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花園口潰堤事之一

感謝 @海邊的卡夫卡 的翻譯支持。

近日拜讀了薩沙老師的大作無可奈何的選擇：79年前國軍炸開黃河大堤 - 知乎專欄，頗有些不同見解，下面提出。

絕不對人，就事論事。

此文章圍繞第一個問題， 14師團炮火問題，也就是戰鬥力問題。

文中曾提到單獨這一個師團的重炮就超過了200萬國軍重炮之和。

遺憾的是，在河南平原上，僅有輕武器的國軍，更難以殲滅重裝備的日軍。

當時第14師團裝備的重武器極多，單單重炮就超過了200萬國軍裝備重炮的總和。

從古至今，後勤保障一直是決定戰爭勝敗的重要因素，最著名的例子就是抗美援朝戰爭，如果志願軍的後勤補給能夠得到保障，事情就會變得不同。而越是接近現代，後勤補給越是重要。在現代戰爭中，後勤補給儼然成為決定戰爭勝敗的最重要因素。

14師團本身就是甲種師團，訓練有素，火力極強，土肥原賢二有帶兵經驗，不是庸手，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何況在此次會戰之前，第一軍臨時給14師團加強了3個重炮兵聯隊和裝甲車、高射炮大隊等，使得14師團的炮兵實力已經超過4個普通的常設甲種師團。使得各類炮兵聯隊達六個之多，這樣一來，火力上的優勢更加明顯，這是無可辯駁的事實。

然而，大炮雖然厲害，但沒有炮彈也得抓瞎，大炮不可能在沒有炮彈的情況下發揮作用，而且大炮需要運輸，重炮還需要牽引車，需要氣球的指引，有的零件需要更換，最重要的是需要有經驗的炮組人員。這些因素會隨著戰事的持續而受到損耗，如果沒有及時補給，軍隊很難保持最高的戰鬥力。

大炮需要補給才能發揮最大戰鬥力，士兵也需要補給食物彈藥，戰馬需要草料的補給更需要休息，戰車就更不用說了，沒有燃油炮彈，戰車什麼也做不了，所以僅僅坦克重炮數量多是不夠的，還要有持久有力的補給才行，這一點德軍應該深有體會。

下面將分析14師團的補給問題。

18日，土肥原師團主力到達內黃、野雞崗、楚庄寨地區，與酒井支隊會和。豐島房太郎率領的右縱隊到達儀封附近。

5月21日，第一戰區部隊開始向日軍第十四師團發起進攻。經過激烈戰鬥，第七十四軍和第七十一軍收復內黃集等地。

5月23日，又奪回西毛姑寨、楊樓等村莊，給日軍以沉重打擊。5月23日，土肥原開始突圍，並把進攻的重點放在了蘭封。

經過一系列激戰，23日，土肥原主力進至三義寨，守軍（商震部142師騎兵隊）未抵抗即撤退。日軍繼續北上，佔領了黃河南岸的陳留口。黃河北岸貫台渡口的日軍搭有浮橋，土肥原主力得到補給。

從18日打到23日，在六天的時間裡，14師團一直處於激烈交戰的狀態，炮彈和各種器材的消耗相當大，而且沒有得到有效補給，日軍的補給線一直受到國軍的襲擊騷擾。直到23日才通過貫台到陳留口的浮橋得到有效補給。

不但如此，在戰鬥中14師團並沒有保持兵力集中，不僅分出一支右縱隊（59聯隊）並對其進行了加強，令其進攻儀封，起牽製作用。而且為截斷隴海線在羅王寨、羅王車站等地留下了相當數量守軍，如此，雖然各地日軍炮火上還是保持優勢，但已經沒有想像的那麼大。

25日，在羅王寨、羅王車站方面，第58、155師由南向北發起攻勢。該地有日軍七千人，利用列車、卡車堆積沙包或牆堡開鑿槍眼構成工事據點，駐守羅王寨、羅王車站、石寨三處，互為犄角。國軍一度攻入羅王車站，因日軍施行反擊，於是退出。

26日，中國軍隊攻克柴樓、蔡樓、十八寨、何寨、薛樓、寶王寺一線，逼近三義寨。106師兩個團曾一度攻入寨內，但因日軍以戰車、騎兵反攻，又退出。

26日，胡宗南增援一團（78師468團）和一個炮兵營，由西向東配合進攻羅王車站。27日，國軍攻克羅王車站。

國軍開始圍攻羅王寨。日軍第15聯隊憑藉城寨及外壕頑強抵抗，至28日凌晨，日軍向北退往曲興集，國軍攻克羅王寨。據李漢魂說，155師在羅王寨發現土肥原遺留的軍刀。

在蘭封方面，25日，46師138旅旅長馬威龍在蘭封南郊的許樓陣亡。當晚，第88師以較大的傷亡，奪取蘭封車站。26日，第87師攻克許樓。27日，87、88師全力進攻蘭封縣城。

27日下午，豐島房太郎率領日軍右縱隊殘部撤往三義寨。

三義寨西北，曲興集方面，胡宗南主力攻克高堂寨、陳留口。

26日，一個排3輛戰車配合胡宗南軍進攻，因與步兵脫離，被日軍擊毀2輛，俘虜1輛。

根據中央社鄭州27日電，「盤據貫台之敵，自陳留口被我軍克複後，無法接應，27日未敢繼續渡河。」此時黃河渡口應當被國軍佔據。

27日晨，第20、51師先後攻克楊圪擋、梁圪壋之線。這時，國軍背靠黃河大堤，51師居中，兩邊是新35師和20師，後由張靈甫率部接防。

日軍為了與黃河北岸的日軍建立聯繫，在飛機協同下，瘋狂反撲。國軍在這裡展開血戰，第51師團長紀鴻儒、第20師團長劉灃水先後陣亡，但堅守住了陣地。

日軍黃河補給被截斷，只能通過飛機空投。外圍據點的不斷喪失也已經說明問題，日軍並不是不可戰勝的敵人。

28日，土肥原剩下曲興集、三義寨等少數據點，補給困難，日本動用飛機空投補給。

第46師一部、第51師突擊隊曾夜襲突入三義寨內，經一夜激戰但遭到反擊。

至此，14師團經過十幾日的激戰，僅僅得到三日時間進行補給就又被截斷，陷入全面被包圍的狀態，內無補給，外缺援兵，炮彈食品用一點就少一點，自保或許有餘，突圍恐怕不足。

日軍於5月28日向第27軍陣地反擊時，桂永清又一次「獨斷命令各部隊向楊固集、紅廟間地區轉移陣地，沿途拋棄無線電機及武器彈藥，情形頗為混亂」。雖然桂永清又逃跑了，防線撕開了一條口子。但14師團並沒能趁此機會突出包圍圈，一則是程潛調整部署堵住缺口，二則說明了14師團的補給已經不足。

可以說單就14師團而言，這一次行動是失敗的，請注意這是單就14師團而言，此時日軍的援軍尚未抵達戰場。而此時蘭封會戰才進行了不到一半。

綜上，14師團擁有壓倒性的火力，不但沒有取得壓倒性的勝利，在一開始連連突破國軍防線之後，進攻性逐漸降低，漸漸由攻轉守，外部據點不斷失守，補給線路又被切斷，陷入包圍，假如沒有援兵，而戰鬥持續下去，14師團還能支撐多久？

單純的火力，看來似乎並不是不可匹敵的，缺乏持續補給，是導致14師團失敗的主要原因。至於空投運輸，成本巨大，效果又不好，僅靠空投補給是支撐不了太長時間的。

在河南平原上，擁有重火力日軍似乎也不是只有輕火力的國軍不可戰勝的敵人。

結論，14師團擁有強大火力不假，但是後勤供應是它最大的短板，一開始14師團打得很猛，接連擊破國軍多道防線，但是在補給跟不上的情況下，14師團的戰鬥力不斷減弱，當它被包圍在三義寨，曲興寨一線時，它的各項補給已經不能支持14師團發動新的攻勢了，而國軍本來就沒有什麼重武器，補充起來比較方便。

此時，國軍完全可以採取台兒庄的夜襲戰法，日軍在晚上沒有氣球指引，開炮只是浪費彈藥，如果國軍能拿出血性和韌勁來，堅持作戰，相信最後一定能取得勝利。當然前提是14師團沒有援軍，可是這時日軍援軍已經在路上，不過這是下一篇文章的內容了。

另外還有兩點，為下一篇做鋪墊。

第一，日軍第1軍司令官更換為梅津美治郎中將，如果14師團打的很漂亮，應當不會有此待遇。

第二，30日左右，第一戰區得到情報，由徐州西進的日軍已加強了力量，而且黃河北岸的日軍（混成第4旅團）正經封丘、貫台組織強渡。此時陳留口渡口尚且在國軍手中，14師團的後路還是處於被截斷狀態。

如有錯誤之處，歡迎指出。還有後續，敬請期待。

有空的朋友可以看看算是用了心的 - 收藏夾 - 知乎

ところが、內黃の第14師団では補給線が攻撃にさらされて食料?弾薬が不足していた。そこで、歩兵第59連隊で蘭封を攻撃して牽制し、師団主力は南から迂迴して隴海線を遮斷、陳留口（黃河の渡河點）を確保して補給を受けることにした。5月21日に行動を開始し、師団主力は中國軍戦車を撃破しながら隴海線を遮斷した。蘭封を守備する第27軍（桂永清）の抵抗は激しく、第59連隊に対して列車砲（仏製24cm）による砲撃も加えてきた。5月24日、師団主力は渡河點を確保し第59連隊の救出に向かったが、蘭封の中國軍は損害の増加により撤退したあとだった[19]。第14師団は蘭封を佔領したが、その周囲は第1戦區予東兵団（12個師）によって取り囲まれていた。中國軍は総攻撃の準備を整え、第14師団は黃河を背にして円陣を敷いた。5月26日、中國軍は第一次総攻撃を開始、師団は防戦しつつ救援を要請した。方面軍では、第14師団の救出を理由に開封攻略が承認され、第16師団が帰徳から杞県（蘭封の南）へ向かった。蔣介石は第14師団の殲滅を厳命したが、中國軍は連日の猛攻撃でも攻めあぐねていた。5月31日、第16師団が杞県へ進出したため、中國軍は第14師団の包囲を解いて転進した。香月中將は更迭により、6月4日に第1軍司令官を離任した

――日中戦爭の軍事的展開

得到這段資料，使得本文的乾貨度又上漲幾分。

即使沒學過日語，但這段文字中漢字可不少，大致意思還是能理解。前文中有一簡易地圖，可以找到內黃集，這裡是14師團渡過黃河率先進攻的地方，14師團到達應是18日，戰役才剛剛開始。

根據書中敘述，還在內黃時，日軍的補給線就已經遭到襲擊了，出現了補給困難的現象，後來14師團進行迂迴，切斷隴海線，這時陳留口還在日軍手中，自然可以得到來自黃河對面貫口的補給，但是26日或是27日，胡宗南部攻克陳留口，黃河補給就被切斷了，直到後來國軍撤圍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