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小劍：近代紳士的決鬥標配武器

小劍（smallsword）是早年刺劍的衍生品，和其他前輩們為了戰陣和決鬥的需求而被製造不同，小劍誕生於和平年代的紳士手中。英國內戰（1642年-1645年）後，隨著和平的到來，人們開始覺得生活中時時刻刻攜帶者匕首和刺劍（見刺劍篇）已經不合時宜了。

▲1640年的畫像，紳士手持小劍

當時的人們認為，在街頭巷尾發生「糾紛」的時候，這種輕巧的劍會比一手持劍、一手持匕首更加舒服和更加合適。

也是從1700年開始，傳統的刺劍劍柄也被小劍劍柄取代，後者的特徵是殼式護手、較小的劍柄，以及更薄的護指。小劍的劍柄還被加上額外的「指籠護指環」（也就是向內彎曲的護手指籠，一直彎曲到殼式護手的基座為止）

小劍實戰的時候，最方便的姿勢就是將拿劍的手臂向前抬起，右腳向前邁出兩腳掌的長度。身體重心要平均落在兩腳上，右腳腳尖指向前方，左腳腳尖指向左方。拿劍的手臂半屈，肘關節對著身體的右邊，劍尖和右眼在一條水平線上。

▲小劍姿勢

由於小劍相對前輩更加短小，也更加輕便，所以也更適合靈活多樣的攻擊方式。例如繞開中段，直接衝刺。

▲小劍的靈活

下面這則故事就告訴了我們當時的人們對小劍決鬥痴迷到了何種境界。

切勃利男爵愛德華·赫伯特曾說過，「不會有哪個法國人會認為一個從未在決鬥中殺死過別人的人值得關注」。他還講述了這樣一個故事：「舞會的所有人都準備好了，每個人都在合適的地方。我站在王后的身邊，期待著舞蹈者的到來。有一個人來敲門，對一個非常文雅的人來說，這種敲門聲似乎太響了一點。當他進來時，我記得夫人們中間頓時一陣竊竊私語，都在說『是巴拉蓋先生』。我還看見先生們和女士們一個接一個地邀請他坐到自己身邊。甚至當他陪伴一個女士片刻後，另一個人會說：『您已經享有這位先生足夠的陪伴時間了，現在應該讓我分享這份榮幸了。』這種顯得粗魯的禮數讓我吃驚，也讓我更加惶惑，這位先生最多也只能被認為稍顯英俊而已。他的頭髮修剪得很短，已經灰了一半。他的緊身上衣簡直就是麻袋片，近乎切割著他的皮膚。他的馬褲就是普普通通的灰色布料。從旁邊站著的人那裡我得知，他是這個世界上最豪俠的人之一，在決鬥中殺死八個或者九個人。所以女士們如此看重他。」

▲拉丁風格的決鬥小劍

最後這股風氣甚至蔓延到了婦女的身上，導致在那個時代歐洲出現不少類似花木蘭一般的巾幗英豪。

朱麗葉·德奧比尼小姐是著名擊劍高手賽蘭的情人，賽蘭教了她很多高超的擊劍技藝。有一天，她受到一名叫做杜蒙的男演員的侮辱，於是便向他挑戰。杜蒙拒絕了。於是她便把對方的表、鼻煙壺以及一些競賽紀念品都拿走了。另一位演員據信也侮辱了她，最後那個眼緣因為不敢與她決鬥，而跪在她面前請求原諒。還有一天晚上的一個舞會上，她對一個女士非常粗魯，被大家要求離開房間。她照做了。不過作為條件，她提出，那些殷勤呵護受傷害女士的男人應接受她的挑戰與她決鬥。男人們同意了，結果在一場艱難的決鬥後，朱麗葉·德奧比尼小姐殺死了所有的男人。從這個故事我們能看出，小劍在決鬥中是一種能用技巧彌補身體素質差距的武器。

值得一提的是，小劍在歐洲大陸還有一種版本，那就是德意志的細身劍（the colichemarde blade）。這個名稱據說來自他的發明者——德國造劍匠柯尼希斯馬克（konigsmark）。這種誕生於17世紀晚期的小劍用極細的劍身取代了以往常規的平刃雙刃劍，其劍刃形狀呈三葉型或者三邊形。這種小劍採用凹磨（最普通的打磨方法，形成於手工刀或者單件產品刀的生產中，從橫截面看像一個Y字形『hollow ground』）的方式打磨劍身，使劍身側剖面為六菱或者菱形。劍的強劍身部分（劍的後半段）也被刻意加寬或者加長。這樣損失了部分攻擊範圍（弱劍身也就是前半部通常用於傷人，強劍身用於防禦），但是讓劍身得到了更加強大的強度和防禦。由於這種小劍後半段的加強，導致重心更加靠後，更方面使用者高速的刺擊。

▲刺劍身小劍的決鬥

德國對這種劍的打造技術採取了嚴格的保密措施，英國政府一度試圖通過招募德國造劍師山寨這種技術，也沒能得到成功。在1690年，英國人在達拉謨的肖特李橋成立了一家競爭性極強的造劍工廠，試圖製造和德國一樣的細身劍最後也宣告失敗，被迫又恢復成了劍脊平坦的設計。

▲德國小劍

不過細身劍的設計秉承著刺劍-小劍家族一貫特性——適合決鬥而不適合戰鬥。這讓劍的生命取決於人們對它的喜愛程度，而非戰爭技術的突破或者社會組織的變革。到了18世紀中葉，刺劍便被淘汰了，歐洲佩劍成為小劍的天下。

不過雖然小劍無法上戰場，但是此時歐洲已經進入近代戰爭範疇，軍官們往往不再需要靠近格鬥，而是遠距離玩隊列。這時候小劍由於其華美的外表開始作為軍官們的佩劍使用。無論是槍林彈雨的戰場上，還是向國王獻禮的閱兵式上，都能看到軍官們佩戴著自己的小劍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在隊伍中顯眼的位置。而一般的士兵由於實戰需求不會佩戴軍官們鍾愛的小劍而更喜歡實戰用的刺劍，但是依舊受到大環境的影響喜歡小劍的劍柄。

本文為冷兵器研究所原創稿件，主編原廓、作者暗夜惠玉。任何媒體或者公眾號未經書面授權不得轉載，違者將追究法律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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