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是倒裝,其實不是
01-26
和虞記室騫古意詩
何子朗【南朝梁】
美人弄白日,灼灼當春牖。
清鏡對蛾眉,新花弄玉手。燕下拾地泥,風來吹細柳。
君子何時歸,與我酌樽酒。陳歸酒說,
這是名列「東海三何」的何子朗寫給虞騫的一首和詩,虞騫的原詩已經散佚了,從情理上推判,應該是一首臨行告別之詩,所以何子朗才深情地呼喚道:「君子何時歸,與我酌樽酒」。
兩人的離別大概也並不哀傷,至少何子朗的態度是完全輕鬆的,全詩從美人、白日寫起,一直到「燕下拾地泥,風來吹細柳」,既然燕也拾泥、風也吹柳,君子胡不相見?這就很自然地用古意帶出了相見的呼喚。就是說,五六句的寫景,為七八句的點題,做了一個很自然的鋪墊。
三四句,自然又是五六句的鋪墊,無非是「金風玉露便應相逢」的意思,不過,這其中貌似用到了倒裝之式——清鏡對蛾眉,尚可理解;新花,如何能弄玉手?簡單的解釋,自然可以說,這是「玉手弄新花」的倒裝,為了押韻才有此舉。不過,這樣的解釋,用手術刀解剖東坡肉,反而就沒意思了。先跳過去。再看第一句,「美人弄白日」,這就徹底無法用倒裝解釋了,畢竟,總不能是「白日弄美人」。「弄」,是玩耍、炫耀之意,「弄白日」,其實是「弄於白日」,類似的還有弄潮、弄風,其實就是弄於潮、弄於風,省略了介詞「於」的結果,和現代漢語中「曬太陽」、「吹吹風」的說法是一個道理。
那麼,三四句的「新花弄玉手」,也是「新花弄於玉手」的省略。「弄白日」的說法,後來沿用的人不多,大概許多人還是覺得這種筆法太冷僻、太驚世駭俗了一點。而詩仙李白,不僅在《春日行》這首詩中寫「佳人當窗弄白日」,直接繼承了何子朗的這首詩的筆法,他還在另一首詩中更進一層地寫道,「白日可撫弄,清都在咫尺」。對文字進行任意的創新、撫弄,這正是詩人的飄逸。情志勃發,文質兼美,漢魏六朝,中國詩歌的成熟之本。不止有古詩十九首和陶淵明,本公號每周二進行「先唐詩」的解讀。
【藝術評論區】
題圖:來自堆糖網
書法:可抒詩歌訓練營學員
責任編輯: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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