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媒體:《貝爾福宣言》100周年了,我們應該做些什麼
編者按:
這是值《貝爾福宣言》100周年的紀念日來臨之際,《今日埃及》的董事長、開羅地區戰略研究中心主任阿卜杜·賽義德發表的一篇評論文章。本文來源於《中東報》,主要介紹了《貝爾福宣言》、第181號決議、第242號決議帶來的歷史啟示。作者提出,面對這些巨大的歷史悲劇時,我們應該去重新解讀他們,而不僅是站在廢墟上哭泣。
《貝爾福宣言》
來源:The Israel Forever
今年11月2日是《貝爾福宣言》100周年,時任英國外交大臣A.J.貝爾福授函英國猶太人集會領導之一的萊昂內爾·羅斯柴爾德,後者把這封信帶給大不列顛和愛爾蘭猶太復國主義聯盟。
信的內容是:承諾在巴勒斯坦建立一個屬於猶太人的民族國家。
事實上,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大英帝國就當時的「近東」(現在的中東)問題上頒布了文件,《貝爾福宣言》並不是唯一一個,比如還包括1916年「海珊-麥克馬洪信件」,該信件致力於在「肥沃新月」地區建立一個獨立的阿拉伯聯合王國。又如法國「賽克斯-皮科協定」,旨在同一地區劃分勢力範圍。
大英帝國左右逢源,但實際上是想自己繼承當時的歐洲病夫——奧斯曼土耳其帝國。根據連年戰爭(一戰)的結果,奧斯曼帝國的土地被分配給猶太人、阿拉伯人、法國人、希臘人......
然而可以肯定的是,英國所給出的承諾(指在巴勒斯坦建立一個猶太之家,卻不得損害巴勒斯坦非猶太人的權利)自相矛盾。到了費薩爾(1930年任沙特外交大臣;沙特第三任國王)時期已經要依靠協議其他方面的能力。
猶太人則是最成功的,因為他們知道如何從「宣言」到移民許可,如何從「一個猶太之家」過渡到「一個猶太民族國家」。更重要的是,如何從一個根據1947年聯合國大會通過第181號決議建立的一個「侏儒國家」,成為一個佔據三個阿拉伯國家領土(埃及的加沙地帶和西奈半島、敘利亞戈蘭高地、約旦約旦河西岸和耶路撒冷舊城)和巴勒斯坦全境的「帝國」。(後聯合國安理會1967年11月22日通過第242號決議,宣布停火,以色列歸還上述佔領土地。)
阿拉伯人,土耳其人,希臘人等只得到了比他們期望的少得多的奧斯曼帝國領土,阿塔圖爾克(凱末爾,土耳其國父)成功建立了摒棄帝國的土耳其國。
阿卜杜·賽義德
來源:http://ahram.org
今年是《貝爾福宣言》100周年,也是分治決議70周年和第242號決議50周年,這麼多年來衝突仍然接連不斷,和平遙遙無期,民眾心裡彷彿已經拋棄了「和平」的想法。
無論如何,我們的主題是紀念《貝爾福宣言》,以及接下來的第181號、242號決議。阿拉伯世界各研究中心和大學都想通過這三個事件理解過去究竟發生了什麼,以及各方是否必須付出如此巨大的犧牲,還是說有其它的選擇?
我們學到的第一個教訓就是:佔有的領土遠勝法律和道德上的詭辯(即以色列國有沒有合法性?),這也是猶太政治精英和巴勒斯坦政治精英的根本區別。這個區別不僅僅是在從前不屬於猶太人的土地上修建猶太定居點(而巴勒斯坦人一直生活在這片土地上),還包括在土地上建立政治、經濟和社會機構的能力。
當時猶太人並沒有像現在這樣具有世界性優勢。當時盛行的觀點是猶太人殺死了耶穌,納粹法西斯也是反猶主義,當時猶太人不論是作為難民還是個體,很多國家和地區都不歡迎他們。相反,巴勒斯坦作為阿拉伯帝國版圖的延伸,巴勒斯坦人生活在自己的土地上,但是對於建設本國的核心,他們雖有些許嘗試,卻鮮有作為。
或是因為英國的管轄,或是因為本身的落後,或是其他原因,但結果是,當頒布第181號分治決議時,猶太人已經準備好治理國家並為之打拚。相反,巴勒斯坦卻依靠其他阿拉伯國家,而它們也遭受到被殖民和其他問題。其結果就是,巴勒斯坦政府在加沙與約旦的聯合也未能保留本國的阿拉伯屬性。
2007年3月28日在沙烏地阿拉伯利雅得舉行的阿拉伯聯盟首腦會議
來源:http://jcpa.org
第二個教訓是,無論實力多麼雄厚的軍事力量都有其局限性。巴以衝突雙方都不能僅憑軍事力量實現自己的目標。阿拉伯人輸掉了1948年和1967年的兩場戰爭,以色列也在1956年和1973年的戰爭中敗北(第二、四次中東戰爭),尤其是未能鎮壓兩次巴勒斯坦大起義。
(第一次是在1987年12月9日,一輛猶太人的卡車闖入加沙地區「加伯利亞難民營」,故意壓死4名巴勒斯坦人。加沙的巴勒斯坦人怒火中燒,走上街頭,展開與以色列當局持續數年的對抗。第二次又稱「阿克薩群眾起義」,以色列國防部稱之為「潮汐事件」,爆發於2000年9月。)
兩次起義也是依靠政治外交活動才得以解決。以色列無論取得了什麼樣的軍事勝利,都不能使巴勒斯坦人民屈服,迫使他們離開自己的土地。
現在,從約旦河到地中海的土地上(傳統意義上的巴勒斯坦),大約有1200萬人,一半是以色列猶太人,一半是巴勒斯坦阿拉伯人,雙方經常面對面打交道,無論是在整個巴勒斯坦,還是在聖殿山,那裡有阿克薩清真寺、復活教堂和哭牆。這裡有人居住,也有歷史沿襲下來,帶有宗教情懷的聖地,這都是巴勒斯坦土地上不爭的事實。
第三個教訓是,雙方為了把衝突「延續」下去而堅持不懈,在內部為此做足了準備,但世界早已改變。
巴以衝突始於一戰,猶太人、阿拉伯人、巴勒斯坦人都經受了二戰帶給他們的考驗。再往後是冷戰及其後續,然後是標誌著冷戰結束的蘇聯解體,然後是紐約世貿大樓被撞毀.......衝突兩方應做到「局變我變」,嘗試從中受益。
阿拉伯和平倡議
來源:TeachMideast
其結果,也就是第四個教訓:巴以衝突進程中大的轉變,無一不是在巴以衝突雙方——阿拉伯國家和以色列直接對話的條件下實現的。比如以色列佔領西奈,戴維營協議,《埃以和平條約》(1979年3月26日時任埃及總統薩達特與時任以色列總理貝京於華盛頓簽訂)和《以約(旦)和平條約》(1994年10月)和奧斯陸協議。
奧斯陸協議第一次在巴勒斯坦的土地上建立了巴勒斯坦民族權力機構。以色列的暴力活動愈演愈烈,巴勒斯坦人也似乎忘記了他們最初的目標是建立一個不只限於加沙地帶和約旦河西岸的巴勒斯坦國、一個不屈從於家族和地方勢力(試圖將巴勒斯坦這塊「蛋糕」分配給以色列等)的國家。但這些都不會威脅到巴勒斯坦國的存在。
《貝爾福宣言》100周年、分治決議70周年、六月戰爭50周年,這些故事都講述了一個巨大的悲劇,要求我們重新去解讀他們,而不是站在廢墟上哭泣。
或許最重要的是展望未來。《阿拉伯和平倡議》或許是我們審視中東局勢規劃的關鍵,這個地區還從來沒有安排過自己的命運。從前英國和其他國家為我們規劃未來,現在作為一個國家我們已經可以獨立行事了,但又是什麼阻礙了我們呢?
作者阿卜杜·賽義德
編譯 邵炳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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