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的鯤【合集1+2】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
(一)
秋風寂寥,莊子正在茅草屋前,愁容滿面的望著陰霾的天空。
「幾千年了,這天還是變不了嗎?」
感慨著,莊子折身回屋。屋外,狂風突起。
(二)
「莊子,我把天下交給你,天以下你為尊,天以上我為尊,你我劃天而治。」似乎從遙遠的天際,又似乎從空曠的郊野,傳來了一個似男似女、似老似少的聲音。這聲音彷彿旋風一般圍繞著莊子的茅屋不斷旋轉。
莊子拿起掛在牆上的瓢,漫不經心的攪動著水缸里的水。隨著莊子的攪動,水缸里一條黑色的小魚開始搖頭擺尾遊動起來。
這小魚只有拇指大小,但是十分的靈動,隨著水的波動往複遊走,在昏暗的水缸里,竟似和水混為了一體一樣。
聽著屋外不斷盤旋的聲音,莊子曬然一笑,好一個劃天而治,治什麼呢?治那些被你們封閉了靈智,規定了生死、設置了貧富的可憐人么?
若是我接受了你們的條件,那我生存的意義又是什麼呢?做你們圈養生靈的管家?
說完,莊子盛起半瓢水,隨意的朝著茅草屋外撒去,茅草屋破陋不堪,那些水彷彿有靈智一般,一滴不剩的從破損處沖了出去。
其中一縷水明顯的與其他水有所不同,搖頭擺尾的宛如一個得意的孩子。
原來是那條小黑魚也乘機跟著水溜了出去,奇怪的是,它能夠御空遊動,甚至比在水裡更加靈動。
莊子水波不驚的望著小黑魚,顯然他早已知道這小黑魚的神異之處。
小黑魚御空遊動,很快便繞著茅草屋遊了一圈,那些被莊子噴洒出去的水,全都聚在了小黑魚的周圍。水霧朦朧,襯托的小小的黑魚略微有了一些崢嶸。
「莊子,你當真要與我們開戰嗎?須知我們天人個個都神通無邊,而你們凡人之中有神通的不過數人,你拿什麼和我們斗?」
「是嗎?」一向淡然的莊子冷冽一笑。
屋外,瞬間晴空萬里,只有一隻黝黑髮亮的小魚兒,在朦朧水霧中搖頭擺尾,彷彿又大了幾分。
(三)
濠水橋上,莊子和惠子盤膝而坐。
一隻小黑魚從莊子的長袖中探出腦袋,鬼頭鬼腦看了看惠子,一躍而下,在澄澈的濠水河內遊玩起來。
莊子看著小黑魚,對惠子說「黑魚出遊從容,是魚樂也。」
惠子大有深意的說:「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莊子哈哈一笑:「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
惠子聲音忽地低了下來,似乎呢喃一般的說:「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魚也,子不知魚之樂,全矣。」
莊子冷然一笑,道:「請循其本。子曰汝安知魚樂雲者,既已知吾知之而問我,我知之濠上也。」
惠子看著莊子,似有千言萬語要說,但最終只是無奈的問了一句「你真的要開戰嗎?」
莊子站起身來,看著河中無憂無慮的小黑魚,向來淡然的表情竟似有些悲憤。
「你看那魚,它在水裡樂哉悠哉。那是因為它知道水裡只是它嬉戲的地方,它此時可以在水裡遨遊,彼時它還可以選擇在天空飛翔,正是有了水和天空兩種選擇,所以無論是在水裡還是在天空,它都可以享受自己的快樂。而熙熙攘攘的人呢?他們就如同只能在水裡生活一樣魚兒一樣,只能在這天空之下生活,天空之上的生活他們看都看不到,甚至都不知道天空之上別有洞天,何等的悲哀啊!」
惠子看著有些悲憤的莊子,嘆息道「你又是何苦,幾千年來人們都這樣活下來了,他們不也照樣休養生息,繁衍壯大了嗎?」
「是,繁衍壯大,然後身死魂消,成為某些所謂天人的養分」。莊子恢復了古波不驚的樣子,看著湛藍的天空。
「你又不是那些凡夫俗子,你怎麼知道他們不喜歡這樣的生活呢?」。
莊子長袖一揮,背手離去,「我於濠水之上知道魚之樂,於人間知道凡人之苦。」
小黑魚在莊子揮袖瞬間飛快的鑽入莊子的袖內,探頭探腦的在袖口偷偷打量著惠子。
澄澈的濠水河裡,倒映著惠子修長而又孤單的身影。
(四)
天下出現了一個神仙,他每天都騎著一條大魚,在天空飛翔。
在這個神仙的旁邊,還有一個神仙,這個神仙每次都是負手而立,每次當騎魚的神仙在天空翱翔的時候,這個神仙總會在天空出現,彷彿是騎魚神仙的影子一樣。
這兩個人,就是莊子和惠子。
而那條魚,正是昔日的小黑魚,如今的大黑魚。
神仙的說法,是各地見過他們蹤跡的凡人對他們的稱呼。
似乎騎魚翱翔讓莊子心情不錯,他戲謔的對惠子說「你看這些凡人,他們原本可以和我們一樣,上天入地,水火不侵,可如今呢,他們原本擁有的這些東西被剝奪了,看到擁有這些東西的人,他們流露出來的只有羨慕和敬畏,如果他們知道正是你們剝奪了他們這種能力,他們又當如何呢?」。
大黑魚靈活的擺了擺尾巴,似乎也在問惠子「又當如何呢?」
惠子看著天空地下對著他和莊子膜拜的凡人,答非所問的說「這幾日來你看似在逍遙快活的在天際翱翔,實則在尋找昔日被封閉了的登天之路,就算你找到了又當如何?難道你不知道這登天之路被天上的天人集體鎮壓幾千年,早已堅不可摧?難道你不知道想要殺你的天人已經在尋找那條進入人間的隱秘通道?」
看著莊子依然騎著大黑魚在探查天空,惠子頓感怒火中燒:
你已經長生不老了,你自己逍遙自在不行嗎?你幹嘛管那麼多事兒?我當初將天人的秘密告訴你,將長生的秘密告訴你,不是為了看著你去送死的。你想把整個凡間扛在肩上,你扛得起嗎?
「我很感激你,要不是你,我也只是凡夫俗子中的一員,或許一輩子都迷迷糊糊的生老病死。但是讓我睜開了眼,看到了這真實的世界。正因為我曾經被封閉靈智,所以我才知道擁有完整的靈智的重要性。」
看著一向恬淡的好友再次發火,想起近來好友的幾次發火都是為了自己的安慰,莊子的聲音也帶了些許情感「長生不老於我而言並沒有那麼重要,我要的很簡單,我要的是幫凡人睜開眼,讓他們看到這真實的世界,哪怕看過之後依舊要被封閉靈智,至少他們曾經睜開過眼,真正的活過那麼一瞬。」
「再說,且不論那些天人尋找到當初你們進入人間的通道還需要一定的時間,這段時間足夠我布置了一些手段了,就算他們下來了,真當我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嗎?」
似乎是為了證明莊子的話,大黑魚用力的擺了擺尾巴,結果用力過猛,險些將莊子從魚背上晃下來。
大黑魚尾巴攪動的氣流使得周圍的空間也有些扭曲,御空而行的惠子不得不向旁邊飄去。
這就是你的依仗嗎?雖然很神奇,但是還是不夠啊!
一個恍神,莊子已經遠去,停在天空思索了一會,朝相反的方向飛去。
那兩個神仙分開了的傳說,又開始在人間傳播。
(五)
昔日的小黑魚變的更加巨大了,莊子站在魚背上,望著一片與周圍無異的天空,喃喃自語著。
道可道,非恆道;名可名,非恆名。
這可真是千古以來最大的謊言啊!真正的道明明是永恆不變的,卻被故意扭曲為道的表象,說道是瞬息萬變的。名明明是天地初生就定了的,卻被說成是非恆名。
這樣一來,道既然是變的,那麼人生的生老病死、世事無常也就解釋通了;名既然是變的,那麼事物的自身也就可以變化了,也就為人被剝奪了的長生進行了解釋。
李耳,是你們的一步好棋。
但當真如此嗎?天以上的道和天以下的道原本就是一樣的;名看似是事物的名字,實則是構成事物的根本要素,無論是天人還是凡人,無論是有形的生物還是無形的生物,他們的根本要素都是一樣的,萬物有靈、萬物平等就是如此而來。
而如今,你們以「非恆」的名義,將天人與凡人、將帝王將相與普通百姓分開來了。
孔子也不簡單啊,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一提出來,普天之下看似秩序井然,實則形成了紛爭亂斗的根源。做臣子的各為其主,做兒子的各位其父,於是天下紛爭不斷,人們自顧不暇,又有誰會去尋找生命的意義,探尋生與死的緣故呢?
更妙的是,你們將天人的孩子按照扶持上位,蠱惑凡人說這是天之子,使得他們為止拋頭灑血。
你們以凡人的生命為賭注,作為你們歷練子女的試煉場。你們曾經也是凡人,不過是開啟靈智更早一些,當你們發現了登天之路,發現了登天后可以有神通、可以長生之後,竟然毀了登天之路,私自佔有了有神通、長生的機會。
這也都罷了,你們竟然還將天以下的凡人作為你們圈養的動物。生,引導其自相殘殺,死,吞噬其靈魂。
這我也認了,畢竟對於凡人這被設置了的人生來說,死亡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但是你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隨心所欲的設置凡人們的命運軌跡,在他們尚未出生之際,他們的命運已經被設置好了,何時生、生於何地,富貴或是貧窮,他們完全沒有把控自己命運的機會。
作為凡人中寥寥無幾的擁有神通的人,這一次,我要替凡人翻了這天!
隨著莊子的自語,大黑魚猛地吸氣,周圍的空間似乎都被大黑魚吞掉了一部分,
(六)
大黑魚的肚子彷彿無窮大一般,持久的保持著吸氣的動作,而隨著大黑魚吸氣,周圍的空間也開始逐漸扭曲,尤其是大黑魚上方的那一片天空,原本的湛藍彷彿變薄了一般,變成了淡淡的藍色,隱約可見天空上面的樓閣亭台。
那天,彷彿就是河面上結的冰,而大黑魚和莊子,像是冰下的魚。天上的天人,則彷彿是冰上的人,此刻,這魚想破冰,而冰上的天人呢?是否已經備好了魚餌,只等莊子上鉤?
眼看著天越來越稀薄,彷彿一指即可戳破,莊子拍了拍大黑魚的頭,笑著說「夠了夠了,看來這裡就是當初登天之路的入口了,雖然這幾千年來,不斷加強對這裡的封印,但是天上天下本是一體,將天上天下強行分開,本就是逆道而行,又怎麼能長久呢?」
驀地,向來不務正業的大黑魚突然如臨大敵般盯著那塊幾近透明的天空,一個巨大的牛頭出現在了那塊天空的上面。牛背上,是一個青衫老者。
「前輩別來無恙呼?」莊子竟然執晚輩禮,恭恭敬敬的從魚背上下來,彎腰稽首。
天上的青衫老者神情複雜的看著莊子,似乎再等莊子開口。莊子一絲不苟的施禮後,老神在在的又爬到了大黑魚背上,雙目澄澈的看著老者,一副你不開口我也不開口的樣子。
天上,是騎牛的青衫老者;天下,是騎魚而坐的莊子。中間隔著的,是凡人仰望、天人腳下的天。
老者等了良久,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了「怎麼說我李耳也算是你的半個老師,對老師就是這樣的禮數嗎?」
莊子依舊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當年你西出函谷關,別人都道你是西出化胡,而我卻知道你只是返回你來的地方,你本不屬於凡間,回到天上,也是理所當然。
你來到凡間的使命就是為了掩飾道的真諦,讓人們以為道是瞬息萬變的,以為追求到是以有涯追無涯,進而放棄求道之心。而我呢,不過是在你刻意扭曲的隻言片語中窺得了天機,又幸得好友點播,領悟了長生的奧秘,進而成為了天以下凡人中集神通和長生於一體的寥寥數人中的一個。
雖然你是無意,但我畢竟從你的言語中窺得了天機,所以剛才執晚輩禮我是發自真心的。但若說你是我半個老師,那就有些過了。師者,傳道受業解惑也!而你呢,行的卻是瞞道之事,如何能稱得上師呢?
青衫老者,也即是老子苦笑著。
你是我所見的最有天分的人,你們凡人之間,連同你在內一共有三人擁有神通,但是你是唯一一個明悟了長生之道的人,雖說這其中惠子功不可沒,但更多的還是你自己的悟性。
很多人將你視為我的衣缽傳人,認為你是我道的延續,他們怎知你和我的立場是截然相反、彼此對立的。儘管如此,我依然視你為自己的弟子,因為論對道的感悟,天人之中我最精通,凡人之中你最精通。
所以,一旦登天之路被打開,你和我勢必會有一戰,我不忍心看見那一天的到來,所以前來規勸一二。
道衍化萬物,萬物自有其靈,凡人看似被你我之間的這道天屏蔽了部分靈智,看似被天人主宰了命運,然則這何嘗不是對凡人的一種保護?
天人設置生死,看似斷絕了凡人長生之路,實則是讓凡人通過生生死死得以不斷更新血液;天人設置凡人的命運軌跡,看似將凡人作為牽線木偶,卻也幫助凡人的文明不斷進步,種族不斷壯大。如果沒有命運軌跡的牽制,任誰都想成王成霸,屆時凡人種族延續都難以實現。
而天人安排自己的子女來人間錘鍊,確實是存了鍛煉後輩的私心,但是這些天人晚輩的智慧、能力均是凡人難以企及的,他們在凡間錘鍊期間,帶給凡間的好處更是不可勝數。當年治水的大禹,嘗百草的神農,不都推動了你們凡人文明的進步嗎?
倘若登天之路打開,天以下勢必和天以上會實現交融,屆時,天以上的長生環境被破壞,天以下的生存環境也被改變,天人無法長生,而凡人的壽命則以千年計,更加上生死輪迴被破壞,只怕由此引發的紛爭,會使得天上天下全都毀滅。
莊子坐在魚背上,悵然望著天空以下的城池村落,然後緩緩抬起頭。人們養牛養養,在這期間,有蚊子騷擾牛羊了,人類會為止驅蚊子,有豺狼侵犯牛羊了,人們會驅趕豺狼,牛羊若是因此對人類心存感激,那麼有朝一日,當人類想吃牛吃羊了,當人類的刀子捅進牛羊的身體里時,恐怕牛羊不僅肉體會痛,心靈也會痛的難以言喻吧!
一條小蛇,給它百年時光,它只能成長為蛟,但是如果給它千年時光,它卻可以成長為龍。
見老子似乎還有話說,莊子露出狡詐的神情,說「我若全力一擊,恐怕這登天之路當下便要被我打開了,我敬你是前輩,給你三息的時間,三息後你如果還不封印通道,我就顧不得自己的籌劃,提前打開登天之路了,反正現在你們也未籌劃完全,倒不如我們五十步笑百步,閉著眼睛瞎打一通算了。」
「3」
···
「1」
莊子直接略過了2,說完一後,一大黑魚的腦袋,一人一魚,直奔登天之路的封印而去,人和魚未至,登天之路的封印依然如秋風中的枯葉開始顫抖。
老子神色大變,一掐訣,胯下的老牛發出哞的一聲巨吼,宛如一江墨水被倒在了玻璃上,原本變的透明的封印瞬間變的墨黑濃厚。
而莊子和大黑魚則在老子掐訣的瞬間扭轉方向,朝大地落去,原來剛才只是莊子的一個惡作劇罷了。
天空中,留下來莊子罕見的笑聲,以及老子一聲悠悠的嘆息。
【下一節中,莊子的幫手就會出現了,先劇透一下,墨子會是其中一位。還會有誰呢?猜猜吧!】
(七)
天之下,莊子騎魚離去,無比的歡暢寫意。
天之上,老子騎牛沉默,滿面愁容。
忽地,老子一拍牛頭,直奔遠處的一座巍峨的山而去。
這座山是由一顆巨大的樹木構成,這樹攀枝錯節,相互交錯,依然形成了一座巨大的山脈。
在樹上,各處都有或盤膝而坐、或淺吟低唱、或坐而論道的天人。其中,還有各種各樣的動物、植物等,也盤踞在這大樹的某個枝節上,修行悟道。
數千年的長生修行,天之上優渥的長生環境,早已讓所有生物忘卻了勾心鬥角,也早已讓所有的生物消磨掉了自己的戾氣。
他們面色淡然,神情不喜不悲,宛如老樹盤根,倘若不是生了生靈的形,一眼望去,很難讓人將他們與生靈聯繫起來。
在這樹山之外,均是蒼茫一片、混沌初開的樣子。
很快,老子就到了樹的最頂端,樹的最頂端,赫然是一個巨大的廣場,廣場中央,幾個座椅繞城一圈,圍著一眼泉,泉水一分為二,一黑一白,黑與白相互交織旋轉。
整個廣場是由樹的枝節構成,座椅亦是如此。
此刻在泉的周圍,正坐著一女四男,共計無人。其中一人手持巨斧,分明就是上古神話中的盤古;一人手持書卷,分明就是人間的至聖孔子,而另外三名男子,則是上古神話中的三皇:燧人、伏羲、神農。那名女子則是伏羲妹妹,傳說中的神女女媧。
看到老子滿面愁容,盤古頗不耐煩。
不就是幾個凡人想要翻天嗎?有什麼好難得,當年,這登天之路是我一斧子劈斷的,如今,誰想要將這登天之路再度打開,我首先劈了他。
孔子見狀,輕輕闔上手中的書卷,嘆息道。最初,我們幾個人發現了登天之路,發現了登天的秘密,於是我們帶自己的族人們來到了這裡,在這裡,我們修的神通,得以長生。幾千年來,為了避免這秘密被發現,也為了彌補那些被我們斷絕了登天可能性的凡人,我們不斷地去凡間,傳播文明,引導他們自行發展。
既然他們沒有了長生的可能性,我們就想辦法引導他們學習不同的知識,我周遊凡間六國,傳播音律、講授倫理;老子下凡人間,傳遞養生之術。此外,你們連同其他還在凡間的一些人,化身三皇五帝,引導著他們的發展。
同時,我們又分陰陽,斷富貴,讓凡人秩序井然。但是,我們畢竟愧對凡人在先,易地而處,如果我也是凡人,我知道真相後定然也會如此。
「我看你是在凡間呆久了,都忘了我們是天人了吧。」燧人打斷孔子的話。萬物有靈,萬物有命,我們這些天人,雖然有神通、能長生,但是長生的來源是什麼?如果順了凡人的願,打開通天之道,那麼我們還能長生嗎?
燧人的話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伏羲把玩著手裡的八卦龜殼,默默地到「是啊,我們天人沒有天敵,但是對於死亡的恐懼,卻是我們最大的敵人。」
女媧望了望伏羲,笑著說:哥哥你忘了那個叫共工的凡人了嗎,他也想像莊子一樣打開登天之路,結果與哥哥大戰之後,自知不是對手,直接用頭撞開了登天之路,導致自己身死道消。雖然害得我們不得不重新封印登天之路,但是凡間反而留下了我們挽救萬民的傳說。可見打開登天之路,只是莊子這一類個別人的一廂情願,那些不明真相的凡人,反而會視他們如寇讎呢。
莊子不是共工那樣的莽夫,他對於道的感悟,對於事物的籌劃遠遠超過共工,我們天人族在下屆歷練的五帝以及惠子,單獨拎出來一個,恐怕都不是此人的對手。更何況通過這輪迴泉,我們可以看見凡間共有三位擁有神通的人,他們若是合力,恐怕威脅不小,更別說原本屬於我們一員的惠子,連長生的秘密都告訴了莊子,若是開戰,恐怕會站在莊子一邊。神農略顯憂愁的說。
「怕什麼,我們天人每個人都有神通,別看大部分人每天清心寡欲,只問天道。那是因為他們知道他們可以長生不死,有的是時間,但是如果他們長生的根源被斷了,恐怕他們第一時間就要找人拚命了。現在凡人三個,加上惠子一共四個人,這四個人中,惠子頂多兩不幫,最後保證莊子不死即可。怎麼看,我們都是勝利的一方。」盤古憤然說道。
唉,話雖如此,但是破壞總比建設容易,一旦登天之路被打開,我們又要花費太多的時間去封印,同時,登天之路被破壞後,會對生死輪迴和我們營造的天之上長生的環境造成干擾,導致不可變的因素出現,此次凡間一次性出現三個有大神通的人,就是因為上次共工撞破登天之路的封印,導致的變故啊!伏羲嘆息道。
那麼,就加快開戰的速度,讓前去斬殺莊子的天人加快速度,任何人不得再有干涉。盤古看著老子和孔子,煞氣凌人。
我知道你們兩個在人間呆了很久,而且是從人間最底層感受凡人的生活,雖然帶著我們天人的意願,但是總歸是受到了太多的羈絆,但是如果登天之路打開,我們天人首當其衝要受到傷害,凡間也不好受,所以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希望你們能和我們站在一條線上。
老子和孔子相視一眼,均靜默無言。良久,兩人同時稽首,表示認可。
畢竟,那是現在天人族的首領,當初一斧分天的最強者。
(八)
在天之上樹山的最南方天空下,一道身影正在忙碌的飛來飛去,他手捧七彩的熔岩,彷彿泥瓦匠縫補牆壁一樣,不停的往天上塗抹,仔細看的話,能夠看出被塗抹的地方顏色比別的地方更淡一些。他反覆的塗抹著,每抹一下,被塗抹的地方顏色就重幾分,很快,那塊顏色淺淡的天空就和周圍天空的顏色一致了。
辛苦縫補天空的人停下來,長吁了一口氣。他的臉色略顯蒼白,眉宇間更是充滿了憂傷與痛苦。
我已經幫你把所有能從天上下來的小縫隙堵死了,但是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天機如此,世間事亦是如此。總有那麼一處是存有變故的,就像登天之路被封印後,這些漸漸出現的小縫隙一樣,如今我封死的這些縫隙,也只不過是能為你爭取一點時間罷了。
天上的天人,我替你堵住了一段時間,但是天下的天人,只能看你自己的了。
你要為凡人開天,我身為天人只能幫你做這麼多。老友,保重。
補天的人對著北方深深一稽,轉往最南方飛去。北方,是自己最好的好友莊子所在的地方,南方,是孕育生命的冥池所在的地方,那裡生機盎然,但是卻枯寂無比,混沌為伴。
開天元年前一年,惠子補天,不同於傳說中的女媧補天,女蝸補天是為了封死凡人登天之路,惠子補天石為了防止天人進入凡間。
正在天上騎魚遨遊的莊子,驀地停住身形,一人一魚齊齊望向南方,良久,莊子起身,朝南方深深做稽,大黑魚也宛如人一樣,直立起來,朝著南方低頭髮出「鯤、鯤」的叫聲。
「魚欲與日比肩,怎能不飛出海面、飛到天之上呢?以後,你就叫鯤吧」莊子不知何時又爬上了鯤的後背,拍著鯤的腦袋說道。
大黑魚望著頭頂上的天,搖頭擺腦的發出「鯤、鯤」的叫聲,不知是在高興自己有了名字,還是在向頭頂的天空示威。
(九)
天下紛爭,群雄並起。其中又以楚國、燕國、韓國、趙國、魏國、齊國、秦國最為強大,並稱七雄。
七雄之中,秦國由於地處邊界,又有狼虎之師,向來獨行獨往。而齊國君主則以兼愛百姓聞名天下,向來遠兵戈,以強大、保守出名。
這些年來,七國之間相互征戰,戰火連綿,各國君主更是有君王不見面,見面必死一人的的慣例。
所以長期以來,衝鋒陷陣的向來是底層的士兵和中高層的將軍,很少看見君王自己披甲上陣。
然而此刻,就在齊國臨海的一處高山上,赫然站著五位著帝裝、戴帝冠的人。這五人面朝大海,仰望青天,在普通人的眼裡,青天空曠無一物,但是在他們的眼裡,遙遠的青天之下,正有一個人長衫飄飄,騎著一條碩大的黑魚遊盪。
這麼多年來為了避免凡人開啟靈智,發現天人的秘密,我們五人化身五帝,不斷地遊離於人間,彼此征戰紛爭。想不到如今因為一個人,就要我們五個人聚在一起,世事變化,天道無常啊。
如今七雄中的楚國、燕國、韓國、趙國、魏國五位君主,傳說中的白帝、青帝、黃帝、炎帝、黑帝五位帝王紛紛感慨。
我們五人長久以來混跡人間,對人間事情了如指掌,深受凡間人民愛戴。愚昧的凡人啊,又怎麼知道他們愛戴的君王,就是遏制他們希望的人呢?白帝依然絮絮叨叨的感慨著。
其他四位帝王相視一笑,手中的帝王劍發出一陣清脆的鳴叫,宛如四道閃電朝著遙遠的莊子飛奔而去。
白帝見狀,嘆息一聲,一道明顯比前四道光芒更省的閃電從白帝手中直奔莊子而去。
在五帝的眼中,莊子彷彿就在眼前,但是實際上五帝和莊子之間隔了一片大海。五把劍芒橫跨大海,沖著莊子飛奔而去。帶著一種摧朽拉枯的堂堂正氣。
遙遠的莊子彷彿沒有看見這逐漸逼近的五把寶劍,不見他有任何作為,依然騎著鯤在空中遨遊。
(十)
五柄寶劍攜天雷之勢,直奔莊子而去。
騎魚遨遊的莊子,直到寶劍逼近的那一刻依然自由遨遊。奇怪的是,當五柄寶劍逼近莊子的時候,突然就停留在了空中。
紋絲不動,彷彿自亘古以來,它們便停在那裡一樣。
莊子騎著鯤,優哉游哉的游到了五柄寶劍的前面。劍鋒森冷,泛著冷冽寒光,莊子長嘆一口氣,長袖一揮,五柄寶劍已然被莊子納入袖中。
做完這一切,莊子好整以暇的朝著寶劍飛來的方向,彷彿迎客的主人一樣,等待著五帝的到來。
「不簡單,竟然能夠自成空間」,五帝中的白帝露出凝重的神情,望著其他四帝說道「但看這一手,此人要比當年的共工更棘手,看來這次我們勢必要聯手了。」說罷,朝著莊子所在的方向踏出一步,其餘四帝沉默不語,也跟著踏出一步。
一步踏出,依然是天涯咫尺。剛才還遠在海另一邊的五帝,瞬間就出現在了莊子身邊。五人中,白帝居中,其餘四帝分散兩邊。
莊子微微一稽首,笑道「雖然我們立場不同,但不得不說,你們做的很好。作為天人在人間的代言人,你們相對於初代天人而言是晚輩,但是你們在人間誤導凡人,分裂凡人,使得凡人不能凝聚起來。從你們的目的來看,你們做的真的很好。」
五帝雖然看著年輕,但其實都是流轉於各個歷史階段的帝王,自然聽得出莊子口中的諷刺。
白帝冷哼一聲「彼此彼此,雖然我們今天是要殺了你,但是毫無疑問,相比於愚昧的凡人,你真的是一個異數。今日雖然伏誅於此,但是我想在天人的歷史裡,你會被永久記憶的。」
莊子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模樣,微微一笑,便抬頭望天,不再說話。
五帝見狀,也不再廢話,五人恍若一人,同步掐訣,指向莊子。隨著五人指向莊子,空間最後的金木水火土五種元素開始紊亂起來,每一種元素都對莊子充滿了敵意,彷彿莊子要將莊子從這空間中泯滅。
隨著五行紊亂,莊子旁邊的鯤發出了「鯤···」的叫聲,同時繞著莊子飛舞起來,隨著鯤的飛舞,莊子周圍的五行逐漸安靜下來。以鯤為界限,莊子和五帝雖然同處一塊天地,但是卻又彷彿在兩個空間一樣。
莊子看著繼續施法的五帝,淡然說道「你們五人分別對應五行,五人合力,整塊天地都在你們的掌控下,你們一定很詫異,為什麼我會超然於這塊天地之外,不受你們五行的影響。」
五帝盯著鯤,眼中漏出駭然的表情,他們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隨著鯤的遊動,五行越來越安靜,而他們體內的五行之力更是開始逐漸消失。
以往都是他們掌控五行,現在他們開始漸漸的被五行所掌控。
莊子飄然踏步,騎在鯤的身上,望著體內五行之力逐漸消失的五帝,笑道「鯤乃是天地異物。就像你們天人那邊的那顆帶給你們長生機會的大樹椿一樣,鯤是我們凡人間的第一神物。不過不像你們佔有了椿,鯤在我們凡人間是自由的,你看似在與我為敵,其實是在和整個凡人界為敵。縱然你們為五帝,那有如何呢?」
五帝中的白帝露出了一絲瘋狂的神情,咆哮道「那又如何,我們五帝豈會只有這點手段。」說著,白帝手中法決一收,直奔鯤而去,其餘四帝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就做出了相似的選擇。
「在天地法則方面吃了虧,就想通過近距離格鬥挽回嗎?」莊子喃喃自語,同時神情中露出了一絲擔憂。
(十一)
五帝作為第二代天人,雖然少了初代天人所有的那種開天闢地的經歷。但是他們自從出生後就在凡間歷練,尤其是作為帝王主導了人類各個歷史階段的轉換,彼此之間又長期互相征伐以消耗凡人力量。無論是見識還是戰鬥經驗都是及其豐富的。
這也是五帝在能在瞬息之間做出近身格鬥判斷的主要原因。而且一點決定了就五人齊心,沒有一絲猶豫。
五帝的戰鬥風格轉變很快就見效了。鯤體型龐大,在近身戰鬥時,五帝毫無間隙的配合以及對時機的轉變,都使得鯤捉襟見肘。
很快,鯤就在五帝的聯手下連連敗退,身上更是遭受了幾處重創。
五帝的攻擊越來越猛烈,鯤在這種重擊下已經完全無法抵擋,只是憑藉本能在騰躍躲閃了。
奇怪的是,莊子依然好整以暇的站在旁邊,沒有想要幫手的意思。唯獨每次鯤被重創的時候,他的袖子都會鼓動起來,彷彿要破裂一般。。
五帝見莊子遲遲不動手,也就放下了心。他們深知戰鬥就應該集中優勢力量先打擊敵人的最強力量,而在他們看來,鯤對他們的威脅明顯大於莊子。
很快,鯤就被自己的鮮血染滿了渾身,躲避的身形也慢了下來,落在鯤身上的攻擊也就更多了。
白帝望著依舊一動不動的莊子,嘲諷到『我真不知道你的底氣從何而來。憑藉這條奇怪的魚嗎?這條魚雖然神異,但是也不足以與我們為敵。憑你自己嗎?你剛才一袖收了我們五人的劍,但怎知我們五人的劍都是天地初開的靈物鍛造,與我們心意相通,此刻,恐怕你自己鎮壓我們的劍就足夠吃力了吧?不管你底氣在哪裡,我想我們的戰鬥馬上就要結束了。』
說著,白帝雙拳砸在鯤的頭上,鯤巨大的身軀無力的落下,雖然還想掙扎著起來,但是幾次之後卻不得不無力的倒在地上。
血,落在了海面上,無數的海洋生物圍著血遊走,似乎在悲鳴一般,發出各種叫聲。
不帶一絲憐憫,五帝毅然攻向鯤,以鯤目前的現狀,這一擊將會是致命一擊。
就在五帝的攻擊即將落在鯤身上的時候,莊子終於動了,瞬間出現在五帝和鯤之間。五帝的攻擊一絲不拉的全落在了莊子身上。與此同時,莊子暗流涌動的長袖,也化為碎片,五柄寶劍殺氣森森的自莊子袖內湧出,其中兩柄寶劍的劍尖上更是掛著幾滴學血絲。
『哈哈,你鎮壓我們的寶劍尚且自顧不暇,還妄想救這條魚,未免也太託大了』。黑帝不屑的恥笑道。
莊子一言不發,嘴角溢出些許鮮血。
他一揮剩下的一個袖子,被鯤鮮血染紅的海面上,鯤的血紛紛浮出海面,莊子和五帝之間頓時立起了一到紅色的屏障,沖著五帝壓去。
五帝不敢小覷莊子的反擊,紛紛御劍躲閃。不料那紅色的屏障瞬間爆裂,變成了一堆紅色的濃霧,並瞬間瀰漫了整個海面。
待五帝御劍至高處時,紅色濃霧的最邊緣,鯤正直立著身體向遠方飛去。仔細一看,原來是莊子背著鯤極速逃亡。只是鯤身形巨大,擋住了莊子,所以看起來就像是鯤在直立身體逃亡。
五帝相互對視一眼,紛紛御劍追擊。
背著鯤逃跑的莊子已被鮮血染紅,這鮮血既有自己的也有鯤的。
『以往都是你背著我飛,這次我背著你飛。』莊子喃喃到。身後,御劍而來的五帝越來越近。
(十二)
天上,一條奇大無比的紅色怪魚直立飛奔,正是被鮮血染紅了的鯤和背著鯤的莊子。身後,五位帝王御劍追擊。期間,不斷有各種法決形成的攻擊紛沓而至。
忽而空間被割裂,忽而前方出現一道空氣屏障,忽而一道閃電凌空劈下。每一道攻擊,都使得莊子和鯤狼狽幾分。
五帝和莊子之間的距離,也被不斷地拉近。
終於,莊子和鯤開始搖搖欲墜,最終像天外隕石一樣,完全失重後狠狠地砸在了一座山上。整座山被砸的四分五裂,鯤早已經沒有了神志,而莊子也越發狼狽,渾身鮮血淋漓,披頭散髮。與往日的淡然相比,判若兩人。
「你逃不掉的,束手就擒吧!」長相敦厚的黃帝似有不忍,說道「只要你願意放棄你的籌劃,隨我去天上,我可以爭取保你不死」
「哼···」
其餘四帝似乎不滿黃帝自作主張,廢話不多講,四柄寶劍依然飛向莊子,其中白帝和黑底的兩柄直取莊子,青帝和炎帝的兩柄直取鯤的腦袋。
寶劍逼近,莊子和鯤命在旦夕。
突然,莊子和鯤的面前憑空出現了兩樣東西。一樣是一卷書卷,一樣是一柄漆黑的木劍。
書卷出現的時候,彷彿空間與時間一起靜止,只有書卷緩緩展開。之所以會有空間和時間一起靜止的錯覺,是因為刺向莊子的劍明明急速無比,而書卷展開的速度卻緩慢無比。儘管如此,急速的寶劍卻遲遲不能刺向莊子。最終,書卷完全展開,寶劍依然在刺向莊子的空中急速飛馳。快的慢,慢的反而快,這種反差,令盯著寶劍的白帝和黑帝有種暈眩的感覺。
終於,寶劍接觸到了書卷,慢慢的沒入書卷之中,奇怪的是,薄薄的書卷並沒有被寶劍洞穿,寶劍也並沒有和書卷彼此相抗,而是就像一顆雪花笑容在河面一樣,了無痕迹的消失在了書卷中。
盯著這詭異一幕的白帝和黑帝,隨著寶劍的消失那種暈眩感終於消失,他們長舒了一口氣,隨後自己與寶劍的聯繫被切斷,神識受損,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他們意識到自己遇到了棘手的對手。
而鯤那邊則要簡單的多了。黑劍出現後,直接迎著青帝和炎帝的寶劍撞了上去。黑劍速度極快,偏偏力度又奇大,很快便撞的兩柄寶劍連連敗退。操控寶劍的青、炎二帝也口溢鮮血。
天人操控寶劍,靠的是自己的神識,寶劍受創,操控寶劍的人也會受到影響。之前莊子禁錮五柄寶劍的時候,因為只是困住,所以五帝的神識並沒有受影響。此刻四人寶劍受創,四人也遭受重創。
反而是因為一絲悲憫之心沒來得及動手的黃帝暫時免於手上。
莊子在書卷和黑劍出現的一瞬,露出了瞭然的笑容,大笑道「墨子兄、荀子兄,你們總算到了。」
(十三)
莊子和鯤身邊,分別出現了兩個人。
站在莊子身邊那個人一身灰衣,手裡握著一卷書卷,看上去書生氣極其濃厚。站在鯤旁邊的那個人一身黑衣,面容樸實,宛如一個農間普通中年農夫,此刻,他正握著自己的黑色木劍,面無表情的看著渾身鮮血的鯤。
灰衣的便是荀子,黑衣的則是墨子。
五帝通過剛才略一交手,已然明白憑藉自己無人的戰力,是無法在墨子和荀子的保護下殺了莊子的。他們一方面驚詫於墨子和荀子的神通高超,同時又深知莊子存在對於天人的威脅,其實單純論戰鬥力,五帝自信還是可以戰勝墨子和荀子的,但是莊子看似沒有太大威脅,實質上其對於空間的領悟,莊子旁邊那條魚對於五行的干擾,使得五帝戰鬥的時候只能拋棄法術,運用自己的神通。
權衡利弊後,五帝對視一眼,心中已然有了決斷。
很快,五帝離去,沒有狠話和威脅,因為他們知道,在他們這個層次,說得再多也沒有用,最終決生死的,是雙方的謀略選擇和實力碰撞。
接下來他們要做的,是在其他天人來臨之前,阻止莊子進一步破壞被封印的登天之路。
望著五帝遠去的身影,莊子苦笑著對墨子和荀子說「兩位要是再來晚點,估計就見不到我了。」說著,莊子用手一摸鯤,鯤瞬間變成了一條小小魚兒,被莊子捧在手心。
荀子轉身背手,眉頭緊鎖的說「為了讓鯤破而後立,你自己隱藏實力,即使我們不來,以你對空間的領悟,想走誰也攔不住你吧。」
莊子絲毫沒有被拆穿後的不好意思,反而哈哈一笑「雖然如此,你們能來我還是很高興啊,畢竟沒有你們的參與,我是做不成這件事的,這也算是我用自己和鯤的性命,強行逼你們和我站在同一條戰線上了吧。」說著,莊子分別沖著荀子和墨子點了點頭。
沉默的墨子終於開口說話「這麼些年來,我們三人選了三條路,想要解決凡人靈智被蒙蔽。你選的是藉助整個凡間的力量,通過孕育鯤,實現翻天的願望;荀子選的是制天命而用之,想徹底打破天地規則,再造一方能夠代替天上的空間;我選的是聯合人間力量,使得人間兼愛非攻」。
看莊子和荀子都沒有反對,墨子接著說「現在來看,荀子所圖最大,難度也最大,至今製造的是一方不能生存活物的空間,反而成為了一個自己能控制、收他人法寶的靈器;我選擇的相對風險最低,實施難度卻最大,如今各國在天人五帝的有意安排下相互征伐,我徒自浪費了幾十年時光。」
荀子接著說道「我們三人最後,只有你領悟了長生之道,但也由此不能再破壞天地規則,所以你選擇重開登天之路是順應天意,同時又是難度響度低的一個。而我們兩個人都沒有領悟長生之道,選擇的路實施難度又大,所以商議後,我們決定與你一起,翻天!」
莊子小心翼翼地將變小了的鯤收在僅剩一條的衣袖裡,對墨子和荀子說「有了你們的幫助,翻天不難,難的是翻天后如何保證凡人的生活不被毀滅,文明得以延續。」
一時之間,三個連翻天都不看在眼裡的人,又開始愁眉苦臉的相視無語了。
(十四)
天地之北,窮髮之地,冥池所在地。
冥池是萬物出生的發源地,是孕育萬物的靈池,當年,初代天人就是在冥池中經天地靈氣孕育,誕生出神智,最終逐漸走向整塊大陸的。
後來,初代天人找到登天之路登上天之後,封閉了登天之路,致使天地之間靈氣失衡。天上靈氣充沛,足以讓生靈長生,天下靈氣稀薄。慢慢地,冥池也成了一個死池。
此刻,莊子三人正站在冥池邊上,盯著死氣沉沉的冥池。
莊子手裡捧著一條小黑魚兒,正是變小了的鯤。鯤似乎並沒有恢復,依舊一副蔫蔫的樣子,耷拉著腦袋和尾巴,只有眼珠偶爾轉轉,宣布著自己還活著。
「這裡,就是我發現鯤的地方,也是我領悟長生奧妙的地方」,莊子看著冥池,對兩側的墨子和荀子說道。
「曾經孕育生命的源泉,如今一汪死水,諷刺啊諷刺」。荀子嘆息道「你能在這種地方悟道長生奧秘,不服你不行啊。」
莊子苦澀一笑,說道「當年惠子也曾發出過這樣的感慨,我正是聽了他這樣的感慨,從此與他相識相交,成為莫逆。」
長生難嗎?莊子悠悠嘆息。當年惠子告訴莊子,長生有兩種方法,一種是保持自身靈氣不滅,並且源源不斷地汲取天地靈氣,以促使自己身體不斷地更新,這樣,身體日日新、苟日新,自然不會身死道消了。但是天地靈氣有限,怎麼辦呢?那就只能斷了登天之路了。還有一種方法,就是將自己體內的所有靈氣全部排出,轉而吸收天地間的死氣,將自己融入死氣之中,既然人已經「死」了,那麼自然也就不存在死了。當然,第二種只是天人根據長生經驗總結出來的理論知識,並沒有人實踐過。
畢竟這種方法風險極大,首先是在排出自己靈氣的過程中,要不斷地保持死氣的慢慢汲取,這種排出和吸納必須保持同步進行,多一分少一毫都會導致人身死道消。
其次是靈氣排盡的那一瞬,必須要讓自己靈智清晰,但是一般人在體內靈氣盡消後,神志也會隨之模糊,這時候吸納進入死氣,等於讓自己成為一個活死人。
當年,一心向道的莊子修的本就是自然之道,追求的是無欲無求,若生若死,因此,在得知長生的兩種方法後,自覺前一種方法無法完成,於是選擇了第二種方法。
所以,莊子是第一個用這種方法得到長生的,很有可能他也會是唯一一個。因為即使以莊子的條件,在運用這種方式的時候也險些死掉,幸虧關鍵時候得到了鯤的幫助。
鯤是冥池變為死池後孕育出來的唯一一個有靈智的生物,當時莊子在生與死之間徘徊,即將死亡之際,鯤突然出現,鯤是最為純粹的死氣中長大的,所以對於死氣的控制明顯高過常人,在鯤的幫助下,莊子實現了死氣的轉換,得到了長生。
得到長生後的莊子發現,以往自己對於死氣的認知是完全錯誤的,以往,莊子以為死氣是和靈氣截然相對的,長生後庄子發現,原來死氣只是陰氣的一種,只是更為純粹而已,而靈氣則是陽氣的一種,也是最純粹的陽氣。
這也是為什麼但從外表看,看不出莊子和普通人的任何區別,因為陰陽看似有別,本質上又是可以相互轉換的。
同時,作為孕育大陸生命的冥池,自身也包含了天以下的所有規則,所以莊子在獲得長生的同時,對於天地規則有了進一步的了結,其神通之術也愈發精深。
陷入沉思的莊子在鯤的掙扎中回過神來,他慢慢的將鯤投入冥池,對墨子和荀子說道「此次我和鯤受到重創,一方面是五帝過於強大,另一方面也是我存了要讓鯤破而後立的主意。鯤的成長已經受限,必須要進行二次成長,而二次成長必須要在靈氣的刺激下,重回幼時狀態,我們的靈力不足,只能藉助天人,此次看似是天人佔了優勢,實則是吃了一個大虧。」
重回冥池的鯤很快沉入了冥池的底部。
下次,我們再見的時候,或許就是你已經長大,和我們一起翻天的時候吧。莊子三人騰空而去,冥池底部,鯤開始再次慢慢變大。
(十五)
楚國、燕國、韓國、趙國、魏國聯盟了。這個消息瞬間席捲了人間,再愚鈍的人知道,天下大勢要變了。
同時,七雄中的秦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吞併了齊國。據說,秦國之所以能夠快速吞併同為七雄霸主的齊國,全靠齊國的丞相墨子與秦國裡應外合。更有傳言說,墨子本就是秦國的姦細,早就默默的在齊國培養了一大批忠於秦國的人,所以才會出現這種局面。
於是天下格局重新劃分,楚國、燕國、韓國、趙國、魏國組成的天之盟為一方勢力,吞併了齊國的秦國為一方勢力,雙方之間必將會有一場你死我活的較量。
秦國,阿房宮內。
莊子、墨子和荀子正席地而坐,在荀子的旁邊,還坐著一名年輕人,此人身著帝王衣,顧盼之間,有虎狼之風。
荀子指著年輕人對莊子和墨子道「此人便是秦國君主嬴政,也是我長期輔佐、培養起來的人間力量代言人。」
嬴政幼年曾作為質子流落各國,歷經顛簸,後來返回秦國後,又被權臣和其他兄弟排擠,正是在荀子的謀劃和協助下,才最終登上帝位,所以嬴政對荀子是又敬又怕。敬是因為荀子對他有再造之恩,怕是因為他知道,荀子的籌劃之力比一個王國的軍隊更強,尤其是他曾親眼看過荀子施展神通,更是加劇了他對荀子又驚又怕的心理。
所以,當嬴政看到莊子和墨子能夠和荀子平起平坐,甚至荀子對這二人充滿了對朋友間的那種尊重和關心的情感時,嬴政就知道這兩個人肯定不是普通人。當得知其中一人便是大名鼎鼎的墨子時,嬴政更是有些惴惴不安。
當時的天下格局中,雖然各國都是雄踞一方的霸主,但是有一個勢力卻獨立與各個王國之外,被稱為亂世義勇軍,那就是墨家軍,墨家軍的家主就是墨子。而齊國也是在墨子的支持下,才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國崛起為一大霸主。而就在不久前,墨子更是憑藉一人之力,使得齊國舉國之力併入秦國,由此可見,墨子這一類人,是那種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王國的興起與衰落,在他們看來或許就如同一盤子子的起落一般。
看著惴惴不安的嬴政,墨子微微一笑,說道「恭喜秦王,如今齊國併入秦國,秦國力量增加一倍,國家更加富強了。」
秦王這個稱呼喚起了嬴政似乎讓嬴政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他挺了挺腰,對著這三位即使以他的身份也必須要畢恭畢敬說話的人道「雖然如此,但是天之盟的勢力是我的一倍,恐怕我秦國不能幸免於難了」
「哦,那麼,有沒有考慮過舉國併入天人盟,這樣就可以免此災禍了。」莊子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嬴政,說道。
嬴政彷彿被激起了血氣,怒而坐起,道「我秦國地處邊陲,向被斥為野蠻之民,我祖上三倍勵精圖治,終於有了今日宏圖。倘若毀於我手,我有何顏面見歷代君王,有何顏面見我大秦好兒郎。」
看著義憤填膺的秦王,莊子三人相視一笑。
「只要秦王有這份戰意,莫說一個天人盟,便是十個天人盟,我們也或可一戰」。荀子指著墨子對秦王說「有墨子兄在,一人足矣抵萬軍」
嬴政看著信心滿滿的荀子,年輕的眼眸中釋放出了果決的光彩。
或者,秦國一戰而勝天下;或者秦國玉碎於一戰。
又有何懼?
(十六)
阿房宮內,嬴政已經匆匆離去,齊國雖然幾乎是併入了秦國,但是兩個國家的結合,依舊涉及到了方方面面,他這個秦國的君主不得不親自去主持大局。
臨走前,嬴政對著莊子三人再三承諾,只要戰勝天之盟,莊子三人就是他的亞父,以後秦朝的天下嬴政願與他們共享。
嬴政知道,戰勝天之盟的最終依靠,就是這三個人。
「這個人,野心不小,膽魄也不小,是一個人物啊。」莊子雙手揣在袖子里,邊打量阿旁宮邊向荀子和墨子說。
這場戰爭,在天上的天人打開封印下來之前,看似勝負取決於我們,實則取決於凡人,想必五帝也是看到了這點,所以才組成了天之盟。荀子邊看自己一直不離手的書卷邊說。
是啊!如今五帝與我們形成了一個微妙的平衡,論戰力,五帝奈何不了我們,我們也奈何不了五帝,其他天人由於下凡的路被惠子封印,所以暫時幫助不了五帝。而五帝又擔心我們乘此機會破壞登天之路,雖然登天之路破壞後,天人大舉下凡,我們勢必會玉石俱焚,但是那樣的話,登天之路不可能再次被封印,天人的長生環境也會被破壞,天人不願意付出這樣的代價。所以他們想利用我們凡間的戰爭和力量將我們牢牢拖住,等到其他天人打開封印後一舉消滅我們。墨子曬笑道。
莊子會心一笑。確實如此,但是他們太小瞧我了,我想的不僅僅是翻天,同時翻天后還要將凡間人類的文明延續下去,何況現在鯤正在向死而生,在鯤完全成長之前,我是不會去動登天之路的封印的。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和天上的天人搶奪時間,在他們下凡之前,實現凡間的統一,保留凡間文明的種子,然後集合整個凡間的力量翻天。
所以,惠子的封印就至關重要,將會直接影響到最終結果。莊子三人相視一眼,顯然三個人想到了一起。
我與惠子君子之交,惠子能幫我封印天人的下凡之路,對於惠子而言已然是痛苦的抉擇了,畢竟惠子本身就是天人。我曾經感應過惠子的方向,隱隱感覺惠子是在南冥。
南冥?墨子和荀子都有些詫異,惠子在南冥做什麼?南冥和北冥相對,兩者一陰一陽,北冥有冥池,南冥有天池。最初,北冥為生命的孕育地,而南冥則是生命的歸屬地,北冥孕育生命,南冥收割生命,一生一死、一陽一陰,遙遙相對。後來,天人斷絕了登天之路,致使北冥變為死地,南冥則反而衍化成為了生命的孕育地,兩者完全顛倒。不過無論是南冥還是北冥,都是枯寂荒野,對普通人而言更是只存在於傳說之中。
莊子思索良久後嘆息道「知我者,惠子也。」
墨子和荀子對視一眼後,震驚地道「難道惠子,猜出來了我們翻天的方法?」
莊子默默點頭······
(十六)
南冥,天池。
雲霧繚繞,枯寂無聲,一汪青氣裊裊的池水在雲霧中波瀾不驚。
一個人影正在池水中央盤膝而坐,他雙目緊閉,整個人坐在水面上,彷彿坐在一面透明的玻璃上,衣服不濕,人也不下沉,好像他和水面存在於兩個世界。
在他的周圍,漂浮著一圈鮮紅的血液,這血液也如同這個人一般,明明就落在水面上,卻不見漂浮,也不見下沉。
良久,水底下一條白色的小魚探頭探腦的浮了出來。
這條小魚渾身純白,眼眸中泛著一股靈氣。搖搖尾巴,小魚慢慢的朝著這人和血游去。
在接近人的時候,小魚又瞬忽之間游向遠方,它的速度極快,剛才顯然是在試探自己逃跑的時候,會不會被這人追。
見沒有人追它,它彷彿放心了,又慢慢的遊了過來,圍繞著一滴血,慢慢的轉圈。
隨著它的轉動,那滴血很快慢慢的融入水中,奇怪的是血並沒有就此稀釋沖淡,反而通過水又慢慢的融入到了小白魚的身體里。
就這樣,小白魚慢慢的吸收了所有的血液,隨著它的吸收,小白魚的眼神中的靈氣越來越濃,而與之相對應的,坐在水面上的人的眼神則慢慢地黯淡了下來。
到後來,小白魚的眼神中明顯有了人性化的色彩,在吞食最後一滴血液的時候,它的眼中竟流出了淚水。
「吞食吧,只有這樣你才能完全開啟靈智。不要不忍心,吞食我的精血,你我性命相連,我幫你開啟靈智,你陪伴我左右,做我親密的夥伴。」坐在水上那人沖著小白魚笑道。
小白魚直立身子,像人一樣鄭重其事的沖著那人鞠了一躬,開始吞食最後的血液。
良久,那人臉色蒼白的自水面站起,一步步朝著岸邊走去,他的袖籠里,一隻小白魚正在探頭探腦。
好友如月,雙月為朋,你又要隨我上天,平衡天與地,飛鳥方能在天,故而,你名為鵬。其人喃喃道。
北冥原本是生命之源泉,後來化為生命的歸宿地,一陽一陰的轉換,締造了鯤這樣的天地神物。
南冥原本是生命的歸宿地,後來化為生命之源泉,一陰一陽之轉換,也產生了鵬這樣的天地神物。
莊子兄,你想要借用鯤來翻天,替凡人出一口被圈養的氣,殊不知翻天之後,陰陽混沌再次交匯,天之靈氣下泄,天以下長久缺乏靈氣,勢必會憑藉本能吸收靈氣。宛如餓了若干年的人瞬間吃了大魚大肉,天以下會直接被靈氣撐爆,沒了天以下的陰來平衡,天以上孤陽不生,天以上也就此毀滅。
人間與天上,將同時毀滅。作為你的好友,同時又是天人,我該何去何從?
一聲嘆息悠悠不絕,這人,正是莊子的至交,惠子。
惠子轉身望著湖面,彷彿在對莊子說又彷彿在對鵬說。我苦思良久,終於想出了這個辦法。鵬與鯤都是天地神物,都兼具陰陽二氣,更為玄妙的是,鯤體內是陽生陰,鵬體內是陰生陽,雖然判斷不出鯤與鵬誰陰誰陽,但終究可以兼濟協調。
作為天人,我不能阻止你翻天,作為你的好友,我不能祝你翻天。但是作為生靈,我卻要想辦法調節陰陽,替變故之後的天人和凡人留一線生機。
(十七)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南冥有魚,其名為鵬。
北冥與南冥之間,一道身影正在疾馳,赫然是莊子。
很快,莊子便出現在了南冥天池的邊上,南冥一片寂靜,惠子也早已不見蹤跡,莊子看著波瀾不驚的天池,幽幽嘆息。
老友,難道我們真的要走上兵戎相見的道路嗎?
人世間,天之盟的大軍已經開始向秦朝進發,秦朝大軍嚴陣以待,擺出了死戰到底的陣勢。
在天之盟的大營里,正擺著一排屍體,這些屍體身著盟軍的斥候軍服,仔細看的話,每個人都是死於利箭,而且每一箭都深入體內,顯然是箭的力度極大。
這些人,都是天之盟斥候中的精英部隊,每一個人都是精兵中的精兵,能夠射死這些人,可見箭的速度必然是極為迅速的。
天之盟的大營里,冰冷冷的屍體橫列一行,所有人都噤若寒暄。
「大戰未啟,我們的斥候就受此重創,看來人間的力量已經不容小覷了。此戰我們務必要將人間的有生力量消磨掉,這些年來,我們五人各自控制一國,但是齊國和秦國卻始終能夠獨善其身,不被我們吞併,以往我還不覺得有什麼,通過最近幾場小的摩擦和碰撞我才發現,原來墨子和荀子暗中扶持了齊國和秦國,看來他們是想扶持人間的有生力量,進而慢慢地通過凡人間的合力,將我們驅逐出凡間或者殺死在凡間,」白帝看著橫列的屍體說道。
「據我所知,人間此次展示出來的幾種武器殺傷力極大,其中一種就是這種箭,我們的士兵開弓射箭,一次只能射一個,而且拉弓開射還需要一些時間,但是人間的士兵,用的卻是一種別的構造,同一時間可以發射好多枝,而且發射時間幾乎是我們的一半,所以我們的士兵往往連接近都接近不了,就被射殺了。」黑帝略顯憂愁的說。
「這麼多年來,我們幾個人始終在誤導人間,延緩人間文明的進程,但是人間文明依舊是不斷發展,我們做的究竟是順天而為,還是逆天而為?」向來仁慈的黃帝嘆息道。
「老黃你又來了,管這麼多幹什麼?我們要做的,就是在援軍來臨之前,拖住莊子他們,讓他們無法破壞登天之路即可,等我們援軍到了,隨時都可以覆滅他們。」青帝嗤笑道。
實力最為強悍的白帝說「確實如此,近來我也一直在思考莊子破壞登天之路的方法,當年共工能夠撞破登天之路,是因為登天之路封印不強,自那以後,我們不斷固話封印,如今的封印,即使以盤古的實力也不可能破開,莊子憑藉什麼呢?」
見眾人不說話,白帝接著說「莊子對天地規則的掌握確實遠高於我們,所以他非常有可能會利用天地之力對登天之路進行破壞。上次作戰的時候,那條魚戰鬥力其實並不強,但是莊子如此重視它,我想,很有可能莊子的憑藉就是這條魚,如果我們能夠提前殺了這條魚,那麼就如同斬了莊子一條胳膊。」
眾帝沉默不語,良久,黃帝嘆息一聲,御劍往北飛去。
又過了許久,一黑一青兩道劍光也沖著北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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