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北京人把「天津」讀作「天京」?
許多老北京人(和許多北方人)明明分前後鼻音,卻都把「天津」讀作「天京」,這是怎麼回事?
即便區分前後鼻音的方言,仍然可能存在前後鼻音互換的訛音,比如「勁-Jin頭」,再如「親-Qing家」,前者在中古就有臻梗兩讀。在我所在的方言區,「慶」字只有一個音,但重慶周邊年齡大的農村老年人,很多都把「重慶」念成「重凈」,也就是說後一字不送氣了,但「慶」字根本沒這個音。「慶」字在其它地方構詞,都不可能出現「凈」這個音,單單就出現在這個地名里。原因很簡單,至少在七十年代以前,中國文盲率是相當高的,不識字的人,很多詞的讀音都只能是靠口耳相傳,所以難免因誤聽,或因發音人為了省力發音含糊,而出現訛音的情況,以訛傳訛,就在某個群體中固定下來了。
任何一個漢語方言中,都有一些以訛音代正音的例子,這其中也包括發音相近的音位被調換的情況。這猶如小三代正妻,不過就是小三跟正妻長得比較象一點,老公一時認錯並將錯就錯。但那跟以天京代天津的情況還不同,天京代天津完全就是因為文盲人群根本不知道這倆字兒咋寫,然後從一大堆音同音近的「字」(對於文盲人群來說,「字」其實只能是一些粗略分出來的單音節語素,與漢字並不一一對應)中尋找對應關係後的結果。還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某地有一個地名叫「逆水沱(沱也是方言地名,意為水灣)」,可是,周圍的居民多數是不識字的農民,完全靠語音來傳遞,這個地名在百姓的口中,變成了「泥屎沱」,而且「屎」字讀音輕聲化。這明顯是為了發音省力出現的音變,可是,在八十年代繪製地圖的時候,那些整理地名的人,無論如何都想不出這幾個字該怎麼寫(泥屎確實太不雅了),後來查了地方志,才知道在這其中有這麼一個演變。
說了這麼多,回題主問題,無論方言中是否區分兩組音位,只要發音較為接近,在一個不識字、不會查字典的人群中,這兩組音位都可能被訛讀,特別是一些地名,假如其中一個字是個比較書面化而口語中較少出現的字,那麼這個字更容易被訛讀,比如「津」訛為「京」。作為天津人,我身邊很多年長者乃至老人也都把「天津」念成「天京」,北京方面我確實也有聽過。
至少我個人的了解是,他們不是分不清前後鼻音,兩種情況:有的為了不自覺的強調這個字、有的是認為「津」和「京」是一個音(不是混淆ing和in,而是覺得「津」就念「jing」)。天津地區,不區分或是難以區分的是in和en,ing和eng。嘴順,小時上電腦課問老師為嘛打不出來天津,老師沒理我,給我按了一下刪除。
單憑自己的判斷不能斷定問題不成立吧。
不止老北京人,很多天津人也是這麼念的。至於證據,除了現在的北京人和天津人的發音之外,我們大概可以從很多相聲錄音裡面找到。
這種特殊的音變是怎麼產生的實在不好推測。至於它為什麼能夠存在,大概是在北京和天津話裡面沒有其他這樣讀的音節,不會引起誤解。我個人推測這種音變出現的可能性有幾種:一 來自天津話的歷史讀法殘留。天津話的來源有方言島之說,即天津話母方言來自淮北。我認識一個來自淮北地區的朋友,其四聲調值(不討論連續變調的情況)與天津話基本相同,但是這位說話不分前後鼻音。他老家那一片都是不分前後鼻音的。所以存在這麼一種可能性,即天津方言的母方言前後鼻音不分,故而天津人保留了前後不分的念法。當然此說問題頗大,首先我們不能確定六百年前的所謂這種母方言是否真的前後鼻音不分,其次我們更無法確定天津話是否真的是方言島,當然就算是方言島各種說法中母方言遷移時間也有明初和清末等各種說法。姑存此說備考。
二 可能此音變源自北京話。北京話中二字組音節模式一般為前重後輕,後字因為是輕讀而造成某些聽者誤以"津"為"京"。對於識字不多的人來說不知道天津的津字並非不可能,故而誤以天津為天京。當然這說法也存在問題,津字中古精母,京字中古見母,要是尖團沒有合流的話這兩個音混淆基本不可能。至於北京話尖團合流的時間,當然又是眾說紛紜。題主這個問題我也考慮了很長時間,也很難得到一個覺得可以說通的結論。大概以後可以通過其他類似音變推知原因吧。
ps 感謝題主的韻典網。好像大部分天津人都是在上了小學學語文後才知道原來自己不是天jing人的吧,反正我是。
好像大部分北方人都說天津為天jing,我也是從小聽大人說天jing,天jing的,上了小學學了一個詞叫津津有味,才知道念天津。個人認為,可能是因為天津離北京比較近吧,而且中國的地名叫什麼京的比什麼津的多吧!大家的說話習慣而已!
北京人後鼻音本來就重啊。
1、北京話有兒化音,天津兒~讀出來便是後鼻音。2、天津一詞的用法。單用,多在末尾;組詞,天津人、天津事兒,都容易帶後鼻音。
推薦閱讀:
※【城市觀察】直轄市之爭——權力的遊戲
※藍印學生是否對本地學生而言是公平的?
※「天津人從來不吃狗不理包子」是真的嗎?
※如何看待渤海銀行向監管機構寄送水果卡被調查的事情?
※天津大爆炸中,玻璃炸飛後插入牆裡能否說明玻璃質量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