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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部曲之:紅

2016年3月27日,晴,黃曆上說今天宜出行移徙,忌嫁娶。

下班走出公司大門,現在是17:31,她的車在23:18,回家大概需要40分鐘,還來得及做愛,然後送她走。可我站在地鐵站台有些猶豫,這最後一炮比想的早,早很多。

一、嫖

李紅是個十九歲的雞,剛來武漢三個多月,跟著同鄉的姐姐來務工,然後被關了幾天,餓了幾天,又被輪了幾天。她現在已經習慣了迎合很多人和事,迎合大腹便便的客人揉捏的手,迎合煙酒味瀰漫的唇,迎合各種大小的陽具進進出出。

她想過逃,但躺著就能賺夠弟弟的學費,躺著就能在城裡有個住所,逃也就慢慢推後了。

我聽她說這些的時候,她正跪在我面前,有些粗糙的手撫弄著我的下體,不夠白皙的臉上廉價腮紅和羞臊暈的一團糟,看著她披散的頭髮和微欠的身子,心裡有股邪火,我閑著的手按著她的頭,一邊吞雲吐霧,一邊享受櫻桃小口。

這之前我沒有嫖過,一次也沒有。回首人生我的異性緣差的出奇,高中,理科班裡長相平平厚眼鏡滿臉痘的路人,大學,悶頭學習努力考研的學霸,到了工作,也不過是塞在男人堆里的一個普通人。

沒有機會認識多少異性,認識了也吸引不了,好不容易吸引到那麼一兩個,二壘之前就分手了。所以到了二十八歲,我依然孑然一身,靠右手和AV度日。

幸好二十九歲這天,我邁出去了一步,我嫖了。

李紅是我家樓下那條紅燈區里找來的,每次下樓吃蝦,我都忍不住看幾眼那地方,一排排店面全是紅紅綠綠的霓虹燈和露骨的名字,歌廳、洗頭房、按摩室,露著大腿的姑娘嗑著瓜子三五成群站在門口,見到男人就喜笑顏開上前相迎。彎腰的時候半個胸脯露在外面,每次看到,我都要回家做些運動。

李紅當時就怯生生站在一堆姑娘里,穿著暴露的衣服,手還欲蓋彌彰的遮著春光,那就她吧。

不大的一居室里,這丫頭赤裸的風光比想像中的誘人,一次,又一次,二十九年堆積的慾望發泄起來很有些瘋狂,我看著李紅瘦弱脊背上漸生的細密汗珠,看著她頭髮凌亂遮著脂粉也蓋不住的寡黃的臉,看著那對不大的圓球上下起伏。

征服,愉悅和憐惜,或許還有病態的優越感,射精那一霎的震顫比以往要強,強很多。

李紅說了很多,在瘋狂中間那些偃旗息鼓的間隔,她介紹她的家鄉,一個貧困的不能再貧困的小村,還有她弟弟,一個寄託著許多希冀的男孩。

她說的越動情,我就越堅硬一分,這個農村少女帶著口音的傾訴像催情的咒語。我不禁開始遐想,譬如她弟弟看著她被我征服著,看著她的身體被玩弄還迎合著,這些念頭讓快感不斷放大。

中午,渾渾噩噩醒來,床單和被子上有些硬塊,窗外陽光通過麻質窗帘撒的零碎一地,我頭有些痛,宿醉或者縱慾過度,也可能是在擔心她是不是偷了東西然後跑路了。

赤裸著身子起身,打算看看錢包、手機和電腦還在不在,這屋子裡也就這點家當值錢,腳下胡亂找著拖鞋,踢到一個有點硬的東西,一隻大紅色的高跟鞋。

李紅從客廳里伸出個頭張望著我「劉哥,你醒啦?我下樓給你買了碗面,起來吃吧。」

她穿著我的拖鞋,小小的腳丫踏著大了一圈的鞋子,倒很有趣。

二、偷

那雙紅色高跟鞋的來歷有些意思,是誘拐李紅的同鄉姐姐給她偷的,那天李紅第一次接了客,哭了一個晚上,天亮了,姐姐說帶她出去吃好吃的,兩人去了蔡林記,去吃武漢的名小吃,熱乾麵。

那醬的顏色讓李紅想起了家裡的雞,確切說,是家裡的雞拉的屎,聞起來也像,一想到自己現在也是雞了,李紅就來了食慾,一碗不夠,她還吃了第二碗,從此就愛上這玩意兒了。

那雙鞋就在蔡林記旁邊的路邊攤上,李紅說喜歡,但買不起,姐姐讓她先走,過會兒就拎著鞋子追上了她。她說要還錢給姐姐,姐姐說這鞋是偷的,喊了聲城管,趁攤主不注意,一拿,一跑,齊活,李紅一聽,得,那我請你吃東西吧。

兩人又去了戶部巷,這一吃就是好幾十,李紅心疼,但話都出了口,也就罷了。

跟我說這些的時候,她坐在椅子上,踩著我給她買的塑料拖鞋,手上削著蘋果。李紅沒化妝的臉比我以為的還黃一些,暗沉的黃,泥土的顏色,嘴唇翻著白,像沾了麵粉,頭髮隨手扎在腦後,我壓在衣櫃下面的格子襯衫在她身上罩的別有些意味,瘦的線條清晰的鎖骨,若隱若現的奶子,整個狀態說著兩句話,一,我不設防;二,你可以隨時操我。反正我是這麼覺得。

昨晚凌晨三點多,李紅敲了我家門,可能我家就在她歌廳對面,可能她覺得我這個嫖客對她還算得上彬彬有禮,總之掃黃的警察沖向那條街的時候,她帶著錢和那雙紅高跟赤腳衝到了我家門口。

露水合歡難再見,一夜夫妻總是緣,我開了門讓她進來。

淳樸的民風講究個投桃報李,所以李紅在進門以後馬上對我投懷送抱,我很想推開,說些「舉手之勞,姑娘自重」之類道貌岸然的話,可到嘴邊,只憋出來一句「先去洗洗」。

對了,還遞給了她一雙拖鞋。

李紅就這樣住了下來,法律上,這叫做非法同居,當然,如果國家承認賣淫,並且把買賣雙方視為某種勞務關係,那麼也許可以勉強算合租。

村子裡的姑娘確實賢惠,很多方面,李紅做起家務得心應手,常年被煙灰蓋著的地板現在光可鑒人,堆得跟泥石流一樣的衣櫃也井井有序,就連地震災區一樣的廚房也被她清理出來,每天她還會做個晚飯等我回家。

李紅還是在上班,被我養了快一周,樓下的歌廳再開起來,她又穿上了暴露的衣服和那雙紅高跟,投奔到她熟悉的行業里去。

我們的交集,除了我下班,她上班前的晚飯,就是她下班,我上班前的早飯,當然,也有偶爾都空閑時的肉體交流。

我問過她,何不好好找個正經工作?李紅用口音濃厚的普通話說:「那星期里我去過商店、餐廳,問過他們要不要服務員,可服務員都要高中畢業,而且我普通話又不好,其他的活要麼要技術,要麼要學歷,我一尋思,還是做雞來錢快,還不用那些條條框框的。」

我沉吟了會兒:「那你注意好安全。」

李紅傻笑著從包里掏出一串安全套:「劉哥放心,你還要操我呢,咋能不注意安全!」

說完這話,李紅又羞紅了臉,穿著拖鞋啪嗒啪嗒的進了衛生間,老房子隔音確實不好,我在客廳里依稀聽見她的偷笑聲。

穿拖鞋的時候,李紅確實有些憨傻的可愛,說話時盯著她眼睛,她臉紅;說她好看,她臉紅;偶爾逗弄她幾句,她更是臉紅的火燒一樣。也不知是和我同居以後飲食好了些,還是心情好了些,李紅面色不再是那麼寡黃,倒有了些紅潤水靈。

微妙的日子就那麼過著,直到有天,我下班回家一看,晚飯的菜還在廚房裡,肉片在碗里腌著入味,切了一半的青椒放在砧板上,一幅行跡匆忙的樣子。我有些擔心,又怕自己表現出擔心,也不敢給李紅電話,隨便泡了碗面在客廳里等著。

等到天黑透,時針分針又快一起指向十二點,李紅才開了門進來,頭髮亂糟糟糾纏在一起,衣衫也被撕的一塌糊塗,眼窩和嘴角有些淤青,拎著斷了跟的紅鞋,看到我,躲躲閃閃的說:「劉哥,你咋還沒睡。」

她赤裸的身上有很多傷,大多是拳腳的痕迹,給她快速洗完澡,我從冰箱里拿出冰啤酒幫她冷敷,李紅沒心沒肺的開了一罐:「樓下的歌廳是去不成咯。」

同鄉的姐姐丟了個手環,很貴那種,她本來指著賣了手環給她媽治病,另外幾個小姐都說是李紅偷的,那就李紅偷的吧。

李紅在家裡養了幾天傷,一晃眼,我和她也同居兩個多月,認識小半年了,剛好快中秋節,附近的一家西餐廳做活動,閑在家裡也是閑著,我約李紅,她答應了。

中秋白天,我逛了逛亞貿,給自己買了套衣服,也順便給李紅買了條裙子,和一雙新的高跟鞋,還是紅色,不是之前那雙草莓色的紅,這是雙酒紅的鞋子,36碼。

李紅捧著這雙鞋,眼睛和臉都紅了,晚上又喝了很多紅酒,身上也是暖暖的微紅,她問我那雙鞋多少錢,我讓她當成我偷的吧,她聽了,笑了會兒,說她同鄉的姐姐手環沒丟,只是找李紅的客人越來越多,她們生意越來越差,這才有了丟手環的事。

我暈乎乎聽著,滿腦子就兩件事,一,我要上她;二,她就是偷東西了,偷了我的心。

三、拐

李紅從良了,我給她報了個班學做飯,離我家也不遠,我們的作息時間算是一致了。

她現在很少穿那雙高跟鞋,但每天都要拿出來擦一道,擦得很小心,酒紅色亮面的鞋在她手上像是一塊寶石,配合她虔誠又緩慢的動作,好像會有精靈從裡面出來實現她幾個願望。

我也樂得現在這種生活,一個人的日子多了個一起吃飯聊天的伴,總歸熱鬧些。

李紅長胖了點,以前胸脯上隱隱透出的肋骨已經無跡可尋,枯瘦的四肢現在也豐滿了些許,就像一隻被褪乾淨的土雞,慢慢又長出了羽毛。但我最滿意的,還是那對日益蓬髮的肉球,和依然看得出鵝黃色底子的越來越滑順的皮膚。

隨著這具肉體豐腴的,還有我的慾望。

我們越來越密集的做愛,李紅對體驗新的姿勢和玩法並不抗拒,我不知道別的女人會怎麼表現,但從同事的抱怨里我多少窺得見個大概,無疑,她比大多數的女人要開明,這讓我深陷在她這裡。

每次雲雨過後,李紅都喜歡啪嗒著拖鞋坐到窗邊,街上廣告牌的光從窗外透進來,紅色的燈火映在她臉上,汗珠順著她額間落下,半裸的身子就那麼袒露。我看著她不算大的眼睛,不算高的鼻樑,看著她的皮膚,高潮的紅暈慢慢退去,燈火的紅色更加迷離。那時候李紅像出離了,肉體在那,靈魂不在。

我恍然里隨著她看見層層山河以外,黃土地上一個破落的村子,裡面住著她老邁的父母和乖巧的弟弟。

李紅很喜歡她弟弟,這孩子也爭氣,跳過兩次級,明年就該高考了。每次聊起弟弟,李紅都會重複那麼一句:「小柱一定會考個好大學,然後像劉哥你一樣變成真正的城裡人。」

城裡人,這麼一個詞把我和李紅拐到了武漢,還會把無數的人拐來,我想起十年前離開家的時候,我媽握著我的手,只顧著哭,我爸站在站台上抽著煙,表情說不出是期待還是凝重。我只認得那一別是一次決裂,我和那個破落的村子。

決裂是一種痛楚,現在在武漢的漂泊是另一種,只不過一個是爽利的快刀,一個是肉里的木刺。

每當痛楚起來,我就會把李紅放到床上,她溫柔的迎合我,表情里有一種可以把我消融進去的服順,而我也愈加激烈的向她靠攏,一種想從她的陰道,一直衝進子宮的激烈。

四、騙

春節,李紅和我的同居迎來短暫的分離,李紅要往北,我要往南。

回到老家還是那麼些事,幫父母張羅年貨,貼春聯,做好年夜飯以後看沒有什麼新意的春晚,然後村頭村尾的走親訪友。可今年春節我總有些不踏實,心裡按捺不住的想回武漢,回去找李紅。

自然是有親戚又說起了結婚的事,比我小五歲的表弟已經有了兩個孩子,好在我父母也不接話,他們只是說城裡的生活不一樣,結不結婚的先不急。我本想開口說李紅的事,又憋了回去,怎麼說?說我和一個從良的妓女好上了?就那麼屁大個村子,這麼一樁事完全可以臊的我爸媽住不下去。

臨走的前一天晚上,初五,我和我爸坐在屋前的坎上,爺兩抽著煙,我爸跟我聊起了從沒見過的大伯,當年爺爺竭心儘力供了大伯讀書,後來進了城,跟一個城裡姑娘好上了,瞞著家裡人結了婚,爺爺知道了,一生氣,這就蹬腿去了,大伯也就再沒回來過。

這故事我已經聽了二十多年,我爸還沒說厭,他似乎總覺得,去了城裡,就和過去的一切都斷了,所以當年我離開家的時候,他總覺得不踏實。我不知道他現在踏實了沒有,也不想知道,我只記得他從小教我的那句人往高處走,城裡,顯然比這小村高些。

回了武漢,我立馬打了個電話給李紅,這個春節我決定了一件事,只要李紅保證她從今以後從良了,我就娶她。可接起電話,她卻只是丟給我那麼一句:「劉哥,我家裡現在有些事,後天坐火車回武漢,咱先不聊了。」

兩天時間,說短也短,說長也長,李紅提著行李打開門的時候,我正坐在客廳里,打算給自己泡碗面。

「劉哥,你咋又吃泡麵,那東西對身子不好,你等會兒,我給你做吃的。」

很快,李紅抬著兩碗加了荷包蛋的清湯麵出來,冰箱里確實也沒什麼可以吃的了。

看著那碗飄著點兒油花的面,我好像心裡被觸動了,我想開口把娶她的念頭說出來,我想告訴她,我不在乎她當過雞,我要她。

「劉哥,我娘她病倒了,」李紅吃了口面,用一種很平靜的口吻跟我說著,「醫生說是啥霍奇金淋巴瘤,好像很嚴重,也不知道治不治的好。」

我不知道她現在是怎麼樣的心情,她的語氣好像在說田裡的莊稼鬧蟲了,可她的眼睛又紅的跟血一樣。

「劉哥,我還想去當小姐,不然我娘的病和小柱的學費就沒著落了。」李紅低下頭,臉藏在燈光投下的陰影里,我只能從她面前那碗湯的反光上看見她的表情,很快就看不清了,湯上撒起數不清的漣漪。

我和李紅的生物鐘又錯開了,我上班的時候她剛下班,我下班的時候她已經上班去了。

李紅比以前更拚命,她跪在同鄉姐姐面前,聲淚俱下說著自己母親病重的事,同鄉姐姐心軟,又跟老闆解釋了手環的事是誤會,所以李紅又能去上班了,同鄉姐姐待她比以前還更好些。

李紅說這些事的時候,我們剛剛雲雨完,周六,她趕在上班前給我了一點時間。李紅上班還是穿紅色的高跟鞋,草莓紅的,她自己在路邊攤買了一雙,我給她的那雙酒紅色的高跟依然放在鞋櫃里,每天被擦的乾乾淨淨。

有很多次,我拿著存摺,想告訴李紅我原先的想法,但看見她出門上班的背影,我心裡就有著複雜的滋味。李紅開玩笑時說過,她這樣的女人,或許只有等家裡人不再需要那麼多錢了,或者干不動了,才能回村裡去,找個收破鞋的將就過完了。我只敢抽著煙,裝作沒有聽見。

我開始躲著李紅,下班的路上走慢一些,上班的時候起早一些,我們就像兩個時空里的幽靈,住在同一間房裡,卻不會交匯。就這樣過了快一個月,3月26日晚上,我回家的時候看到了李紅留給我的字條。

李紅的字雖然不好,但和她人一樣,有一種淳樸憨傻的可愛,她在字條上寫著:「劉哥,我娘不行了,我明天晚上十一點十八分的火車,這次回去,可能就不會回來了,謝謝你一直對我的照顧,給我住的,還幫我報班,是我不爭氣,對不起你,劉哥,明天你來送送我吧。」

我看著她的字條,腦袋裡一片死寂,傻站了幾分鐘,才聞到飯菜的味道。李紅在上班前,給我做的飯菜。

那天晚上,我反覆的在床上輾轉,我想請個假陪她一天,或者乾脆陪她去她家鄉,可是我有一個重要的會議,我有我的工作和好不容易在武漢站穩的生活。

天亮,我還是坐上了地鐵,去過上我的生活。下了班走出公司,17:31,我還需要40分鐘的時間回家。在站台上我想了很多,如果我跟她說,處理完她母親的後事,讓她回來,我養她,我出錢供她弟弟上學,她會不會同意?我從未想過,離別來得那麼猝不及防,尤其是訣別。

我最後還是沒有去送李紅。

坐在家對面的燒烤攤里,喝著酒,嗓子熱辣辣的疼。我說不上在逃避什麼,所以我決定辜負她,也欺騙自己。

21:46,李紅從小區破舊的鐵門出來,右手提著蛇皮袋,左手拎著酒紅色高跟,一個人走向遙遠的夜色。我推開家門,看著飯桌上已經冷透了的飯菜和她留下的鑰匙,心裡正在舉行一場凌遲。

李紅沒有留下半句話,或許她失望了,或許只是無話可說,總之就這樣從我的家、我的日子裡蒸發了,毫無痕迹。只是每走在光污染的武漢的夜空下,看著沒有星星,被燈火映的發紅的穹頂,我總會想起李紅依偎在窗邊的樣子。

那少女倦怠眼神似乎藏著無限哀愁,可我只來得及匆匆一瞥,再往後,萍水相逢都是客,雁過江頭不復歸,如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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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第一次投稿故事販賣機

好緊張啊

可是一想到會有更多人看到我寫的東西

就覺得開心得不得了

會繼續加油的呢

一個新上路的司機 @周某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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