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掠歐洲三百年 北歐維京海盜傳奇

(原文最初發佈於15年1月1日)

  793年6月8日,烏爾班被窗外的雜訊驚醒時,眼前還掛著記憶的殘片。讓這位修士疑惑的是,做完禱告後,林迪斯芬修道院本應非常安靜,但刺耳的慘叫立刻讓他想起了飽經蹂躪的故鄉,在一部編年史中,他承認自己逃跑時「歇斯底里地像一個女人」,當返回時,他幾乎跌倒,因為修道院已遭到洗劫並被付之一炬。

  在多霧的清晨,倖存者將所有屍體埋葬,在墳墓邊,他們用聖歌向遇難者默哀:「由於最深的需要,我為你哀傷。」但在海岸線上,林迪斯芬的襲擊者們卻在唱另一首歌:「看啊,我目睹我的父親和母親,看啊,我目睹祖先的行列,他們都在向我召喚,召喚我去那英雄埋骨之地。」

  巨大的風帆張開了,這是維京人的頌歌,從這一刻,一代代的維京人漂泊在驚濤駭浪之上,去向世界展示無畏的生命。

一個民族的崛起

  在斯堪的納維亞半島與丹麥的綠色平原之間,漂浮著無數浮冰與小島,沿岸的峭壁上,只有北極狐不時凝視著腳下的村莊。據說維京人的名字(Wiking)就來自這些峽灣(Wik),作為農民和漁夫,他們平靜地生活,直到氣候突變讓這種日子一去不返。

從北歐的峽灣走出了維京人的祖先

  公元8世紀開始,北歐的平均氣溫在50年內下降了5度,進而摧毀了農業。人們播種一束燕麥只能收穫兩束,這就是維京人當年的生存困境。「人們掙扎在雨、雪、饑荒和死亡的夾縫中。」歷史學家克里斯蒂安·胡夫如是說:「讓維京人只能將希望寄託於遠航。」但另一位作者用略帶文學色彩的口吻寫道:「北海卻用無情的風暴試圖阻止他們,當西風驟起時,船隻脆弱得如同一張紙板,這也意味著,稍有不慎,這些鋌而走險的人們便有可能遭遇生命危險。」

今天提到維京人,我們的印象多半是他們的頭盔上有著誇張的牛角,但和公眾的印象不同,真正的維京人從沒有這樣的裝備,這種多此一舉的裝飾,事實上只是19世紀德國人臆想的產物。

  自然的磨礪,讓這個民族不再抱有天真的幻想,也喪失了盲目樂觀的能力;但它學會了堅持,學會了抱定冷酷無情的信念和毫不動搖的決心。當年的作者總稱維京戰士「像冰塊一樣嚴肅」,因為殘酷的生活剝奪了他們閑談的可能。這也是為什麼在古代,航海只能是少數人願意且能夠掌握的技術——因為優秀的海員只會從飽經風霜的男人之中誕生。

  就像海霧一樣,維京人的入侵開始了。793年6月8日,他們攻擊了林迪斯芬修道院,如同本文開始的一幕,而這又只是一個開始,7年中,英格蘭和愛爾蘭至少有50座村莊和城市被付之一炬。在這些襲擊中,維京海盜幾乎稱得上神出鬼沒,這要得益於他們駕駛的長船,由於精良的設計和堅固的結構,它堪稱那個年代最完美的戰爭機器。

  從考古復原的結果看,維京長船通常用一整根橡樹打造,至少15米長,在理想海況下,其航速能達到20千米/小時,如果船員齊心協力,甚至能做到在風暴中行駛。對乘員的分工,歷史學家後來寫道:「每個船員既是槳手,也是領航員和戰士,無論貴族、平民,還是女人和孩子,所有人都組成了一個團結緊密的戰鬥群體。」

《騎馬與砍殺:戰團》資料片《維京征服》中的維京人及戰船,其長度可以達到35米,特點是狹長的船身、堅固的龍骨和寬大的橫樑,船身外包裹著一層船板,用鉚釘固定,空隙由植物纖維和獸毛填塞。

  也正是這群人讓世界見識到了,全副武裝的維京人是多麼可怕,他們用獨特的戰術獲取財富:駕駛平底船衝上海灘,衝進莊園和修道院,打死反抗者,並在最後將目標付之一炬。當戰利品和奴隸在幾百公里外的市場出售時,許多人的命運被改寫了,其副產品則是繁榮了大半個歐洲的商業和貿易。

維京人的遠航路線和佔領地區,注意照片左上方的格陵蘭島和美洲定居點,關於它們的故事,我們將在最後講解。

  「上帝保佑不要讓我們遇上維京人!」這句禱詞反映了人們內心深處的恐慌。隨著814年查理曼大帝去世,法國北部出現了軍事力量的空白:更多海盜利用這一機會從北歐抵達了,漢堡、魯昂、沙特爾和圖爾……這些裝滿金銀的城市遭到了猛烈的攻擊。在法國北部被洗劫一空之後,維京人更越過大西洋直達葡萄牙,並在10世紀遠征北非。885年,3萬名維京海盜沿塞納河而上,直至巴黎。「其人數如此之眾,以致完全看不到河水,只能看到一片密密麻麻的桅杆。」一位修士寫道,這次行動標誌著其觸手伸向了內陸地區。

戰爭的頌歌

  血與火照亮了大英雄與小人物,也照亮了他們的光榮和夢想、恥辱和悲哀。在公元10世紀,一位愛爾蘭修士將維京人的好戰歸功於他們的宗教,因為事實上,北歐人的三位主神——奧丁(Odin)、托爾(Thor)和弗雷(Frey),幾乎全部與戰爭有關。由於這種獨特的信仰,當生活無法滿足不甘平庸的男人時,戰爭便展現出無限的誘惑。是冒險、掠奪和征服,讓這些人在擁抱不凡的同時,獲得了與神靈並列的可能性——這種歸宿就是瓦爾哈拉。按照傳說,每個英靈都將被女武神引向那裡,直到眾神的黃昏——在維京人的信仰中,血灑沙場是獲得這種榮譽的途徑。

雷神托爾,雷神之錘正是他的象徵,在「諸神的黃昏」中與巨蛇耶夢加得同歸於盡後,這位北歐人氣之王已與美國漫威公司簽約,並在同名電影中出演。

  如果傳說是真的,9-11世紀,一定有很多北歐戰士魂歸此處:女武神目送心儀的英雄走向沙場,又給他們臨終一吻,召喚他們去那英雄埋骨之地。戰爭一場接著一場,遠征和內戰此起彼伏,無數名字如走馬燈般閃過:「無骨人」伊瓦爾(這一綽號源自先天罹患的成骨不全症),「血斧」埃里克,「金髮王哈拉爾」(Harald Harfagre),「藍牙」哈拉爾(Harald Blatan,他的名字後來被用於命名一種無線數據傳輸技術),此外就是聲名顯赫的克努特大帝——在21年的統治中,他將英格蘭、挪威、丹麥和瑞典置於一頂王冠之下,他們是英勇的國王也是偉大的盜賊。

在維京國王中,「藍牙」哈拉爾在位時統一了挪威和丹麥,其綽號是由於喜歡吃藍莓導致牙齒被染成藍色,而藍牙技術之所以名為藍牙,就在於研究人員希望其能統一移動傳輸領域。圖為《文明5》中的哈拉爾,右上是藍牙技術的標誌。

征服與被征服

  「如果你不能擊敗敵人,就試著擁抱他!」一句古老的中世紀諺語如是說。面對北歐海盜的咄咄逼人,大膽查理、胖子查理、傻子查理,這些查理曼大帝的繼任者們只能選擇進貢來保全自己的領土。911年,傻子查理將維京首領羅爾夫(Rolf)冊封到法國北部,在這片後來被稱為諾曼底(Normandy)的原野上,維京人的歷史開啟了新篇章:漫長的定居中,他們的戾氣被打磨掉,新貴們不願意回到氣候惡劣的故鄉,而是駐紮下來,開始經營和統治這片土地。他們成為基督徒,學會了宮廷的精緻生活;他們拋棄了傳統,不再將自己視為海盜的子孫。到11世紀,諾曼底已完全法國化,成為西歐一個重要的貿易樞紐和商業中轉站,從這裡走出了征服者威廉——1066年的聖誕節,經過馬不停蹄的戰鬥,他在泰晤士河北岸的威斯敏斯特教堂踏上了英格蘭的王位。

征服者威廉,作為歐洲中世紀最具影響力的君主之一,他給英格蘭帶來的不只是一次政權更迭,而是政治體制、語言、等級制度、土地制度等眾多方面的改變。

  頗有諷刺意味的是,威廉的敵人同樣是具有北歐血統的國王們,這看上去儼然一場內部廝殺,然而,在歷史上,1066年卻成為一個重要的轉折點:在被講法語的貴族擊敗後,維京人統治英格蘭的時代正一去不返。這一幕又成為當時風雲變幻的寫照,在11-12世紀,維京人或被基督教同化,或被不堪壓榨的當地人殺死。作為眾多戰鬥中最慘烈的一場,1014年,愛爾蘭國王布萊恩·博茹(Brian Boru)在都柏林郊外全殲了維京大軍,7000名來自斯堪的納維亞和英格蘭的戰士被斬殺,一部編年史寫道:「愛爾蘭人奪走了維京人的大部分財產,將他們美麗的港口城市付之一炬。」

  與此同時,另一批維京人則向東出發,沿著寬闊的河流南下,進入了東歐平原。860年、907年和941年,他們三次進攻君士坦丁堡,又被三次擊敗。但戰場上的表現為他們贏取了非常優惠的貿易特權。作為交換,拜占庭帝國的皇帝則大量招募維京戰士擴充自己的禁衛軍——也許正是這樣一位僱傭軍,在悶悶不樂時將名字刻在了聖索菲亞大教堂的大理石欄杆上,雖然千年已過,然而人們還是能辨認出上面的字樣——「哈夫丹」。

活躍於東歐的維京人,他們可以被看作俄羅斯人的祖先之一,當時也被稱為「瓦良格」,這一名字後來被蘇聯/俄羅斯用於命名一艘被出售給中國的航空母艦。

  到公元9世紀,維京人已經控制了從黑海到波羅的海的廣大地區,其中就包括第聶伯河畔的基輔,從這裡誕生了強大而有秩序的國家——基輔羅斯。但此時,作為統治者的瑞典人卻被其臣民的生活方式折服,他們在文化上變得更富有斯拉夫特色,並迅速拋棄了北歐傳統。公元998年,基輔羅斯大公弗拉基米爾宣布皈依東正教,讓這個王國同化為基督教世界的一部分。就這樣,在新的土地上,維京人與自己的祖先失去了聯繫,與當地居民合二為一。而在遙遠的冰島和格陵蘭,維京人雖然努力保持著傳統,但卻面臨著比以往更加嚴峻的考驗。

這座出土於瑞典境內的佛像證明了當時維京人的貿易範圍是多麼廣泛,這尊佛像是由印度人在公元5世紀製作的,最終輾轉10000公里,來到北歐成了維京人的紀念品。

酷寒仙境

  當維京人在西歐和東歐開疆拓土的時候,一部分人選擇了向西進發,以搜尋傳說中的新大陸。這些探索者中,有三位最終青史留名,其中第一位是戈爾夫·阿納爾森。然而這位航海者發現,傳說中「流淌著黃油」的冰島實際處於蠻荒之中。也正是因此,早年定居者的詩歌中經常出現這樣的景象:「憂傷的男男女女站在小山山頂,望著暮春時節仍然封凍的冰面。」

  然而,就是這樣一座荒島,對渴望土地的維京人卻有著無限的誘惑,探險家們從北歐成群結隊抵達,數十年的光景,當地的人口便翻了數倍。人多地少,讓新移民的憧憬破滅,冰島也開始面臨大陸出現的挑戰。970年的歉收引發了饑荒,一位編年史作者寫道:「人們吃烏鴉、狐狸和其它許多噁心的東西,人們任由老人和病患被殺死,屍體被越過礁石扔進海里。」要想生存,必須開拓新的疆土,而他們只有一條道路——越過北海繼續向前。

格陵蘭97%的面積都被冰雪包裹,但就在這位於極北之地的世界第一大島上,維京人建立了一連串定居點。

  第二位名垂史冊的航海者——「紅鬍子埃里克」——出現了。在海的盡頭,他發現了由一座岩石和冰塊組成的島嶼,這就是格陵蘭。埃里克繞著島最南端的岬角航行了一周,最後在西岸的山谷定居,通過開墾牧場、獵殺海象和一點點樂觀主義,他在回國後開始大肆宣揚在「綠色土地」(即「格陵蘭」,Greenland)上的奇遇。

  700名冰島人相信了他的話出發了,但移民們很快發現自己落入了一個謊言陷阱:當地的冰層有3400米厚,而更大的威脅是,當地早有愛斯基摩人居住——他們剽悍、茹毛飲血,拒絕對不速之客的到來表示歡迎。

從格陵蘭出發的維京船隊。

  格陵蘭出土的一具骨骸展示了在當地生活需要怎樣的堅韌,這具骨骸屬於一個肩膀脫臼的中年男子,但他不得不在缺乏治療的情況下一如既往地工作,直到在肩胛上磨出了一個新的骨槽為止。另一份考古報告來自島上的西定居點,教堂周圍的墓地出土了155具骸骨,其中只有15人的壽命超過了50歲,然而就是如此惡劣的環境中,維京人竟設法生存了下來,時間跨度不是幾周或幾個月,而是整整500年。

  從他們中走出了第三位偉大的航海者——萊夫·埃里克森。公元1000年,他帶領35名水手橫越狂暴的大西洋,隨後沿著白色冰川一路向南,沒有人記錄下他們的所思所想,不過顯然,尋找木材和毛皮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動機。接下來的一切引發了爭論,他們是否已在哥倫布之前發現了美洲,並在紐芬蘭島,把幾枚鐵釘遺忘在了土裡?

新大陸

  過去1000年,維京人遠征美洲的壯舉幾乎被遺忘,然而正如很多人猜測的那樣,這個海上民族與新大陸的接觸是一種必然。這些維京人雖然遠在極北之地,無法像同胞那樣通過劫掠獲得榮耀,但他們保持著航海的傳統,不僅如此,他們還用薩迦史詩(Saga)記錄了這些事迹。在《格陵蘭人薩迦》和《埃里克薩迦》中,描繪和讚美了這些遠航,據說埃里克森在一處島嶼北岸的峽灣登岸,那裡氣候溫和、土地肥沃,蔥鬱的草地一直延伸到海岸。也正是因此,埃里克森將這片土地命名為文蘭(Vinland),意為青草茂盛之地,根據史詩中的記述,他們在此度過了一整個冬天。

油畫:《萊夫·埃里克森發現美洲》

後人復原的、位於紐芬蘭北部的維京人房屋遺址,考古證據顯示,當地並非永久定居點,而是一個臨時的過冬地。

  對格陵蘭的維京人,文蘭顯然是一個天堂,然而,它太美了,幾乎到了臆造的程度,它究竟是神話和想像,還是確實可信的存在?幾個世紀中人們一直眾說紛紜。由於薩迦暗示了維京人航行的時間和方向,它們就像是航標,讓人們將目光投向了紐芬蘭最北端,考古學家們最終在那裡發現了八處維京時代的建築遺址,每組建築都由一個中廳和一個側室組成,形狀和大小都和格陵蘭的房屋相似。其中,最大的一間長20米,顯然是首領的家。或許1000年前,就是在這裡——紅光滿面的埃里克森就坐在明亮的爐火前,喝著葡萄酒,興高采烈地接受下屬的贈予。

從紐芬蘭北部出土的鐵釘,它充當了維京人到達美洲的關鍵證據。

  不僅如此,居住於此的還包括一位技術精湛的鐵匠,他的作坊就在大屋不遠處,每天上午,他都要從泥沼里撈取礦石,以便製造鐵釘修補航行後受損的長船。然而,也許是光線太昏暗,某天收工時,眼神不好的他隨手一揮,讓其中幾枚掉進了土裡。直到1960年代,這些鐵釘才被發掘出來——鑒於當地原住民從未掌握金屬鍛造的工藝,這些發現足以充當維京人發現美洲的證據。然而,冒險者們在當時來去匆匆,1020年之後,不再有前往美洲的遠航使命。

  為什麼一切突然終止了?看上去,一方面,他們可能遭遇了原住民的襲擊,據稱埃里克森的一個兄弟就因此身亡;另一方面,格陵蘭根本不出產任何木材,不足以建造一支遠航船隊。與此同時,維京人的居住環境江河日下,隨著氣候一年比一年寒冷,「小冰河時代」降臨了,其結果是一場災難,大量浮冰堆積在格陵蘭島周圍,讓格陵蘭變得極端荒涼和孤立。

《帝國時代2:征服者》維京戰役最後一關「文蘭薩迦」中,講述的就是埃里克森發現美洲,玩家必須造船從右側的主基地(冰島)出發,在中央的大島(格陵蘭)建立據點,直到擊敗左側美洲大陸上的印第安土著。

最後的生還者

  春夏季只剩4個月,格陵蘭島上的支柱產業——畜牧業幾乎陷入癱瘓,漫長的冬天,維京人不得不把牲畜關在棚舍中,第二年春年它們變得非常虛弱,只能被人抬到附近的牧場上去。因為浮冰,定期靠港的貨船消失了,當地漸漸被歐洲人淡忘,不僅如此,這段時間發生了許多難以解釋的事件,而這又是一連串謎團的開始。

  1350年前後,格陵蘭西部的1000多名居民集體失蹤。「當地已杳無人煙,只有一些野牛和野羊在活動」,一份報告寫道。考古發現則證明,在最後的時間,定居者們沉浸在絕望中,他們開始屠宰一切能充饑的動物,雖然我們已無法得知殘存的記憶,但可以肯定,在一個寒冷的清晨,走投無路的維京人帶著僅存的食物衝出了家門,從此杳無蹤影。

  東部移民區的居民又堅持了70年。1406年,一群冰島水手被風暴吹到了那裡,留下了維京人社區的最後記錄——一個婚禮和許多葬禮。1540年,另一批造訪的人們發現這個殖民地已經荒廢,只有許多房子矗立在海風中,一位身穿兜帽大衣的男子仰面朝天,屍體已經乾癟和僵硬——直到最後一刻,他也從未被同化、遷徙,或者向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的土著妥協,然而正是這種固執的堅持,讓他付出了死亡的代價,也讓這部關於航海、冒險、掠奪和征服的偉大史詩寫到了最後一頁。

格陵蘭島上荒廢的維京人教堂,公元14-16世紀,當地的維京定居者全部失蹤,原因至今不明。

  這一幕充當了一個時代的墓碑——最後一個真正的維京人就在格陵蘭死去,其他人要麼隨著環境的變化消亡,要麼被基督教同化,或者與其它民族混血:丹麥人、挪威人、瑞典人、英國人、法國人、俄羅斯人……前面提到的征服者威廉也在其中,許多年後,每一位登基的英格蘭國王都是他的後裔。

  一段介乎神話和史詩之間的歲月也一去不返了,它寒冷而憂傷,被包裹在漫長的極夜中,在世界的盡頭遺世獨立。這個時代被神明和鬼怪庇護著、威脅著,是奧丁、托爾和弗雷的聖殿,新芽從它的白骨中長出,半死不活的中世紀歐洲腐爛了,新國王們在這個舞台上元氣充沛地表演。

  然後,新統治者們也活著和老去,時間之風把他們全都吹走,只有蒼涼的歌聲還伴著濤聲回蕩。只是,如今,許多事情已面目全非,它並非回蕩在1000年前永無止境的悲哀中,而是埋藏在傳說深處,沉浸在後人的懷念和神往裡面。

作者:最後的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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