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瀛漂泊:東瀛第一夜
雖然比出發的大連周水子機場規模要大不少,但是比起首都機場(儘管我沒去過)和上海浦東機場,狹窄低矮的建築甚至讓人有些喘不過氣。我背著裝滿東西的一個包從聯絡兩個航站樓的軌道車上下來後,面對眼前頗像火柴盒內部的長長的通道想,即使我這裡呆再多年,從別的地方降落到這裡時,也肯定不會有親切感的。
不過我卻沒有想更多的事情,或者說緊張感和悲傷感讓我無法再繼續調用腦細胞來分析眼前的景象。
其他的同伴也沒有人開口說話,我不知道他們的心情是否和我一樣。不,從這一切的開始,這一刻起,我相信我們將考慮的,不是同一件事情。
沉默的另一大原因是,這個雖然不大但是擠滿剛從同一架JAL的波音767下來的乘客的通道里,幾乎是鴉雀無聲。
我能聽到的,只有腳步聲,和拖箱的輪子在地上滾動的聲音,以及偶爾的咳嗽聲。
雖然沒過幾天我便知道這就是日本的一大特徵,但我至今懷疑機場的那一刻,是不是也有內心的心理作用在作祟,使我選擇性地忽略了人們的交談,並且放大了其他東西的音量。
前面的人停下的腳步迫使我近乎停滯的大腦重新思考起來,同時我終於聽到有人說話了,是從大連一同過來的我所就讀大學的老師。他指著周圍幾張桌子,說那裡有入國登記卡,你們填一下。
我才發現我們已經走完了那條扁平的通道,來到了一個相對寬敞的區域里。天花板依然低矮。
登記卡並不難寫,我一邊填一邊觀察人群的去向。那邊的櫃檯一字排開,來到這個國家的人排隊入境,說不上井然有序,但依然很安靜。
我是第一次見識這樣的場景——來到日本之前我連香港都沒有去過一次,手邊護照里除了新添上的日本留學簽證空空如也。我翻到簽證的那一頁又看了看那張淡紫色和青色背景的貼紙,這就是一張門票,一會,就該憑它入場了。
填完表格的我再一次抬起頭,發現其他人也都已經填得差不多了,連像個小孩一樣的丁船羽也已經就緒,老師已經開始往那一排櫃檯移動,他挑了一個人很少的通道,直接走了過去。
我們也往那邊走去,到了僅能過一個身子的入口開始魚貫而入。
「何をしてんだよ!あそこの人たち!」
一聲厲喝從左邊傳來。是一個穿制服的大叔,他滿臉憤怒地向我們的方向走來了。
我們有些慌張,不過也陸陸續續意識到自己是走錯了地方,然後乖乖地往排滿人的那些櫃檯走去。
「還以為我們也能走那裡呢」
「老師怎麼不告訴我們一聲」
有人開始嘀咕。不過我還是沒有足夠內存去分析剛才的錯誤。
等待並沒有消耗太長的時間,櫃檯後面是一個二十多歲戴眼鏡的職員。他接過填好的表單和護照,開始了一些我看不懂的操作。
然後他叫我看攝像頭,然後是指紋驗證,要把兩個食指放在感應器上。
我試了兩次,沒有成功,職員卻不能碰我,只能一遍一遍在櫃檯後面比劃。後來終於是可以了,可我也沒記住要領。不管了,大不了下次再這麼亂試就行。
走出櫃檯發現自己不是同行者的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已經在等候的人朝著櫃檯這邊看其他人在哪。他們的身後是一道欄杆,欄杆那邊是需要乘扶梯下去的行李提取大廳。雖然應該叫做大廳,但我並沒有看到太多轉盤。
人到齊了後我們乘扶梯往下走,由於剛才的大批人群早已被分散,沒有他人乘坐扶梯,所以我想確認東京這邊的人是左行右立還是左立右行的打算沒能實現。
也許是空間變大了,也許是緊張的氣氛已經消失了,這裡不再安靜。甚至可以看到一些吵吵嚷嚷的同胞經過。
同行的人中很多都推來了機場的車子,畢竟第一次過來難免行李會很多。有人在國內出關時還因為行李超重當場被要求補了好幾百塊錢。我沒有去拿車,因為自己的行李分量和兩年前隻身到大連上學時基本一樣。一個特大號的拖箱和手提行李袋還在轉盤的某個角落等著我取走,剩下的就是放了筆記本電腦和一些衣物的背包。這也許是我的標準裝備搭配之一。換地方上學時大體都是如此。如果是長途旅行,則一般是旅行袋和背包,如果是短途,則只有背上這個大號書包。
拿到轉盤上的行李後我從褲兜里摸出了飛機上填好的行李免稅申報單。還好它沒有和機票一樣被揉得皺巴巴的。前往關稅通道路上突然殺出來一個牽著狗的人,他讓我停下,然後那隻狗聞了我的行李一圈,然後我被放走。這種事也是第一次遇到。
一個人作為陌生的個體進入一個新的地方,總要接受各種各樣的手續和洗禮的。
下一個洗禮就是關稅櫃檯。箱子被要求放在檯子上,但運氣不錯沒被要求打開。穿制服負責檢查的是個老頭,讓我不由得想如果真是有問題的人一慌張,出了事至少會把他放倒——啊,好像自己的腦子又恢復正常運轉了。
完事後我開始找這裡的出口,一時半會竟然沒找到。直到有其他旅客出去,我才發現出口就是有人把守的那些密不透風的自動門。我還以為它們是員工通道。
出去之後我發現自己又不是同行者的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先出來的人似乎已經找到了組織,因為和他們在一起的年長的人已經不止老師一個。
那麼剩下的就是日本學校方面的人了,也就是日本人了,也就是我遇到的除了以前大學外教外的最初見面的日本人了,也就是....
剛剛恢復過來的腦子似乎有些活躍過度,然後被向我走來的兩個日本大叔打斷。
「謝 牧陽 君 ですね、始めまして、よろしく!」
居然知道我的名字,日本人果然名不虛傳,一定是之前就預習了我們提交的資料上的照片。也不對,同行者里男生也就4個人,都已經出來3個了,那麼剩下的除了我還有誰呢。
一雙握住我的手再次打斷即將暴走的思維,我還從來沒見過第一次見面笑的如此高興的人。(雖然沒過幾天我就發現在日本第一次見面大家都會這麼「高興」。)
然後我發現這一簇人里還多了兩個明顯要打扮成熟很多的女生。其中一個妝已經弄到無法想像其真正的面目。不過無所謂了,反正都不是特別好看。
這兩個是國內同一所大學上一屆過來留學的前輩中的其中兩個人。我不知道是什麼因素決定是她倆來接機,是成績最好,還是最閑得荒。可我更感興趣的是那兩個日本人,他們應該是日本的這所學校的教職員。打招呼倒是挺熱情,不過他們好像也沒說自己姓什麼。
接下來這兩個日本人像和我握手一樣,對後從稅關出來的剩下的學生也如法炮製,寒暄著實花了好一陣子。接著一部分人去了廁所,一部分人去找自動售貨機換零錢,我跟著另一部分人出了大廳。
我打開了隨身帶的ipod touch,把時間往後調了一個小時,然後開始搜尋WIFI。眼下,開手機已經沒有意義了。
無線熱點出現了很多很多,我找到了機場的幾個逐一嘗試連接,iOS的等待圖標轉了一圈又一圈,就是沒連上。大概是已經出了大廳,信號太弱的緣故吧。我也只能不厭其煩地一遍一遍來回點擊它們,同時又不由得想起了在飛機上一直在想的那些問題。
我為什麼會來到這裡?
我為什麼會決定來到這裡?
到了這裡我該怎麼辦?
怎麼辦??
怎麼辦???
其中一個日本大叔清了清嗓子,又把我暴走的思維打斷了。人已經到齊,有的已經開始熱烈地討論起剛才飛機上的一些見聞,有幾個人已經把前輩圍住開始問各種問題。三個來自兩國大學的大叔級人物走在前面,似乎是要帶領我們去乘坐某輛巴士。
去不同地方的巴士車位一字排開,與國內機場不同,這裡沒有巴士以外的車輛。放眼望去也沒見計程車在哪停,更看不見私家車的影子。
因此巴士乘坐處顯得很空蕩。太陽已經下山,只剩下深藍色的一點光線和橘黃色的照明燈。看不出來是什麼天氣,溫度不是很熱,卻也已經想不起出國時大連的體感是否於此相同。
白色的巴士一輛接一輛,等待著並不多的拖著各種行李的人。車身側面都有LCD顯示屏,一些聽過的沒聽過的地名映入眼帘。
新宿,八王子,迪士尼,甲府...
從此將留學的學校聽說在埼玉縣一個叫坂戶的城市。從地圖上看,它位於東京廣域區域的左上角,不像是一個大地方。我開始找帶有坂戶字樣的白色巴士,結果隊伍在一輛綠色的巴士前停了下來。
「這是學校的校車」,一個學姐解釋說。
「哇哦」,我們這些新來的驚嘆。
一個穿制服帶大檐帽的人開始一邊親自幫忙一邊指揮我們把行李塞進車肚子里。又忙活了好一陣子。後來我才發現這人居然是巴士司機。
之後日本大叔請我們從開著的門上車。門在車子的左側,雖然知道日本的方向與國內相反,但著實是產生了強烈的不適應的錯覺。後來我們學會了管這種感覺叫違和感。
「哇哦。」前面上車的人一一開始感嘆。我才發現這車裡的照明居然是小小精緻的水晶吊燈。
「開Party的車啊這是。」有人感嘆。前輩:「呵呵。」
巴士很大,裝上我們一行12個新留學生、2個前輩和3個學校職員顯然是戳戳有餘,我挑了一個靠後的左邊的位子,剩下的幾個男生也都坐在了附近,女生圍著學姐坐在了靠前部分,幾個老師坐在最前面。
車子不久就開動了,駛出不知道位於機場哪個位置的停車位,開往更加未知的地方。然後理所當然的,前輩開始作自我介紹,可我並沒有聽清她們的名字。介紹兩個日本大叔時大叔倒是都一一起立,一個姓神崎,一個姓關根,說是學部事務室的事務長和部下,並不是執教的老師。
自我介紹沒有持續太久,因為場面有點混亂,前面的女生各種問題有點多。坐在我後面的哥們開始產生暈車反應,露出難受的表情,另外兩個男生和剩下的女生交談著,我滿是興趣地看向窗外,結果卻只看到一篇漆黑。
這是一條四車道的高速公路,巴士竟然是開得最快地,在與國內相反的右側超車道上超過一輛又一輛日產本田豐田的但是從沒見過的車型的車。所有的車輛包括貨車似乎都裝有導航儀,有的導航儀屏幕甚至在播放電視節目。除了行駛方向相反,好像並沒有太多的新鮮感。
我艱難地從前面女生的對話中聽出了此車程大概要兩個多小時,然後回過頭吐槽了幾句暈車的毛聰同學。第一次見毛聰就是在今天的大連機場。因為此行只有他一個人不是日語學院的學生,之前我和其他10個日院學生各種見面時,都沒有一個人知道剩下的這個人是誰。
然而以後他總該是和我們其中的一個當室友的。住宿兩人一間是事先聽來的消息。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條件。
就在這時,一個學姐又站起來開始了關於住宿的公告。
「這個我說一下住宿的事情啊。我們學校的住宿呢是很不錯的,以後大家會住在學校給大家租的公寓里,
「但是公寓現在還沒準備好,就是還沒清理完畢。所以呢第一個月大概20來天,大家先住在ikotate(一戶建,日本的獨立住宅)裡面,大家的運氣是很不錯的哦,我們當時還沒得住呢。
」所以呢這個ikotate呢,它是4個人一套,你們到時候到了自己分一下房間,被子什麼的都是有的,你們裡面沒人那麼麻煩把鋪蓋都帶過來了吧?學校之前應該告訴過你們的。
「我們這一屆啊,連把衛生紙帶過來的都有..希望你們裡面沒有這樣的人哈。
」我再說一下這個ikotate啊,因為你們只住一個月,所以一定要保持乾淨,到時候公寓弄好了就得搬走的。下面我報一下三個ikotate住的人的名單,男生你們4個人一棟這是肯定的都知道了啊,女生是......."
「學姐啊!ikotate是什麼啊?」
「就是小別墅!」
「哇哦!」
接下來就又陷入了各自的討論中。我繼續看窗外,發現車速慢了下來,到了一條擁堵的高架路上。
高架路的左側是一條比較寬的河。車子走了一會我發現河堤隔一段就會自報家門地寫上這條河的名字:荒川。
荒川的對面是一望無際的城市建築。大部分建築都是10層左右,很奇怪地有著整齊的燈光,黃的或者白的。遠處有一些更高的樓的影子。高高矮矮的建築頂端都有著紅色的航空示廓燈,它們有些雜亂無章地閃爍著。
我又看向車的右側,那邊也已經出現了很多建築,但是明顯沒有左邊繁華。我意識到目前大概是在東京的城鄉結合部,荒川的左岸是繁華的東京,右側則不是。
時而經過跨荒川而過的橋,走汽車的橋都不太寬,兩車道或者四車道,車很多,緊密地一個接一個。讓我比較覺得新鮮的是和公路橋同樣數量的鐵路橋,地鐵樣式的電車以十分驚人的頻率來往著。黑夜下的電車只能看見一條一條的車廂燈光,卻顯得十分有現代感。有的橋甚至有好幾條軌道,同一方向過橋的竟然不止一列電車,這邊剛剛過去一列,那邊同時來兩列,然後這邊又過去兩列。果然很好很強大。
我把目光移回那些建築,仔細觀察它們。我發現建築表面是一層一層的過道,每一層都有很多張門一字排開,而那些一點一點整整齊齊形成格子的燈光不是什麼裝飾,而是樓道里的照明燈。
日本的公寓果然是不一樣吶。有密集恐懼症的我不由得心裡抖了一下。
這些公寓本身也是密密麻麻,把我想看到的東京市中心的景象遮了個嚴嚴實實。
18個月後 http://v.youku.com/v_show/id_XNjA4MTE5NDMy.html(18個月後。因為一些業務上的事情,以及各次的旅行,我開始頻繁地開車使用東京的和日本各地的高速公路。並且終於知道了,東瀛第一夜的學校巴士走的那條,是首都高速中央環狀線內圈。這個視頻是各次路上好玩用車載攝像頭拍攝的行車記錄,剪輯的前兩段就是這條中央環狀線。甚至,正好還拍到一列跨荒川而過的電車。)
沿著荒川的這條路很長很長,時而擁堵時而暢通,速度快起來以後我發現它也是一條高速公路。臉緊貼著玻璃可以勉強看到一些前方的路牌:
三鄉,川口,戶田,和光...
而荒川一直在左邊,東京也一直在左邊。慢慢地,又不那麼繁華了。
我想起學校的位置其實在埼玉,那麼也就是說東京是什麼樣子,今天是看不到了。
巴士經過了一個把毛聰轉的差點吐出來的立交橋,換了一條高速公路,速度恢復了高速公路應有的速度。
兩邊的建築從清一色的公寓變成了一些倉庫和工廠模樣的建築,並且不再跨過電車線路。
不久,我們停在了一個服務區,大概是要在這裡吃飯。
學校是得有多偏僻啊。眾人開始討論起了這個問題。
日本的服務區看樣子和國內很不一樣。國內的服務區里加油站是加油站,維修處是維修處,餐廳是餐廳,而這裡更像一個購物廣場,似乎有不少不同的商店。進入餐廳後發現其實有好多不同的店鋪,不像國內的服務區餐廳,活像一個個大學食堂,提供托盤裝的難吃的套餐。
日本大叔問大家吃咖喱飯行不行。我們當然說行。
日本人果然是考慮周到,不但點了咖喱飯,還一人發了瓶飲料。
我拿到的是一瓶茶飲料,打開一喝,居然是苦的。沒有放一點糖。
之後咖喱飯好了,我們一個個去櫃檯拿。這回終於是見到了日本咖喱飯的實物。它們顯然不是黃燦燦乾巴巴的印度咖喱飯,而是一半雪白米飯,另一半,呃,是稀稀的湯汁裡面泡著一些肉和土豆之類的東西,就像...翔一樣。
根據之前在國內看日劇學到的,舀一勺飯弄上咖喱吃,總覺得這種食物實在是太奇怪了。
幾個男生和女生前輩大叔又不在一桌,並且由於有些疲憊,都默默地把飯吃了,然後根據學姐的提示把盤子什麼的送到了指定的窗口。
離開服務區前我又觀察了一遍這裡。商店賣的大體是一些土特產,它們大部分是一盒一盒的,但是我沒有看清具體是什麼;停車場邊的人行道上有相當長的一排垃圾桶,垃圾分類至少有七八種之多;一群男男女女聚在一起抽煙,他們站在角落裡的吸煙處里;停車場里的車不少,這回能認出幾款在國內也能見到的車了;服務區的建築上寫著三芳PA幾個字,大概是這個服務區的名字。
我們接著坐上那輛開Party一樣的校車,車子駛出服務區,周圍越來越暗,建築物也越來越少。
我突然回憶起了兩年前自己剛上大學的情景。
大連那所大學的校車載著新生和一些家長,先是在大連最漂亮的中山路上行駛,經過華麗的薄熙來一手締造的人民廣場和星海廣場附近,然後越走越偏越走越荒涼。我聽到有家長哭了起來,說孩子以後在這種地方上學好可憐啊云云,車上全是悲傷的氣氛。
而今天,固然是沒了家長同行,倒也沒有什麼悲傷的感覺。有的人興高采烈地在和前輩聊天,有的人已經累得睡著,也有人和我一樣,在努力地分析著窗外根本看不懂的風景。
我不由自主地,繼續思考起那幾個問題來:
我為什麼會來到這裡?
我為什麼會決定來到這裡?
到了這裡我該怎麼辦?
其實最後一個問題的答案很簡單。但我相信,這是一個很難的問題。我的條件,我的處境,和我心裡的為數不多的打算,讓我從一開始就覺得這是一個很難的問題。
它的難,正是在於它本身的簡單。這是一個很基本的問題。
它的答案只有三個字,那就是:
活下去。
我想了很久很久,在車子行駛於黑暗間的這段時間。
我很苦惱,因為它實在是太他媽難了,以至於前兩個問題我都無暇回過頭去考慮。
2011年9月。當時的我,20歲,無論是在中國還是在日本,都已經算是成年人。我覺得很窩囊,因為我活了20年才開始直面這些問題,而三個裡面有兩個還未解。
2013年四月,東漂兩年後的我畢業了,22歲,在這個時期的一個日子裡我找到了兩年前那天,我漂泊來到東瀛的第一夜,抱頭苦想的答案。那一刻我哈哈大笑,苦笑,開心地笑。
因為前兩個問題的答案,和第三個問題一模一樣,也是那三個字:
活下去。
(未完待續)
《東瀛雜記》為系列文章,本篇為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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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所出現中國人名均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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