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驚悚|隨便查案卻查出一個變態殺手和四十八具屍體——《誰也別相信》(三)
我第一個要做的,就是拿走朱澤明身上的打火機。
朱澤明的身體還保留著溫度,甚至兩隻眼睛裡還依舊留存著某種怨念,我從他的口袋裡摸走打火機,然後將他的眼睛合上,說了聲「對不起。」
敞開的大門之後是一段走廊,風格依舊是一貫的歐式,走廊的一側是一個畫作展示牆,而另一面,則是一個個足有三米高的大型窗子。
我趴在窗外使勁兒往外看,但是這裡地處遠郊,附近連一盞路燈都沒有,所以我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從不遠處的走廊末端出現,正是給我們開門,又把我和朱澤明麻翻的那個林嫂。
她似乎只是從走廊上經過,手裡捧著什麼東西,腳步不緊不慢,眼神直視前方,就像是我根本不存在一樣,三兩步就跨過了走廊,走進在另一邊的拐角里.
「站住!」我大吼一聲,撒腿追了過去。
我盡量把速度提到最高,心裡想著絕對不能放過這個惡毒的女人,但是就算如此,在我跑進拐角的一瞬間,拐角走廊里第一個房間的門還是關上了。
時間這麼短,林嫂就算是神速也不可能打開門再隱藏起來,於是我想也沒想,開門便進了屋。
這貌似是一個儲藏間,裡面的光線不算很好,尤其是迎面立著的幾個大柜子,不僅佔據了房間的大部分空間,而且還從不同角度阻隔了光線,也許是故意只讓櫃門的地方有充足的光線才會這樣設計。
一股惡臭的味道猛然衝進我的鼻腔,讓我幾乎昏厥,這些惡臭來自於眼前這些柜子,而我身為一個警察,對這種味道可以說是再熟悉不過了。
這是屍體腐爛的味道,而且我敢肯定,這是我這輩子聞到過的最濃烈的腐屍味道。
我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輕手輕腳地走到一個鐵櫃的前面,味道更強烈了,而且這些鐵櫃不知道已經擺放在這裡多久,櫃門已經是銹跡斑斑,搖搖欲墜。
鐵櫃長大概六米,高三米,寬大概一米,由於裡面不斷飄出的腐爛味道,讓我覺得我似乎正處在一間墓室之中,而這些柜子,就是一個個巨大的棺材。
「你並不是個厲害的角色。」林嫂的聲音突然傳來,我抬頭一看,,發現她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我前面不遠處,屋子裡明暗的光線襯托著她本就有些獃滯的臉,顯得一片灰黃,極度恐怖。
我本應該衝過去將其制服,但是理智告訴我千萬不要衝動,要知道她既然敢若無其事地站在那裡和我說話,自然就不會怕我。
「你和這個城市的警察一樣,都是酒囊飯袋。」林嫂繼續說著,臉上充滿嘲弄的表情。
我知道這間大宅裡面藏著很多的秘密,以林嫂這樣的人,既然敢站在那裡跟我說話,已經證明她根本不懼怕我,或者說並不懼怕警方,所以我現在的一切貿然行動都是徒勞的,甚至還會給我自己引來麻煩。
於是我盡量快速地讓自己平靜下來,道:「警察無能,並不等於你們可以犯罪。」
「總要有人主持公道。」林嫂回答。
「毒殺警察也是公道?」我一邊說著,一邊想著該如何快速制服林嫂,腳步不動聲色地往前慢慢挪動著。
林嫂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十分放肆。
「你不要以為你靠過來就可以制服我。」她的話讓我乖乖地停住了腳步,她收住笑聲,繼續說道:「你的同伴不是個好警察。」說著,她拍了拍身邊的一個柜子的門,「這裡面裝的,都是和他一樣的人。」
我一愣,轉頭看了看我身邊的一個柜子,而就在我的右手邊,正好就有一個櫃門的拉手。
「拉開看看嗎?」林嫂陰陽怪氣地說道。
我告誡自己這可能又是一個陷阱,從自己到這個大宅里之後所遇到的都是陷阱,朱澤明已經犧牲了,不管他對我做過什麼,但是他確實已經死了,而且就是被眼前這個女人玩死的。
她給我的提示,會不會又是一個陷阱?
林嫂噗嗤一聲樂了出來,「你們這些警察,真是窩囊到家了。」
說到這裡,她似乎已經不耐煩到了極點,等不得我去打開柜子,竟是一伸手,猛然拉動身邊的一個鐵櫃門,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之後,一個七孔流血的男人從裡面彈出了腦袋。
就像是小黑屋裡的阿貴一樣,這個男人臉色暗黑,雙眼上翻,一道道早已經暗紅的血跡在眼睛鼻子耳朵下面凝固成殼。
像是被憋悶了很久終於能出來透透氣一樣,屍體的表情在燈光的作用下竟然似乎像是在笑,只不過笑的很詭異。
「這就是你要找的劉逢春。」林嫂說道。
我大吃一驚,這才發現那個呈現著詭異笑容的男屍確實與我在材料中看到的劉逢春的照片有幾分相似。
「一個木匠,難道也是惡人?」我想要知道劉逢春被殺的原因,縱使那個理由可能會很無理。
「她強姦了夫人!」林嫂瞪大了眼睛,表情極其怨毒。
我大吃一驚,如果我理解的沒有錯誤,林嫂口中的夫人應該就是韓玄教的老婆,但是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韓玄教的老婆不是個卧床不起的癱子嗎?
「就因為夫人行動不便,才被他摸進了屋裡,干下了壞事。」林嫂繼續低吼一般地說著。
如果真是這樣,劉逢春的行為確實萬死莫贖。
「但是這並不是殺人的理由,自有法律.....」
「在這裡,我們就是法律!」林嫂突然高聲咆哮著打斷了我,像是一頭得了失心瘋的野獸。
「好了,你可以繼續走下去了。」林嫂迅速回歸了平靜,遞給我一把樣式有些特別的鑰匙,「按照這裡的規矩,你不會被無故殺死,如果你可以逃出去,我們隨時歡迎你帶著人回來。」
這把鑰匙並不是開大宅正門的,所以在林嫂消失之後,我開始在大宅中的每一個門試驗,試圖找到這把鑰匙所對應的門。就在我一個挨一個試到二樓第五個房間的時候,我終於聽見了「咔嚓」的一聲,房門被打開了。
屋子裡一片黑暗,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於朱澤明被囚禁的房間一樣,走廊的燈光只能找到房門口有限的一個範圍,再往裡的空間則完全看不見。
我將房門全部推開,微弱的光線之下,我看見房間裡面除了一些桌椅沙發之外,似乎在靠近里側的地方,擺放著一圈架子。
我站在門口觀察了好半天,像是個怕黑的孩子一樣,站在門外努力探進身子在牆壁上去尋找開關,幸運的是,我竟然摸到了,絲毫沒有猶豫,我按了下去。
燈光亮起,房間里的一切瞬間清晰地出現在我的面前,原來那些架子是一排排的畫板,畫板上一幅幅的畫作不知道是完成還是未完成的。
而就在一拳畫板的後面,靠近窗子的位置,有一個人,背對著,似乎正在欣賞窗外無邊的黑暗。
他的頭髮很長,而且有些乾枯發黃,從頭髮的質量可以判斷他的年齡應該在五六十歲左右,穿著一件黃色的夾克,一條黑色的褲子,腳上是一雙破舊不堪的皮鞋。
韓玄教,我腦子裡很自然地浮出了這個名字。本想說話,卻又覺得不對勁,為什麼我開門開燈,身處黑暗的他都不曾有一絲的反應?
難道......
「韓老師嗎?」我輕輕問道。
沒有任何反應。
我走進屋子,很小心的,深知在這所宅子里什麼詭異的情況都可能發生,就算是我腳下的地板突然變成了一塊翻板陷阱,我都不會感到任何的奇怪。
不過還好,我走到韓玄教的背後,一切還是平靜如常。
「韓老師。」我有輕輕說了一句,他依舊沒有反應,披肩的長髮遮擋住所有的面孔,讓我就算走到了側面,也還是看不見。
我敢說我眼前的這個絕對是另一具乾屍,我對自己說,這種從希區柯克就已經用爛了的橋段還用來嚇唬老子,簡直是可笑之極。
想著,我的心已經完全沒有了恐懼的感覺,但還是時刻提醒自己要小心其他的什麼,林嫂給了我這個房間的鑰匙,又告訴我她不怕我逃出去,那就證明,這個房間里一定隱藏著能逃出去的線索。
在死人身上找東西這種事情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不久前我才剛乾過,而且還是兩次。
就在我伸手要去確認眼前這個「韓玄教」是活是死的時候,就聽房門「砰」的一聲,嚇得我條件反射一下向後竄出去老遠,抬眼再看,房門竟然被關上了。
我急忙跑過去抓住門把手使勁拉了兩下,然而房門已經確定又被鎖住了。
「奶奶的!」我罵了一句,心說兜了一圈,又被關起來了。
不過我確信自己的想法,林嫂這樣的變態在殺人的時候一定像是貓捉老鼠一樣,不玩弄一番是不會輕易弄死的,所以她給了我這個房間的鑰匙,讓我自己去尋找逃出去的方法。
就算是她想讓我自己一步步的走向毀滅,我也不會老老實實的在這裡等死。
想到這裡,我的心態猛然間有一些混亂,既有些狂躁,又保持著一向的冷靜,我大踏步走回到窗前的「韓玄教」身旁,一腳踢了過去。
「韓玄教」被我一腳踢翻,保持著一手放在腿上,一手托著腮的姿勢摔倒在地,露出了早已經風乾的臉。
我沒有時間,也沒有辦法確認這是不是真正的韓玄教,此時此刻,這只是一具乾屍,而我要做的,就是找出他身上的線索。
很輕鬆的,我在乾屍的上衣口袋裡發現了一個卡帶式隨身聽,我腦子突然想到了一個電影——電鋸驚魂。
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按下了播放鍵,機械在電池的催動下開始運轉,揚聲器里發出了「嘩嘩」的電流聲。
「你是第幾個?」一個男人的聲音問道:「這次那個無恥的老女人和你玩的什麼遊戲,是有毒的下午茶,還是帶電的椅子?據我對她的了解,她會把屍體藏在餐廳隔壁的那個房間里,如果她不會被早早抓住,那裡一定會變得比糞坑還臭。」
「可憐的人兒,你從哪裡來,來這裡幹什麼的,是想要看我的畫還是什麼別的事情,不過不管你來幹什麼,你要記住,一定不要相信這裡的任何人,不管是活人,還是死人。」
「我想那個老女人一定會把我擺放在窗口,因為她最喜歡我看向窗外的樣子,如果你還沒弄壞我,那你應該感到慶幸,然後你可以到坐起第五幅畫後面找到一把鑰匙,它可以為你打開地下室,從那裡,你可以一路逃到院外。」
「如果你不幸已經把我弄壞了,踢倒了或者是乾脆弄散了,那麼你的動作要快一點兒了,因為那個老婊子最不喜歡別人弄亂她的東西,她一定已經在前來幹掉你的路上了。」
「最後,作為死在別墅里的第一個人,我衷心的祝你好運。」
錄音到此為止,我一邊聽著,一邊找到了藏在畫後面的鑰匙,就在錄音剛剛停止的一刻,剛剛被人突然鎖上的房門傳來了一陣響動,我急忙一閃身躲到門邊,在房門打開的之前,伸手關上了燈。
在黑暗中,我蹲著身子慢慢深入到黑暗中,一道光線隨著房門的打開漸漸擴大,一個黑影赫然站在門口,正是林嫂,而她的手中,竟然拿著一把自製的短管獵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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