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反派漢尼拔變身內斂管家，在「告別有情天」中將愛情克制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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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三娃

有人說愛是上帝給人類的魔力或寵溺，以至於無數電影不管在題材上多麼推陳出新以及結局是圓滿還是離別，劇情推進過程中都會或有或無的來一段或痛徹心扉或纏綿悱惻亦或是兩情相悅的橋段來讓影迷朋友們滿足對愛情的嚮往。現在的三娃早已不再對那些男女主從初相見到彼此間暗生情愫後，最終通過了女二男二的誘惑考驗以及無數路人甲乙丙丁的插曲而修成正果的惡俗橋段百看不厭，反倒開始慢慢接受「上了床才知道對方是否真的愛你」等沒有戀愛過程也可以鑄就完美愛情的「偽理論」。

但即便諸多影視作品都傾向講述一段段赤裸開始的美好愛情故事，三娃最鍾愛的莫過於「卡薩布蘭卡」中里克對已婚伊爾莎的剋制和冷靜，以及「親愛的克拉拉」中勃拉姆斯對老師舒曼妻子潤物細無聲般的沉默摯愛，而這般克制內斂的愛似乎在這部包攬八項奧斯卡提名的影片「告別有情天」中被管家斯蒂文斯玩到了極致。影片豆瓣評分高達8.3，對泰戈爾那句被無數情侶在表白中順手拈來的「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彼此相愛卻不能夠在一起，而是明知道真愛無敵卻裝作毫不在意」，無疑算是最好的詮釋。

不容小闕的影片陣容

影片雖然講述的故事發生於第二次世界大戰剛剛結束時期，但對於婚姻愛情以及倫理道德的探討即便放到今天來看依舊很是時髦。影片改編自日裔英國小說家石黑一雄那部獲得了英國小說界最高獎項「布克獎」的《去日留痕》，此人因在作品中將其亞裔背景的敘事細膩風格和極具英倫特色的情調完美相融而在世界電影的歷史舞台上取得了特殊的關注度。其兩部被搬上熒幕且拍攝時間相隔甚遠的作品雖然題材走上了古典劇目和打著古典劇目外衣的半科幻劇兩條康庄大道，但其實骨子裡依舊脫不開日本傳統文化中陰鬱消極甚至是忍耐到極限的壓抑暗流。而此部小說在慣用的筆調風格基礎上，將視線更多轉向於國際化的文化背景並借男管家之口講述了發生在英國達林頓公爵公館裡人和事。

據說美國著名影評人羅傑·伊伯特當時在看完小說後一度以為該書難以拍攝成電影，豈料擅長改編英國文學作品的導演詹姆斯·伊沃里（James Ivory）愣是湊齊製片人伊斯瑪·莫謙特（Ismil Merchant）和編劇魯絲·普羅厄·賈布瓦拉（Ruth Prawer Jhabvala），甚至在「拍攝上流社會人士的情感故事」的共同目標下馬不停蹄地將原著搬上了大銀幕。雖然傳說中的「電影鐵三角」組合中沒有一個是英國人，但卻通過將原著的歷史隱喻真實還原外加地道的英式幽默以及具有代表意義的英式美感莊園布景讓影片流露出濃郁的英倫愛情氣息。值得一提的是，劇組因不熟悉管理大莊園細枝末節流程外加男主角生怕演砸了大管家一角，而專門請來了曾侍奉過伊麗莎白二世的退休管家塞瑞爾·迪克曼作為顧問，只為更好的呈現原著中所描繪的英國管家生活。

不過，這種照顧到英國和日本人民雙重口味的影片風格顯然不是走主流路線的奧斯卡學院獎的菜，當年僅僅是在奧斯卡中以提名的方式打了一回醬油就銷聲匿跡了。甚至除了美國國家評論協會獎將最佳男主角頒給了安東尼·霍普金斯（Anthony Hopkins）外就沒有在獎項中獲得過多青睞，但卻也因獨特的故事以及深受喜愛的演員陣容而在大眾視野中留下了不小的關注。霍普金斯繼「沉默的羔羊」中精神病學家漢尼拔博士以及「驚情四百年」中研究吸血鬼的專家後，在本片中再次將壓抑到「變態」的特質表現的淋漓盡致。雖然戲中的他沒有「燃情歲月」中突然出槍的爆發戲，卻在沉悶的氣氛中用內斂的演技成功塑造了一位英國紳士的形象。

早期經常扮演英國得體大小姐並憑藉「霍華德莊園」拿下奧斯卡影后的艾瑪·湯普森（Emma Thompson），在本片中飾演貴族公館裡優雅果敢且端莊賢淑的女管家，此後又因參與李安執導的電影「理智與情感」再度入圍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獎。此外，休·格蘭特（Hugh Grant）雖然在影片中出場頻率並不高，卻也因意氣風發的年輕貴族形象與其本人氣質極其吻合而吸粉無數。而同為配角的「超人」克里斯托弗·里夫（Christopher Reeve）也在影片中藏起了強壯的肌肉，用自帶幽默睿智的氣質演繹了一位有遠見的美國高管。

當機器人遇見夏娃

據說日本武士和英國管家可能是民族職業史上最一本正經的兩位了，影片中管家父親那則「餐廳里打老虎」的故事無疑是對英國管家太熟練太周到以至於隱忍到足以讓人們忘了他存在的最好詮釋。不過管家也同樣有血有肉有情感有家庭，也會因為七情六慾而上演複雜難言的故事，而影片的故事則瞄準英格蘭鄉間別墅中男總管和女管家的小故事將英國男人內心的痛楚不露聲色的呈現出來。影片開場便是女管家基頓用「牛津腔」敘述著寫給老搭檔男主那封平淡敘說離婚近況和對當年工作的回憶卻決口不提兩人曾經發生過好感的信，隨後故事運用回憶20年前之事的倒敘以及男主在未知旅途中的順序兩條時間線，展開了達林頓巨宅拍賣前後發生的一系列故事。

男主曾在很多有名政治家與外交官甚至包括當時英國首相丘吉爾都是座上賓的達林頓勛爵府邸做管家工作，因「女管家與男僕私奔」事件而不得不招收年輕輕輕而履歷漂亮的女主基頓以及自己年邁的老父親作為新丁「湊數」。男主為維護對職業生涯自豪了一輩子卻拒不承認自己已經老年痴呆且能力喪失父親的尊嚴，只能在維持秩序的同時隨時隨地為父親打理爛攤子，甚至與新來的女管家基頓開始了以衝突為主要內容的交流。好在為人和善的勛爵終於在看見男主父親沒走穩摔在地上的一幕後，主動開口將其換為不再負責具體工作而專門擦銀器的簡單勞務，而在慢慢相處中發覺女主內心善良的男主也漸漸對其暗生情愫。

故事的轉折大概就發生在那場為幫助德國減少懲罰，而舉行的與德國代表談處置制度和扶植政策的盛會上。男主無疑是對會議工作有條不紊從未有半點差錯外加對主人恪盡職守並盡最大努力遵從命令的好管家，但可悲的是他一輩子都未遵從過自己的內心。因此當貴族政治家們演繹著「蝴蝶效應」和茶杯風波之時，知曉父親死訊的男主礙於正忙得不可開交難以脫身，只是口頭向告知的女主表示了謝意並站在父親曾經忘了收簸箕的樓梯轉角處陷入黑暗之中。甚至將對每天採摘花園裡的鮮花插瓶以及為主人辭退了兩個猶太人女僕而大發雷霆的女管家基頓的愛意，也藏在了故作冷酷與無奈以及雨夜中模糊的剪影之中。

於是，女管家帶著無疾而終的初戀離開了男主與工作的府邸，並嫁給了那個註定錯誤的男人開始新生活。而注視她離去的男主則依舊在父親的死與德國和法國客人的明槍暗箭外加美國人一語道破天機的話語中，從容無懼的繼續自己的管家工作。然而故事還是不期而遇的走上了悲劇的套路，勛爵因「同情德國人」的綏靖政策讓英國捲入了那場毀滅了千萬人的戰爭而被人唾棄並背負「叛國罪」嫌疑，連曾接納過無數政客紳士的府邸也在一夜之間面臨拍賣的局面。可憐的是，那位拖曾經「出言不遜」美國人沒有辭換老宅員工的福而得以繼續工作的管家，只能在戰後歌舞昇平、大談政治民主的酒館裡為曾經的主人做「臨終時懺悔了自己過失」的無力辯護。

雖然男主在旅途的終點已經勇敢到在陌生人面前為達勛爵正名，並靠著工作的原因壯著膽子去和基頓小姐會面，但整段愛情分量的太過沉重最終讓他沒有勇氣表明自己的心意，甚至說服基頓小姐和自己在一起。於是故事情節被「分居多年的丈夫前來告訴她女兒懷孕並祈求重新開始」的戲劇性橋段「一槍斃命」，男主也以「我們再也不會碰面」作為兩人的最後一句話並重新開始他的管家生活。

你想把自己隱藏到什麼時候？

不少影迷朋友對這部能夠讓人為劇本和演員叫好的影片潑了冷水：情節簡單到沒什麼大場面的製作甚至沒有吸引感官的功效。三娃完全同意對影片情節簡單的諸多吐槽，但此時卻更想為這部在英國貴族逐漸走向沒落的時代背景下講述管家愛情生活的影片說幾句公道話。其實影片中壓抑的東西包含親情愛情在內的方方面面，管家男主無疑在父親和英國傳統教育的雙重影響之下，成了「不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是做應該做」的忠貞男僕。但也因隱忍壓抑的性格導致他完全遵循英國紳士的信條並始終處於畫地為牢的狀態。

他的人生無疑像那隻困在布滿灰塵房間中的鴿子一樣禁錮在公館內，哪怕要為之隱藏自己的感情甚至為之欺騙自己也在所不惜。於是他在不確定自己工作狀態下談愛情是否合適，不確定自己的情感起伏是否代表真的愛她，以及不確定這種情感能夠持續多久甚至表露愛意會不會傷害到對方的若干疑問與猜測下，選擇了剋制自己的情感並將這份負擔拋之於腦後。也許他的選擇並不是錯誤的，至少當他像父親一樣垂垂老去並最終步入彼岸世界時，會因自己以付出所愛女人為代價而換取的紳士矜持而驕傲。

然而愛情本來就是一種很難定義的不確定東西，以至於儘管他當時克制了自己卻依然不能把心中的情感斬草除根。影片的最後，男主站在一旁看著美國人笨手笨腳地把誤飛進公府的鴿子往外面趕，他依舊是如此冷漠專業處驚不亂，甚至最後親手關上了那扇通往外界的象徵著心靈解放的窗戶。但是一輩子因過度的遵循規則與信念而導致圈的太緊的他，其實更應該像鴿子一樣勇敢地飛向無垠的天空，而不是留在府邸留下帶有深重悔意的微笑。

所以，與其讓這位管家繼續這種面帶微笑和主人談論花鳥魚蟲，卻對莊園以外的天翻地覆一竅不通或充耳不聞的生活，三娃更想為影片加上一個另類的結局。比如男主最終用他一貫的紳士與彆扭提出辭呈並與基頓小姐互訴衷腸，哪怕僅僅是像隨時會遇到的普通老人一樣活著也未嘗不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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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界不務正業的電影發燒友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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