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wiber，天啟之路

沒有意外的意外

7月28日，新加坡上市油服公司，Swiber控股(Swiber Holdings Limited)申請破產清盤了。之前Swiber的股價已經由高峰時的3塊半，跌至1毛。公司3個董事卷了鋪蓋，出門「尋求新的發展」。

呵呵，又一家倒下了，在新加坡，一家上市公司。

如果說之前Hercules Offshore的跪倒還只是遠在墨西哥灣的噩耗，那麼這次真的感覺鐘聲已經在亞洲敲響了。

意外嗎？確實，一夜之間轟然倒塌

A swift Apocalypse

不意外嗎？確實,看看此時此刻的油價，又已經一路跌向40美元/桶了。

what raises you, buries you

Swiber，創建於1996年，創立之初，公司僅有隻有4條領航艇，一半二手，一半新建。另外還有條1981年建的老舊水下工程支持船和一條1974年造的爺爺級工作艇。

之後的十年，Swiber沒有新建過任何船隻，直到2006年，在國家油價開始上漲的浪端，Swiber上市了。隨之而來的是一波瘋狂的新造船舶項目上馬。

一開始便狂造14艘貨駁，同時還上馬大量工程船隻：居住駁、安裝駁、補給駁、錨拖以及起重船。到2014年，石油的大潮開始凸顯敗像之時，Swiber旗下大大小小各種船隻加起來不多不少正好一百艘。

一百艘船，也擋不住覆滅的浪。

被收割的麥子

作為上市公司，Swiber控股申請清盤的消息一出，帶來的影響已經遠遠超出了海工圈，在金融界同樣也扔下了一顆炸彈。

普通持股者的第一反應是：「手上的Swiber股票變廢紙了？我的錢怎麼辦？！」 資本市場總是殘酷，在這樣的情況下，散戶的利益總是在債權人之後，也就是說，到最後的最後，廣大的散戶恐怕最終連一文錢都收不回來。

8月2號，在市場的一片指責下，事情又突然出現轉機，依然是在深夜，Swiber控股宣布撤消清盤申請，準備接受司法管理（judicial management）。

有啥區別？很簡單，如果清盤破產了，公司就砸鍋賣鐵，該賣啥賣啥償債；進入司法管理呢，就是政府會委任司法管理人來負責公司的運作，搞一些業務或債務重組之類，把公司繼續盤活。如果情況還行，散戶多少還能拿到幾毛錢。

不過遺憾的是，過去十年，司法管理的成功先例幾乎沒有，現在政府請來給Swiber把脈的也是外行（會計師事務所KPMG三人組）。除非是殺出一個其他的公司來，做反向收購，拿到Swiber的上市地位，股票還能保住。不過在這樣的大環境下，恐怕是不會有這樣的白騎士( White Knight )出來拯救黎民百姓了。

其實，不管怎麼做，散戶作為小股東，那都是排在債權人（有銀行抵押的有錢人）之後的。所以，如果Swiber真的有紙質的股票，確實可以用來包胡豆了。

恐慌的開始

8月5日，摩根大通（JPMorgan Chase）宣布，把星展集團（DBS）股票評級，從「加磅」下調至「中立」，目標價則從16元下調至15元，減幅超過6％。

星展是啥？對陸家嘴熟悉的朋友肯定知道金融中心的星展銀行大廈。而星展的全球總部則是在新加坡，作為亞洲最大的金融服務集團之一，星展在新加坡乃至亞洲的海工界的投/融資舉足輕重。

對於Swiber事件，同樣以「突然的方式」，星辰披露了約為7億新元的曝險（Risk Exposure），這把星展送上了Swiber最大單一債主的荊棘王座。而在這場不詳的宴會上，也有國內銀行的影子，中國開發銀行以1億3100萬美元捧穩了排行第二的苦酒。排在國開行之後的，大華銀行、馬來亞銀行、美林美銀、花旗銀行，以及德意志銀行等10家銀行也紛紛坐在了Swiber最後的晚宴上。

再回頭看星展，在整個油氣業的曝險已經高達170億新元。作為一個5億6700萬美元總資本的金融體，光是一個Swiber，就已經吃掉了星展90%的老底。如果這個時候我們扒下星展的底褲，不知道其資產負債表上，還有多少個「Swiber」，又有多少個新加坡的，乃至中國的油服、船廠，會出現在這張表上。

實際上，Swiber事件已經向星展的褲襠里扔了一顆手雷。

8月8日，也就是明天，星展將會發布第二季度業績。屆時，在油氣業曝險到底有多大？以及這些行業單位的情況究竟能有多糟糕？這些分析師們必然拋出的問題，必然會讓星展撓襠不止。而星展背後已經排好的銀行縱隊，也必然會感到一陣深深的蛋疼。

所有的這一切，無疑動搖了各路銀行對整個油氣與海工的信心。套用穆迪的說法，在油氣行業，Offshore已是「風險最大的部分」

大家都知道，在咱們這行，沒有錢，怎麼玩？

車輪下的從業者

毫無疑問，在亞洲，油氣與海事業的債務旋風已經開始刮起來了。破產也好，託管也好，大的債權人，通過抵押品，比如Swiber龐大的船隊，總能多少自保。最苦的苦果，最終只會留給你我這樣的普通從業者來品嘗。Swiber在全球有2700名員工，不知今日已如何。

而隔壁的勝科海事，吉寶Offshore，或是其他行業公司，也必然在這條天啟之路上經受苦難。

都說歷史的車輪不可動搖，只會將人碾壓過去，行業的車輪又何嘗不是如此。在這裡，我也不想多說了，只要是業內人，相信大家已經都有了最切身的感受，何須我再來聒噪。

不過，我想說的是，不管行業終將走向何方，也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盡我們所能，做好我們能做好的，足矣。

天道酬勤

地道酬實

勞謙君子，有終吉

Lets dive into this colorful world

And

The vast world develops ones ability to its full

共勉之

首發於我的公眾號：天天船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