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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蘇爾之戰:攘外還是安內?

摩蘇爾,伊拉克的「北方門戶」,位於底格里斯河上游西岸,北部和東南部與庫爾德控制的兩個自治省相毗鄰,是伊拉克的第二大城市,人口約150萬,佔到了尼尼微全省的三分之一,居民主要是阿拉伯人、庫爾德人和土庫曼人。

摩蘇爾是伊拉克的第二大城市

2014年6月10日,摩蘇爾淪陷,落入極端組織「伊斯蘭國」手中。收復摩蘇爾成為打擊極端組織、平復局勢的關鍵一步。但和收復拉馬迪、提克里特等城市不同的是,摩蘇爾重要的戰略性及其複雜的構成使得相關各方勢力在收復該城問題上難以達成一致,統一行動。

2014年6月10日,伊拉克官員表示,極端組織已經完全佔領了伊拉克第二大城市摩蘇爾。(來源:新京報)

當前戰場上對抗「伊斯蘭國」組織的伊拉克武裝力量主要包括總統阿巴迪政府領導的伊拉克國民衛隊、以「大眾動員軍」(Popular Mobilization Forces)為首的什葉派民兵、以「伊拉克之子」(Sons of Iraq)為首的遜尼派民兵和庫爾德武裝力量「自由鬥士」(Peshmerga)。面對有著重要戰略意義的摩蘇爾,上述力量無不想從中分一杯羹。

對遜尼派武裝而言,摩蘇爾作為伊拉克遜尼派的傳統大本營,當然是其首當捍衛的目標。2003年美國入侵伊拉克,薩達姆政權倒台,什葉派勢力崛起並執政至今,昔日的統治者落魄在野。因此對摩蘇爾形成有效的控制將成為伊拉克遜尼派在亂局之後與什葉派進行談判、分享權力的重要政治籌碼。

相同的利益被什葉派看在眼中。能否光復淪陷的摩蘇爾是什葉派政權挽回其政治威信、鞏固統治的重要一步。而對於已然形成半自治的庫爾德人而言,參與收復摩蘇爾之戰將有助其實際控制一些本已存在爭議的地界,擴大庫爾德人的勢力範圍。

跳出伊拉克來看,大國因素也是此次戰役背後的一個重要因素。伊朗、沙特、土耳其與美國各打各的算盤——伊朗希望什葉派力量通過此次戰役對伊拉克北部形成控制,從而使什葉派進一步西進擴大勢力範圍,擴寬伊朗國家西部的戰略空間;沙特則希望擴大遜尼派的勢力,阻礙伊朗「什葉派新月」對沙特形成包圍;對土耳其而言,遏制庫爾德人與什葉派伊朗則是其在戰爭中追求的首要目標。而對美國來說,製造平衡依舊是維護其地區霸權的一貫做法。

國內國外的多重因素,疊床架屋地影響著收復摩蘇爾之戰的走向。與戰爭具有的凝聚共識的傳統作用相反,此次戰事或將加劇四重矛盾,阻礙伊拉克與地區和平穩定的政治進程:1.遜尼派與什葉派的教派對立;2.阿拉伯人與庫爾德人間的矛盾;3.庫爾德人內部的遜尼派與什葉派內之分或將破壞庫爾德人團結;4.地區大國間博弈將再度深化與複雜化。

安全部隊已退出摩蘇爾,大量民眾逃離家園。(來源:新京報)

客觀而言,「伊斯蘭國」組織自2014年6月佔領摩蘇爾以來,就已經在摩蘇爾市內建立起了一套較為完善的行政體制,履行起了社會生產與管理的職能,並在當地樹立了相應的權威,因此收復摩蘇爾並不如前期收復拉馬迪與提克里特一樣容易。

一個更為重要的地面因素是,由於摩蘇爾城內聚集了大量的人口,收復戰攻勢前的空襲面臨著諸多不便。「伊斯蘭國」組織大可藉助當地人口稠密的特點作為自保的掩護。同時,居民提前撤離方案也顯得希望渺茫,大面積的人口疏散可能釀成極端組織的惡性屠殺,撤出後伊拉克政府與軍隊提供安全與生活保障的能力也受到各界的質疑。

極端分子發出的屠殺照片(來源:人民網)

從「伊斯蘭國」組織的角度來看,摩蘇爾作為其在伊拉克最後一個重大據點對其未來的走向與發展有著舉足輕重的意義。從行政區划上來看,摩蘇爾是「伊斯蘭國」組織在伊拉克控制的最後一個城市據點,伴隨這一特點的另一大優勢是其在經濟上所具有的重要性——摩蘇爾所在尼尼微省的糧食產量佔到了伊拉克總產量的三分之一,省內有著大量的礦產與油氣資源,這在極端組織財政來源中佔到了大頭,攸關其生死;教派上,摩蘇爾是遜尼派在伊拉克的最大陣地,對極度強調教派屬性的「伊斯蘭國」組織而言,該城的精神意義自然非凡。

收復摩蘇爾,是恢復伊拉克穩定局勢的關鍵一步。但在對抗外敵「伊斯蘭國」組織之前,安定內部,協調立場,各方勢力達成一個妥協性的政治立場、制定出切實有效的作戰方案,似乎才是伊拉克人贏得這場戰役的關鍵所在。

今日主筆 貓吃橄欖

註:本文首發於頭條號中東研究通訊,中東研究通訊系今日頭條簽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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