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菲特為何預測美國公共養老金體系將在未來十年出現問題?美國公共養老金體系真的有問題嗎?依據都有哪些?

源自@張亮 老師的回答:2014 年 2 月巴菲特發布的《致股東信》中都有哪些值得學習的地方?


致我們的命中難免:美國退休養老那些事

富蘭克林曾說唯有納稅與死亡不可避免,其實此外還有另外一樣東東難以避免:退休養老。只要 你沒有干到死的雄心壯志,退休養老是必然會發生的一個事件。你也應當早做準備。

——提個記

1. 一個關於養老金的悲劇

我們都曾經聽說過:腐朽的資本主義來到人間,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流著血。這話是沒錯的,你聽了以後難免要為工人階級義憤填膺一把;但是在現代民主社會的資本主義的毛孔里——你走近仔細一看——卧槽上面流的居然都是資本家的血。

有這麼一個悲劇故事。

好像有很多價投買進某個股票後都恨不得昏死過去十年,十年後再來看當年播的種。但是如果一個通用汽車的股東從十年的冬眠中醒來,當他來到紐交所看到正在交易的GM的股價,肯定要悻悻然罵句粵娘:2007年 GM 就40刀,2017年居然還是40刀,唉十年投資得個桔。

然後他又悻悻然地打開了他的股票賬戶,心想老子非賣掉你不可,浪費十年青春。於是找啊找他發現,咦,老子的一千股 GM 股票哪去了?

不忍拆穿的你在旁邊已經端著一張悲天憫人的臉很久了。你對他說:哥們節哀,通用汽車已經升天了快十年,大清早亡了。

當然這個通用的前股東應該也不能太錯愕,他應該有一定的心理建設和心理準備。通用汽車 2006年虧損已達127億美元,2007年更是達到讓人下巴骨折的387億美元,這個星球上沒有幾家公司能夠承受連年如此的摧殘,死,也算死得意料之中。

搞死通用汽車的因素有很多啦,此乃論文級別的論題,我們的悲劇故事只取一瓢講:福利與養老金(pension)。

如果我們回到新世紀的頭幾年,通用與福特、克萊斯勒一起並稱美國汽車業的三巨頭(The Big Three),雖然彼時行業已經不如當年,但是通用汽車畢竟屌大有底蘊,大企業的魂還是在那裡杵著的。但是天要亡我大通用,到了2008年那場驚魂的全球危機襲來,雖然通用屌大,但架不住對面開來的切割機更大。

當時有人指著通用汽車開玩笑說:這……其實是個退休基金公司,副業也搞搞醫療保險,三業才是雇幾個人來造車;通用汽車這家公司存在的主要目的,是為了養活龐大的養老人口及其家屬,而不是為了給股東創造價值。

當然仔細想想任何玩笑都有嚴肅的成分,我們來看看當時的殘酷場面:

在通用汽車正式破產前,其資產負債表上面養老金負債缺口(unfunded pension liabilities,或稱funded status)高達136億美元。 其中養老金資產為845億,養老金負債為981億,咔嚓之數就是養老金的坑。

2004年之時,每一個通用汽車的在職員工背後都有兩個半的退休老員工的陰影;而這兩個半退休工人的背後,又有八個他們的被撫養人(dependent)更大的陰影。

每一輛雪佛蘭或者龐蒂亞克的轎車在毛都沒有造出來之前,就先要獻祭1900美元的退休金及福利成本。別人家的車成本起點是0或者略高於0,通用家的車成本起點就是1900美元。

通用的人工成本(包括工人的時薪、各種醫療、福利、其他花費以及「歷史遺留問題」諸如退休金花費)為一小時75美元,而日本競爭對手為每小時不到50美元。在歷史遺留問題上,通用的花費是每小時18美元,而日對手只有區區3美元。

2003年通用發行190億美元債券,就完全是為了去覆蓋他的退休金窟窿。

如此承重的拖油瓶吊在身上,那你怎麼跟小日本拼刺刀。

題外說一句,除了養老金以外,三巨頭還有一個無比奇葩的福利項目叫做「工作銀行」(jobs bank),這真是古往今來第一葩,我們不禁要詫異於腐朽萬惡的資本主義怎麼能搞出這樣的奇案。

所謂的工作銀行其實既無關銀行,更不用工作,乃是一種失業救濟的福利。簡單來說如果你當時是工會工人,那麼通用解僱你之後他就不得不給你安排一個地方,你照樣天天打卡上班,你在裡面可以喝喝茶、看看報、下下棋;但是你不能不去也不能早走,等下班時間到了打卡下班,工資照發。

讓我們來看看某個通用前僱員Ken哥(據記者報道的真實案例)在「工作銀行」里忙碌而充實的一天:

每天清早七點,Ken哥來到通用在密歇根的卡車裝配工廠,刷卡而入,然後迅速進入狀態開始了一天的主要工作——玩拼字遊戲。當然有時Ken哥也會看看報紙或者電視,但是工作中常常還有另外一項重要日程等待他去完成——靜坐與冥想。而面對如此沉重而枯燥的工作Ken哥的內心其實是甜蜜的,因為他的時薪是31美元,摺合稅前年薪64480美元,福利另算。

Ken哥可以一直在「工作銀行」工作直到以下三個事件里任意一個發生:1. Ken哥另謀高就;2. Ken哥撒手人寰;3. 通用撒手人寰。

此Jobs Bank項目活活搞了廿四年,結果卻因為第三個事件的觸發才壽終正寢。縱觀歷史,我在這裡就想問一問:如此奇葩還有誰?

事出反常必有妖。

通用汽車能沒種到去背負如此喪權辱企的養老金和福利項目,最大的妖精就在於工人階級的偉大領袖——非某 dang,乃工會。上世紀八十年代的美國汽車業一片欣欣向榮行業技術日新月異,自動化生產大有替代大量人工之勢。工會一看苗頭不好眼看有朝一日大量工人要丟飯碗,就逼著三巨頭簽了各種不平等條約,美名曰保護失業工人。你可能會奇怪三巨頭為啥這麼慫?沒辦法嘛不簽就罷工玩兒賴誰怕誰。當時畢竟是美國汽車業春風得意之時,資本家不敢造次。

通用被活活逼死的悲劇就是資本主義毛孔里流資本家血的典型。公共養老金制度從一開始就是挺狗血的一種制度設計,它可以歸結於確定受益計劃(defined benefit plan),也就是說僱主幫我繳費,然後僱主請第三方基金公司幫我投資,最後我退休了,僱主每年支付一定數量的退休金(一般是退休前工資的XX%),付到死為止。

這簡直是一個會計和金融的災難,因為裡面有茫茫多的精算假設與投資上的不確定性,比如人的壽命啦基金的投資回報率啦僱員的工作年限啦養老方案的改善啦工資增長水平啦折現率啦,等等等等。而這種不確定的改變往往對僱主不利,道理很簡單,僱員從僱主那裡爭取到的好處一般來說肯定是越來越多,不然僱員如何肯簽約賣命。

而面對這種不確定性資本家曾經卻謎一般地自信。比如巴菲特就曾經批評養老金,他認為無論是政府的還是公司的養老金計劃,都是一個個引線炒雞長的時間炸彈。因為引線夠長,當權者或管理者就傾向於over-promise (誇海口放衛星)來博取當時人的好感,反正眼前這些人可能三四十年以後才退休,我哪管那時候天地炸裂。

最後導致無論是政府還是大公司,隨時光流逝,個個的養老金都是難以彌補的大缺口。這種對資本家極不人道的制度是註定要退出歷史舞台的,因為歷史告訴我們如果資本家都死光了,那結局就是大家手拉手一起挨窮。

2. 向401k轉身

(這一節信息涉及美國的退休計劃,國內或許尚未普及,但是由於養老金是個反人類的制度,所以我相信國內最終也會過渡到美國式的401k解決方案,提前知道一下也好。另外我聽說國內的養老金不是在個人賬戶上,所以如果在退休前不幸撲街了那就一場空了?難怪退休年齡不斷推延,空氣質量不斷惡化,為了在你退休之前解放你的養老金窟窿)

於是歷史就有了轉身的趨勢,公司與某些非盈利組織紛紛摒棄「確定收益計劃」,而選擇「確定繳費計劃」(defined contribution plan),這在美國生意界也就是我們熟悉的401k計劃(在學校的叫403b 計劃)。這種計劃是指僱主每次給你發工資的時候,你可以將一部分投入計劃中,而僱主會根據其福利政策來match(匹配)一部分幫你存一份錢,而這個計劃,你自己做投資決定。

比如你的年薪為10萬美元,僱主允許你最多將10%的年薪存入401k,然後僱主也許諾會以100%匹配,那麼如果該年你自己存了1萬美元,僱主就會同時也幫你存1萬。

你看比起坑爹的養老金 401k對資本家就要善意多了,至少不會有那麼多的精算和投資假設,也不需要承擔投資風險。資本家幫工人存的401k會直接以人工花費的形式一筆在損益表中購銷掉,而不會形成任何的負債,那這樣資本家就能鬆口氣,未來的不確定性沒有了。

(順便提一句,在投資公司的時候,如果其他各方面都不相伯仲,但一個公司是確定收益計劃,而另一個是確定繳費計劃,那妥妥地選擇投資後者,不然資產負債表裡的funded status很可能會是一顆不定時炸彈,作為投資者你要站在資本家的角度想問題)

這裡就涉及到我對於大夥退休金的第一個建議:如果不是家裡實在揭不開鍋,401k一定要存滿,因為那是白來的錢。另外,401k的存款有稅務抵扣和稅務遞延(tax deferred)的妙用,比如你10萬年薪存了1萬,那今年的應稅收入(taxable income)就能降低到9萬美元 。目前2017年 91900到191650美元收入的tax bracket 為28%,這樣你還能降低一個稅階喲。

而所謂的稅務遞延,是指除了抵扣收入的這一部分以外,在401k上的投資所產生的資本利得和股利分紅暫時都無需交稅,而是等到你59歲半以後(最早允許從401k提款的年齡)提款之時,再作為那一年的收入來交稅。而一般而言如果你在59歲半之前過早提款,那麼提出額除了需要完稅以外,還須支付該額10%作為罰金。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別去過早提取退休賬戶。

再次提醒對待401K的原則就是只要不犯法那一定要頂格存,因為僱主的匹配是free money;稅務抵扣會讓你暫時省一筆稅可以做投資;而稅務遞延會讓你的複利回報飛得更高。

當然你也不能存得太狠,為了避稅把收入全存了也不行,一般能存多少受到兩個因素的制約:一是你僱主允許你存的最大金額,比如年薪的15%;二是美國國稅局設置的上限,而2017年的上限是18000美元。

有些人在401k賬戶以外還能開個傳統IRA(individual retirement account,個人退休賬戶),自己幫自己存錢,好處就是跟401k一樣可以稅務抵扣和稅務遞延(但這裡沒有僱主的free money)。而除了傳統IRA以外還有一種叫Roth IRA賬戶,不能稅務抵扣,但是可以稅務遞延(滿足一些條件甚至最後提款免稅),此類賬戶可以與傳統IRA賬戶搭配使用。

另外說一點,IRA賬戶的稅務抵扣能力受到收入水平的影響。單身年收入如果超過62000美元,就開始只能部分抵扣,到72000美元以上則喪失抵扣能力;已婚合併報稅的這兩個界點分別是99000美元和119000美元。所以你如果你太能掙錢,那存IRA意思也就不大了。

給大家總結了一張表。最後再煩一句,401k一定要頂格存。

3. 退休賬戶里的資產配置

401k賬戶里的資金能夠投資的標的一般選擇十分有限(就看你僱主的提供了),大多會是一些共同基金,絕對沒有個股(其實也是為你好);而IRA賬戶基本就是一個現金類的證券賬戶了,可以投資個股和ETF甚至還能搞點簡單的期權期貨外匯交易,除了不能融資融券其他啥都可以玩。

下圖是我401k賬戶里的共同基金列表,選項數量捉襟見肘。右邊 T. Rowe Price系列是為懶人設計的已經配好權益/固收比例的基金,比如你打算2050年退休且又懶得做投資決定,那麼你就選T. Rowe Price 2050即可,以此類推。該系列總體而言還是挺保守挺穩健的。

另外哥教你一損招,如果你覺得 401k計劃裡面提供的投資選擇實在太次,你可以跟公司商量一下把401K轉出去到你自己的IRA賬戶(看你公司的政策了),叫rollover IRA,這樣海闊憑魚躍你就可以搞個股或期權,選擇的餘地就多了,虧錢的空間也就更大了(好吧對很多不自律的人而言這真的是個非常餿的主意)。

在遠古時代你的投顧可能會這麼建議你分配退休賬戶里的股票和固定收益(債券、CD之類):很簡單,你X歲就配置X%的固收。比如你三十歲,那就股票七成固收三成,如果是六十歲那就股票四成固收六成,傻瓜式的辦法。當然此所謂 conventional wisdom (傳統智慧) 道理還是有的,你離退休日越遠扛資產價格波動的能力也越強;你離退休日越近,對固定收益現金流的需求也越旺。

但是遠古時代人的壽命都不長,你要是現在還按傳統智慧的辦法來搞,那麼等你活到八十歲的時候可能會發現,咦老子的退休錢怎麼都花光了。所以你的退休賬戶投資組合必須要有成長性,也勢必要配置更多權益類資產。

我們大概來算一下,到底退休的時候你的賬戶里應該攢到多少錢。我們假設你希望六十歲退休,又假設你六十歲的時候年收入為稅前二十萬美元,然後你想退休後也能維持每年稅前(大多數情況下從退休賬戶里取錢要交稅)二十萬美元的生活質量(考慮到通脹你的生活質量其實是降低的),再假設退休生活一共三十年(摩納哥是2017年全球預期壽命最長的國家,為89.42歲),再假設六十歲後你的退休金投資年化複合收益率為7%(我認為這已經給得十分慷慨了)。

已知條件:

退休年齡: 60歲

預期壽命: 90歲

退休生活:30年

生活質量年費:20萬美元

退休金預期收益:7%

咱用小胖手按按金融計算器,可得:你的退休賬戶里要在60歲的時候攢到大約 250萬美元。

那麼問題就來了,如何去攢這250萬呢?今天已經講得太多了,咱賣個關子,下次再講。

利益披露:作者在文章發表時不持有文中提到任何股票的倉位。

本文行文倉莽,如有不足之處,還請各位海涵斧正。

轉載我是歡迎的,但請您署名陳達,在此謝過。


所有國家的養老金都是龐氏騙局,都不可能維持,不管是美國還是德國還是沙特。養兒防老是最好的辦法,每個成年子女的工資收入20%給父母,就可以了。


美國崩潰的兩條路徑

一個是社會主義集權化,

一個是分裂。

當外部掠奪和科技發展的邊際效用為0,

1中國崛起,阻斷美國吸血。

經濟增長率,外資,利率,海外駐軍

2美國逐漸失去對人才的影響力

技術移民人數,

3美國移民帶來經濟增長,人才厭惡移民而移民他國(中國)則會降低科研效率,這兩種效率相互抵消。

科技貢獻率,論文引用率,論文總數,

這仨個條件都具備的時候就是美國不可逆轉的衰敗。

美國衰敗只有社會主義集權能夠維持國家,而移民增加導致下層生活困頓則是其根本原因。而穆斯林則加速這種趨勢。

由於貧富差距大,加大稅收則富人移民,不增加稅收則貧富差距加大。並最終導致革命。

美國有沒有可能通過戰爭輸出內部壓力?美國有沒有可能因為內部矛盾導致內部戰爭甚至分裂?

————

本答主還沒有思路,哈哈哈哈哈,閃人!


騙子太多,傻子不夠用了。

信息時代的矛盾是群眾日益增長的脫傻需求和大資本家利益團體戰略忽悠局的管理矛盾。


公共養老體系是個錯誤的設計。

它給人一個幻覺:養老靠國家,不需要養兒防老了,有沒有孩子無所謂了

這個錯誤又很難糾正:作為老人自然不希望這個體系停止,就業人口也不會支持延遲退休。

這樣,推行公共養老體系的國家必然步入不歸路


謝邀,請各位人士注意審題和看問題原文,不看題就答會答偏的。先說明兩點

1,這裡只單純探討「巴菲特所認為」的問題,只是揣測巴菲特的意圖大致是如何,如果要完全對美國公共養老體系進行審視,這是個很大的社科研究課題,不是知乎上簡單能夠說清楚的,這也超出了鄙人的能力範圍了,鄙人只提供幾個角度,和個人觀點,僅供參考。

2,巴菲特提到的是基於「公共實體」的公共養老體系問題,主要是針對公務員等等公共部門僱傭的人員。大多數美國人所交的部門參與,非強制性,有投資性的東西(諸如401k)和巴菲特所談的其實關係不大,美國的體系無法一刀切論之。。所以上面有人把養老金問題統而論之(而且還跨國統而論之),顯然審題有錯誤。。

一,巴菲特的擔憂

巴菲特的擔憂說白了就是認為「大城市的公共財政在運營商過分左傾,引來後續麻煩」,因此,「投資者寄希望給美國地方政府遲早被玩死」。。

具體而言就是這樣幾點(引述+個人解讀)--翻譯來自騰訊:

1,地區級和州級的財政問題愈發嚴重,大部分是由於公共實體承諾了他們所不能負擔的養老金。(解讀:州和地方政府養老金融資不足的缺口很大)

2,公民和官員低估了在他們做出承諾時產生的巨大金融蛀蟲,這種威脅在公共實體承諾了他們不願意付出的資金之後就產生了。

(解讀:這個可以多說兩句,簡而言之「沒有收益就沒有承諾,沒有基礎的承諾就是耍流氓」。。

因為公共養老金資金短缺首先與其支出加大有關。支出加大來源主要是:

(1)美國國會審計署(GAO)對州和地方政府統計,自1990年代早期開始,養老金整體支出開始超過僱主和僱員對其的供款,也就是說,退休人員的比例總是超過在職人員。

(2)進入2011年,美國戰後「嬰兒潮」一代開始陸續邁入退休年齡,這會帶來未來十年內「老齡化人口突高」,本身「需求」就上行。

(3)公共養老金通過先行籌資(即僱主和僱員的供款)+投資回報積累。公共養老金的主要投資方向是股票資產,但是近幾年而言,在機構投資方面,美國股市整體回報率一般。

以2012年三季度的加州報告為例。

CalPERS(規模2330億美元、覆蓋加州160萬公共部門僱員和退休者),上一財年中,該基金的投資回報率僅為1%,遠遠低於7.5%的收益率目標。

CalSTRS(規模1506億美元),新公布的收益率也僅為1.8%。。

也就是說收益率低下造成整個運作無法達到平衡。為什麼呢?

因為,養老基金使用預期收益率去計算未來要支付的福利金額,將其折成現價,去預估養老金的負債及所需繳納的供款金額。。但是如果實際收益率低於預期值太多,按正常情況,對於供款方的要求會提高,但是地方政府常年不理會審計要求,能少交錢就少交。。資金缺口自然會大。)

3,人們將會看到很多關於公共養老金的壞消息。

(解讀:你丫等著被坑吧)

這大概就是巴菲特的意思。當然其實遠遠不止這樣。。因為巴菲特提到的問題,目前美國而言沒法很好解決,這才是關鍵。。

解決我以上提到的問題,大概就這麼幾種方法:

1,修改養老金計劃來削減成員福利。

2,提高成員那部分供款金額。

3,裁減公共部門僱員。

4,繼續壓榨納稅人來填窟窿。

5,把壓力轉嫁到公共債券上去。

首先,這些方法其實並不容易執行下去。。

1,修改養老金計劃來削減成員福利?不可能

(1)美國等等公共服務團隊近幾十年在逐年增大,整體而言,工會化進程已經非常完備,而且公共部門諸如「教工協會」對於政治決策的影響力很大,對於這種直接影響自家利益的事情,工會必然要拿選票當威脅,他才不管你公共財政如何呢,政客為了這一部分選票,很大程度上,不太可能在「養老金計劃」上做手腳。。

(2)養老金計劃在大部分州是進入立法程序審過的,很多以州法條例確立下來。。以美國那複雜的立法程序,哪這麼容易改?強制執行的話,政府和工會又會是一場無止境的拉鋸官司。。

2和3,那提高成員那部分供款金額和裁減公共部門僱員。

以「教工協會」的政治傾向為例:

(1)教工協會一直是極力爭取財政份額,寧願養冗員(實際上在教育系統安插了很多水平很次的老師),都要擴大自己在公共財政上的話語權。。

(2)政治理念上,教工協會是非常「美式平權」的「左翼版本」,推崇教師的「絕對公平」,以及高待遇政策,在教育政策上也在積極推行平權法案,訴求「行政保障」以求平衡。。

而其他公共部門的工會和教工協會差不多是一個思維。。

你想裁他們人?要向他們多交錢?

你想多了。。。

4,繼續壓榨納稅人來填窟窿?

理論上可以,都市區越龐大的州越喜歡靠「抽稅」來補公共財政,擁有大都市的紐約州,加州,伊利諾伊均是如此,因為這些州在都市區管理上成本很高,公共財政的負債率一直不小,故而抽稅這一招早就開始用了。。

但是問題在於———在稅收面前,民眾大部分時候是順民,但如果把他們惹急了,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何況美國中產階級和企業們本來稅負就重

(1)最簡單的情況,就是搬家嘛,跑到稅低的州去,民眾外逃,人才流失,企業外移,產業外逃。。這種情況到一定程度,地方政府問題更多。。

(2)公民稅收壓力到了一定程度,這種壓力會擴散到方方面面,遠不僅僅是「交錢,收錢」這種簡單的事情,盲目抽稅以求補缺,有可能反而帶來很多公共管理上的問題,反而增加了運營成本。。

5,把壓力轉嫁到公共債券上去?

藉助資本市場,找投資人要錢是一種方法,但是投資人是要回報的,債權人總歸不是聖人,最後地方政府拿不出來錢怎麼辦?基本上不是繼續抽稅填窟窿,就是只有玩破產耍流氓,而在地方政府財政出問題的時候,工會從來不會同甘共苦,而是跑過來找你要錢扯皮,這種境況下,投資者的利益完全不能保障。。明知道是個坑,還會有人往裡面跳嗎?

二,更進一步的思考,「公共養老體系」這個設計是否合理。。

這裡在引述一派學者的觀點,

有些人壓根就覺得「公共養老制度」本來就不該存在。。

引述自:美國微觀經濟學教材《價格理論及其應用》(赫舒拉發編)中的一個關於公共養老金回報率的文獻例子 (資料【1】Liqun Lee and Andrew J. Rettenmeier, 「Social Security and Education,」 National Center for Policy Analysis, Policy Report No. 240 (January 2001).)

社會保障是一項好投資嗎?

其實最大的質疑是,社會保障作為一項儲蓄計劃,它對參加者來說是否一項「好投資」,其現值是否為正?

從現值的角度看社會保障是否還是一項好投資,不能完美評估但是可以給一個參考,但李利群(Liqun Lee)和安德魯·J·瑞坦梅爾(Andrew J. Rettenmeier)提供了幾個有趣的結果。[1]

「對單身男性來說,表中顯示的現值是負數!單身女性、已婚而不工作的男性的結果只是略好一點:在這類群體中,只有出生年份最早、教育水平最低的工人的現值才是正的。

結果相對更有利的是那些出生年份較早的人,反映了開始時的社會保障稅較低。壽命延長,以及領退休金的人對納稅人的比率越來越高的不利情況導致稅率急劇增加。社會保障制度從一開始就加入「累進」的因素。。。」

也就是說這項收益僅對於「低收入。早出生的人士」划算。。。

社會保障投資的預期現值——單身男性

出生年份。高中畢業 大學畢業 研究生

1940年。$-27,000。$-33.000 $-33,000

1950年。-32,000。 -45,000。 -49,000

1960年。-34,000。-53,000。-59,000

1970年。-33,000。-58,000 -75,000

1980年。-32,000。-63,000。-93,000

資料來源:根據李和瑞坦梅爾的文章

雖然結果爭議很大,但是此處顯示,對大部分的參加者來說,社會保障在財務上是一項糟糕的投資。

社會保障的目的不是要成為一項從保險精算的角度來看是完美的退休金計劃,一類「再分配」但是,即使對受益最大的參加者來說,社會保障作為一項儲蓄計劃,其現值最多也只是勉強為正,故而趨於「保利兌本」的公共養老基金,其實本身就不划算。。。

總結:美國的公共養老金問題在於財政問題和執行問題以及吸籌方式,還有大經濟形勢的收益,其本身的合理性也飽受質疑,故而這算是巴菲特的一些擔憂的起源


這裡其他的答案基本是不對的,答題前請認真閱讀原文。巴菲特指出的其實是政府僱員(我國俗稱公務員)的養老金問題。跟在私利企業工作的大部分美國市民的養老金賬戶,如401K或IRA等針對養老的非強制性投資利好賬戶風馬牛不相及。

我搜了一下,謝天謝地美國對普通公眾似乎也沒有強制性的養老金計劃。有個social security的東西是面對短期失業者的。然而嬰兒潮一代正在步入退休年齡,這些人會產生什麼政治影響就不知道了,歡迎大家令開題探討美國普通公眾的養老計劃,我很想了解更多。

美國對於政府僱員的養老金有問題,問題很多,而且已經在逐步顯現。

這封信中巴菲特關於公共養老金的部分是這樣說的:

Local and state financial problems are accelerating, in large part because public entities promised pensions they couldn』t afford. Citizens and public officials typically under-appreciated the gigantic financial tapeworm that was born when promises were made that conflicted with a willingness to fund them.

Unfortunately, pension mathematics today remain a mystery to most Americans.

Investment policies, as well, play an important role in these problems. In 1975, I wrote a memo to Katharine Graham, then chairman of The Washington Post Company, about the pitfalls of pension promises and the importance of investment policy. That memo is reproduced on pages 118 - 136.

During the next decade, you will read a lot of news – bad news – about public pension plans. I hope my memo is helpful to you in understanding the necessity for prompt remedial action where problems exist.

這裡有騰訊財經上給的翻譯,騰訊誤譯嚴重我改正了一下:

地區級和州級的財政問題愈發嚴重,大部分是由於公共實體承諾了他們所不能負擔的養老金。公民和官員低估了在他們做出承諾時產生的巨大金融蛀蟲,這種威脅在公共實體承諾了他們不願意付出的資金之後就產生了。不幸的是,養老金的計算在今天對於大多數美國人來說仍然是個迷。

同樣,投資政策也在這些問題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1975年,我給凱瑟琳-葛蘭姆(Katharine Graham)寫了一封信,後來又給華盛頓郵報公司寫信,闡述了養老金承諾的陷阱和投資政策的重要性。這封信被印在118-136頁。

在下一個十年中,人們將會看到很多關於公共養老金的壞消息。我希望我的信件能夠幫助你們理解:在出現問題時能夠迅速推動採取補救措施是非常必要的。

華爾街日報兩天前出了一篇文章"Public Pension Red Alert"裡面引用了這句話。這篇文章寫的非常好,開篇就強調底特律的破產給投資者上了慘痛的一課:借錢給那些賴債不還各級的政府會帶來極大風險。強烈建議去讀一讀。稍後我會回來簡單用中文更新它的舉的一些例子和主要觀點。

(*再回頭看這篇文章被要求訂閱華爾街日報了,如果看不到可以用google找到它。)

(**輝格關於底特律破產有一篇有意思的的文章從底特律看城市治理,推薦閱讀,雖然裡面的諸多論述有些缺乏論據支持。但與華爾街日報這篇文章的走向如出一轍,並且說出了美國人因政治正確而不敢說的深層原因。這種『公共實體承諾所不願意付出的資金』的問題在美國諸多大城市都有。)

回到華爾街日報這篇文章。工科生翻譯不熟練語言不流暢請諒解。

除了巴菲特,穆迪在上個月也建議投資者:對公共養老金的花銷需求會持續居高並且大部分時間裡會持續走高。

出了底特律,最大的養老金地雷在芝加哥:風城在養老金上一共欠債194億美元,它在明年需要還10.7億美元(的balloon payment,沒有相應的中文術語),這相當於這座城市1/3的運作預算。 這筆錢可以償付4,300名警察的工資或翻修16,000塊路面。市長Rahm Emanuel警告說財產稅可能會翻倍。(財產稅包括輝格那篇文章的房產稅)

同時,芝加哥學校的養老金支出今年增加了三倍,達到6.13億美元。芝加哥的工會們正在給政府施加壓力,要求增加營業稅,財產稅和個人所得稅。芝加哥的養老經費只有底特律的一半,如果你願意相信的話,2020年就會花完。今年11月芝加哥的政治家們要改選,明年2月市長改選,所以看來這筆賬要只能由投資者來還了。

(這裡提到了芝加哥學校教師的養老金和加稅愛好者混蛋工會。關於美國教師工會有多麼恐怖可以參考電影「等待超人」,好電影強烈推薦。因為教師工會的影響,美國教育系統很難開除不好的教師,所以就算一些教師差勁的要命沒有學校願意讓他們講課,政府也必須花錢把他們養起來。諸多公立大學也要支付前,前前,前前前校長們的巨額養老金,唉說多都是淚。)

接下來是說芝加哥的政客們又要發巨額債券借錢還債和提高公共服務,人類已經無法阻止他們要麼把錢拿來補公共養老金窟窿,--要麼他們將來會宣布破產,乾脆不還這筆債務了。

底特律對於它的債券持有者,每借1美元他們只打算還20美分。

Detroit plans to repay its general-obligation bondholders a mere 20 cents on the dollar and has sued to invalidate $1.4 billion in certificates of participation, which were used to backfill the pension funds in 2005. Banks that helped the city hedge this pension bet with an interest-rate swap will be lucky to recover 30%. Unions refuse to support a readjustment plan that repays banks even a penny since this would be a "gift" to investors.

術語太多不大懂,求學金融的同學幫忙編輯。大致意思是幫助底特律搞七搞八的銀行能有幸收回30%的錢就不錯了,工會連這都不同意,因為這會使投資者「得利」。

退休者的養老金會被削減4%-34%,不過如果養老金投資市場表現良好他們還不會損失的太慘,不象投資者。

而加州的Stockton因為高漲的養老金義務在2012年宣告破產。幫助這個城市現代化公共服務的Franklin Templeton Investments只能從投資的三千五百萬中收回九萬四千美元。而借了城市一億二千五百萬的投資者們只能收回一半的投資。工作者的養老金不會受影響。

灣區的郊區城市Vallejo在破產以後居然還是沒有調整養老金政策,甚至面臨第二次破產。

整個加州都面臨著政府僱員的養老金債務問題,這些地方政府在2020年以後會受到衝擊。

加州公共僱員退休系統Calpers(California Public Employees Retirement System)投票要求加州的納稅人每年再多承擔12億美元的稅收。教師退休系統也說每年比以前多需要53-57億美元來償付它710億美元的資金不足。這些錢比加州在所有加州大學和加州州立大學上花的還多。

還不夠嚇人?新澤西州長Chris Christie宣布了一項『最適度的』養老金改革。中斷養老金隨物價上調,以及對新工作者,把退休年齡從55歲上調成65歲。可這些舉措還是太無力,太晚了。這個州的養老金賬單四年內從0漲到24億美元,並在2018年會達到48億,這會造成公共服務的停滯不前。

就像Christie先生所解釋的,政客們在經濟好的時候用利好來收買公共系統(公務員)的工會們。而且他們其實知道多年以後才會需要支付這筆錢。工會們現在說州法保證了這些退休金承諾不能被減值,他們準備把象伊利諾伊這些州告上法庭。

政府們試過從正在工作的人們身上剝削來償付養老金,不過這並不會帶來多少錢。現在納稅人確實是在用高稅收和更差的公共服務為這些養老金買單。不過底特律也說明,人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所以當投資者們被要求更多的『禮物』來幫助工會們的養老金時,他們不該感到驚訝。

大致總結一下中心思想,由於美國大城市liberal(gong chan zhu yi)思潮的興起,政府權利擴張,州級和地區級政府僱員數量大大增加 :

這些人組成工會,形成一股吃政府工資的政治勢力。政客們為了選票,同時也為了提高公共服務要討好這些公務員工會,對這些人做了諸多從長遠來講並不現實的承諾,其中養老金是大頭,因為他們知道等這些政府僱員的養老金真出問題了,他們也早就卸任了,麻煩由後來的政客處理。

我們知道公務員的工作,如社工,公立學校老師,等等,基本上是不產生直接經濟回報的,他們由納稅人出錢養著,養老金當然也是由納稅人出啦。當他們退休的時候,就更是不幹活光拿錢了。那麼這將近百分之20勞動力的養老金問題當真出現了的時候呢?如今的政客有三個選擇:1. 發行政府投資債券。 2. 剝削納稅人。 3. 削減當初承諾的養老金福利。

  1. 從投資者那裡借錢似乎是暫時緩解了問題,政客這幫流氓蛋發現完全還不了債權人的錢了怎麼辦呢?宣告破產,這樣就不用全還了,還一部分就可以。巴菲特和華爾街日報主要警告的是這些人,投資哪裡不行去借錢給政府,肯定是要被坑的。而且工會耍起流氓來可不是蓋的,明明人家虧了自己的錢給他們付養老金,他們還說一點也不能「便宜」了投資者。一旦大家都不借錢給政府了,他們就要想其他法子搞錢。比如剝削納稅人。

  2. 剝削納稅人暫時是可以,如文中的加州,伊利諾伊,都是剝削專業戶,它們的政客都是抽稅強迫症患者。但如輝格那篇文章所說,美國各州市的人口流動是沒有象國境線那樣的限制的。納稅人被逼急了,可以搬家啊,甚至底特律的房主會拒交房產稅。搬家是麻煩了點,被剝削大家都是不幹的。靠剝削中產階級的城市,底特律的下場是前車之鑒,所以剝削太厲害也行不通呢。
  3. 削減當初承諾的養老金福利是違反大部分州法的,所以這些政府僱員工會可以跟州政府打官司,由於美國司法獨立,所以誰贏也難說。一般來說政府是不敢也不該違法的,所以削減當初的承諾也進行的非常艱難。

總的來說,現在的美國公共養老金問題有大家的共同責任,主要還是因為工會的蠻橫和政客的投機。投資者和納稅人好比程序員,工會好比客戶,而政客就像銷售員。政客為了選票討好工會瞎做承諾,投資者和納稅人被壓迫慣了只好買單。不過納稅人當初大概也想著反正現在享受高質量公共服務的是我,要操心公務員養老金的是子孫後代和借錢給政府的人,加稅了大不了去其他州養老,為何不呢?

至於如何遏止住這種在美國一半州市都引起麻煩的勢頭?唯有削減公共權利,讓私人企業承擔更多服務,減少那些吃喝都依賴政府還愛要這要那的公務員和他們的工會們。這需要有長遠眼光政客,但一人一票的民主政體會導致亂做好聽承諾討好選民的政客更有可能勝出,尤其是在魚龍混雜的大城市。這又需要注重小政府與限制公共權力的美國精神在公眾中的復興。

不過個人覺得現在來看,前景並不樂觀。

翻譯和專業知識有問題請指出。


養老金體系出問題是肯定的,不光美國,中國,日本都一樣.不然國內媒體為啥為推遲退休造勢.

首先當年設計這個體系時,人均壽命不高,換句話說,就是每個人退休後能領的時間很短.現在人均壽命越來越長,退休後能領30年也不奇怪.

第二,出生率越來越低,也就導致人口越來越少. 工作的人少,領養老金的人多.

第三,發現這個問題了以後,你還願意繼續交養老金嗎? 所以越來越多的人選擇不交了. 缺口就越來越大.


這事,二十年前。。。羅伯特輕騎。。就說過。。


沒關係,科技發達足以解決這個問題,保證基本生活沒有問題。200年了,人口膨脹多少?還不是搞得定. 以後是機器人的時代。比靠人好多了,至少不會造反。


只能說養老金的提倡額度跟當前勞動人口和社會效益的矛盾在慢慢浮出水面,不僅僅是美國我們國家何嘗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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