；例如，約櫃里的瓦罐和木杖（出34:28；希9:4）。因此，我們現在保存有成文的肖像與過去美善之事的肖像。因此，或是完全除去肖像，不與制定這些法規的天主和諧一致，或是以語言及以適合它們的方式接受它們。論到方式，讓我們著手處理朝拜的問題。

　　朝拜是敬禮與尊崇的象徵。我們要明白，有不同程度的朝拜。首先是禮儀崇拜，我們要向天主展示這種朝拜，惟有祂本性上堪受崇拜。為了在本性上應受崇拜的天主，我們敬禮祂的聖人及僕人，就像若蘇厄和達尼爾朝拜天使一樣，達味也朝拜聖地，說：「讓我們一同進他的居所，就是他的腳所站立的地方。」（詠132:7）再者，在祂的會幕中，當全以色列民在帳篷里欽崇，環繞著耶路撒冷的聖殿站著，從四面八方注視著它，從那日直到如今都朝拜祂，或是在祂所設立的統治者中，就如雅各伯向他哥哥厄撒烏（創33:3）、向天主所立的統治者法郎（創47:7）致敬。若瑟受自己的兄弟跪拜（創50:18）。我注意到朝拜是基於尊崇的，就如在亞巴郎和哈摩爾的兒子的事例中那樣。（創23:7）那麼，你或是廢除朝拜，或是按它適當的尺度完全接納它。

　　你要回答我這個問題？只有一個天主嗎？你回答：「是的，只有一個頒賜律法者。」那麼，為什麼祂命令相反的事情呢？革魯賓並非不是受造物，那為什麼祂允許以人手雕刻革魯賓遮住贖罪蓋呢？天主是不受限制、不覺痛苦的，不可能畫天主的聖像，或者畫與天主相似的像，受造物不應像天主那樣地受崇拜，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祂允許製造在天主的寶座前俯伏欽崇的有限的革魯賓的像，這樣俯伏遮著贖罪蓋。上天歌侶的像遮蔽屬神奧跡，這是合宜的。你要說約櫃、木杖和贖罪蓋不是被製造出來的嗎？它們不是由人手所製作的嗎？它們豈不屬於你們稱之為應受輕蔑的物質嗎？會幕本身又是什麼呢？它不是像嗎？它不是一種象徵及形像嗎？因此，聖宗徒論到守律法說：「這些人所行的敬禮，只是天上事物的模型與影子。」（希8:5）當梅瑟將要結束建造會幕時，天主對他說：「要留心，應一一按照在山上指示你的式樣去做。」（出25:40；希8:5）但是，法律並不是肖像。它遮蓋了肖像。用同一位宗徒的話說：「法律既然只有未來美物的影子，沒有那些事物的真像。」（希10:1）如果法律禁止聖像，而它本身卻是聖像的前驅，我們要說什麼呢？如果會幕是一種像，是原型中的原型，為什麼法律不禁止製造像呢？實際情況根本不是這樣的。凡事凡物都有自己的時間。（訓3:1）

　　在古時，天主是非物質而不可限制的，祂從未被描繪出來過。但是，現在，當天主穿上了血肉之軀，被人看到，與人同相往還時（巴3:38），我就製作我所看到了天主的像。我並不是崇拜物質，我是崇拜為我成了物質的天主，祂屈尊居住在物質內，藉著物質完成了我的救恩工程。我要尊崇作成我的救恩的物質。我敬禮它，雖然它不是天主。天主怎能由無生命的事物出生呢？藉著結合，天主的肉身就是天主，是不變的。天主的本性像先前一樣地存留著，具有邏輯推理的靈魂使在時間內受造的血肉蘇醒。我尊重此外的所有物質，敬禮它。可以說，藉著充滿了屬神能力與恩寵的物質，我的救恩臨於我。至福至樂的十字聖架不是物質的嗎？神聖的加爾瓦略山不是物質的嗎？賜予生命的磐石——聖墓，我們的復活之源又怎樣呢？它豈不也是物質的嗎？至聖福音書豈不也是物質嗎？給我們帶來生命之糧的至福祭台豈不也是物質嗎？製作十字架與祭台上所用杯盤的金銀豈不也是物質嗎？在所有這些東西前，我們的主的身體寶血豈不也是物質嗎？要末取消對所有這些東西所應有的敬禮與崇拜，要末順從教會的傳統朝拜聖像，尊崇天主和祂的朋友，在這裡面伴隨著聖神的恩寵。不要輕視物質，因為物質是不可鄙視的。認為天主所創造的都是一無是處的，這是摩尼教的異端看法。惟有那不是源於天主、而是出於我們自己發明、無視自然律的自由意志的選擇才是一無是處的，亦即罪惡。因此，如果你因為聖像是由物質所製成的，就不敬禮聖像，並放棄聖像，那麼，你要仔細想想聖經說了什麼：上主訓示梅瑟說：「看，從猶大支派，我已召叫了胡爾的孫子，烏黎的兒子貝匝肋耳來，以天主的神充滿了他，叫他有智慧、技能和知識，能製造各種工程，能設計圖案，能用金、銀、銅製造器物，能雕刻寶石，鑲嵌，雕刻木頭，製造各種工程。我又使丹支派阿希撒瑪客的兒子敖喝里雅布與他合作；也把智慧賜給一切有藝術技能的人，好完成我吩咐你的一切。」（出31:1-6）又說，梅瑟又訓示以色列子民全會眾說：「上主這樣命令說：由你們財物中取一份作獻儀，獻給上主；凡甘心樂捐的，可獻於上主的獻儀是：金、銀、銅，紫色、紅色、硃紅色的毛線、細麻和山羊毛，染紅的公羊皮、海豚皮及皂莢木，燈油，為制傅禮的油和焚香用的香料，紅瑪瑙石和為鑲在厄弗得和胸牌上的寶石。你們中間凡有天才的人，都要來製造上主所命令的一切。」（出35:4-10）在這裡，你看到了你所貶低的物質受到光榮。有什麼比山羊毛或顏色更無價值的東西呢？紫色、紅色與硃紅色不是顏色嗎？你要想想，人的手工製品成了革魯賓的樣式。那麼，你怎能以這法律棄絕所命令的事呢？如果你援引這一法律反對聖像，那麼你就應守安息日、行割損禮了。可以肯定的是：「若你們還願意守法律，基督對你們就沒有什麼益處。……你們這些靠法律尋求成義的人，是與基督斷絕了關係，由恩寵上跌了下來。」（迦5:2-4）舊約的以色列人並沒有見過天主，但是，「我面對面地看到了主的榮耀。」

　　我們也在各方面藉著我們的感官宣告祂，我們聖化了最高貴的感官，即視覺。聖像是一種紀念，就像言語是對聆聽的耳朵而說的。書是針對識字者寫的，聖像則是針對不識字者的。聖像向視覺說話，就像言語向耳朵說話一樣；它給我們帶來理解。因此，天主命人用不易朽壞的木材製造約櫃，在木材的里里外外鍍上金，將刻有十誡的石版放在約櫃里，並把木杖與存放瑪納的金罐放在裡面，以紀念過去所發生的事，這也是未來的預像。有誰能說這些不是圖像及音聲遍傳的信使嗎？它們並沒有被掛在會幕的牆上；而是被掛在民眾都能看得到的地方，它們被展示出來，為敬拜欽崇天主，是天主使用了它們。顯然，它們受到朝拜，並不是因它們本身應受敬拜，但是，人們卻藉著它們的帶領記起了過去的徵兆，朝拜施行奇事的天主。它們都是使人回憶過去之事的像，本身不是天主，但卻藉著屬神的能力引人達致屬神之事。

　　天主命人從約旦河取十二塊石頭，並指出這是為什麼。因為祂說：「日後你們的子孫，若問你說：這些石頭有什麼意思？你們就告訴他天主的命令是如何使約旦河停止流動，約櫃與全部人民是如何獲得拯救的。」（蘇4:21-22）那麼，當我的孩子問我「這是什麼」時，我們要怎麼不能以聖像記錄基督我們的主的苦難與奇事呢？我要說，天主聖言成了人，為了祂，不僅只有以色列穿過約旦河，而是所有人類都獲得了他們的原始福樂。藉著基督，人性由大地的最低處升至比諸天更高之處，在祂的位格里，人性坐在祂的父為祂預備的寶座上。

　　但是，敵人說：「製作基督或天主之母的聖像，這就足夠了。」這是多麼愚蠢的想法啊！你們所表現的，完全是反對聖人。因為如果你們製作基督的聖像，卻不製作聖人的聖像，顯然，你們就不否認聖像，而否認敬禮聖人。你們確實製作基督的態像，作為受榮耀的聖像，卻又拒絕聖人，以之為不堪尊敬者，稱真理為錯謬。主說：「我生活，我要光榮那光榮我的人。」（撒上2:30）主也要光榮屬神的宗徒：因此，現在他們不是僕人，而是兒子了。「如果是兒子，賴天主，成了承繼人。」（迦4:7）再者，「只要我們與基督一同受苦，也必要與他一同受光榮。」（羅8:17）你發動戰爭所反對的不是聖像，而是聖人。靠在主的懷裡的若望宗徒說：「我們必要相似他。」（若一3:2）就如一個與火接觸的人成為火，他成為火併不是因著本性，而是藉著接觸火、被火焚燒、參與其中，而成了火，按我的理解，人是藉著天主被釘十字架的聖子的血肉而相似祂的。基督的血肉因與天主性結合而分享了天主性，這血肉就是不可變的天主，這並不是因為源於天主的恩寵，就像在每位先知身上所發生的情形那樣，而是因為所臨在就是恩寵之源──首領本身。聖經說，天主立於眾神的集會中。（詠82:1）因此，聖人們也是神。聖額我略將「天主立於眾神之中」解釋為祂區別了他們的不同功勞。聖人們的一生充滿聖寵，當他離世後，天主的恩寵仍與他們的神魂及他們在墳墓中的肉身同在，也與他們的肖像及聖像同在，這並不是本性如此，而因著恩寵與天主的大能。

　　天主命達味通過他的兒子給祂建造一座聖殿，給祂預備一個安息之所。撒羅滿在建造聖殿時，製造了革魯賓的像，正如列王傳里所說的。他給革魯賓包上金子，並在內殿外殿四周牆上刻上革魯賓、棕樹的形像，這些形像可以從四周，而非兩側被人看到。還有牛、獅子及石榴的形像。（王上6:28-29）用神聖的形像與聖像，比用野獸與植物的形像裝飾主殿的牆，豈不更加適宜嗎？法律上哪裡宣布「你不可製造任何雕刻的像」呢？但是，撒羅滿領受了智慧的恩賜，他繪畫高天，製作革魯賓及牛與獅子的像，這些是法律所禁止的。現在，如果我們製作基督的態像，聖人的肖像，這些充滿聖神的存有豈不增加我們崇敬的虔誠嗎？就如在那時，民眾與聖殿被血與全燔祭所潔淨，（希9:13）現在，則是基督的血，祂曾對般雀比拉多做過見證，（弟前6:13）祂本身就是殉道者的初果，教會是建立在聖人們所流的血上的。那麼，無生命的動物的標記與形像裝飾人的帳幕，而殉道者本身則是為天主的居所所預備的。

　　我們將基督描繪為我們的君王與主，並沒有奪走祂的軍隊。聖人形成了主的軍隊。就讓地上君王在放棄他的王權與主權時，解散自己的軍隊吧。就讓他在取走征服自己情慾的勇士身上的尊榮前，先脫下紫袍吧。因為，如果聖人是天主的承繼者，及基督的同承繼者，（羅8:17）那麼，他們也會成為天主王權榮耀的分享者。如果天主的朋友有份於基督的苦難，那麼，即使他們仍在地上，豈不也要分享祂的榮耀嗎？我們的主說：「我不再稱你們為僕人，我稱你們為朋友。」（若15:15）難道我們要剝奪由教會給予他們的尊崇嗎？這有多麼膽大妄為啊！竟要對抗天主及祂的誡命！你們拒不朝拜聖像的人，也不朝拜天主聖子──不可見天主的活肖像，（哥1:15）祂是聖父不可變的形像。我朝拜作為降生成人的天主的基督的聖像；身為天主聖子之母的天主之母及我們眾人之母的聖像；身為天主之友的聖人們的聖像。他們對抗罪惡以致於流血，為了基督傾流熱血以追隨祂，基督曾為他們傾流了自己的血。我記下那些追隨基督的腳蹤的人的美德與他們所受的苦難，好使我能聖化自己，以效法他們的熱忱點燃自己。聖巴略說：「敬禮聖像引人達致（聖像）所代表的原型。」如果你們為天主的諸聖建造教堂，也當為他們的獎賞建立教堂。舊約時代的聖殿並非以任何人的名而建立的。義人的死是流淚之因，而非歡慶之因。凡摸了死屍的人就被認為是不潔的，（戶19:11）即使他所摸的是梅瑟的屍體。但是，現在，我們歡欣地紀念諸聖的慶節。人為雅各伯的屍體而哀哭，而人們卻為斯德望的死而歡欣。因此，要末棄而不隆重紀念諸位聖人的慶節，紀念聖人並不符合舊約的法律，要末就接受聖像，照你們所說，它也相反舊約法律。但是，不歡樂地守聖人們的慶節，這是不可能的。諸聖宗徒及教父都一致命我們這樣做。自從天主聖言成了血肉那時起，除了罪以外，在一切事上祂都像我們一樣，祂具有我們人性，卻不與祂的天主性相混淆。祂永遠神化了我們的血肉，藉著祂的天主性及祂的血肉與祂天主性的結合，我們確實被聖化了。從天主──天主聖子，按其天主性不會受苦者──甘願選擇受苦，把我們的罪債抹去的那時起，也為我們償還了最為完全而高貴的贖價。藉著聖子為我們向聖父懇求的神聖之血，我們真正得到了釋放。主下降陰府，到那些歷世歷代居留其中的人那裡，賜俘虜自由，使瞎子復明（瑪12:29），用鎖鏈將那壯士捆綁起來，自那以來，我們確實被從腐朽敗壞中解救出來。祂滿有大能地復活起來，持有為我們所取的不朽的血肉之軀。自從我們由水和聖神重生以來，我們是天主真正的兒子與繼承人。因此，聖保祿稱信友為聖的（格前1:2）；因此我們不會因聖人的死亡而悲傷，反而為之歡欣。我們已不在法律權下，而是在恩寵權下，（羅6:14）已因信德成義，（羅5:1），已認識了唯一的真天主。義人不受法律的束縛。（參閱弟前1:9）我們不是受法律的文字掌握，我們也不是像孩童一樣地事奉，（迦4:1）而已長大成人了，我們被喂以乾糧，而不是導致偶像崇拜的食物。法律是美好的，就如同在黑暗之地照耀的閃電，直到天亮。你們的心靈已經受到光照，天主的知識之活水洋溢在異教波濤洶湧的大海上，我們眾人得以認識天主。舊的受造物已過去了，萬有都被更新了。聖宗徒保祿對宗徒之長聖伯多祿說：「你是猶太人，竟按照外邦人的方式，而不按照猶太人的方式過活，你怎麼敢強迫外邦人猶太化呢？」（迦2:14）又對迦拉達人說：「我再向任何自願受割損的人聲明：他有遵守全部法律的義務。」（迦5:3）

　　在古時，不認識天主的人敬拜假神。但是，現在，我們認識天主，或更好說是被天主所認識，我們怎能回到無用無能的蒙學那裡去呢？（迦4:8-9）我瞻仰天主的人形，我的靈魂就得救了。我注視著天主的肖像，就像雅各伯所做的那樣，（創32:30）雖然是以不同的方式。雅各伯暗示了未來之事，他以非物質的視覺看到，而那為血肉之軀不可見者則在我的靈魂內燃燒。宗徒的影子、殮布及聖髑治好了人的疾病，令魔鬼逃走。（宗5:15）那麼，聖人的影子及態像怎能不受榮耀的呢？你要末廢除一切物質的崇拜，要末不是革新者。祖先立定的舊界，你不要加以移動。（箴22:28）

　　他們傳授於我們的並非只有教會的傳統沒有書寫下來，也有某些未被記錄的榜樣。聖巴西略在他著作的第二十七卷中，寫給安斐洛基奧的有關聖神的論著的第三十章里說：「在教會的受人珍愛的教訓與教義中，我們持守一些以成文文獻記載下來的道理；我們也由宗徒傳統中奧秘地領受了另一些道理。」這兩者對我們靈魂的成長有同等的價值。若有人哪怕只是將一丁點的傳統視為教會的紀律，他就決不會對此加以指責。因為如果我們忽略未成文的習俗，我們就因沒有足夠的份量而把與福音相聯結的有關事實遺忘了。這些是大巴西略的話。我們如何知道加爾瓦略的聖地或聖墓的呢？難道不是由於父子相傳的傳統嗎？經上寫著我們的主在加爾瓦略被釘十字架，被埋葬在若瑟由磐石上所鑿的墳墓里；（瑪27:60）但是，識別出這些地方以及其它諸如此類之事的則是未成文的傳統。在洗禮中三次浸入水中，向著東方祈禱，以及聖事的傳統，這些起源於何處？因此，聖保祿說：「所以，弟兄們，你們要站立穩定，要堅持你們或由我們的言論，或由我們的書信所學得的傳授。」（得後2:15）有如此眾多的東西在教會裡傳承下來，至今仍被人遵守，你們為什麼要貶低聖像呢？

　　如果你提出某些實踐，它們並不應歸罪於我們的聖像崇拜，而應歸罪於使之成為偶像的異教徒。因為異教徒愚昧的所作所為，這並不是反對我們虔誠實踐的理由。如果術士與巫師做懇禱，教會與新教友也這樣做，前者呼求的是魔鬼，而教會則呼求天主對抗魔鬼。異教徒向魔鬼高舉偶像，他們稱之為神。現在我們向唯一降生成人的天主，向祂的僕人與朋友高舉聖像，他們都是對抗魔鬼軍團的證明。

　　如果你還反對說：偉大的埃皮法尼烏斯完全排斥聖像。對此，我首先要說，所說的埃皮法尼烏斯的那一著作是偽托且不可靠的。它被歸於某個未曾寫作它的人的名下，這是常有的事。其次，我們知道真福亞大納削反對將聖人們的遺體供奉於聖龕里，他主張將它們埋葬於地下，並要終結埃及人的這一奇怪風俗——埃及人不把他們的死人埋葬，卻把他們停在床榻上。因此，假如偉大的埃皮法尼烏斯真寫了這一著作，他是希望能改正某種類似的事，因此命令不要使用聖像。我們可以在他自己的教堂里找到他並不反對聖像的證據，他的教堂直到今天都飾以聖像。第三，例外並不是教會的法律，「一燕不成夏」，就像神學家額我略一人並不代表真理那樣。一位教父的說法不能顛覆遍傳普世的整個教會的傳統。

　　因此，你要接受聖經及屬靈作家的教導。如果聖經確實說過：「異民的偶像，無非金銀，只是人手中的製造品。」（詠135:15）這並不是禁止欽崇無生命之物或人手的製造品，而是禁止人欽崇魔鬼。

　　我們已看到，先知朝拜天使、人、君王、不虔誠的人，甚至還拜木杖。達味說：「向著他的腳凳伏地叩首。」（詠99:5）依撒意亞以天主的名義說：「上天是我的寶座，下地是我的腳凳。」（依66:1）對每個人來說，天地都是受造之物，這是顯而易見的。梅瑟、亞郎與所有民眾也欽崇人手的製造品。教會的金蟬——聖保祿在他的致希伯來人書中說：「可是基督一到，就作了未來鴻恩的大司祭，他經過了那更大，更齊全的，不是人手所造，」即：「不是這受造物。」又說：「因為，基督並非進入了一座人手所造，為實體模型的聖殿，而是進入了上天本境。」（希9:11, 24）因此，先前的聖物、會幕，以其中的一切，都是人手所製造的，沒有人否認他們所欽崇的這些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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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12月4日

聖若望?達瑪森聖師(St. John Damascene)

聖若望?達瑪森原籍大馬士革，所以就以「達瑪森」為名。他是東方教會的最後一位聖師，也是東方教會最著名兩位詩人之一(另一位著名詩人是聖羅麥納)。聖若望與聖刁多祿兩人保衛聖教正統教義，攻斥「禁供聖像」派異端的中堅人物。聖若望也是東方教會的神學權威，他的不朽名著《論正統教義》在東方教會所佔的地位與聖多瑪斯的《神學大全》在西方教會所佔的地位等同。

聖若望於公元690年誕生。父親也名叫若望，是當地的一位官吏。他替兒子請有名的良師，將各種學問教授給他，請有聖德的修士擔任德育訓導。父親自己也是一位博學多才的人，精通文學、倫理學、算術、幾何，他親自教授神學給小若望和一個名叫葛斯默的養子，後來葛斯默也隨若望同人修院。

若望雖然接受了良好的神學訓練，但最初他並沒有出家修道的意思。學業完成，就接了他父親的位，在朝廷為官。那時大馬士革的宗教信仰是自由的。若望的才德，不久就很出名，他的謙虛精神，更受到眾人一致的推崇。

若望的仕途雖很順利，可是他視富貴如敝履，過了一個時期，就辭去官職，進了耶路撒冷附近的聖沙巴修院。

若望最早的幾篇攻擊「禁供聖像派」異端的論文，大約就是在聖沙巴修院發表的。若望和葛斯默兩人，在修院里，一有餘暇，就寫論文，編歌詞，以文字筆墨傳揚聖教。

不幸，曲高和寡，若望的這種作法，受到一部分修士的誤解和反對。他們覺得寫文章，編聖歌，是一種太大膽的嘗試。有一天，同院某修士的兄弟死了。若望應這位修士的請求，寫了一首以死亡為題材的詩歌，用優美的樂調譜出。他的老師聽見了，怒氣沖沖。跑來質問他道：「人家遭了喪事，你居然還坐著唱歌作樂。」他罰若望把院內全部垃圾掃清，在沒有掃清以前，不準回卧室。若望一言不發，很謙遜地接受處分。當天晚上，聖母顯現給老師，囑他不可干涉若望寫文章，編聖歌，自那時起，若望才得了獲准。

若望兄弟二人的才學，不久就家喻戶曉。耶路撒冷宗主教召他二人到主教府服務。聖葛斯默（葛斯默死後也榮列聖品）祝聖為默如木主教，若望晉陞鐸品。葛斯默在默如木治理教務，很有成績。若望在耶路撒冷住了一個時期，重返修院，把自己以前的著作，重行校訂。他還寫了許多有關神學的著作。公元749年逝世，公元1890年聖教會敕封他為聖師。

在12月4日聖若望?達瑪森瞻禮的彌撒經中，福音摘自耶穌治癒枯手病人的靈跡。這事有一段來歷：相傳若望在大馬士革任稅吏，羅馬皇帝恨他常用文字為武器，但是大馬士革不屬羅馬管，無法對若望下手，就模仿若望的筆跡，捏造一封書信，信內說大馬士革防衛空虛，勸羅馬乘機進攻，定可一戰而下。這封信的措詞，完全是通敵叛國的口氣，羅馬皇帝託人送給大馬士革總督拆看，總督大怒，下令斬下若望的右臂，若望請求將斷臂發還給他。他拿了斷臂跪在聖母像前祈禱片刻，斷臂重接，若望立即揮臂寫感謝經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