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當 | 第 3 期：媲美好萊塢的特效化妝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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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當》是網易郵箱大師出品的訪談類視頻節目，每期邀請某一行業的專業人士進行對話，展現其工作狀態，挖掘人物背後的心路歷程。
「不同行業，同樣的認真」，我們希望透過不同的職業故事，去發現這個時代共同的職業精神。

行當第 3 期：神乎其技的特效師—在線播放—優酷網，視頻高清在線觀看 http://v.youku.com/v_show/id_XMTY5NDU5ODk4NA==.html

在他手中，曾把周迅變「狐妖」，把梁家輝變「座山雕」，也是《狼圖騰》里以假亂真的羊群和狼、《尋龍訣》中那些令人驚艷的特效背後推手。

他是肖進，國內特效化妝界的領軍人物，以前我們覺得特效是好萊塢的事，現在中國也可以做到。

他們是絢麗奪目的視覺特效背後，功不可沒的一群人，他們善於把想像轉化成現實，他們是電影工業的重要組成部分。

七月末的北京潮濕悶熱，坐在冷氣全開的車裡，行當視頻製作組一行人驅車前往位於北五環外的肖進特效化妝工作室。

「我對特效化妝的了解到熱愛，也是從看那一部《Face Off》的真人秀節目開始的。」在路上，肖進的助手小嫻跟我講。

《Face Off（特效化妝師大賽）》是一檔比拼特效化妝技術的真人秀節目，從 2011 年開播到現在已經是第 10 季了，在美國獲得了廣泛的關注，同樣在國內，不少人也因為這個節目而得知「特效化妝師」這個職業，乃至參與其中。

美國特效化妝真人秀節目《Face Off》

於是，我順手去搜了一下豆瓣上對這檔節目的影評，有一段寫到：

化妝師大對決是唯一秀實力的比賽，它考究的不止是設計、制模與畫工，還有你前半生對所有所見所聞的審美和消化。奇奇怪怪的考題，諸如《星球大戰》的場景、類似《剪刀手愛德華》的人物造型，《Rock & Roll》里的異形人等等，就像本季（Season 6）中那位自嗨的哥們一直興奮的說，能把腦中想像的人物看著一點一點把它做成現實，這種感覺實在是太棒了。

看完，就連我這種不是恐怖片的腦殘粉，對科幻電影也一竅不通的人，似乎也對特效化妝充滿了好奇與興趣。

做特效是想像力的工作

我們到了肖進和他團隊的工作室，房間的各個角落擺滿了各種為之前電影所做的特效模型和裝置，工作台和地面上則放著剛剛完成的新項目中的各種道具，琳琅滿目，這裡簡直就是一座想像力的加工廠。

肖進工作室里，陳列著曾在《黑衣人》電影中使用過的蟲子外星人道具

再早些年，中國似乎還沒有特效化妝這個說法的，大量運用特效技術的商業大片也是近幾年才開始流行起來的，肖進剛好趕上了這一波潮水的方向。

肖進算是科班出身，畢業於上海戲劇學院舞台美術系的人物造型專業，但當時學習的方向與特效化妝還有很大的區別。他說他之於特效化妝的啟蒙是源於在一本書里看到一張 1970 年的電影《Little Big Man（小巨人）》中的劇照，是美國特效化妝的鼻祖 Dick Smith 正在給 Dustin Hoffman 化妝的照片，Dustin Hoffman 在這部電影里扮演的角色從十幾歲到一百二十歲，那場戲是電影化妝史上的一大突破，而這張照片也在他的心裡埋下了種子。

傳奇化妝師 Dick Smith 正在給 Dustin Hoffman 上妝

直到多年以後，他去到洛杉磯學習專業的特效化妝回來，開始從事特效化妝的工作時，才真正讓這顆在心裡埋藏了多年的種子發芽、生長起來。

「電影特效分為兩類，一類是電腦特效，一類是實體特效，我們做的是後面這部分。」肖進對我講到，他也在許多媒體報道中解釋過這個概念，「我們早就不止於做特效化妝了。」

其實特效化妝是屬於實體特效的一種，後者還包括了很多東西。實體特效相較於電腦特效而言，是與演員聯繫更緊密的一部分，很多直接拍攝與後期製作無法完成的工作，都需要藉助一些實體模型來輔助完成，如侏羅紀公園中的恐龍裝置就是運用實體特效的經典案例。

做一個造型，首先得看劇本，我們得知道這個項目的風格是什麼樣子，因為每個電影的風格都是不一樣的，每個項目的風格也是不一樣的，這個風格是寫實的還是魔幻的？這是一個怎麼樣的電影或項目？我們得把這個定位找清楚。

肖進與他的工作團隊

特效化妝，這是一件想像力的工作，它考究的不止是設計、制模與畫工，還有對所見所聞的審美和消化，能把腦中想像的畫面一點一點變成現實，創造所謂的不可能。

做特效是為了解決問題

2011 年 3 月，肖進第一次做特效化妝的監製工作是電影《畫皮 2》，他帶著 30 多人的團隊一起來做這個項目。這場電影中既需要演員的特效化妝，比如電影中令人印象深刻的趙薇褪皮；也需要實體模型，有一場人熊大戰的戲，肖進就做了一個半身的熊模型，讓演員穿上表演。

在接下來的一部《狼圖騰》中也是，這部電影里有很多狼的戲份，肖進和團隊前後花了一年多的時間，做了許多隻狼的一比一模型，其中很多還是根據劇本需要可以做一些動作的，例如有一場戲需要狼去咬演員，就可以用模型來拍攝完成。

肖進工作室里《狼圖騰》的模型道具

再到後來大受好評的電影《尋龍訣》中，其中那些讓觀眾感到超出預期的特效，例如電影中日本軍官的斷臂殘肢、造型怪異的薩滿殭屍，都是經過前期肖進團隊製作的模型輔助拍攝，再加上電腦後期處理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

電影《尋龍訣》中的日本軍官模型

所以，這所有的實體模型、特效化妝的東西都是為電影劇情而服務的，特效化妝這個工作的過程也就是用想像力去解決各種各樣的問題。

除了想像力和基本功之外，特效化妝也是一個非常注重團隊合作的工作。

在肖進的團隊里，有做雕塑的部門、做電腦設計的部門，做顏色或者模具的部門，一個實體特效的完成就是團隊通力協作的成果。

匠心，是做事的態度

美國的電影工業很厲害，從劇本的想像力和創造力就讓人覺得有所期待，中國還是有很多差距的，面對現實，就是要去解決問題，肖進在以往的工作中都會邀請很多國外的最好團隊同行來指導學習，學習他們的思維方式、材料技術等各個方面。

「因為中國沒有這樣的教育系統，來培養（特效化妝）專業的學生，所以我們都是自己的公司，自己努力來做，沒有政府院校的支持，也沒有辦法向前輩請教這些東西。」肖進說。

位於肖進特效工作室不到一公里的學院培訓教室

肖進的特效化妝培訓班到現在也已經有五六年了，開始做的時候並不是以盈利為目的，因為經常在微博上收到各種各樣的求助，就在工作項目的空閑時間做了一個培訓，而這個領域也需要很多人才，這件事情讓肖進來做再適合不過了。

我們去採訪的時候，剛剛是今年夏天的培訓班快要結束的日子，走進培訓室，工作台上密密麻麻全都是各種顏料、模具和美工刀，四周的鏡子讓你覺得這是一個化妝間，但又好像走進了「混亂」的加工廠。

肖進特效化妝培訓班學員的畢業作品

這次的培訓班還邀請了來自《Face Off（特效化妝大賽）》里的化妝師、選手來為學員做培訓分享，「當初我們在看真人秀的時候覺得（他們）不是很成熟，經過這幾年的磨練他們慢慢變成熟了，他們教東西的這些模式、理論很好，培訓班也會以實戰為主。」

美國《Face Off》真人秀的特效化妝師與學員合影

因為特效化妝畢竟還是一個小眾的行業，不過現在很多人對這個感興趣，想加入這個充滿魅力的行業，所以肖進也在思考它在中國應該怎麼走下去。

匠心，近兩年比較流行這個詞，肖進覺得他做的事情也有一點這樣的感覺，他說他看過日本的電影《壽司之神》，裡面的老頭（小野二郎），那就是我們學習做事情的態度。

這，就是認真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