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評不自由，讚美就無意義嗎？

01-26

很明顯「自由派」在說這句話時自己也是不信的，不然為什麼這麼多年我見到的都是「閉嘴我們在討論言論自由」之徒。雖然沒有做過調查，但我深感能夠包容反對意見的人，無論在中國和「外國」，都遠遠少於滿口民主自由的人。這些人往往無法允許異見出現在眼皮底下，這也是為什麼西方封鎖不同意識形態，為什麼台灣論壇封禁統一言論，為什麼港獨干涉大陸學生撕標語自由的原因。

曾有一些網友贊我在知乎發帖從來不關閉評論，不像很多自詡言論自由的公知號卻把評論區關的死死的。然而我從來不覺得自己信奉過什麼自由主義，我不關閉評論只是因為我更追求辯論結果，並不害怕辯論輸贏，如果辯論失敗，那就接受正確答案好了，我距離真理又進了一步，高興還來不及，為什麼要關評論呢？

滿口自由民主的人並不一定真信自由，而不滿口自由的人也不一定不喜歡自由，是因為真正的自由理念並不是用來讓人發泄不滿用的，而是為了追求答案和真理。追求真理者對辯論結果是持開放態度的，在辯論結束前是不持立場的。而「自由派」們往往是因為現實生活中遇到了不快而渴望發泄負面情緒，已經預設了立場，帶著立場來辯論，那就只能當辯手，而辯手是不遵循言論自由理念的，因為他必須不包容對方的觀點。

假如一場辯論賽的題目是「你是否同意包容異見」，反方是最邏輯自洽的：我不包容異見，所以對方辯手請你閉嘴。而正方則陷入了悖論：如果反駁反方，他就成了那個「不包容異見」的人而自打耳光，輸掉辯論；如果不反駁反方，那他辯論賽還是輸了。這裡真正包容異見的人是誰？似乎只有辯論賽的組織者了。

所以有預設立場的人是不可能真正信奉言論自由的，能包容異見的只能是超然於立場的人，然而所有人都不同程度地有立場，所有問題都無立場的人現實里並不存在。比如我開放評論，但我也絕對舉報和拉黑人身攻擊的回帖，我是有底線的，只有在話題討論的領域開放評論而已。西方國家為何可以做到在多黨之間言論自由，也是因為立法機構對不同的施政建議是持開放態度的，所以誰辯論獲勝（受到最多數選民贊成）就選用誰的政策，這點在中國也類似，人大網站經常徵集網友對立法的建議。但在已經確定立場的話題上，比如有關本國戰略利益的問題上，即使自詡言論自由的西方也是毫無言論自由的。

有立場的人是不包容言論自由的，而所有人都某種程度有立場，所以所有人都某種程度不包容言論自由。那麼所有山呼無限自由的人都是騙子，騙子被限制自由是理所當然的，而不是騙子的人，說話就有意義。所以「自由派」如果批評就是自打臉，不該有自由，而「非自由派」可以隨意按自己的立場去讚美或反對，而且很有意義。

「自由派」可能會辯解說：「你反對自由，我反對你就是支持自由，不矛盾。」其實這個觀點走了極端，認為世界非黑即白，認為反白就是喜歡黑，而凡是支持白的都是清一色的白。假如我反對自由，我大可以學習「自由派」把評論關掉好了。事實上「愛國派」里良莠不齊，「自由派」里同樣如此。自干五網上懟港獨也好，撕港獨標語也好，其本質是維護憲法，但「恰好」港獨有「自由派」這一護身符，於是「反港獨」就成了「反自由派」，而「反自由派」就成了「反自由」。「反自由」的大帽有多麼好用，「自由派」這個護身符就多麼受犯罪分子的歡迎，以至於多少邪教、分裂、恐怖分子靠著這個護身符把自己裝扮成道貌岸然的君子。這種看事物非黑即白的思維，其實是人的惰性導致的，這種惰性使得人更喜歡用一個簡化的概念去理解一個複雜的事物，從而產生認知偏差，種族歧視、國家人格化等錯誤思想都源自於此。

再講一個真·普世價值：言論自由不是天賦的，而是立法機構給的

對有爭議的話題，答案是開放性的問題，才有開放辯論的需要，從而才有政論自由的需求。奴隸社會的春秋戰國為什麼會有百家爭鳴，是因為治國方略沒有定論，君主們需要挑選，百家才會有言論自由，一旦君主選定一個學說，其他學說馬上會被當成雜音壓制。現代民主制度為什麼會有政論自由，同樣是因為政策決策沒有定論，立法機構需要挑選，立法機構一旦選定一個學說，其他學說同樣要被壓制，如西方就會壓制共產主義學說。

對沒有爭議的話題，立法機構就會將其寫入憲法和法律，意味著它已經沒有公開辯論的需要。比如「應不應該殺人放火」、「應不應該強姦婦女」，是已經在法律上蓋棺定論的，立法系統以外沒有討論的必要。如果有人在這些原則問題上「反對」，那就是非法的言論，不受言論自由保護，比如在網上威脅殺人，就會被警察叔叔敲門，這是無論中國還是「外國」都會遵循的真·普世價值。無論中外，言論自由都是法律賦予的，那麼法律也完全有權將其拿回去，那麼非法言論不自由，並不會影響到「讚美法律」的意義，相反非法言論的泛濫，還會讓「讚美法律」的意義更大，可以讓國法的聲勢更旺，以打擊一切偽裝成批評者的違法分子的囂張氣焰。

批評不自由，讚美是否有意義，這是法律決定的，不是「自由派」的一張嘴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