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窮人們」結束工作後都去了哪兒?

我經常覺得我們生活中有許多人都只在特定時間出現,比如夜晚的修路工、清晨的環衛工、按時出現的公司保潔員......時間一過,他們就像被翻轉摺疊進另一個空間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們到底去哪兒了呢?

在郝景芳的科幻小說《北京摺疊》里,22世紀的大地將被分為兩面。其中一面生活著社會的最高層——當權的管理者,他們的生存時間有24小時。當第一空間休眠大地反轉之後,剩餘的空間就會出現,那裡分別生存著社會中層白領和底層的工人階級。不同於第一空間的高端人群,這兩個空間的人只能共享24小時的生存時間,第二空間享用16小時,第三空間只有短短8小時。或許世界真的可以被翻轉,那些人在8小時的工作之後,就一起被翻進了另一個空間。

電影《上帝之城》就向我們展現了這樣一個第三空間。1960年,巴西政府在里約熱內盧的貧民區建立了許多安居房,從此這塊地區就被稱為「上帝之城」。雖然頂著「City Of God」的名字,但這裡卻是真實被上帝拋棄的地方——黑幫和毒販們盤踞於此,毒品、暴力和搶劫是他們的日常,生活在這裡的孩子們幾乎人手一支槍,就連警察都不願輕易涉足......

(充斥巴西第三空間的槍支、暴力和性......)

(重慶)

也不知道為何,提起重慶我總是會想到這張圖,上面是燈火輝煌的第一空間,下面是黑漆漆不見天日的第三空間。就像巴西的貧民窟跟富人區只一牆之隔一樣,重慶十八梯棚戶區(外人眼中的「貧民窟」)也只和繁華商業的解放碑隔了一條馬路。

十八梯在重慶發展之前就聚集了一大批從農村過來討生活的底層人,做「棒棒」(重慶街頭扛著竹棒的臨時搬運工)的、賣燒餅的、剪頭的、修腳的、搞性交易的......這裡從不缺人也不缺熱鬧,居住在這裡的人用魚龍混雜來形容一點不過分——你能遇到淳樸善良的鄉下人,也能在路邊看到吸毒者剛扔下的帶血的針頭。

2010年重慶開始對十八梯棚戶區進行整改,現在的十八梯僅剩的一點破敗建築也早已淪為展現重慶老城的旅遊景點。不過相比於重慶的發展,我更想知道那些曾經靠十八梯廉價房租度日的打工者們,都被翻轉到哪裡了。

在北京朝陽區一條通往機場高速路相鄰的地方,也有一個和重慶十八梯一樣的第三空間——石各庄村。在這裡生活的絕大多數人都是來京務工的外地人,他們拿著微薄的收入,拖家帶口地來到這座超級城市,做著本地人不願意做的工作:快遞員、保安、小時工、送餐員、建築工、清潔員.......

不管春夏秋冬,他們中的絕大多數都會選擇在室外手洗衣服,很少有人用洗衣機。由於沒有太陽能,這些人夏天甚至會用大桶在太陽底下曬熱水來洗澡。我不敢細想這樣寒冷的冬天,他們靠什麼洗澡又靠什麼取暖。

(cold......)

這些社會底層人民,也和我們一樣,在巨大的北京生活、工作,甚至戀愛、結婚、生孩子。可是他們的孩子,也要在這樣的骯髒逼仄的環境中長大。他們面對的是和父母一樣的狹窄房間、令人作嘔的旱廁、以及深夜隔壁做愛發出的呻吟聲和吱吱呀呀的床響。

(第三空間又何止十八梯和石各庄)

我們雖然沒有像巴西那樣真正意義上成堆聚集的貧民窟,但這些大城市周邊的「第三空間」卻一直存在,或許正在你身邊工作著的保潔阿姨、你經常買早點的小攤老闆、你每天看到的環衛工,在結束工作之後都會被翻轉到這樣狹窄的「貧民窟」。但他們依然苦苦堅持,為了生存或夢想。就像《北京摺疊》中的垃圾工老刀一樣,雖然他月工資只有1萬,但是他卻想送孩子去一個月學費1萬5的幼兒園,為此他甚至不得不冒險穿越空間送信賺錢。而面對這些「老刀們」我們能幫到的,也不過是一點尊重、一點理解和一點包容。

不過我經常會想,每天穿著看似昂貴的大衣出入高級寫字樓,但月月要為卡債發愁,錢包永遠跟不上野心的「第二空間」白領們,是不是也是某種程度上的「貧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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