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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蔡明亮的電影很多長鏡頭的表意早已經超過了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我覺得已經嚴重轉移里觀眾的注意力,為什麼還會被認可,還能獲獎?

周傳基說只要你表達的意思在鏡頭裡體現完全了,就要毫不猶豫的切掉!不然觀眾的注意力很容易被轉移,很容易出現理解的偏差。

我覺得蔡明亮的電影很多長鏡頭的表意早已經超過了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我覺得已經嚴重轉移里觀眾的注意力,為什麼還會被認可,還能獲獎?

說白了就是我覺得蔡明亮的太多長鏡頭都太長了,都浪費了,也不一定能起到導演想要的效果~為什麼還以慣堅持自己的風格,而且還能收穫獎項?難道真是藝無常規?特色鮮明的就是好的?特殊性就是普遍性?

比如「愛情萬歲」,女主角最後坐在長椅上哭,一哭就是十分鐘,如果說哭是一個過程,是需要情緒的醞釀和心理的變化,作者的紀實風格就是要把這麼個過程記錄下來,可這麼長的鏡頭真的有意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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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影視行業是非常注重倫理,而且是信奉「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原則的職業環境,我在大學三年級時,因緣際會地跟隨蔡導,在他的教導下開始了自己的職業生涯,我不應當,也沒有資格,更沒有立場,在網路這樣公開的場合,議論自己的恩師,自己的前輩。

所以,本來想謝絕大家,一而再,再而三的邀請。

但為了避免大家誤會(以為我不願意幫師父說話),所以,站在持平的立場,我試著簡單說幾句。

一、蔡明亮是編劇出身,在很長一段時間,台灣最好的編劇前三名,一定有他的名字居於其列。

二、蔡明亮能有機會拍電影,是因為他自己參與投資開設的公司「文大」,曾經連續兩年橫掃台灣金鐘獎,拿到劇本和導演的獎項,若我沒記錯,蔡導是台灣電視史上,罕見的,連續兩年台灣金鐘獎最佳導演得主。

沒有這樣赫赫資歷,一個拿馬來西亞護照,連中華民國國民身份都沒有的「外國人」(蔡明亮是馬來西亞的華裔,是會說廣東話的客家人),如何在台灣殘酷的影視行業立足?

這個過程無比艱辛,事實上,若有機會可以看他早期作品(電影編劇「小逃犯」,電影劇本改編「陽春老爸」,電視連續劇編劇「相思海」「不了情」,電視導演處女作「快樂車行」),這些作品,和後來的電影,絕對迵然不同。

蔡導是能寫,也能導演所謂的「常規作品」的,他的作品,是可以有大量台辭,充斥高潮疊起的劇情,而且很多都是收視率極佳的名作。(比如單元劇「小孩」「麗香的感情線」「給我一個家」……)

三、那,為什麼蔡明亮要拍後來那樣的電影?

以結果論,我只能說,這是他選擇的一條路,這條路,他認為能夠成功,而事實也證明了他的睿智,他是功成名就了(雖然沒有賺到錢)。他是侯孝賢、楊德昌之後,台灣僅剩的兩名國際級大師(包括李安)。

我覺得電影迷,在接觸蔡明亮作品,發生困惑時,該用另外一種角度來看這個問題。

蔡導演不是不能媚俗。他可以是很好的商業片編劇,也是很好的商業導演,但,為什麼他不作?

能想明白這個道理,上面這個問題,也就有了答案。

ps:

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自己走的一條跟其它同行完全不一樣的路,事過多年想來,其實也是受師父的潛移默化,在我們的心目中,電影也好,電視也罷,沒有什麼高下,也沒有什麼相同,也沒有什麼不同。

一切的一切,都是要因勢利導,隨局勢而為,在評估自己所有掌握的資源和條件下,作最好的打算,以及更重要的,要「勇敢地」去衝撞。我們自己是編劇,我們只能編撰自己的職業生涯,我們的人生,沒有其它人寫定的現成劇本,可以拿來照抄,讓自己去依樣畫葫蘆。

走跟人不一樣的路,下定決心,就不要三心二意,要作作品,就要讓人在十年、二十年後,還能津津樂道,不要去幻想自己在好萊塢,不要去求爺告奶,不要向他人哭訴,自己對自己負責,自己扛起一切。

這是蔡明亮給我最好的教導。

師父教給我的,不但有專業的知識,更重要的,他還言傳身教了「勇敢」二字。

為什麼要哭那樣久?

是的,若要哭,就勇敢哭到底。哭到肝腸寸斷,像楊貴媚在愛情萬歲裏一樣。

勇敢地哭,哭到影史裏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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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明亮的作品我看過一些。

首先,蔡明亮後期的片子里,最常見的就是各種長鏡頭及無對白的表演,這已經形成了蔡導非常非常獨特的風格。

其次,蔡明亮後期片子其實屬於非常小眾的人群才願意去看,並能夠看下去的那種,不相信,你隨便找幾部電影,比如《天橋不見了》、《天邊一朵雲》之類。

最後,其實個人看法,蔡明亮後來導演的這一系列電影,其實並不是在給觀眾敘述故事,而是通過鏡頭傳達這個故事裡各種人物自身的體驗,所以我們會發現,蔡導對長鏡頭的使用幾乎可以認為「沒有節制」,只因為體驗的需要。

針對《愛情萬歲》,你說吧,女主角應該哭多久才合適?有人哭3分鐘覺得夠了,可是有人可能哭1天都不夠,那麼怎麼辦?我是真的相信,如果女主角真的哭上一天,蔡導估計也會毫不吝嗇的把這一天的哭戲收入長鏡頭中,那時節,又如何說呢?

因為,這是每個人 自身的體驗,鏡頭想傳達的是 體驗,而不是 故事


蔡明亮的片子,我只看過青少年哪吒,所以也不是太能回答這個問題,其實我並不是特別喜歡這個導演。

說風格吧,有些時候風格是自己定的,嗯,這就是我的風格,我的風格就是這樣。

倘若不堅持就不是風格了。

為啥獲獎?獲獎不獲獎,這東西沒有標準的。一個人繼而不舍的參賽,遲早是要獲獎的,不然以後誰來?

另外,老外也覺得堅持本身是一件值得肯定的事情,至於東西好壞倒在其次。

蔡明亮的問題,yolfilm回答最合適了。


電影的語言是世界上最為神奇的東西之一。蔡明亮的電影作為台灣新電影運動中微弱的光芒也在產生著自己的作用。如果說蔡明亮什麼最為吸引我?那恐怕是他堅持要用的自己的電影語言。如果有人說侯孝賢的電影過於沉悶,那麼蔡明亮就把這種沉悶發揮到了極致。他在忠實記錄電影攝像機所觀察的東西,但是它不是紀錄片因為他加入了太多自己的個人情感元素,比如《天橋不見了》《愛情萬歲》等,你看到的不是電影,是蔡明亮的想法。而長鏡頭的運動我想他是在打破某一種約定俗成的舊例吧,其實看電影不僅僅需要一雙眼睛,誇張一點的是需要天時地利人和,這些齊備了你便能感受到其中的美了。


瀉藥

。。。。。。。

算了,根本沒人邀請我

我還是安安靜靜答題吧。

之前我也喜歡看好萊塢為代表的商業影片,節奏緊湊,邏輯清晰,有因有果,看起來非常輕鬆。可是慢慢發現,這些商業電影里呈現出的完全是一個架空的世界,或者說,是一個片面的世界(客觀世界的典型片段)。商業電業滿足了我們精神放鬆的需要,引導我們進入一個我們渴望的夢境。

然而電影畢竟是藝術,甚至是一種思考哲學的工具,如歐日台等地的電影,在伯格曼、費里尼、安東尼奧尼、小津安二良、楊德昌的筆下,沒有了我們熟悉的蒙太奇快速剪輯,沒有行動衝突中的因果關係,沒有渲染情感的畫外音樂和中近景,甚至沒有明確的劇情支撐電影。觀看這些電影剛開始你會因為沉悶而感到極度的不適與抗拒,而慢慢,你會忽然間發現,這不才是冰冷的現實嗎?透過這些電影,你會慢慢冷靜的產生自己對人生更深層的思考。我一直認為,這才是電影的魅力所在。遠超脫於雜耍娛樂給帶來的感官體驗。(藝術無高低之分,商業電影也好,藝術電影也好,只是帶給觀眾的體驗不同,觀眾各取所需。)

個人認為費里尼、安東尼奧尼、小津安二良、侯孝賢、蔡明亮都是一脈相承,電影風格上有明顯的類似痕迹。而蔡明亮的電影在沉悶(大量長鏡頭)、反情節(只抒情不敘事)、新現實(夢幻與真實的雜糅)上走出了更激進的一步,形成了蔡明亮自己鮮明的風格特徵,不得不說蔡無愧於大師稱號,可以說是台灣電影的驕傲(心疼一下內陸)。

看愛情萬歲這部電影,三個人物,兩段感情,但是電影裡面根本有美好的愛情,有的只是生活的苟且和苟且的生活。回頭看男主在床下偷聽女主和男二上床的那場戲:有男人自以為憑藉外貌和神侃的功夫勾引女人上床,有女人明知這男人很low卻因為寂寞和身體需要不得不再和男人約跑,還有男人長相不好家世不好工作不好吹牛逼不好(我沒有說你,真的!)只能在床下偷聽別人上床滿足自己身體慾望,多麼殘忍!三個不同的人物,而我卻彷彿看到了不同時空里的自己。

三個人物中物質生活看起來稍好的可能就是女主,他有很多房子卻沒有一個是屬於自己的,她等著來租買房子的人卻在幾個小時之後被告知人來看都不看。她能運用小聰明騙到男人卻一直得不到美好的愛情,女人需要的是愛不是性。這個人物在電影里壓抑的太狠太久,她一直逆來順受平淡面對。說實話,我很感謝蔡明亮在最後讓她哭出來了,我認為這是愛情萬歲電影里最精彩的一段沒有之一。如前人所答,這並不是一部重視敘事的電影。

電影是講究節奏、松馳和張力的平衡,這場哭戲分量足夠,與前面內容相互照應。在女主大哭這段長鏡頭中,女主先是走過很長的路然後坐在長椅情感變換,小聲抽泣,直至嚎啕大哭,最後竟快速的擦去淚痕,重新回歸生活。整個過程嚴絲合縫酣暢淋漓,從人物動作,到情感醞釀,如抽絲剝繭般一層層打開,從人物的外貌走入人物內心,這個不幸的人兒彷彿就站在你面前,讓你感同身受,沒有一絲多餘之處,也沒有一絲缺少的細節。她的哭泣,你開始發現她不是機器,遠沒有想像的那麼堅強,她的冰冷不過是生活的麻木,她無力反抗。甚至在哭泣之後只能自己為自己擦眼淚,然後假裝什麼都未發生,重新走入生活繼續享受生活的苟且。你會深深同情她,繼而產生莫名的巨大恐懼:是否在過去/未來/現在,你也會一個人擦去眼淚。

致敬蔡明亮導演,帶來這部優秀的電影。

一點拙見,還望大家批評指正,共同學習。


著名的想怎麼拍怎麼拍代表人物,你能要求什麼呢?


第一次夜宿美術館,蔡明亮導演穿著睡衣披件外套就來了。 他說我們每個人都在他的行為情境里,給我們唱了好多歌,從綠島小夜曲到閩南語的寶寶快睡吧。

他很喜歡兒歌問我們為什麼,不僅是舒服最大原因是童心吧。他的聲音厚度剛好悅耳,其實他很累,儘管名氣依舊有人不買賬,聽到其實心酸,孤獨為何不孤傲,是啊疲憊都是積累的就像我現在這樣。

滿場都是枕頭,大家都躺在地上靜靜的聽。導演的確沒怎麼聊電影,聊的更多是生活,可誰又能說生活不是一場電影呢。

看過他電影的都知道,一部電影很多長鏡頭,然而靜止的時間卻又無線遐想。

在車流人流中李康生依舊慢如蝸牛,可是感覺他頭上有光啊,要有多大的平靜才可以能往復踏上 ,信仰在心吧。

導演說這個世界並不柔軟,需要我們再慢一點再慢一點。我很喜歡他對人物內心的展現,額頭細汗的掙扎,啃噬包菜的撕心裂肺,在風中舉牌猙獰的眼神無法讓人不觸動。

結尾的時候看到我們在拍照,他輕柔的說美好的東西生命時光都如泡影,一下就沒了,我們要學會改變學會表達心中的愛。

也許就像西遊的戛然而止就如同人的瞬間驚然與徹悟。

晚上燈暗下的時候,地上躺著橫七豎八的人,夜晚此起彼伏的呼吸聲……這種奇妙的感覺,所有的個體存在於一個空間,彼此間不打擾,交與對方的信任感,何嘗不像是一個社會的縮影。

躺在簡易搭制的小床上,夜色溫柔,抬頭看到的不是房頂而是美術館高高的天花板。

今夜,四個這樣的我們和你們無無眠 ,一切有如法,如夢幻泡影,如露抑如電,應作如是觀。


作為觀眾。

先前蔡明亮導演來廣州時代美術館開展的時候,過去湊了個熱鬧

「哎,好慢啊,真長」

我獨自躺在時代美術館的地板上看郊遊,周圍包裹了像是要掉落的牆皮的白紙。

「新鮮」

我記得他當時說,要讓美術館也成為電影院。

「沒意思」

我站的遠遠的,看著觀眾席里那群對蔡導積極回應的年輕人們,一個人中途退場坐地鐵回學校了。

「我算是也見過一個導演了」

而後,當我選擇踏上這條路時,我找來他的片子看,青少年哪吒到愛情萬歲。

少年李康生到中年李康生。

嘆了又嘆,原來我已經見過一個這麼厲害的人。


也許只是因為蔡明亮不是科班出身專業學導演的,不會太多的鏡頭語言。只好用長鏡頭,時間久了就成為他自己的風格了


周傳基是就定理?


其實多餘部分並不是無意義的。它的合理性不存在於影像處理理論或是導演理論中,而在於對觀眾的情感從潛意識層面的引導。簡單來說,只要你不覺的有違和感,它就是合理的。


爸爸


電影在承載敘事功能的同時,還有表意的功用,好的電影人能夠在這兩個功能上完成很好比例的組織,個人覺得當前很多國產電影「票房高,口碑差」的一個原因,就是掌握不好這個比例。

一個電影人是不可能始終用同樣的方式拍各種各樣的電影的,就好比你看到了好電影還想著看到同樣好甚至更好的電影一樣,你的追求發生了變化,電影人同樣如此。若真是如此進行,毫無風格可言。

雖然沒看過《愛情萬歲》,但僅僅是你這麼一描述這個場景,我便有想看的衝動,不是好奇她哭的原因,而是很想感受她哭泣的體驗和場景。

就好比太空漫遊一樣,相信不少人看不下去,就是因為它鏡頭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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