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後賽總得分超越喬丹，詹姆斯正演繹自己的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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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首發虎撲籃球場）

就在昨天，詹姆斯距離喬丹的季後賽總得分記錄只差28分，賽前我和朋友開玩笑：你說詹姆斯會以怎樣的方式拿到第28分？突破上籃，後仰跳投，轉身勾手，還是罰球？罰球的話會不會兩罰不中啊？結果——狀態神勇的詹姆斯果然沒有令我失望，第三節末段，老詹在左翼側三分線外手起刀落，以一記三分球，超越了邁克爾-喬丹在20年前創下的5987分的季後賽得分記錄。

我不禁回想起四年前和四個月前，被詹姆斯的不講理三分球支配的恐懼，不過換個角度，馬刺不用再面對這樣的詹姆斯了。

讓我們用更細化的數據感受一下，喬丹13次打進季後賽，179場比賽里，場均得分33.4分。算上今年，詹姆斯12次打進季後賽，211場比賽里，場均得分28.2分。從這組數據中我們至少能感受到以下幾點：

1.儘管在NBA里，老詹已經成了效率的代名詞，但和喬老闆比起來，詹姆斯還是稍遜一籌。考慮到詹姆斯要比喬老闆多打一輪總決賽和兩次總決賽搶七（我正在腦補詹姆斯對著喬丹調侃——或者自黑——的畫面：邁克爾！沒有經歷過總決賽搶七的你，NBA生涯是不完整的！），在季後賽里多打了32場比賽，上場時間足足多出1326分鐘......怎麼說呢，如果你把對比的尺度更細化一些，你就會發現，儘管詹姆斯已經在季後賽總得分榜上超越了喬丹，並且從詹姆斯的狀態來看，在常規賽得分榜上超越喬丹，也不是什麼遙不可及的目標。但韋德說得沒錯：「超越喬丹是不可能的，這是不可能的。」喬丹之所以為喬丹，正是因為，就算詹姆斯已經是二十年難得一遇的效率機器，但喬丹比詹姆斯還要高效得多①。

（①你盡可以拿詹姆斯季後賽出手數比喬丹還低的數據來反駁我，反正我還有「喬丹那個時代不重視三分球，所以還是詹姆斯佔了些許便宜」這個無解論據做支撐。不過出於文章整體邏輯的考量，我不想就此問題做出回應，嗯，就是這麼嘴硬。）

2.說到對比，上一位被媒體們三天兩頭拉出來和喬老闆對比的，好像還是科比。早在科比的常規賽總得分正式超越喬丹的前兩場比賽里，圍觀群眾們便早早地佔據有利地形翹首以盼。好巧不巧的是，老科的破紀錄之戰被馬刺愣生生延後了一場，在那場比賽里，老科光顧著和波波老爺子把酒言歡，和老鄧坐在技術台前含情脈脈，和倫納德以及丹尼-格林這對「窒息兄弟」搏鬥打鐵去了，最後還是尼克-楊站了出來，以一記當年科比絕殺熱火式的三分球絕殺了馬刺，嗯，他強任他強。

縱觀聯盟這十多年，多的是媒體和聯盟硬點的「喬丹繼任者」，但無論是能力還是榮譽，還是對勝利的渴望，甚至是話題性，真正有資格和喬丹做對比的，真正被人們討論「有沒有可能超越喬丹」的，還是只有科比與詹姆斯。而這兩位，儘管從沒在季後賽的舞台上見過面（我們是不是該為此感到慶幸？這樣我們就可以只在腦海里無害地YY一下關公戰秦瓊，而不用見證23vs.24帶來的血雨腥風了），他們的巔峰期也稍稍錯開了些，但這對「相愛相殺」的話題之王，確確實實地代表了這些年NBA的最高水準。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們是代表新時代，向過去的神壇發起挑戰的勇士，儘管這座擺滿了戒指、獎盃、榮譽、傳奇以及AJ系列鞋盒的神壇是那麼遙不可及。

話說回來，和喬丹對比，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種無上的榮譽，就像詹姆斯一直說的那樣：「把我和任何一位偉大球員做對比，都是我的榮幸。」我們說小托馬斯像艾弗森，威少像科比（雖然我也不清楚他倆哪裡像......），我們拿波神和諾維茨基作對比，拿濃眉哥和加內特作對比，拿科沃爾和周杰倫作對比，但我們輕易不會說，誰誰誰像喬丹，誰誰誰和喬丹有可比性，就像我們出門打野球，會穿24號、3號、21號、6號、9號，但誰都不會穿公牛隊的23號。

但是偏偏就有這樣的人，他在上賽季，還在常規賽得分榜上和老鄧耳鬢廝磨你追我趕（39歲的鄧肯估計沒想到，自己居然只差十幾分就可以超越32歲的詹姆斯了），轉眼間就把鄧肯甩出兩千多分，轉進到季後賽排名榜上超越喬丹了。他可以同時霸佔季後賽得分榜第一、助攻榜第三、籃板榜第七，以及搶斷榜第二的位置。他可以拿下四座MVP和三個冠軍以及三個FMVP，他可以從鄧肯奧尼爾打到皮爾斯安東尼韋德再打到杜蘭特哈登庫里，和他們一起競爭一陣席位和MVP獎盃。

或許只有這樣的人，才有資格與邁克爾-喬丹，這位NBA公認的第一人，做對比。

我們可以說詹姆斯的面框突破沒有喬丹迅捷，我們可以說詹姆斯的背身腳步沒有喬丹靈活，我們可以說詹姆斯的求勝心沒有喬丹強烈，我們甚至可以用喬丹的「flu game」來質疑詹姆斯在逆境中的表現。但從我們搬出喬丹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已經變向承認了：這是一個有資格和偉大的邁克爾-喬丹做比較的球員，這是一個被人們討論過「會不會接近甚至超越喬丹」的球員。

而絕大部分球星，連這對比的資格都沒有。

關於這種對比，老詹自己有話要說：「我不是個得分手，我是個playmaker，我有自己的目標。」當然，老詹自己也承認，「我的動力，就是我一直在追逐的那個芝加哥幽靈。」有點類似於：嘴上說著不以隔壁家孩子為目標，要做最獨一無二的自己，但身體還是會很誠實地去追逐那個隔壁家孩子的身影。

這不是什麼壞事，壞有千般壞，好都一樣好。求勝心、偏執狂、控制力、執行力，無論是建立早餐俱樂部的喬丹，還是凌晨四點的訓練館常客科比，還是十幾年如一日清教徒一般對待自己身體的詹姆斯，偉大與優秀都是有共性的。

一個小小的季後賽總得分記錄當然不能證明詹姆斯超越了喬丹，事實上這個記錄什麼也證明不了，詹姆斯的優秀已經成了的習慣，他砍下41+11還不如他只拿14+11更具有話題性。不過在這個記錄之外，是一種偉大在向另一種偉大努力靠近的過程。

一個23號的幽靈在追逐另一個23號的幽靈，在他們身後，還有無數幽靈戮力狂奔，這種對偉大的挑戰與追求，才是真正吸引我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