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你的新同事是一名精神分裂症者?

01-26

日本社會的新年度，更多是由每年4月1日起算。這意味著你所任職公司招收的應屆畢業生，他們將於4月正式入職。

他們有男有女，其中有一個可能是殘障人士，顏值高低不一，帶著初來乍到特有的拘謹禮貌低姿態。數月後，新鮮客套勁兒過去，彼此放鬆掩飾，逐漸露出本來性格。身為前輩的你，或許發現看似嘴甜機靈的，幹活兒效率不高。看似沉穩溫厚的，偶爾吐露一句狠話怪嚇人。身為後輩的他們，看你似乎也不像有什麼大能耐。

在日本，達到一定規模的公司，有義務按員工比列來錄用殘障人士。政府為此給出相當多的實惠條件。比如減輕法人稅，予以補助金等等。你若身體健全，抱怨殘障同事拖累人，基本屬於白抱怨。多數日本公司仍施行著終身僱傭制，不到迫不得已不主動裁員。自是不會為了你或為了他們不喜歡誰，就辭掉誰。

適應他人是一名公司職員的必修課。

根據目前日本厚生勞動省的規定，企業錄用員工時，人數的2.0%需為肢體殘障者，智能殘障者。2018年4月1日開始，這一比例將被提高至2.2%，多出來的0.2，是為包括精神分裂症在內的精神殘障者準備的就業空缺。到2021年3月31日為止，還將努力實現提高至2.3%。

那假如你的新同事是一名精神分裂症患者呢？

這個假如，距離真的發生是那麼近。理智上明白一個社會沒有互幫互助難以前行，內心卻在害怕顫抖：TA會不會突然捅我一刀？哪句話惹到對方發狂了？天！可不可以離我的生活遠一點！

很遺憾，這制度是日本本屆政府為自己的政績撒金粉，還是社會進步的自然發展，在沒被取消的前提下，你只得去接受去適應。

即便沒有企業錄用的途徑，以每100人當中就有1人可能是精神分裂症患者的概率，他們完全可以親戚、同學、朋友、鄰居、路人等等角色出現在你的生活里。

甚至，某一天，你自己突然發病，變成其中一名患者。

那精神分裂症患者感受到的世界究竟是怎樣的呢？

相對為人所知的，比如日本著名的圓點女王草間彌生，她一輩子被幻覺困擾精神世界。如果不是成功的藝術作品，與炫目的藝術家頭銜，那她只是我們排斥的精神病老太一個。

上個月，老太太剛完成在東京國立新美術館的個展。這張海報，不少同學在東京的各公共場所見過吧？看不懂抽象藝術的老編，莫名被老太太的眼神吸引。好奇、童真、直接、頑皮，像在觀察我的世界，又像叫我去看她的世界。

但多成功，也不能解消疾病折磨人的客觀現實。更多沒有變成草間彌生的患者，TA的世界裡沒有粉絲們列隊拍手叫好。某健康信息網站曾以視頻短片形式，對此病症做過模擬展示。

人物①

AKIRA，考大學不成功，繼續復讀。

很普通的一天，AKIRA去便利店買午餐。正拿起一個飯糰……

AKIRA心裡想著：「落榜、復讀，不能再給父母增加負擔了，午飯就吃一個飯糰吧。」

此時，他突然聽到有人在說：「你又不是有錢人，飯糰只能吃一個！」「你沒考上大學吧！」

對AKIRA來說，他沒跟周圍人提過未能成功考上目標大學的事兒。這聲音如同自己的秘密被人扒開了。

未容他多想，又傳來好幾個命令口吻的聲音：「吃飯糰！吃飯糰！」

與此同時，眼前的飯糰扭曲變形……幻聽幻覺令AKIRA感覺人身有危險，立刻轉身往門口走去。見到旁邊戴著耳機的其他顧客，他認為那人正在用耳機偷看自己的手機，所以大學那事兒才會敗露。

AKIRA不由分說地，將手機電池摳出來。

接著，他聽到眾人在說：「太可憐了。」「哎喲，真不想變成你這樣的人。」「實在太沒品了。」

AKIRA控制不住地站在店內大聲叫喊：「煩死了！煩死了！」

人物②

AKEMI，每份工作都長不了，一直換來換去。進了新公司，剛過一個禮拜。

這天早晨，AKEMI感覺身體不是很舒服，擔心著今天工作上會不會出錯。擔心不安的情緒快把她壓垮，但還是堅持著去上班了。

到了公司後，她聽到的同事說話聲音，似乎有些遠。她視野里看到的畫面，略帶扭曲。

同事拿來一疊問卷調查的答案，請AKEMI將這些答案逐一輸入電腦。此刻，她眼裡看到的整個畫面都是這樣略模糊。

她開始出現幻聽。

「這麼簡單的活兒，不過讓你來干保準兒又得出錯。」

「上一家公司也是被炒魷魚的吧！」

「一點用都派不上。」

輸入輸錯了的話，得挨罵。說不定又得被辭退……AKEMI越想越不安。四面八方的批評聲在耳畔響起：

「你出錯了。」

「你不用來上班了。」

然後，眼前的電腦顯示屏扭曲變形，變成一坨紫色的東西。

努力調整情緒，重新開始電腦作業。剛輸入第一行字，就出現小錯誤，AKEMI尖聲大叫起來……周圍人被她嚇到。

原文請參考：これはきつい……　「統合失調症體験VR」が癥狀への理解を深めてくれると話題に

有一天，你的新同事是一名精神分裂症患者。

有一天，你的老同事成了精神分裂症患者。

有一天，你是他們眼裡的精神分裂症患者。

現實與幻覺，

眾人認為的現實與自己認為的現實。

誰能跳過無形界線
規則法理充斥世界千萬年

說不定就有誰跳過線了……平均100人中的1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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