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紐約海鮮市場 我找到了靈魂 [美國系列隨筆]
我放鬆自己的方式蠻有趣的。我會去超市,分門別類的瀏覽商品(當然食物居多)。眼睛貪婪的在貨架上拖泥帶水,偶有霎時間的停頓定睛,那是我找到了令我興奮的東西。
我會草草的走過蔬菜瓜果,之後便長時間凝滯在海鮮和肉類的區域。我不知道男性料理人是不是都有這樣的心理本能期待?渴望著用最熾烈的鑄鐵和火在赤紅的肉上留下焦化的烙痕?或是蜻蜓點水、不留痕迹的吊出一鍋海鮮的鮮味?帶著一點大隱隱於市的趣味。
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在紐約的海鮮市場,也是這樣嗎?
逛海鮮市場,和逛懸掛著羅斯科、畢加索、達利的美術館給我的心碎體驗是一樣的。這裡的心碎是善意的,就是那種,你看到牆上的羅斯科用黑洞一點一點把你撕碎,同時像是一台靜音的吸塵機,把你緩緩地吸進畫面。
(羅斯科作品,攝於美國克利夫蘭美術館)
「遊目騁懷,足以極視聽之娛,信可樂也。」
大眼鯛,廣東人稱作「大眼雞」。紅得像海洋館的座上賓。鯖魚是我餐桌上的常客。不過在北京,或是在東北,見到的都是凍貨。以至於後面我吃到飽著肉汁的鯖魚肉時,之前二十多年對鯖魚肉質的評價都瞬間崩塌。對於海魚來說,澄澈的魚眼,透著金屬光澤的皮膚,永遠是新鮮的同義詞。
選好的魚,交給師傅收拾。滿滿一盆,換成人民幣也就一百出頭人民幣。紐約海鮮的物價令我幸福的咋舌。
三條海魚,加些薑絲,一點醬油、黃酒,簡單上鍋蒸就好了。
蒸到魚眼發白。鯖魚油脂豐富,適合火烤。我沒有吹著海風的炭火爐,就用烤箱罷。細細的撒一層鹽。
加一點油潤濕,之後進烤箱20分鐘。黃色的是石螺,黑的東北叫海虹,南方有叫淡菜、青口。清洗乾淨後加水煮,不用加鹽,自己的鮮味、鹹味就夠。而煮貝類的鮮湯,才是完完全全的精華。沉澱一會後,倒在碗里,底層渣滓棄之不要。出前一丁就是香港。於是千里之外的紐約,我預演了一下香港的味道。煮貝的鮮湯,加一點奶白菜。中國人喲,這嗜愛湯湯水水的胃。那麼一頓海鮮盛宴就開始吧?如果說我對紐約有一百分滿意,那這頓海鮮一定佔了五分。
我在海鮮市場找到了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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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辛,中國傳媒大學畢業,香港中文大學全球政治經濟碩士,曾在澳大利亞西澳表演藝術學院(WAAPA)學習。《小辛的環球美食》、《吃貨健身》料理人,英國電視名廚Jamie Oliver健康食物運動北京大使。倡導環境友好的生活方式。
小辛|Photo text
*原創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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