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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霸王別姬之外,項羽和虞姬還有沒有別的故事?


翠,是這山裡最好看的鳥。

未化形時,上身是帶有金屬光澤的藍綠色羽毛,頭頂布滿艷翠藍色和暗藍綠色的細斑,吼部白色,胸部以下是明艷的棕黃色。

可是說到化形,卻有些遺憾。

翠的化形不完整,不能收起耳邊和肩部的羽毛不說,臉頰上布滿了細細的絨毛,指甲甚至仍同鳥類一樣。不倫不類的樣子,縱然那雙眸子再艷麗無雙明艷動人,也只能輪為妖族笑柄。

「你大概是缺了點氣運,如果想完全化形,不妨去人界找找法子。只不過,翠,入了人界,萬萬不能因為人施展法術。」

聽到化形,翠高興得不行,匆匆忙忙往山下飛,錯過了婆婆低低的嘆息和眼角的濕潤。

罷了罷了,命當如此罷。婆婆收起手裡的運算元,看著翠離開的方向,久久不曾動過。

剛入人界,翠被淘氣的孩子們用石頭砸傷。

還是用法術吧,被人砸死也太丟人了。翠這樣想著,就聽見......

「嘿,臭小子們,做什麼呢?」

「亭長來啦,快跑咯。」

翠微微睜眼,只看見一個布衣男人緩緩靠近,聲音醇厚帶著調侃:「小翠鳥吖小翠鳥你可真笨。」

翠被男人救下,養在破舊的院子里,這個院子,也是男人一個人的家。

男人的鳥籠總算敞開著,翠卻沒有想走的意思,就當報報恩,陪陪這個孤單的人好了。

男人時常說一些翠聽不懂的話,翠聽不懂,卻不妨礙翠崇拜男人的胸懷和志向。

他一定會有人欣賞的。翠這樣期待著,也等到了這一天,有一位頗有名氣的人物,願意將女兒嫁給他。

翠從冷清的小破屋破屋搬到熱鬧的大房子,看著忙忙碌碌的人群,卻一點也不開心。

夜裡,翠嘗試著化為人形,走到男人窗前想要撫摸他的臉頰——甚至,像故事裡傳的美人才子一樣親吻。

翠未化形成功的指甲卻驚動了熟睡的男人,「你......」

翠看不懂男人眼裡的神色,逃也似地離開了這裡。

男人看不到自己養的小鳥了,找了一整天,未果。就再也不曾提起。

說是離開,翠卻是遠遠看著男人,跟著男人的腳步走了很多地方,見了很多人,也漸漸開始了解了人界。

但在翠眼裡,只有男人是特別的。

有天,男人的義弟不見了,男人十分著急,翠也四處紛飛,找尋義弟的身影,終於在河邊找到了他。

青年隨意地躺在河邊,愜意地閉著眼。

那麼多人找他,他居然只顧著在這裡睡覺,太可氣了。

翠很生氣,去啄他的臉想把人弄醒,一不留神只感覺一道氣流從鳥喙傳來,體內靈氣一陣運作。

男子醒來,只看見一位身穿鵝黃下垂翠藍上襦的少女,摸著臉獃獃地望著前方。

縱使不好美色,男子也不由地笑:「這位姑娘美麗動人,可是本地人氏?不如跟了小爺罷。」

翠看著男子張揚肆意的神色,摸著自己光滑的臉頰,又喜又悲.......

婆婆,我化形終於成功了......

但是婆婆,怎麼辦,我成了故事裡吸人氣運的妖怪了。

吸人氣運,總要負責到底吧。翠這樣想著,留在了男子身邊。

「爺叫籍,你呢?」

「我叫翠。」

籍眉眼微凝,卻緊了緊拉著翠的手,笑著說:「好名字。」

籍告訴眾人這是救他性命的姑娘,不顧左右反對時常帶在身邊。

「荒野村姑,加上這樣的名字,怎麼配得上您。」籍的叔父根本無法接納翠的存在。

「籍弟喜歡,帶著也無妨。」再見到男人,男人微低眉眼,態度坦然,翠卻有些黯然,果然是不會記得我的。

籍真的對翠上了心,

第一次願意和女子待在一起,

第一次對一個女子有如此耐心。

翠喜歡劍,籍便教她舞。

翠想要騎馬,籍就帶她跨越山水。

籍甚至把翠帶到自己的秘密基地,指著江畔離離野草上唯一一朵硃紅色花對翠說:

「萬綠叢中一點紅,正如這茫茫亂世里有志向的人一般,

「我以前認為我就如這花一般,想要做這亂世中的英雄,以此花自勉......

「遇見你之後,我才知道,這朵花是你,對我來說,你是特別的。」

看著籍亮亮的眸子,翠腦海中卻閃過男人穿著布衣坐在石頭上看著遠方的樣子。

籍武藝高強,力大無窮,在亂世闖蕩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自立為王,以和翠相遇的地名為其姓封翠為美人。

一次戰役,男人的軍隊先一步取得了勝利,卻不得不打開關門迎籍入關。

男人本就心懷大志,又怎甘心依附於人。籍的左右發現了男人的心思,想要設宴殺害男人。

翠偷偷將消息透露給男人的部下。就當做報恩吧,翠想。

男人最終逃走了,不多日果然與籍成虎狼相爭的對立之勢。

透露消息之事東窗事發,全軍唯籍死死護住翠,「爺本就不願傷害義兄,唯有翠知曉爺的心事,為爺排憂解難。」

翠的頭埋在他火熱的胸膛,感受他說話時胸腔有力的震動,一時間,心跳也快了起來。

「但凡爺在一天,就不會讓別人傷害到你。」

籍兵入滎陽,帶著兵往東門追去,卻因駛往南門的黃屋車旗幟上翠藍色的裝飾羽毛慌了神。

「王早就往東門逃走了.....這些只不過是王以前養的鳥兒掉下的羽毛罷了......」籍,很生氣,燒死了假扮男人的隨從。

籍,突然不再那般寵愛翠。翠很生氣,覺得籍態度的轉變,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翠,生氣地想要離開,卻始終沒離開。畢竟,我把他的氣運吸走了啊,翠這樣說服自己。

天下,總是只能有一個王。

籍縱使有霸王之稱,卻沒有男人的心機與計謀,漸漸顯出頹勢。

一天夜裡,男人的部下突然出現在翠面前,帶著男人的信物和一片翠藍色的羽毛想要帶著翠離開。

翠看著羽毛沉默片刻,趕走了對方。

「妾乃王的美人,自當常伴王側,焉有離去之理?」

籍一身黑衣,隱於夜中,眼中的濕潤卻閃耀異常。我給了你機會你不走,你就是我的了,不準別人搶走。

籍,突然再次寵愛翠,比之前,更盛。

翠,疑惑不解,卻也樂得跟在籍身側。形影不離,仿若雙生。

翠能夠撫平籍皺起的眉頭。

頹勢,卻無法挽救。

終於男人的大軍包圍了垓下籍的軍隊,夜裡忽地奏起了楚樂。

籍將淚流不止的翠緊緊抱在懷裡,在她耳邊開口,滿是笑意:

「你變成鳥的樣子,很好看。」

翠微愣,哭聲更加撕心裂肺起來。

變成鳥跟在隊伍後面,能躲過男人,卻怎麼能躲過武藝高強的籍。

籍早就對著只跟在自己身後的這隻小翠鳥上了心。看見翠衣黃裙的翠時,就知道了翠的身份。

把翠帶在身邊一開始只是好奇,後來,卻離不開了這個小姑娘。

籍這麼關心翠,翠的一舉一動怎麼逃得過籍的眼睛。

翠對男人的在意,籍知道,卻不準備放手。

唯一有一次願意放手,是翠自己拒絕了。

籍說,

對我來說,你是最特別的。

籍說,

叔父不願意接納你,不是因為你的身份,是你的名字。

籍說,

我還有個名字,叫羽。

籍說,

從我拉起你的時候我沒打算放手。

籍說,

我能保護你的日子差不多也走到了盡頭。

籍說,

變成小翠鳥飛走吧,翠。

籍說,

翠,我心悅你。

力拔山兮氣蓋世

時不利兮騅不逝

騅不逝兮可奈何

虞兮虞兮奈若何!

籍,趕走了翠。

第二天,籍帶著八百騎兵突出重圍。被男人的追兵追到江邊時,只剩二十四個人。

江邊突然出現了一艘船。

「縱江東父老憐我,我有何面目見之?」

籍的笑容依舊肆意張狂,帶著最後二十四人沖向男人的追兵......

船夫漸漸消失,顯現出一隻小翠鳥的樣子,望著籍的方向。

人界無法修行,翠的靈力所剩無幾,這,是翠唯一能施展的法術。

太陽落下時,血和夕陽一起染紅了烏江,籍一騎當千,卻終於寡不敵眾,籍腳下屍體堆積成山。

而籍的屍體,背靠著掛著獻血染紅的旗幟的長槍,直直地立著。

一隻美麗的小翠鳥停在他的肩頭,漸漸失去了體溫.......

據說,劉邦厚葬了項羽,合葬的,卻是一隻小翠鳥。

據說,第二年烏江河畔長滿了硃紅色的花朵,一如那年那天。

據說,這花,以虞地為姓,以美人為名,成為虞姬。

自己無聊時候構思的微小說。


你是真虞姬,我未必就是假霸王。

一、

項王軍垓下。

夜風颳得「嗚嗚」作響,把帳篷頂上的帥字旗吹得皺成了一塊。

在帳篷里,一支紅蠟燭燃得燭油淋淋漓漓地淌下來,淌滿了古銅色燭台的碟子,淌在了滿是灰塵的案牘上。紅色的燭光里映著一張古銅色的粗線條的臉,額頭闊大,下巴堅毅,嘴唇始終緊緊抿著,一言不發地盯著跪在地上的女人,眼裡有刺痛,有懷疑,還有一絲孩子般的無助。

地上的女人是虞姬,穿一身素色衣裙,臉上沒有任何脂粉的修飾,眉目已如畫,容顏傾國傾城,仍如初見那般美麗。

「大王,軍中現在只剩米九石,玉蜀黍八袋,雜糧十袋,最多只夠我們撐兩天了,軍中糧草已盡,難道大王要眼睜睜看著我們那些江東子弟兵被亂賊劉邦困死在此地嗎?」虞姬捶胸頓足說完這番話抬起頭來看項羽,眼裡儘是悲痛,「請讓賤妾為大王盡一盡綿薄之力,以解大王圍困之憂!」

項羽盯著虞姬,嗓子又刺又痛,啞聲問,你打算怎麼做?

虞姬起身,挪步到項羽身邊,對他耳語一番後又叮囑到,「到時還望大王見機行事,趁亂過江,養精蓄銳,東山再起!」

項羽又驚又怒,拍案而起:「虞姬!你把我項羽看做什麼人?我難道會犧牲自己心愛的女人來保全自己的性命么!」

虞姬淚流滿面,「賤妾本是卑賤之軀,承蒙大王厚愛,三年來對我照顧有佳,帶我伴您左右,免受戰火之災,若是臣妾一人的性命能救大王和這萬千江東子弟的性命,臣妾死不足惜!」

項羽不言語,沉默了大半晌後粗聲粗氣丟下一句「男人的事你一個女人家少管,我倦了,這件事情不想再議。」

待項羽睡著後,虞姬披上一件斗篷,一隻手拿了燭台,另一隻手護住了燭光,悄悄出了帳篷。虞姬出帳篷的那一刻,已經熟睡的項羽卻睜開了眼睛,緊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二、

夜是靜靜的,四周的空氣都靜的可怕,像沒有人煙似的,唯有一層薄薄的迷霧籠罩著這片土坡,籠罩著駐紮在土坡各個角落的帳篷。戰馬嗚嗚悲嘯的聲音被卷在風裡遠遠地傳過來,虞姬裹緊了斗篷,用寬大的袖口遮住了那一點燭光,防它被風吹滅了。

她走過了第一座營帳,細聽裡面的聲音,裡面的士兵在賭骰子,用他們明天的軍糧。

她走過了第二座營帳,細聽裡面的聲音,一個夢囈的老軍呢呢喃喃描繪著他家鄉香稻米的滋味。

她走過了第三座營帳,第四座營帳......最後停在前線的木柵欄那裡,穿過這道柵欄再往山下走上三里地就到劉邦和他所召集的四方諸侯的十萬雄兵雲屯雨集的營地了。虞姬在這裡停了下來,托腮凝想著她像影子一般地跟隨著他經過那些暴風雨之夜,經過戰場上非人的恐怖,也經過飢餓,疲勞,顛沛,她從來沒有怕過。

冷冷的風迎面吹來,把她肩上的飄帶吹得瑟瑟亂顫,她突然清醒過來,此刻她也不應該有一絲一毫的畏懼,十餘年來,她以他的壯志為她的壯志,她以他的勝利為她的勝利,他的痛苦為她的痛苦。現在,她要去做的事情不僅僅是為了他,也是為了她自己。

虞姬吹滅了蠟燭,捏緊了手中的金縷小刀,加快了腳步往山下的燈火處走去。

三、

虞姬被帶到劉邦帳篷里的時候天還沒亮,劉邦的營帳里燈火通明,她看得清清楚楚,一如戰場上每次交鋒一樣,劉邦的眼神直勾勾地黏在她身上,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自己一定可以成功的。

虞姬向劉邦欠了欠身,「漢王別來無恙。」

劉邦笑了,摸摸下巴上那一小撮山羊毛一樣乾枯的鬍鬚,「怎麼,項王派你來向我投降來了?」

虞姬臉上突然多了一絲嬌羞和下賤的媚態,「項王氣數已盡,虞姬深知良禽需擇好木而棲,仰慕漢王的風采已久,故來此投奔。」

劉邦拍手大笑,「哈哈哈!好個良禽擇好木!虞姬,你到我身邊來。」

虞姬將衣袖裡的小刀捏得更緊了,她一步一步地向劉邦走去,彷彿已經看見劉邦心口上插著她的金縷小刀氣絕身亡的場景,彷彿已經看到項羽帶著僅剩的江東子弟兵衝破群龍無首的漢軍陣營,橫渡烏江回到江東的場景,她彷彿已經可以感受到江東撲面而來的濕潤空氣,空氣里還帶著些許花的清香。

然而就在虞姬靠近劉邦掏出小刀的那一刻,劉邦身邊的將士卻早已先她一步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扔出一丈之外。虞姬狼狽地趴在地上,她的計劃落空了,她不能幫助項羽殺掉劉邦,還讓自己身陷囹圄。

「非戰之罪,此天亡我也!」她倔強地望著劉邦,蒼白的嘴唇不停翕動著,眼裡全是憤恨,隨後將手中的小刀插入了自己的胸膛。

「拖出去,稍後帶她上前線。」劉邦此時不再看虞姬一眼。

四、

項羽被四面的楚歌驚醒時才確定虞姬真的不見了,他望著身邊空洞冰涼的床榻,回味著睡夢中虞姬絕美的舞姿。從山腳下敵兵的營壘里卻傳出低低的,顫抖的唱小調的歌聲,咬字不大清晰,但隨著風聲飄上了山坡,那調調聽得清清楚楚就是楚國鄉村中流行的民歌《羅敷姐》。

項羽立直了身子,「啊,漢軍中的楚人已經這樣——這樣多了么?」

無人應他。

「難道——難道劉邦已經盡得楚地了?」

「報!大王,劉邦已經帶著大軍往山上包圍過來!」軍曹急匆匆地跑進營帳里。

「劉邦!」此刻,項羽倔強的嘴唇已經轉成了白色,他的眼珠發出冷冷的玻璃一樣的光輝,心口絞痛著,「虞姬!我的虞姬!」

他知道他的虞姬定是永遠也回不來了,劉邦也打好了算盤要他做被包圍的困獸,可是虞姬和劉邦都看錯了他,他絕不——絕不做那懦弱的逃亡者!他生來就是天之驕子,生來就是用獵槍刺穿獵物心臟的獵人!他要用這最後一次機會,衝出一條血路,從漢軍的軍盔上面踏過去!

想到這裡,項羽咬著牙,用一種沙嘎的野豬的吼聲似的聲音,喊叫到:

「軍曹!吹起號角!吩咐備馬,我們要衝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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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葵同學在這裡等你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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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現實生活中的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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