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主教在世俗層面有何存在意義?


瀉藥。這題足夠作為人文學科的碩士畢業論文題目了吧。題主願意完全可以寫文章,這樣自問自答有點奇怪。


天主教在中世紀時幾乎席捲全歐。當時,除了東正教佔據東歐一部,其他的南歐、中歐、西歐乃至北歐,基本上都是是天主教的勢力範圍。

不過從中世紀後期開始,天主教開始由盛轉衰。新教崛起後,英國、北歐以及北德意志等地相繼脫離了天主教系統,北美新大陸也以新教為主導。憑著這份氣勢,新教在短短數百年內,成長與跟天主教、東正教並駕齊驅的基督教三大主流教派之一。

天主教之所以會在這個階段逐漸衰落,雲石君在《地緣政治:新教崛起》中有過分析,簡單來說:新教的教義,契合大航海時代的開拓和冒險精神,而天主教卻顯得「老態龍鍾」,封閉保守,不適應這種變革時代的精神內涵,所以衰落是自然是順理成章。照這種趨勢,天主教即便不至於消亡,但被邊緣化可以說是在所難免。

但事實並非如此。儘管新教的崛起,確實搶佔了許多天主教的原有勢力範圍,但在南歐、中歐兩大板塊,乃至西歐的多數地區,天主教依然保住了的基本盤。至於海外,雖然天主教因著英國的脫離(英國自立聖公會——屬新教分支),未能坐上這個近代世界霸主的擴張順風車,但憑著歐洲整體崛起的大勢,天主教依舊在海外開拓出最廣泛的嶄新生存空間。直到今天,天主教依然是基督教三大教派之首,廣義信徒超10億!

天主教憑什麼能夠東山再起?除了世所共知的天主教的自我變革——確立政教分離原則,重新闡釋教義以適應時代發展需要等等,還有以下幾點宏觀層面的原因:

第一,歐洲內部的整合需要。在之前的《地緣政治:基督教系列》中,雲石君曾說道,歐洲內部地緣結構支四分五裂,缺乏一個強勢核心板塊,所以不具備像東亞大陸那種政治大一統基礎。但是,由於歐洲各國普遍面積不大,彼此間的地緣關係相當緊密,所以也有一定程度的整合需求——這樣既能夠增進彼此交流,實現經濟和文明水平的整體提升,也可以聯合起來以應對匈人、奧斯曼、阿拉伯等外部強大勢力的侵襲。這種情況下,天主教就成為歐洲各國之間增進彼此聯繫的一條絕佳人文紐帶。

當然,近代來臨後,抵禦外侮的需求基本不復存在——這時候都是歐洲去欺負別人,已沒人敢侵擾歐洲。何況隨著海外殖民的火熱,海外經營對國家財富與實力增長的作用越來越大。這種情況下,歐洲列強圍繞海外利益產生的矛盾日益激化,相互間武力攻伐的慾望與能力都大大增加,天主教作為各國間紐帶和緩衝閥的功能有所消退。

但凡事都是相對的。歐洲列強儘管普遍存在利益衝突,不過彼此間的經濟交流,和和平發展需要卻仍舊存在。何況歐洲地緣結構的支離破碎,以及缺乏強權核心的先天結構,意味著歐洲先天就無法跟東亞大陸那般,通過中央集權式的政治整合,來維繫內部之穩定與各板塊間交流的暢通,所以天主教作為歐洲內部整合之紐帶,仍舊有一定實際意義。

當然,在19世紀末20世紀初,因為歐洲列強普遍進入帝國時代,都希望通過戰爭解決問題,一時還想不到,抑或說不願意用和平手段解決彼此間的爭端。

不過機器化大工業時代的戰爭,遠超當時人們的想像。兩次世界大戰打下來,輸的國破家亡不說,就是贏家,也是山河破碎,百年工業化積累下的財富,在戰爭中頃刻化為灰燼。最關鍵的是,由於歐洲地緣結構的支離破碎,就算是戰勝者,也沒有把輸家(比如德意)征服吞併的能力,頂多就是用一些政策性手段,對戰敗方加以遏制。可是政策遏制,限的了一時,限不了一世。等人家養好傷口,就又會恢復元氣,進而重新對自己構成威脅——這相當於仗白打了。

兩次世界大戰的慘痛教訓,讓陷入整體性衰落的歐洲列強總算想明白了:歐洲支離破碎的地緣結構,決定了歐洲至少在現階段,還不具備政治大一統的戰略空間。所以光靠打,非但難以大規模,甚至連保證國家長久安全都很難達到,反倒讓自個兒受盡戰爭摧殘——無論贏家輸家都擺不脫。既然如此,大家還不如彼此妥協,構建一個最大限度滿足各方訴求的穩定利益架構,在和平基礎上齊心共謀發展,形成規模優勢,這樣的性價比更高。

而國際格局的變化,更加劇了歐洲的危機感。兩次世界大戰,歐洲整體實力大損,之前構建的龐大殖民體系也瀕臨解體。

而美國和蘇聯卻趁此機會脫穎而出。美蘇兩國地域遼闊,只不過之前大都未能充分開發,所以國力受到限制。隨著工業科技的進步,人類征服自然的能力不斷提升,所以美蘇的地緣實力在第二次科技革命期間快速變現。待到二戰結束,歐洲因內訌陷入整體衰落,美蘇則接全球霸權,一舉成為超級大國。

歐洲兩場內訌,參戰列強啥好處沒得到,卻把自己折騰的山空還落,還把全球秩序主導權拱手交出。而且隨著時代的發展,歐洲各國地域狹小,地緣潛力天然受限的先天性缺陷越發明顯,而且又要在東方承受蘇聯的強大地緣壓力。這種格局下,歐洲內部整合,抵禦外侮(增強國際競爭力和話語權,抵禦蘇聯威脅)的需求又一次凸顯出來。

無論是自身的發展,還是應對新形勢下的國際競爭,歐洲都有強化內部整合的戰略需求,可是歐洲又天然不能像東亞大陸那樣,在政治上進行高度集權,這種情況下,天主教的人文紐帶與政治緩衝閥功能,便又一次得以凸顯。

當然,這時候的天主教,早已不復中世紀時覆蓋全歐的盛況。不過,它依然在歐洲大陸的大部分地區,有著強大影響,所以仍舊能夠在相當程度上,滿足歐洲緊密內部交流,凝聚各國向心力的需要。

第二點,天主教的復興,也符合西方文明地緣擴張的需要。大航海時代來臨後,西方文明席捲全球,而這一過程中,也自然而然的遭到來自其它地區原生文明體系的激烈反抗。

雖然西方文明的硬實力超級強大,但即便如此,也不能夠光憑強力就征服全球。所以,無論是基於穩固,還是更方便的在當地攫取利益,西方都有必要想方設法,增強當地土著民眾對西方文明的好感和認可度。

而天主教就是絕佳的紐帶。天主教天然自帶西方文明基因,不過它的宗教屬性,以及本身的教義,又具備高度的普世性。相對於直接瞭然的政治統治,這種柔性思想滲透,更加能夠為人認可和接受,對西方文明勢力的進入起到良好的促進作用。這種情況下,天主教的海外拓展,得到了西方世俗勢力的積極支持,在亞非拉獲得了廣大的發展空間。

最後一點,則是緩和階級矛盾的需要。在之前的《地緣政治:基督教系列》中,雲石君曾經介紹過基督教的發跡史,基督教之所以會在公元1世紀出現,並迅速傳播,很重要的一點是,當時羅馬帝國境內存在著大批受盡壓迫,生活窘迫的底層民眾,現實生活的悲慘,使得他們急需精神方面的慰藉——而基督教的出現,正好迎合了這種需求。

這種撫慰人心,也差不多是所有正常宗教的基本職能。

而隨著工業時代的來臨,社會中下層民眾的生存環境急劇惡化,作為無產者的工人,他們的生活狀態非常悲慘。生存環境的惡化,使得這部分人的精神慰藉需求大增。而且這種對底層民眾的心理撫慰,對秩序穩定和社會生產生活正常運轉也有十分重要的意義。這種情況下,基督教在社會層面獲得了廣泛的市場,不僅受到許多底層民眾的歡迎,甚至連中世紀時與教會鬧的不可開交的世俗政治勢力也普遍支持。

當然,隨著後工業化時代的到來,西方世界下層民眾的工作和生存環境已經大有改觀,勞資關係緩和許多,因此撫慰悲慘心靈的剛醒需求所一定縮減(但仍舊廣泛存在)。而與此同時,平等理念卻普及開來,人們對人人平等理念的認可和接受程度不斷提高。

只是,要真正實現人人平等是不可能的。現代社會仍舊有階級、等級之分——只是未像以前那樣表現的赤裸裸罷了。

這就又產生了矛盾。人類對平等的追求,和階級社會現實之間的矛盾,又應該怎麼來化解呢?從某種層面來看,天主教是一個相當不錯的工具。基督教普遍倡導平等友愛,教友之間,至少在精神層面是高度平等的,通過這種精神層面平等的宣揚,可以對沖世俗層面階級客觀存在的負面影響。

歐洲內部的政治整合訴求、西方文明影響力的拓展,還有緩和階級矛盾,這三大功能,致使天主教在人類社會結構出現重大變革的近現代,依然延續了強大的生命力,甚至伴隨著西方文明影響力在全世界的擴散,把教會的福音播撒全球。

不過,雖然羅馬教廷得以渡過中世紀末的生存危機,並風靡全球,聲勢更勝以往,但在中國,它卻始終沒能取得突破。從清朝開始,中國世俗政府就一直堅決拒絕羅馬教廷的進入,直到今天,梵蒂岡也依然未能如願與中國建交。

中國為什麼不能接受羅馬教廷?古老的中華文明和羅馬教廷之間,又存在著什麼樣的結構性衝突?關注微信公眾號:雲石,雲石君在下一節中繼續為您解讀。

本文為雲石地緣政治系列第108篇——基督教之第5部分。喜歡地緣政治與國際關係的朋友,請關注微信公眾號:雲石,收看全部雲石地緣政治系列原創文章


舉個例子吧,天主教會有很多福利機構,陝西的神父、修女們在服務麻風病人

在河北有很多修女服務腦癱兒童

還有國外辦大學,比如美國天主教大學,輔仁大學

還有香港有一些教會醫院

天主教部分神父還做心理輔導和婚姻輔導


指導以墨西哥為首的拉丁美洲國家大量生育人口,向美加兩國輸送廉價勞動力。


我最討厭知乎上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的人,寫了這麼多字還以為有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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