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碰撞】沙盤遊戲中的「個人專業成長」與「團隊運營」

我與沙盤遊戲:專業成長與團隊運營

文 | 錢永霞

本文根據東方心理分析研究院培訓代理合作機構分享會的內容整理,文字上有調整、刪減。感謝石家莊錢永霞老師熱情、真誠的分享。

感謝實習生徐凱、楊宇鑫的文字記錄工作。

大家晚上好!我看見大家陸續上線了。有些老師是我們好多年見過面、聊過天的,包括在洗心島的時候;也有些老師我不太熟悉,這跟我後期跟大家的交流少了一些有關。不過,都是一些驚喜的感覺:哇,我們的隊伍這麼壯大了!

我眼中的沙盤遊戲在中國

這次分享會,我接到的命題是「我與沙盤遊戲」。當時,我首先就想到了申老師、高老師。

早些年,在國際分析心理學會(IAAP)圈子裡,在愛諾斯圓桌會議中,申老師獨自一人占著一個席位,代表整個中國。當年,申老師過來石家莊講課,我聽他說這些,我覺得好悲壯啊。後來,我們才有了很多老師申請成為IAAP分析師或ISST治療師。起初,正是從他們兩人開始的。

曾經,我問過申老師:中國的沙盤遊戲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申老師給我看了一張很珍貴的照片。這是1993年,他還沒有留鬍子,在洛杉磯榮格學院學習,他背後的門正是卡爾夫在美國發展沙盤遊戲的診所。從1993年開始,申老師開始進行心理分析和沙盤遊戲的深造,沙盤遊戲經由申老師引入中國。

這些年,申老師以及東方心理分析研究院、華人心理分析聯合會做了很多事情。一說到沙盤遊戲,我就想起洗心島,想起洗心島的樹,一個讓人很有歸屬感的地方,很多滋養的東西就從這裡慢慢生根發芽和長出來。大江南北,好像我們每個人就是一棵大樹上的葉子、果子,很多閃亮的、亮晶晶的珠子、星星。這樣一個地方,當我說到沙盤遊戲,它好像一種傳播、一種文化。如果說我們也是種子,我們還會繼續生根發芽,向外傳播,長成小樹苗,長成森林。

那時候是2007年,在洗心島的時候,我們聚在一起,我們說,以後每年都要去一個地方聚會,開年會。真是一個夢想的感覺。

學習沙盤遊戲的初心

後來,我也曾思考:為什麼我花了十多年時間在這裡?我從2007年開始帶領團隊,一直就在這裡,沒有離開。這期間,我連續學習精神分析6年,從中德初級班、高級班畢業;當中德班又有了家庭班、督導班時,我那時已經決定要完全投入到心理分析了。每次說起心理分析、沙盤遊戲,都感覺非常有能量。說起專業成長,說起學習沙盤遊戲的初心,可能很多人是因為申老師才開始學習的,因為他的個人魅力,以及他講沙盤時帶來的文化的感覺。2005年,第一次聽了申老師的沙盤課後,晚上我做了一個夢:一直往東走,遇到一個大紅的門,門上有黃色的門釘,寫著古老的篆字。我推開門,邁過很高的門檻就進去了。這個聽起來可能很神乎,你會問:難道每個學習沙盤的人,都有一個很特殊的夢,或者有什麼機緣嗎?我不知道你是怎樣,反正我是這樣進入沙盤遊戲的。

學習沙盤遊戲的經驗

我把我自己的經驗總結在了這個圖裡。

第一是「教就是學」。

如果你能給別人講明白,你自己也就明白了。如果你開始了一個小組,你肯定要把它好好弄完,於是你就特別勵志地好好學習、備課。這中間你可能會受到挑戰,比如別人問了一個問題,你不會。不會就老老實實的,咱們回去查資料了再分享嘛;同時,也可以問問對方:「哎呀,我也不會啊,你是怎麼想的?」就是在這樣的一個過程中成長著,也在培養自己的一種態度,反正不會就學嘛。教學相長,慢慢地,教了很多的同時,也學了很多。而且,你從來都不怕錯,不怕未知,我們可以探索和尋找答案。

第二是「用就是學」。

教完以後,你可以在朋輩中間應用與體驗,相互及時反饋,比如「你這樣說我不舒服」「你這樣說我很感動」。當大家比較有信心了,就可以去社會上做。比如,石家莊心靈花園志願團隊比較成熟之後,有一年,我們對自閉症兒童做了很多工作。我們採用了比較變通的、探索的形式,我們給每個家庭配兩名沙盤諮詢師,一名諮詢師干預自閉症兒童,另一名諮詢師干預父母,在不同的工作室工作。通過應用,我們有了更多的學習。

學完以後,你就是要用,不斷地用。從朋輩開始,慢慢向外擴展。當你覺得自己不夠收費時,你就不收;當你覺得自己可以收一百了,你就收一百。你要大量地泡在裡面。再往後,你開始接個案了,如果你一個星期有25個個案,你一個月就將近有100個盤了,那麼,一年下來,你會是什麼感覺?

用的過程中肯定會遇到困難,一個好的督導師或督導團隊非常重要。有時候,他們只是一兩句話,就能幫你指清邊界,渡過關卡,或者擴大你的容器、帶給你穩定的感覺。

第三是「個人體驗」。

這是專業學習離不開的,而且要跟一個老師做相當長的時間,我自己的個人體驗一直沒有停。

第四是「系統學習」。

早些年,研究院這邊有工作人員推薦我學習「心理分析與中國文化」兩年課程,我看了看,說:「親愛的,其實這些年,我已經把這些內容都學完了。」「僧敲月下門」,古人曾經溜達一晚上就是為了那兩個字。如果你足夠地迷戀,你真的會很投入。

第五是「用天賦掙錢」。

那等到再往後的時候,就會遇到錢的問題。如果你已經實現了經濟自由,那就太好了;如果沒有實現經濟自由,你就要考慮了。我曾經也想過:要不要首先掙夠了錢,再去做我喜歡的事情?如果你真的喜歡沙盤遊戲,你就用沙盤遊戲做個案;或者,如果你真的喜歡講課,你就好好講課。你專門利用個案或講課也就足夠掙錢了,掙的錢也就足夠你來學習了。如果你在你的天賦里掙錢,你會覺得很開心,有能量,並且不斷地有收穫。利用天賦做事而累與因為做不喜歡的事而耗竭,這兩件事情的感受完全不同。

以上純屬我的個人經驗。

關於專業成長,與同行共勉的話

個人體驗中,你真的要有「深入黑暗的勇氣與執著」。我配了Psyche過冥河、去地獄的圖。你可能會遇到「真的不想往下走了」的情況,而且找到類似「我現在沒有錢了」之類的借口,其實,你可能就是卡在那裡了。

我想跟大家分享一個朋友的夢。他是修禪的,夢中他手裡抱著一件衣服,其他一些人在拜一個稻草人,後來,稻草人倒了,變成達摩的樣子。他問達摩,「我是你的弟子么?」答:「上一世是的。」又問:「那我這一世能成就么?」達摩搖搖頭,伸手到我朋友懷裡要拿走衣服。你們知道我這個朋友在夢裡面是怎麼回應嗎?他不給達摩這件衣服,心裡暗想:「我就不給你,我就是要修成,我知道我輩子肯定能成就,否則就白白為人了」。我特別佩服他的態度,尤其是夢中所呈現的他的勇氣。

我不知道,在大家的無意識裡面,或者意識裡面,有沒有那種「我就是要走下去」「我偏偏要這樣做,我就肯定行」的聲音?會不會有那樣一種執著與勇氣?

遇到困難的時候,我想跟大家共勉的第二句話是「高級人格的成長和整合」。

Psyche深入地獄後,昏睡過去了,因為她遇到了自己的一個情結。大家都知道Psyche的故事,維納斯要Psyche去地獄向冥後借一些美貌。冥後指示Psyche不要打開盒子,但是Psyche出於好奇,還是打開了盒子,從此陷入昏睡狀態。昏睡之後,相當於她的人格發展停止了。我們可以看到很多人,長大了、長老了,但他的某些人格仍然停在了相對幼稚的地方,甚至認知都沒有獲得整合,他可能只是「黑是黑,白是白」,還沒有獲得第三條路的整合,就相當於睡著。昏睡之後,丘比特過來救她,一個親吻,Psyche就醒了。

以前,申老師也調侃過我:「永霞啊,你看你,不懂江湖,卻還在江湖裡面混。」就是這樣,你總是先混,懂了,愛闖就闖,愛退就退。雖然我不懂江湖,但是,我也要慢慢地成長高級人格,對吧?當高級人格來救贖自己的時候,經過體驗,經過迫不得已要去社會上進行資源對接,我們的高級人格獲得了成長,我們的心靈也獲得了成長。高級人格的成長既在個人體驗中,也在社會歷練中,因為把你放在那兒了,你不得不做。

「聽從自性的召喚,運用自己的天賦。動念良善。做事有方向,但不究結果。」這是我想跟同行共勉的第三句話,其實可能也只跟我自己有關。我相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個性化的路,而分享能夠點燃和激發一些東西。聽從自性的召喚,做你想做的事,雖然累,你也依然能量滿滿——累和能量耗竭是兩回事。

當然,還要運用自己的天賦去掙錢,還要動念良善。不管多麼的黑暗、不公平,當我們起因動念是良善的時候,所有的事情做起來都會特別地順暢,也有很多人幫助你。可能,我認為的困難也是假想的困難吧,因為我的人格還沒有完善到那種程度,還沒有懂得江湖規則的時候,自己肯定會覺得有困難。當你想著你做的那件事,你做事有方向的時候,就不追究結果了。就那麼做下去,慢慢就有了結果。

這是我非常個人化的一些分享。我也很佩服那些有目標、有方法、有策略的人。從心理類型來講,他們是思維的,而我是情感的、直覺的。那是別人的路,我沒有辦法效仿,但我們可以共同整合。我希望能夠帶給大家一些啟發,或者碰撞的火花。

團隊啟動

以我的人格特質來說,好像不需要做什麼準備,你決定了,你想好了這個團隊你要運營成什麼樣子,你就可以開始了。在我的團隊中,我的體會是:用你的天賦做事情,用好大家的優長。比如我們團隊剛剛啟動時,我們有一個人特別擅長做外聯;有一個特別條理,適合做內務;我比較幸運,我好好地做專業就行了,講課啊、沙龍啊、帶動啊。

如果你既要做專業,又要做外部連接,就沒法弄,因為人家不知道你是做什麼的,可能你即使是專業的,但別人看你也像商人。如果你既做專業又做老闆,你也最好找一個可以替你去「推」的人,你不能又賣東西又給人家講課。

做內務的人也是非常非常重要,因為很多東西回來之後你要落實。

再一個經驗就是財務要清晰。有很多人本來做得好好的,後來就是因為財務問題而分手了,朋友之間連情誼都沒有了。

我們的團隊里,最初都不是專職,後來才慢慢有人慢慢轉向專職。對我們來說,專業才立得住腳,不然,我們就只成了商業機構。比如我們的銷售人員去做沙具銷售時,他們也能隨便講一大通,他們本身就很喜歡神話故事,而不是一臉冷冰冰。又比如,有一次我在學校給社工學生上沙盤課,講到擺沙盤也有講究。他們很驚訝:「擺沙具也要專業啊?」我告訴他們,有專業的擺法,也有不專業的擺法,治癒的道路是不同的。我現場打電話給我們的銷售人員,讓他講了專業的沙具擺法。我們的銷售還根據現場房間的特點,提了一些自己的問題和意見。這樣的現場教學,同學立馬就折服了。——哈哈,我這樣的人,跑題跑到賣沙具了。

團隊運營

當我講團隊運營的時候,我更多的是講學習團隊。一開始,我們就是學習,學習小組裡的成員輪流主持。我們2007年的小組成員現在基本上都是沙盤遊戲諮詢師(B級/高級)。

除了學習團隊,就是應用團隊,我們一般都是藉助志願者進行工作的。石家莊志願者團隊已經7年,工作比較成熟。在石家莊,我們採用的是核心團隊帶動朋輩團隊。因為我們的服務對象多是腦癱兒童,他們對自己獨立空間的要求也不高,所以,我們常常是四名志願者同時各自帶領一個兒童進行工作。他們不是獨自工作,減少了孤單感,彼此之間也有相互支持。如果這個應用團隊需要進一步學習,我們核心團隊會跟進督導;我們也會利用總部的課程,總部每次開辦沙盤遊戲網路課程,都會給心靈花園工作站賬號。

團隊運營過程中我們比較重視社會效益,它會給你帶來比較長久的影響。比如,我們跟當地知名的媒體合作過,因為我們想做青少年、家庭這一塊的沙盤諮詢。我們團隊里相對專業的諮詢師會在這裡寫專欄;另外,這份報紙本身就有一個家長會欄目,也有很多家長關注,我們就結合這個欄目,跟這些家長、家庭預約做沙盤,報紙也會報道。我們有很一大部分來訪者都來自報紙。你也可以選一個你想要借用電視台。

社會影響方面,我們還做了一個百場公益。那時候,走到哪裡我們都帶著心靈花園的橫幅,現在它都顯得皺巴巴的,快成破橫幅了。百場公益就是要做夠一百場,我們進學校,進社區,進山區,這對我們來說也是一個練兵的機會。我們做公益,有講課、沙龍、個案等各種形式。我們也跟夏令營結合,買了箱子,分門別類裝著沙具,把沙盤沙具直接運過去。我們還連續5年參加了教師國培項目。很多時候一時是看不到資金回報的,但是會有社會影響在。也是因為喜歡,沒有錢也願意做。

我們關注過孤困女童、留守兒童,等等。你也會跟媒體說說你要做什麼,你把事情做到位了,他們就會願意關注你、報道你。

團隊現狀

我們的學習團隊一直很強大。

我們的應用團隊則是從學習團隊中考核出來的,所以大家也都會很自豪、很驕傲,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水平到那兒了。

學習這一塊,因為現在網路這麼好,研究院的課程也很系統,成員們可以免費學習初高級沙盤課。之後,有的人會繼續對夢的課程有興趣,有的則對心理類型有興趣。我們也會根據他們的受訓經歷,把相關信息記錄在冊,比如,紅的是精英梯隊,綠的是成長梯隊,這樣就把不同層次的梯隊建立起來。在專業隊伍的建設方面,主要是靠我們團隊的核心成員,我們會定期進行督導。以前督導不夠時,我們也會比較多地聯繫江雪師姐、李英師姐、建國師兄支持,包括申老師、高老師也會定期進行團體督導。一個好的督導團隊給大家很多支持、安全與穩定。

我們學習團隊里的人很廣,有的是學校的老師,有的是社區的社工,也有醫院的工作人員。如果他們來學習了,鼓勵他用就好了。也許他會對沙盤進行一些解釋,因為這可能就是學校教育的口吻,而有的孩子也需要這些,確實有的效果還不錯。在用的過程中,慢慢地,他可能就會遇到困難,因為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通過教導或認知可以改變的。可能,你必須為那個孩子建立一個安全自由與受保護的空間,他也真的需要自己去集中提煉身心能量,通過沙盤去面對自己過不去的坎,或者無意識的什麼東西。這時,可能有的老師就有進一步學習的需求了。不同職業的人,他們使用沙盤的方式不太一樣。起初,我也沒有告訴他們沙盤必須怎麼用。等到他想要取得「沙盤遊戲諮詢師」證書和參加考核時,他會知道:原來這才是用沙盤來做心理諮詢啊。

最後,我用《浮士德》里的幾句話和大家共勉:

我一無所有,但又萬事俱備。我向夢境追尋,也向現實邁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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