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天涯論壇淚痕春雨的新帖《漫評南宋——那段被神劇寫濫的歷史》?

不談這位天涯「草根」的歷史觀,就說說這個問題下嘲諷的答主,嘴臉就夠讓人噁心了。

歷史是有爭議的東西,也是百家爭鳴的東西,二十四史只是正史,而不是准史,唯正史觀本就落了下乘。

有不同意見可以討論,可以指出不同意的地方,但不要輕易說錯,也不要輕易的做出論斷,歷史是人寫的,宋史和金史互相撕逼,

連王安石和司馬光也經常撕逼呢,誰是對的?

歷史是開放性的,你要非強調自己是對的,那隻能說你的性格不適合搞歷史。


@琅邪楊文理,如今的楊文理,已經淪落到跟在童公公屁股後面(做小跟班),給他溜須拍馬,同仇敵愾了嗎?這個淚痕春雨跟楊文理素無仇怨,純粹因為楊文理想表現自己和童公公是自己人,想討好在網路上被前擁後簇的童公公,所以一個鼻孔出氣,也前言不著後語的胡答了幾句。為楊文理惋惜,曾經如日中天的三國史大神(打引號的,楊文理不要介意),今天竟然淪落到如此境界,不過我還是偷著笑一下。說白,年紀大了該退就退,還苦苦糾纏於這些幹嘛呢?真以為自己現在肚子里還有什麼貨呢?除了發幾張蒼白的表情包,跟在童公公屁股後面拍馬屁,楊文理現在還剩下什麼?


本人觀點明確:支持淚痕。

2013年,本人初次在天涯上接觸到淚痕的笑評水滸,當時被淚痕文章吸引有兩點原因:1.寫作手法超現實,也就是以利益博弈為主要分析起點,盡量客觀、全面地還原當時的博弈環境以及各方當事人之間的利益關係。從價值觀層面來講,個人認為這其實是研究歷史的人所應該追求的。2.文章風格冗餘,甚至在有些讀者看來太過於重複啰嗦。但是對於像我這樣沒有什麼文史功底的讀者來說,卻是吸引我們的很大的亮點,因為越是重複啰嗦,我們才越能看明白。

看完淚痕的笑評水滸後感覺很好,於是陸續拜讀了淚痕的笑評明帝國、漫評兩晉南北朝、一代天驕成吉思汗(爛尾了,希望淚哥有機會能夠補上)、漫評三國以及現在的漫評南宋。整體上來說都是非常有深度的作品,對問題、事件的剖析很有力度,眼光毒辣、精闢深刻,更貼近實際,更能觸及事物的本質。

接下來說說此次口水戰,我看了下兩方發的評論,反對淚痕的實在沒必要針對人進行侮辱,使用粗俗的言語其實都是無力的表現。問題從來都是越辯越明,反駁淚痕,其實很簡單,直接反駁淚痕的觀點、論據、論證方法即可。用事實論據、理論論據反駁,用淚痕的觀點推出荒謬,證明淚痕引用的論據有問題,論證方法不科學、不合邏輯等等都可以,唯獨針對人進行侮辱是不行的。支持淚痕一方的評論我也都看了,基本都還是理性平和的,大多評論也是比較實在具體的。雖然本人國慶這幾天一直特別忙,但依然覺得專門花時間來表達下自己的觀點,支持一下淚哥是件非常值得的事情,為此今天特意註冊了知乎。

最後再次感謝淚哥的文章讓我受益匪淺(考慮問題更現實、更深入、更全面),同時也希望淚哥以後能出更多、更好的作品以供我們這些讀者學習、欣賞。


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書本經驗到底是要經過閱歷積澱來重新審視的,審心度情,考諸於己。而本問很多反對淚痕的觀點完全走單向文字邏輯的套路,實際上是棄難從易,舍掉大千世界運行的現實規律與複雜的人事對史料的關鍵性修正,棄思廢心,削足適履屈從虛妄駁雜互相矛盾的傾向性記錄,人為杜撰出一個與世隔絕可以不依賴人性和現實的特殊國度,如此投機取巧妄稱乾貨,此等下品文字實在不如乾貨行里瓜子花生有價值。讀史明理若無人生經驗刪偽存真,只怕是越讀越鑽牛角,於史無獲,於生無益,還魂古人開掛作弊為情緒心魔左右,實不如老百姓打麻將鬥地主至少還遵循共識的規則規律。知乎里往往推下品為絕品,說明識字盲人太多,不過眼明心盲,思為情主而已。


私以為淚痕的評宋史令人反感的原因:

一,天涯的文章到知乎來找存在感,這顯然是一種侵犯領地的行為。

二,基於利益考量來推斷歷史人物行為的合理性,一方面把大英雄拉下神壇,一方面道出大漢奸們的無奈,大大傷害了民族感情。

基於這兩點的反對其實與淚痕文章的好壞是無關的,所以最後只能變成雞同鴨講,帽子滿天飛了。

最後想看看我能戴到哪頂帽子


我看天涯十年了,淚痕是我在煮酒最喜歡的樓主。只是寫的太過真實,引起了一些偽君子的不適。不過,這不是偽君子們的錯,只是這個社會提倡的就是偽君子。


首先說一句,

我是支持淚痕的。

淚痕的觀點,就是現代西方政治和經濟學的基本觀點,人是自利的。

如果說,宋朝時,真的人人捨生忘死抗擊金朝,很想知道,北宋是怎麼完蛋的?

難道靖康之難前,怕死的人多,靖康之難後,人民就覺悟了,大多數人就不怕死了?

至於說趙構選擇不好,不該南逃的人,

請問,你們怎麼評價那個不肯南逃,不肯議和的崇禎呢?


唉,對南宋的另一種看法吧。至於第一個答案的寫的非常之差,就實在是有些過分了。而且那個回復,我看得很辛苦倒是真的,篇幅太長了,那位答主,你有考慮把你的回復改造成論文嗎?

首先,為什麼會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岳飛)的事情?

如果說是因為岳飛忠君愛國,所以不得不乖乖受死。那就出現了一個問題。

當忠君與愛國相悖時,那麼應該怎麼選擇呢?

如果愛國,就要搞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如果忠君,就得乖乖受死。

如果要摳字眼,估計就無聊兼無賴了。而且,我相信以岳飛的資質,是不會這樣迂腐的。所以,我更傾向於岳飛在軍隊內沒法一手遮天。如果他不聽皇帝的話,皇帝很可能下一秒就宣布他為叛軍,加上自己手下也會有人把他的人頭割下來。

皇帝並沒有什麼神聖性的,這一點應該沒有懷疑的必要。如果有,可以參考兩晉南北朝。

至於發動戰爭,發動抗戰,就有一些很要命的問題,很多時候不是領導人喊抗戰就夠了。領導人喊弟兄們,給我上。。。怎樣死都輪不到領導人啊。但是作為領導人,他要負責很多東西,比如後勤從哪裡來,兵員從哪裡來,總指揮官要找誰等等等等,這個就不是一句弟兄們給我上就可以了。

打仗需要後勤,要兵員,別說什麼十萬大軍了,帶領一百個人從一個地方轉一圈然後再轉回來,都有點困難了。態度堅決有什麼用?當然,如果硬要說領導人態度堅決就能解決這種物資問題,那我就只希望那些第三國家的領導人,在解決貪腐和貧窮的問題上態度堅決吧。

至於那些說要史料的,我真的是無語了。拜託,現在是網路時代,要史料不會自己找?還要在正文中複製粘貼一大堆?如果是寫論文,我還能理解。這是論壇,討論區,複製粘貼一大段,是刷屏嗎?我不懂其他人論文怎樣寫,但是我記得我在寫我的畢業論文時,都用不著這麼一大段,只需要寫一段我要引用的文字,再進行註明就好了。

如果真的得複製粘貼一大段,那麼我寫霍光時,是不是要把霍光傳也一通複製粘貼起來?


我覺得這個問題本身就很搞笑,什麼叫如何評價?

你得先說出自己的標準吧,否則必然會變成口水仗的,最後也爭不出高低。

至於如何判斷一個作者的水平,那就更不好說了,這年頭每個人的價值取向差距這麼大,一個人通常也很難通過說理去說服連基本「公理系統」都不相同的人。

我只知道淚痕的作品真的是在研究,因為他從來不涉及價值判斷,如果說有明顯傾向的話,無非就是喜歡換位思考,在不同身份的人之間轉進。

至於其他的歷史學家礙於自己的身份,就算是想做純粹的研究也根本不可能呀。這一點上,淚痕對於歷朝歷代官修史書的作者都是給予了極高的評價,認為他們實在已經在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內盡量保留原始資料了,而且別人都也是現實社會中精英中的精英(混跡上層社會)。

至於說到今天的專業歷史研究者,這只是職業劃分不同罷了(這個行業沒有多高的壁壘,就如任何人只要有心都能接觸開源的程序一樣)。真正影響作品的還是思維能力的高低,沒錯,思維能力。

如果說個標準的話,那就是不要讓價值判斷(不管基於何種原因)影響學術研究的純粹性(雖然我認為這基本做不到)。


淚痕先生以自已獨特的視角來解讀歷史,真要評擊淚痕先生,如果以淚痕先生的視角來評擊,會敗落下風的,如果換一種視角,比如唯心主義的視角來反駁淚痕先生,估計很容易成功


治史和讀史是兩個維度的事情。讀史是和生活閱歷相關的。做歷史學術研究的,其實更多的是在做事實確認層面的事情,然而往往誤以為自己在讀史方面更有發言權。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說不好聽的,選擇歷史學術研究當職業,絕不是因為你比別人更有才能。花太多時間在基礎性工作,反而沒有時間去增進自己的閱歷了。很多嚴肅的歷史學者一涉獵歷史評論,說出來的話、寫出來的文字真是貽笑世人。

淚痕春雨做的事情就是以他掌握的資料根據自己的閱歷進行解讀。

這資料可以是真實的史料,也可以是虛構的小說(水滸那篇),方法是一樣的。

以讀史的標準來看,他其實是做得不錯的,其解讀在獨創性和被接受的廣泛性方面都是無可置疑的。其史學水平的不足之處,並不能對其作品產生顛覆性的影響。

至於因為作者在歷史解讀中根據其觀察到的當前或其他歷史時期的社會運行規則為其分析邏輯進行「跨時代背書」而對其進行質疑,我覺得是嚴苛而不當的。


我們理性點看待的話,一個淚痕這樣的有著巨大影響了的新人來到,引起爭議是必然的。而解決爭議的最好方法除了辯論賽之外,莫過於他不斷持續的拿出作品來。至於他的文章是高是低那是各自的審美標準不同罷了。只要不觸犯到寫作原則,能夠迎來一批新的讀者對知乎這個平台也沒啥不好。原來的v們自有他們的忠實讀者,屬於不同閱讀群體。要知道,網路平台的好處就是在於它的寬廣。而一個足夠優秀的平台也必然需要滿足不同讀者的閱讀體驗。


淚痕春雨作為歷史類網路寫手十幾年、在全球知名的中文網站「天涯社區」寫史多年,一直都是秉持客觀理性全面嚴謹的原則用心解讀中國歷史、長期堅持寫作歷史類的帖子,相當於以「完全理性的現實主義者」角色去解讀寬宏的中國歷史,而且涉獵的歷史範圍廣泛、採納的史料全面,從西漢時期到三國時期、魏晉南北朝、再到兩宋時期、水滸傳、成吉思汗蒙古帝國、明朝,這些歷史類帖子的寫作質量都非常高、客觀嚴謹,往往能帶給讀者們深深的啟迪、感悟,加深讀者們對古代歷史的了解和人性社會的理解認知,讓人變的更加明智豁達、徹悟人性和社會,讓人受益匪淺,值得讀者們讚賞、欽佩和感謝。

希望網友們都能冷靜理智地去認真研讀淚痕的帖子和讀史思想,發自內心地理解他理解歷史,不要在不了解淚痕的帖子和思想的情況下、隨意地人云亦云盲從地詆毀謾罵。「只有實地調查,才有發言權」。與君共勉。


若說評價 自當客觀 除去抬杠的因素 三國和水滸兩文 可謂雄文 當的起才氣縱橫四個字

不過必須說 春雨兄的文章掃過去 就我熟悉的領域來講 確實有不少扎眼的錯誤。如果這一點也要反駁就沒意思了。因為在這一點上,淚痕確實是有問題的。

然而令人疑惑的是淚痕與人爭論的焦點卻永遠陷在此處 不得自拔。因為這實在也不稱不上是啥大問題——扎眼的地方跳過去就行了嘛

但是 我要說但是 誰能說他的作品沒有價值呢?至少他是一個開創者

——白話文的開創者也不見得一定是白話文的集大成者

這麼說應該沒問題吧

有人說了 淚痕算啥開創者呢?比他寫的好的有的是 比他觀點超前的也有的是 比他功底深厚的也有的是

所以就引申出這麼個觀點:人家那麼牛逼都不敢有這觀點 你一個草根敢胡言亂語?你哪裡來的勇氣呢?你才有多少墨水就敢顛覆常識 你是個什麼呢?

讀史的、治史的實際上大多是這樣的 普遍討厭好大言的人

好 舉個栗子

我曾經的恩師跟我說 他年輕時野心勃勃 想寫一部斷代史

但是不行啊 他一下筆 就有人批評 一下筆就有人批評 一來二去 他就在自己的小領域裡越鑽越深

你知道伐 光看論文題目已經不知道他要表達的到底是什麼了

不過現在看來倒也如魚得水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那段歷史的邊角料啦 僅靠對這段歷史的研究 老師就能吃一輩子飯

但問題是他的學生吃什麼呢?

老師的治學態度是公認的 但是我仍然覺得他實在太在乎別人的看法了 也實在太容易放棄了

一部巨著就那麼放棄了 再也無緣面世 實在讓人遺憾。也正是因為他 我最終放棄了史學。

只有進了這個圈子才知道 歷史不是給愛好者準備的良田 他自有一套生態系統 有既得利益的小圈子

說白了 這圈子有潔癖 排異反應嚴重

真正學歷史的人 是不敢寫淚痕春雨這種東西的 因為他太驚世駭俗了 如果按照他的觀點堆砌 無數老一輩史學家治史的基礎就沒有了 成了空中樓閣 就好比1+1=2被證偽了 數學就完蛋了一樣

按照淚痕春雨的邏輯 老一輩估計得走一大半

淚痕兄的野心害了自己 他偏偏想做個顛覆者 但是探路哪有那麼容易呢?你成功了 那別人還吃不吃這碗飯了?這是其一

其二,為什麼當年明月走過的路可以 而你不行 為什麼你出不了書呢?

並不是因為才氣。

當年明月是說書的路子 就好比紅極一時的盜墓文一樣 是符合於那個時代的路子

這條路當年明月走過一次 且獲得了成功 但別人就不能再走一次了

就好比魔術變過一次 哪怕沒有揭秘 當著你再變一次 想看?

所以,當年明月有後繼者嗎?沒有。

淚痕兄多少也有這個路數在 不過比明月老師走的更遠一些

但問題是天涯已不同往日 不再是市場的明燈 那麼出你的書 他們一定會有疑慮 說白了 時機過了 僅此而已 不要瞎扯什麼才氣 也別拿這個做為攻擊淚痕的借口

市場這玩意就是這樣 沒市場就是沒市場 小眾就是小眾 寫漢唐的就是比寫五代十國的受眾群大 這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所以我也想正告春雨兄 不要把精力用在辯論上 寫好自己的文 能有如是人氣已是不易 要珍惜 千萬


淚痕的文章我都看過,他的每篇文章每篇都是精心打磨寫成的,不是那些寫yy小說或古文翻譯機能比的。

我不敢說淚痕的文章都是真理沒有錯的,但奉勸那些黑淚痕的人你有花心思長篇大論去批判人家的時間,為啥不去自己好好寫自己的帖子。


淚痕的文章 我覺得是寫的相當不錯的——其邏輯、分析框架以及豐富的史料和相互印證是很好的!本人的確是受益不淺。


教大家一個辨別網上歷史圈真歷史愛好者和故作驚人之語忽悠腦殘粉的寫手的最簡單的辦法。

第一,看他是專精某個朝代歷史,還是上下五千年都扯一番。如果專寫某個朝代,那麼還值得一看,比如當年明月,專寫明朝,這就表明至少他在時間和精力上有可能把明朝的基本史料和基本論著看完,大方向上不會錯。個別當然會有許多疏漏,留待愛好者自己進一步研究辨析。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歷史學發展到現在,史料浩如煙海。鄧小南先生說宋朝史料不多不少,一個人一輩子剛好讀完一遍。就是僅僅通讀一遍最基本的史料《宋史》、《長編》、《要錄》、《會編》就要花去多少精力?你還得了解宋朝的基本政治制度和軍事制度,這得閱讀相關論著才能搞得明白。所以,真正的歷史學者,只會在自己熟悉和研究領域發聲。因為別的地方,根本沒有精力研究。所以動輒橫跨上下五千年,各個朝代都縱橫高論一番的,基本騙人的居多。最起碼錯誤就多到難以直視。這點,連民國四大史學家的錢穆都不能免俗,他在《中國歷代政治得失》中就連宋朝基本政治制度中書門下的概念都搞錯了,認為中書門下是中書省和門下省。連錢穆這樣的大家都犯這樣的基礎錯誤,你指望那些連基本史料都不讀的二道販子講的東西靠譜?

第二,看他在寫某一個朝代時,是不是喜歡寫和學界定型結論完全不一樣的結論。如果是,就需要特別注意,因為史學發展到現在,我們普通人能接觸到的基本歷史問題,都被學者經過認真的研究。當然並不是說不能翻案,但是推翻一個成熟的結論需要大量細緻的考察研究,比如最近看完的方誠峰先生的《北宋晚期政治體制與政治文化》,裡面對於徽宗朝蔡京權力,宋徽宗御筆等問題就有著新的看法,還有仇鹿鳴的《魏晉之際的政治權力與家族網路》,裡面也提出了許多與前輩學者不同的觀點。看看這些人提出不同觀點是經過怎樣的嚴格考證和規範研究的?如果做不到這些,對不起,你還是乖乖閉嘴吧,某些連基礎史料都沒讀完一遍人,對,說的就是連開德府和宗澤官職都搞不明白的大師,還是閉嘴邊玩去吧。

如果某人既喜歡在每個朝代都逼叨幾句,又喜歡好為大言的發明諸多與學界定型結論完全不同的論斷。百分之百,這貨就是個騙子。如果某些人情願被騙,覺得這符合他的三觀,那誰攔得住?還是有位知友說的好,東宮娘娘烙大餅也是符合周圍受眾的三觀認知的。某位大師的粉絲可以自行對號入座。

當然這只是最入門級別的辨析方式,也有很多隻寫一個朝代,也沒有驚人之語的寫手,寫出來的東西錯誤百出。但是這只是說他不至於在最基本的史觀上犯大錯。而現在某些人,連這個最基本的要求都達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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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於某大神本尊出現了,拿著民國通史大家來質疑我提出的第一點。那我就再多說幾句。民國史學家們的貢獻在於,他們在傳統史學的基礎上,建立起來了近代史學的基本框架。那是一個從零到一的變革時代,史學的廣度和深度都遠遠不夠。研究水平也比較低下,研究方法也很粗疏。這是時代局限性,就像我們不能要求牛頓就發現相對論,發現牛頓定律的局限性一樣,我們不否認近代史學大家的貢獻,但是我們也看到,近代史學家的著作中的種種錯誤疏漏,前舉錢穆中書門下即為一例。退一萬步講,這些史學大家,無一不是受過完整傳統學教育,對於古代文獻的閱讀能力遠遠超過現在人,而且兢兢業業治史幾十年。那麼史學發展到如今,連錢,呂,陳這樣的大家的觀點,都被史學界批了。某些比起這些史學大家們無論在個人能力和閱讀能力上都差遠了的二道販子,想在如今的史學研究水平上搞個大新聞出來,一方面上下五千年來回跳躥,一方面想著推翻學界定型結論。這樣的人不是騙子是什麼?或者就是無知。因為他壓根不知道現在史學的發展程度,只是YY著歷代治史者都是不通實務的兩腳書櫥,就他懂人性,通權謀。這種人,哪涼快哪待著去。我們這些正經史學的擁躉不配和你們這高大上的人性史學家們談論歷史,也跪求你們不要來我這噁心我。我讀我的史學論著,你看你的人性史學~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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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權謀鬥爭來,我想起我曾經最喜歡的一位穿越小說作者——天使奧斯卡,他的小說寫權謀,寫各種勢力的博弈,寫的那叫一個絕!他也有一本寫北宋末的小說《宋時歸》,剛看的時候我也是驚為天人,覺得哪哪都寫的到位,分析的那叫一個精彩。後來對宋史了解更多後才發現,原來奧公公的宋史水平不過爾爾,寫的東西忽悠不了解歷史的讀者,一忽悠一個準,那文筆,那分析,比你淚痕強了不知道多少,人家奧公公當年可是文科狀元出身。但是呢,堂堂宣和年間,居然還有三司使的職位。這說明什麼呢?用博弈論分析的再精妙,基礎不過關,都是白搭。就我看到的淚痕寫的幾段東西,比起奧公公的權謀人性差了不知道多少倍。各位求爽,還不如去支持一下奧公公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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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廣告,水軍的標籤誰加的,太TM到位了,哈哈~


兩個星期前淚痕希望我能幫他頂帖的時候,我是拒絕的,因為我覺得這種撕逼併沒有多大的意義。有時間寫下這麼一大堆沒意義的爭論,還不如多讀幾本書。不過今天竟然晚上九點鐘就閑下來了,便來發表幾句自己的觀點。

作為Jona Lendering先生的門生,超過一百條英文維基詞條(絕大部分是古典時代歐亞大陸歷史)的編輯者,甚至中文維基都很難讓我提起編輯的興緻來。我這個人有很大一個特點,就是喜歡讀而很少願意寫。而我最大的煩惱就是,無論是中國歷史還是世界史,可以讀的書實在太少了。譬如,樓上某熱評在指文戰史22中的岳家軍一文,就屬於完全無法卒讀的文字。這個倒不是無的放矢或者針對原作者。作為指文系列每一期都會瀏覽,遇到有見地的文字都會仔細讀完的我,對這篇文章不待見的原因主要是,故弄玄虛的一會扯到拿破崙戰爭一會評點張浚未實施的戰略有多失敗,然而寫來寫去,並沒有任何實質性可讀的東西,無非是把一些老生常談的東西生搬硬套延長篇幅罷了。關鍵是,旁徵博引是需要功底的,很多時候旁徵博引的越多,就越容易露出破綻顯示出自己的不專業。而這篇文章就充滿了這種破綻,大概只能唬唬除了中學課本之外並沒有看過其它著作的。

淚痕的歷史研究文字卻有著相當高的價值。雖然淚痕對於軍事尤其是古代軍事的理解基本為0(我從沒少批評過他,很多時候連古代戰爭的基本模型都缺乏,這個是非常明顯的軟肋。),而且會犯許多非常低級的常識性錯誤,但是淚痕的歷史研究文字仍然是這幾年在天涯論壇最值得讀的。我現在大概會跟五六個帖更新,特點是自己有完整的邏輯體系和讀到的見解而不是單純的翻譯,如「總老師麥加」這樣的作品都是難得的佳作,但是能讓我定期刷新看更新並且頻繁回帖的,大概只有淚痕的文字。

雖然淚痕的帖子從專業角度看學術價值並不高,專業知識尤其是古代軍事方面的知識也相當缺乏,他的帖子仍然遠勝目前天涯煮酒絕大部分帖子。淚痕的帖子不但被加了精華還上了首頁,最早也是我推薦的。淚痕的價值在於,他建立的邏輯體系重新解釋了許多中國古代不符合常識和邏輯的事件,特別是哪些蠢到不可思議讓人捉急以至於中學生都恨不得穿過過去扭轉乾坤的大人物,在他的邏輯體系下變得不那麼荒謬了。當然,這也會讓人無法產生廉價的優越感和指點江山的豪情(這本來就是大部分人喜歡歷史的一個重要原因),從而大大影響閱讀快感,加上淚痕畢竟只是一個基層的工人,行文水平也不會如行家那麼高,也會對閱讀體驗產生負面影響。

雙方的熱評我都懶得看下去,但是對於熱評里有一些想冒充老資歷的人我只能說,除了琅琊楊文理當年不但堪稱琅琊論壇的首席大佬和網路論壇理論最完備的擁漢派(我琅琊論壇和軒轅春秋當年也都偶爾去看帖,楊文理的帖幾乎其中是最好的。當然也有可能我個人也比較喜歡季漢所以有感情傾向),熱評大部分人都實在上不了檔次,當年只能在SC古戰混混日子弄一些很不上檔次的口水帖,連小隱在線的邀請資格都得不到,現在搖身一變竟然冒充起「專業學者」來了,也實在是讓我很跌眼鏡。難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一看他們的文字,正如指文22那篇岳家軍一樣,實在是冒不起半點閱讀慾望,忽略了事。

淚痕現在的作品大概只有三四流出版社願意試著去出版。然而假以時日,如果能在史學基礎和文字上有較大進境,以他的悟性和天賦,是可以成為商務印書館或者中華書局出版後每個圖書館擺上一套的經典,甚至成為小黃皮系列那樣的傳世之作的。然而絕大部分回帖者冗長的文字,幾年之後就不會有人記得了。

嗯,可能會有一些「說的這麼輕巧,你也去同類刊物上寫點文字」之類的觀點吧,這是非常正常的。本人一向勤於閱讀,懶於寫作,因為寫一份內容的時間足夠你讀十幾倍量的文字了,就像我昔日寫繼業者戰爭(分裂與重生----亞歷山大身後那些事)的時候,雖然已經讀了十幾本古代和現代的原版著作,但是後來有一階段沉浸在幾本新發現的原版書中,等寫完因為生活中一些事情的變化已經不再有寫作狀態,以至於爛尾至今。所以我從小隱在線到SC古戰到天涯從來也是以挖坑不填臭名昭著的,倒不是全然因為懶,除了俗務繁忙又喜歡世俗的享樂之外,時常是因為閱讀的太開心而不高興繼續寫作了。

指文戰史當然是目前戰史系列最好可讀性最強的系列專著了,在我看來沒有之一,也超過鐵血等系列的。然而上面的作品參差不齊也是事實,畢竟一個季度要有四五篇高質量的作品也沒那麼容易。

說句題外話,我真很佩服勤奮的寫出有質量長篇的作者們。他們用大段的時間,能寫下讓人有著良好閱讀體驗的文字,這個就是莫大的貢獻。當然讀者們口味不同,那些我完全讀不下去覺得又長又沒水平的長篇大論,大概也會有不少人喜歡。這種時候試圖去說服誰本身就是沒有意義的。從這個角度來看,這裡吵得熱火朝天也是沒有意義的。淚痕不好好更新而是來這裡口水戰,實在是浪費生命。

再說說淚痕的所謂粉絲群吧,這個群最早是討論群,後來變成」粉絲群「了,也是有趣。我對這個群體也是相當的不待見的。當初他們剛建這個群就有人把我拉進去當了管理員,然而我很快就退了,後來被重新拉進去之後很快又退了然後終於消停了。退群的原因無外乎」羞與噲等為伍「。真正對歷史有深入研究的人可能會重視淚痕模型和理論的價值,但是會成為」粉絲「的通常應該是史學基礎較薄弱的,他們更多是被這個模型和理論所吸引,但是他們對歷史本身的認識水平就和上下五千年差不多。然而其中的一部分人在接觸了淚痕的模型和理論後,往往會產生一種自己一下子牛B起來了,變得古今中外的歷史無所不通的幻覺。這種幻覺,其實和一些新加入宗教的信徒們一下子能對社會地位,財富和實際道德教養都遠高於他們的非信徒產生優越感的幻覺非常類似。而在他們看來,淚痕大概就是類似於宗教中教主乃至神祗的存在了。這也是我不待見他們的原因。事實上這種奇怪的類似於宗教現象的存在甚至在天涯原帖的一些回復中都可以看到。我想這個話題之所以引起這麼大口水,很大程度上也和「自以為見多識廣的偽學者們」對這些有著迷之優越感的粉絲們所擁有的優越感深惡痛絕造成的,畢竟某些掉書袋的老兄們肯定會想」好歹自己讀了這麼多書,也能寫出長篇大論,雖然文字的價值和可讀性另談,但是一群除了上下五千年之外沒讀過多少歷史書的半史盲,讀了一個完全不懂古代軍事的非科班出身的寫手的文字,就敢在我們面前蹦達,真是難以忍受。「這個心態的描述應該還是很貼切的,這也是此帖為何火藥味如此濃郁的原因。

大家看了這個評論是不是覺得我在說「不要誤會,我不是針對你,我是說在座各位都是垃圾。」?對於實實在在有自己完整的理論構架有學術水準如琅琊楊文理這樣的研究者,我一向是很敬重的。其它人要是讀完這些文字有這種感覺的,那麼說的就是你啦。

嗯,大概就說到這裡,我的時間比那些喜歡長篇大論的發表沒意義文字的人實在金貴太多了,這點熟悉我的人都知道的。


淚痕寫的回復怎麼給刪除了,這幫人怎麼做到的,


我是蘇小蛇Arrogance。為了不污染自己粉絲的時間線,匿了。

受不了了。掛一個人。從今天起,不再回復這個人的任何消息和私信。有任何人和他站在一邊的,同樣不再回復。這豈止是歷史小白,

我知道其實大家不必指望能夠互相說理說得通。但是胡說八道到這種地步的,實在是今生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有哪個淚痕粉絲敢出來為他站隊的?

對宋史不熟,不願意太多發表我自己對於宋史的觀點——因為我自己對於宋史沒有觀點。這裡主要借評價@朱四九 與 @頗牧衛霍 的爭執,來說說我對於淚痕大師《漫》作的看法。 @Sunnyuanovo

首先,淚痕的那一大段標註出處的內容,在《漫》的第85頁。說實話,你不能要求大家去細翻《漫》到那麼靠後的位置。我翻到第10頁,發現史料引用嚴重不足,腦洞太多,中間夾雜大量粉絲追捧,我天涯賬戶太老了登不上去,沒法「只看樓主」,於是就棄看了;這正是我在自己關於淚痕的另一個答案中所提到的,「用兩小段史料開大腦洞,不合適」的意思淚痕春雨的史學水平怎麼樣? - 知乎用戶的回答。

其次,那段8個注,全部內容都來自於《續資治通鑒》,這在宋史及其後的歷史研究上是非常不妥的。包括淚痕在內,都知道宋朝的官史是一部很不靠譜的史書,就我淺薄的了解所知,學者一般是以宋史作為可能獲得的戰果上限,而以《遼史》、《金史》等作為宋可能獲得的戰果下限來評估戰役的。這在目前已有的宋史治史方法上很常見,甚至可以說是基本的治史方法。淚痕的宋史點評為啥讓人覺得挺沒意思?因為他拿著大家(歷史愛好者們)都知道不靠譜的,單方面的敘述大加批鬥——「你看這不是扯淡嘛?!」——且不說這是不是扯淡,他覺得扯淡的很多方面,我認為還相當值得商榷,不是可以輕易拍板說這是扯淡的——就算這是扯淡,大家心裡其實早就有疑慮了,那麼能不能說說,他認為某一場戰役的真實情況應該是怎樣的呢?這種認為的理由在哪?只破不立,而且破的理由太過單薄,這是大家非常不屑的地方。

再有,說說南宋對義軍(或者你們要稱之為賊寇也無妨)的利用程度的問題:這事兒其實沒有對比,就沒有高低。東晉的北府軍,主要就是依靠北方流民建立起來的。一代名將祖逖,不是南方人而是從北方逃過來的。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東晉對北府軍的利用就頗為有力,對這群流民軍隊,重用其戰力,而對其軍紀管制較為放鬆。曹操所謂「治平尚德行,有事賞功能」之謂也。義軍(流民)本身就是一把雙刃劍,用不用得好是個大問題。南宋沒能撫御好義軍,這本身就不是政治遠見不足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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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地說吧,如果說讀歷史有三個境界,「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還是山」的話,我認為淚痕的水平大概是到了「看山不是山」的地步,被一群「看山是山」的人大力追捧,以至於以為自己比「看山還是山」的人更厲害。

說實話,淚痕本人的水平絕對沒有差到下三濫的地步,但確實也不高,遠遠沒有到值得歷史愛好者仔細去「研讀」的地步。知乎上隨便抓出來一個像我這樣的名不見經傳的人,很可能水平也就和他差不多,不驕不躁,潛心讀書,完全有可能到達更高的水平,希望不要被一幫人捧殺給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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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手舉點例子來說明淚痕「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史論風格:

《漫》的開頭提到老蔣,趙構,張學良三人。趙構我實在不了解,不好評價。我來說說老蔣和張學良:

淚痕認為,「老蔣要抗日,抗日就成功,老蔣不抗日,抗日救失敗」,這是「看山是山」。然而國民黨軍確實只要「發憤圖強」就打得過日軍嗎?當然不。事實上軍隊素質、武器裝備等方面,雙方有著天壤之別——這是淚痕看到的「看山不是山」。然而,「看山不是山」就對了嗎?當然不。老蔣在九一八事變前對日軍的綏靖姑息政策、以及在南京保衛戰中再三要唐生智撤退,在國難關頭,派係為主,能力為輔,導致原本就不團結的國民黨內部分裂更加嚴重,這些都是個人能力問題。老蔣如果能積極抗日,協調內部矛盾,那麼——抗日還是會敗,但是不會敗得這麼慘。

至於張學良……這地特么沒法洗。日本在東北的時候,相當程度上以東北為根據地發展工業,補給運輸,而且張學良還把大量精良武器毫髮無損地留給了日軍,得東北對日本侵華的助力是不可估量的。打個比方說吧,如果在東北陷落之前,中日的裝備量是5:5的話,那麼東北陷落後,則淪為了2.5:7.5(比例隨便寫的,肯定不準確,但就是這麼個意思)。實際上,東北毫無反抗、毫無受損地陷落,對抗戰的負面影響是全面的:首先,給敵人提供了大片的戰場根據地;其次,給敵人提供了毫髮無損的大量先進武器;更甚者,是強烈鼓舞了日軍的侵略意向,在九一八事變之前,日軍對能否侵華是非常舉棋不定的,高層參謀部的態度是不可以侵華。九一八事變以後,日軍的侵華熱情高漲,最終導致了抗日戰爭的全面爆發。這麼大的一個事件,張大帥當時是怎麼應對的?他當時根本不在東北,而是在北京抽著大煙,泡著妹子,下令「嚴禁開火」,就這樣一貨色,這地怎麼洗?!


淚痕寫的作品多了,都看看再評論


支持淚痕,反駁淚痕的人要麼是盡信書的無知小白,要麼只是來通過貶低淚痕來顯示自己多牛逼,然後趁機推銷自己的書的人。奉勸一句,有不同意見很正常,但是不要進行人身攻擊,只會顯得自己很沒品,其它什麼都證明不了


宋金的歷史就像南北朝歷史一樣,南北兩邊各念一本經。

一件事情,南朝和北朝記載完全不同。

後世談論當時的歷史,一般出發點都是宋史,站在宋的立場上去看。

站在宋的角度,形勢一片大好,皇帝在奸臣的蠱惑下不肯北伐,還殺掉了岳飛。

但是看金史,滅宋形勢一片大好,撻懶蠱惑金熙宗割讓河南與南宋議和。

當時歷史的真相兩邊記載相差太大,很難還原。淚痕的解讀個人覺得還是很有道理的、很能夠反映當時真實情況的。

岳飛最後一次北伐的時候,主力仍然在河南,並未渡河,也沒有擊敗金國主力軍。南北朝對峙的形勢:在北朝定都長城一線時,南朝北伐,收復河南並不難,況且當時金國首都仍然在會寧,哈爾濱附近!宋朝即使收復開封,難度並不大,問題在於,金國主力大舉南下,在地形對金國騎兵有利的華北平原,宋軍是否還能頂得住?宋朝除非能夠在燕京、大同一線建立起鞏固的防線,並且擊退金國主力進攻,至少打成平手,不然,金國主力仍然能夠進軍華北腹地。兩軍在河北主力決戰,誰勝誰負很難說。

岳飛就在這個節骨眼上被召回,後來被殺害,後面會怎樣我們只能加以猜測了,留給我們無限遺憾。但是南宋好不容易練就的幾路野戰大軍,在議和之後的20多年的和平歲月里,很快又在文官的治理下軍備廢弛,當年的百戰精銳戰士都已老去,再想北伐,難矣。

金國和其他政權不一樣,女真不是游牧民族,女真人是和漢人一樣的農業民族,有城郭、鐵器,只是黑龍江流域農業當時非常落後,還需要兼營畜牧漁獵為生。女真人的漢(腐)化程度有史以來最快,還沒過長城,就已經建國號大金,年號收國,完顏阿骨打還像模像樣地起漢名王旻。

金國的戰鬥力衰落很快,號稱極盛的金世宗大定年間,契丹大起義,失敗後余部括里、扎八居然能夠從長城以北向南一路逃竄,投奔南宋!

金國的敵人也不止南宋一個,草原上的韃靼、阻卜,早在遼國,就已經屢屢騷擾邊境,到了金國,變本加厲。遼國扼守北部邊防的烏古敵烈部都統軍司,所屬部落相當一部分跟隨耶律大石西遷,余部被遷往東面嫩江流域,北部邊防空虛,蒙古、弘吉剌、塔塔兒等部落乘機坐大。成吉思汗的曾祖父合不勒朝貢見過吳乞買,不久就跟金國翻臉開打。金修築界壕數千里防備草原各部落。

至於宋高宗、秦檜與金國的議和,不到20年,完顏亮御駕親征大舉南下。並沒有實現長久的和平。可能只是金國也急於消化佔領區,同時鞏固北部草原邊防。

在整個東亞漢文化圈,對宋高宗、秦檜以及紹興議和始終都是一個極其負面的評價。

金國本身:抵抗到最後,金哀宗和幾代宋帝也歷史形象完全不同,即使實在撐不住議和也純粹是緩兵喘息之舉,也沒有為了議和而罷免、殺害自己抗戰大將的作死之舉,純粹是一個悲劇人物的形象。

西夏:李遵頊臣服蒙古進攻金國,後來就據說禪讓給兒子李德旺,李德旺立刻與蒙古斷交,聯合金國抵抗到最後。

明朝:連戰連敗、滿清幾度入關也絕不議和,議和能裁減北方哪一處的軍備?能讓滿清不撕毀合約嗎?

清朝:李鴻章背上千古罵名。

民國:蔣光頭喪師失地,轉進幾千里,敢搞皖南事變可就是不敢談議和。

朝鮮:壬辰倭亂,日軍一個多月攻陷首都大片國土,以武功廢弛著稱的李朝都不肯割地賠款,堅決聯合大明抗倭。興宣大院君執政之時,法國美國入侵朝鮮,此時大清已經兩次鴉片戰爭失敗,大院君仍然堅持抵抗,擊退了法國和美國入侵。漢城立起大院君手書斥和碑:洋夷侵犯,非戰則和,主和賣國,戒我萬年子孫!

安南:元朝大軍壓境,陳仁宗畏懼求和,大將陳國峻說:「先斬臣首,然後降」,奮戰而敗元軍,擒獲大將烏馬爾等,元軍敗退,然後才議和。因烏馬爾殺戮安南軍民甚多,議和釋放後,陳國峻用船送烏馬兒到海中,然後鑿沉船,使之溺斃。幾百年後南北朝南朝阮主有奸臣張福巒,人稱「張秦檜」。

越南文是陳興道,陳國峻受封興道王。

日本:忽必烈派使者前往日本勸降,為幕府執權北條時宗所殺,鎌倉幕府堅決抵抗,絕不議和,以至於百年後大明的使臣都被誤殺。

圖侵刪


知乎這一切倒是讓我有了似曾相識之感。這不就是10年前天涯明月門事件的知乎版嗎?那個寫了長篇大論反駁淚痕的人,最後終於忍不住露出自己的嘴臉,對淚痕一番諷刺貶低,這幅小人嘴臉,簡直是活脫脫的赫連勃勃大王啊!知乎一眾大V互捧臭腳,卻統一挖苦嘲諷淚痕,這正是當年為逼走明月時煮酒當時大牛們的行徑啊!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淚痕太優秀了,被這幫文人嫉妒和攻擊是正常的。


寫在開頭:

看了看最近的評論和這個問題下最近的回答。真的覺得很多人連南北宋基本的歷史常識和軍事制度的概念都沒有。

唉,多的不說發鏈接吧:

一些短文

【科普】俺家的武穆才不可能那麼萌呢

論有關岳飛評價的爭議

換個角度看岳飛——《金史》中的岳飛及淺析曉風的分析

幾本大部頭的專著

《岳飛評傳》龔延明

王曾瑜:岳飛新傳

千古罪人秦檜——曾瓊碧 著

荒淫無道宋高宗——王曾瑜

其他

【2013-2014】宋吧乾貨年鑒

鄧廣銘,王曾瑜誰的岳飛傳記寫的更好一點? - 忠武腹心薛直老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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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贊~(≧▽≦)/~ 附加內容,感謝大家的支持。

淚痕春雨(原id@杏花春雨)這幾天正式露面了,並且在他的回答里對我屏蔽他表示不滿。對此我表示沒關係,你也可以屏蔽我啊。

屏蔽原因主要有二:

①我原回答里就提到過淚痕【這個字數說明其歷史觀已經定型了,估計說什麼也做不出什麼改進。】,所以基本沒有必要多說什麼,反正這個回答也不是給他看的。(是為了慶祝300贊~(≧▽≦)/~和回饋支持我的網友。)

②我本人是個心智不堅的人,畢竟「你在唐朝我在漢」,要是一不小心搞成「要我打來我就打」的結局就不好了(滑稽)

關於他回答里其他的部分(如何評價天涯論壇淚痕春雨的新帖《漫評南宋  那段被神劇寫濫的歷史》? - 淚痕春雨的回答)的吐槽,我就簡單說一說。

(看來淚大濕出於某些不可描述的原因修改了答案,不過依然沒有高明到哪去。隨便翻翻長編都知道宋遼戰爭中遼軍南下都是敗多勝少,甚至在遼史里鬧出耶律休哥大戰亡靈軍團的破事。過400贊或許我會細說一下。)

淚痕的核心論點主要有這麼幾個:

一)「南宋開國前」「宋軍一敗再敗,許多人都認為,這樣再打下去,就不是個事。」

二)「徽欽二帝堅守汴梁,結果」「讓人忽悠死了」。「趙構如果到汴梁,恐怕又一個靖康之難。」

三)「趙構南遷,是當時普遍利益群體博弈出來的結果。」因為「表面上,主戰是大勢所趨,所以趙構逆天行事,還能穩住皇位,就是因為他是皇帝唯一的兒子。」「如果大家都反對皇帝南撤,高宗敢南撤,大家隨便扶個宗室成員,打著堅決抗戰的旗號,就可以取代康王趙構。」

我記得原回答里好像有說我沒有好好看過淚痕的全文。對,我沒看過。

這麼說吧,在網上混了不少年了,兩宋方面的網文基本看上其中幾段就知道文章水平大致是什麼樣了。

就以淚痕這篇反駁文來說,單純的低級錯誤就一大堆:

首先是關於「南宋開國前」「宋軍一敗再敗,「「這樣再打下去,就不是個事。」的觀點是否正確。

這個觀點本身沒有問題,在軍事上連續失敗以後,休戰來止損是非常明智的。但是要注意一點:能戰而後能和。國家間的和平通常是建立在雙方力量均勢上的。也就是說,和平恰恰不是求來的,如果你不能展示出實力,對方是不會給你和平的。

借用淚痕自己的話,認為單純靠逃跑或求和就能得到和平的,那是「童話史觀的邏輯」。

我們以宋金戰爭前的宋夏戰爭為例:宋仁宗時期,宋軍連續在三川口、好水川、定川寨戰敗,北宋損失大量野戰部隊和中高級軍官。同樣是「宋軍一敗再敗,「的局面,那麼按照某些人的邏輯,「這樣再打下去,就不是個事。」,應該像趙構一樣,放棄陝西沿邊五路,甚至乾脆放棄關中好了。

如果是那樣的話,估計北宋後來就不會有王韶開熙河、李憲取蘭州了,也不會有淚痕嘴裡的「大宋西北軍中,最牛的統帥」「种師中、姚古」了。

因為在淚痕眼裡主戰派的戰爭形式只存在「趙構站在前方,大手一揮,就能如何如之何」「勇敢的站在前面,指揮十來萬臨時拼湊起來的軍隊,就能大敗金軍這一種形式。

宋遼戰爭中的彈性防禦,宋夏戰爭中的進築淺攻,宋金戰爭中的聯結河朔,宋元戰爭中的山城防禦、藩籬防禦等等戰略戰法都不足道,不能把敵人拉在一起a掉的根本不算戰爭!

給趙構洗地的無非就是這一套,簡化並歪曲歷史,神化敵人的強大,給趙構的賣國提供理由。

我們先來看看本位面的宋夏戰爭是怎麼打的:

范仲淹、韓琦等人作為仁宗時代「大宋最富盛名的統帥」,雖然「宋軍一敗再敗」,但是他們沒有氣餒,找原因,想辦法。重建西北中級軍官團隊(如狄青、種世衡等)、根據宋軍各防禦節點接應不靈容易中埋伏的問題修築軍城要塞招納地方番漢勢力為嚮導和民兵,精簡野戰軍編製縮短各路出援策應的時間。

終於在仁宗時代從戰略防禦轉入戰略相持,並在宋神宗、宋哲宗時期全面轉入戰略進攻。

戰略防禦階段,必然是非常痛苦的而且是長期的。但正如我的原回答里提到過【軍隊的戰鬥力是在不斷的戰鬥和訓練中提高的!越是羸弱,越是要不斷抗爭!】。南宋初宋軍的戰鬥力不如金軍是客觀事實,「勇敢的站在前面」就能如何如何是不可能的。正因為不行,所以更要尋找問題解決問題,軍隊的戰鬥力才能提升到能夠把金人推回談判桌的實力。

那麼如果幹脆不抗爭會如何呢?歷史告訴我們,無論是宋欽宗的求和,還是趙構在建炎年間的求和受到的結果都是相似的:主和派自認做出的巨大犧牲根本不能滿足侵略者不斷膨脹的野心。金軍不把你榨乾,把你的財富、人口甚至皇帝本人據為己有是不會甘心的。

所以宋欽宗最後被擄去東北,趙構被金軍趕進海里。

這裡再舉一個反例。紹興十一年的完顏宗弼,在紹興十年連續被劉錡、岳飛、王貴等人教育以後,紹興十一年金軍幾乎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連張俊這樣的庸才都認為金軍已經不堪一擊,巴巴地把岳飛劉錡部遣返想要獨佔軍功。但是完顏宗弼為了達成和議,依然把自己的軍隊派往兩淮戰區恐嚇趙構,並利用張俊的大意取得了一些勝利。可見即使是女真人也深諳【能戰而後能和】的道理。

(當然,這不妨礙紹興和議本身對南宋來說是個屈辱的不符合雙方實力對比的條約。)

所以,「南宋開國前」「宋軍一敗再敗,「恰恰不是靠求和就能解決問題,反而要靠抗爭來解決。不要老是一副鹹魚的模樣,叢林法則的國際社會通常是沒有救濟糧的。

其次是關於【徽欽二帝堅守汴梁】結果」「讓人忽悠死了」。「趙構如果到汴梁,恐怕又一個靖康之難。」

第一次金軍進攻開封時,宋徽宗就匆匆讓位給宋欽宗然後逃走了。無論如何談不上堅守。

第二次金軍保衛開封時,宋徽宗已並無實權(靖康內訌解析),他的意見和行動已經無法影響開封保衛戰的戰局,所以「所謂宋徽宗堅守汴梁」的說法是站不住腳的

至於宋欽宗,我們上一段史料,出處:《中國政治制度通史 宋代卷》

這段史料說明兩點:

①宋欽宗的決策層中有三分之二是主和派。

②宋欽宗本人也是傾向於主和的。

也就是說,宋欽宗集團在靖康之難前後的割地求和的政治主張是主流。「是當時普遍利益群體博弈出來的結果」。相比之下李綱這樣的主戰派才是實際意義上的少數派。少數派的下場呢?自然是不斷地「下台」,要麼是意見不受重視,要麼是處處受到制約。

這個制約到了什麼程度?舉個例子,种師中出兵救援太原,地地道道的本土作戰,最後的失敗原因是軍隊得不到補給斷糧數日被金軍擊敗。

這樣的團隊,淚痕竟然認為會好好地「堅守開封」

我們來看看第二次開封保衛戰是怎麼打的:金第二次包圍開封時宋朝軍隊哪去了? - 歷史

①戰前遣返了城中已有的二十萬義軍,理由是金軍未必會南下,還是議和更妥當。

②金軍兵臨城下的時候匆忙再召喚軍隊和義軍勤王,也就是說在金軍南下前根本沒有防秋的準備。

③由於準備不足導致病急亂投醫,搞出六甲神兵這樣的笑話。

④金軍控制城牆以後由於擔心巷戰(此時西軍二十萬已經在與金軍爭奪潼關了,攻城部隊不宜損失過大),於是採取「以和議佐攻戰」的策略敲詐財富人口。

總體來說,戰前遣散部隊,戰時進退失據,議和卑辭厚幣,整個過程智商下線。

這就叫所謂的「堅守」?!這個叫做「作死」!

第三部分,關於趙構南遷,是否是當時普遍利益群體博弈出來的結果的問題。

如我提供的史料所顯示,宋欽宗的中央決策層在靖康年間的主和派和主戰派的人數比例是有個粗略的量化數據的。

坦白說,淚痕是如何量化趙構在建炎年間的決策層幾派勢力對比我是不知道的,這裡不作評價。

淚痕在後面的文字里給出的理由是「如果真的主流支持抗戰,(南逃的)趙構早就下台了」。

這裡首先我得強調一句淚痕有個很壞的習慣,就是喜歡在評論一個歷史事件時引入大量其他朝代和時期的史料做例證。

唯物主義強調「具體問題必須具體分析」,漢唐宋元明清,現代人連在一起說,但是這幾個朝代的時間跨度決定了它們的政治軍事制度、社會人文習俗、經濟氣候都是完全不同的。漢朝人覺得合理的,宋朝人未必覺得合理;宋朝人覺得很正常的,明清人可能會覺得奇怪。

你們看,我在知乎關於宋朝的回答就很少談及漢唐如何如何(偶爾也會提及,比如馬政),因為通常這些朝代縱向的類比是不科學的,歷史是變化發展的,知其然也要知其所以然,縱向比較無異於刻舟求劍。

以淚痕所說的宋代皇位繼承製度而論,宋初承五代習慣,主要由兩套制度驅動。

一條是「點檢做天子」,也就是五代常說的「天子兵強馬壯者為之」。即五代開封軍事集團的大佬通過非法手段奪取政權。而在宋初殿前司都點檢等五個三衙最高軍職長期空缺。

另一條則是「親王尹京」繼承製度。淚痕的回答里說「大宋太祖的兒子,連皇位都沒有坐上,就直接讓他叔叔插行了。」,顯然認為父死子繼才是合法的繼承製度,然而五代宋初的政治慣例其實是以尹京陰為儲副之位」。史載的五代儲君,朱友文是博王東京留守,李從榮是秦王河南尹,石重貴是齊王開封尹,周世宗是晉王開封尹;宋代之後,太宗是晉王開封尹,廷美是秦王開封尹,元僖許王開封尹,真宗正式立儲前壽王開封尹。

這一政治慣例延續至宋太宗即位,宋太宗即位時已經「尹京十年」,同時殿前司高級軍官空缺使其在軍界沒有競爭對手,最終順利即位。宋太宗即位後通過對秦王廷美的打擊逐漸改變「親王尹京」的政治慣例,史稱:

「自唐天佑以來,中國多故,不遑立儲貳,斯禮之廢,將及百年,上始舉而行之(此指宋太宗立趙恆為太子之事),中外青悅。」

五代宋初的繼承製度暫時介紹到這裡。詳細的可以看看王育濟的文章。

這些內容說明了:

每個朝代甚至朝代各個時期的政治制度和政治慣例都是不同的,各個時期之間都是變化發展且有脈絡可循的,抓住這些脈絡捋順才是斷代史研究的方向。不要拿來瞎比對,
這都是歷史初學者才喜歡玩的東西。

再比如之前提到的宋欽宗割讓三鎮的同時遣散義軍。

現代人必然認為這不合邏輯,所謂兩手準備嘛,對方都沒答應下來你就裁軍。但是其實發生這種事一點也不奇怪,因為北宋以前就干過這麼傻的事

元祐年間,舊黨執政,司馬光和文彥博曾經希望以歸還西夏米脂四寨為條件獲得兩國和平。雖然吃相比靖康年間的宋欽宗要好不少(畢竟是歸還佔據西夏的土地),但是性質上依然和靖康年間宋欽宗的行為一樣,希望以割地來獲取兩國和平。

這件事的發展結果也和靖康之難如出一轍,西夏在得到土地後立刻撕毀條約再次入侵北宋,舊黨(此時司馬光已逝世)竟然認為西夏軍打過來那是因為我們割讓的土地不夠多。被宋哲宗怒斥:

始議以先帝經略西邊,為好大生事。遂棄城寨,罷戍守,厚禮以招來羌人。意謂可以息兵民。卑辭厚幣,無所不至。貢使未還,疆界未畫,兵已犯境矣。時奸人在朝,君道不立,致使西人犯順,內外束手,措置乖繆,使彼得計,如入無人之境,大獲而歸,誠可忿惋。

而到了靖康年間,開封百姓吐槽:

不管太原,卻管太學;不管防秋,卻管《春秋》;不管炮石,卻管安石;不管肅王,卻管舒王;不管燕山,卻管聶山;不管東京,卻管蔡京;不管河北地界,卻管舉人免解;不管河東,卻管山東;不管二太子,卻管立太子。

簡單解釋一下,太原被圍,萬分危急,朝廷卻派程頤的學生楊時去整頓太學,不管怎麼防備來年秋天金人的再次南下,卻要求恢復王安石變法時期廢除了的《春秋》課程;不管給開封城樓上添加炮石,卻要把王安石從孔廟十哲的地位上拉下來;不管被金人扣為人質的肅王,卻在議論廢除王安石的舒王爵位;不管東京安危,卻想著怎麼懲治蔡京等徽宗羽翼;不管河北兵危,卻在為怎麼科舉考試吵個不停;不管二太子斡離不可能再次南下,卻急著立太子,徹底穩固自己帝位,斷絕徽宗復辟的可能。(為什麼會有「靖康之難的禍首是王安石」這一說法? - 崔竹修的回答)

所謂的「太學」「春秋」「安石」「舒王」,指的都是當時宋欽宗的官員重新掀起黨爭,想要驅逐王安石的新學思想對太學的影響(那個時候王安石的新學是官方主流學派),恢復舊黨執政。

也就是說元祐和靖康年間兩撥以【棄城寨,罷戍守,厚禮以招來羌人】為執政思想的官員其實都同屬舊黨。所以說,靖康年間宋欽宗的中央政府是什麼邏輯水平,根本不能「以今度古,想當然爾。」

順便一提,趙構在紹興和議後宣稱自己最愛元祐,湊巧他也是個割地割上癮的貨。

這樣一件在現代人看起來不合常理的事,非常愚蠢的選擇,在北宋的舊黨眼裡卻完全不以為恥。可見時代不同,人對於國家領土主權等事務的理解是完全不同的。還是那句話,捋順歷史發展的脈絡才是唯物主義歷史研究的方向。

所以不要老是搞什麼「你站在xxx的位置考慮問題」這種玩意,你思考的東西就是你自己的觀點,不是古人的觀點,古人怎麼想的,除非確實地被記錄下來能夠讓人看到,不然他是如何想的是沒有人知道的。

實事求是才是最大的唯物主義。這也是為什麼當今史學家不搞陰謀論和代入法的原因,這種東西寫出來叫做小說,不是歷史。

回到趙構是否會被廢除的問題。

廢立皇帝的主要方式有三,內部權相政治;內外部的軍事力量叛變。

宋英宗時代,有大臣號稱「伊尹之事,臣能為之」。這是宋仁宗時期對士大夫放權導致的相權強盛,但宋神宗通過元豐改制再次強化了皇權,王安石曾哀嘆過去「凡事(君臣)商量著來」的時代已經一去不返。也就是說,元豐改制之後直至南宋權相政治抬頭以前的相權已不足以在體制內廢立皇帝。

那麼趙構是否有內外部的軍事威脅呢?

這個需要回到靖康之難前後,靖康元年(公元1126年)冬,金軍攻打開封,康王趙構在相州接到宋欽宗的蠟書,任命他為河北兵馬大元帥,負責營救京城、康王開大元帥府後,「有兵萬人」, 在很短的時間內擴充到五萬人,改組為御營軍,維揚之變前擴充到十萬人。

另一支從建炎年間從御營軍分離出來的東京留守軍,該部在第二任指揮官杜充反覆折騰下,到馬家渡之戰完全潰散前仍有六萬人。

這兩支軍隊在紹興年間逐步演變為京湖、兩淮的屯駐大軍,合計二十一萬人。此時另有楊存中的殿前司軍三萬人為高宗親衛。

這些軍隊始終都是趙構的嫡系部隊,苗劉兵變期間主要的平叛部隊就是在外圍的御營軍,甚至在趙構逃入海中時,這些野戰部隊在沒有中央財政支持的情況下也都始終沒有投降而是堅持戰鬥,可見他們的忠誠是可以信任的。而且這些軍隊大部分時間(除建炎末期)都是由趙構的財政系統供給的,所以也不具備反叛的資本。

這些數據是什麼概念?

靖康之難前後,金軍在華北的軍隊:

燕雲常勝軍,七萬

山後義勝軍,十餘萬

宗翰本部,六萬

宗望本部,六萬

合計約三十萬,其中女真主力十二萬,漢軍十七萬以上。主要承擔作戰任務的為女真主力。

宋軍方面

開封城內守軍,八萬多(原來的守軍七萬+張叔夜入援的一萬三千人)

潼關范致虛部,二十萬

趙構部,五萬

不計其他小股部隊,宋軍三支主力合計三十三萬。

注意一個細節,趙構部在開封東面,宗澤在開德府取得一些勝利,張叔夜部是從開封南面進入開封的。也就是說,金軍主力在應對開封以西潼關方向的宋軍以外,對開封其他方向的封鎖的力量是不足的,是可以讓萬餘人沖入開封不能阻止或者是被宗澤這樣當時並沒有什麼作戰經驗的統帥擊敗的程度。

那麼設若西軍二十萬在潼關繼續給金軍施加壓力,趙構部採納宗澤的意見急進開封,開封守軍將達到十三萬,金軍主力(十二萬)攻城的話將會變得缺乏數量優勢。金軍不能急下開封,又不能集中力量打援(歷史上范部西軍戰敗是在開封陷落金軍集中力量之後),無功而返的可能性是很高的。而對於趙構來說,這個方案並不需要他與金軍進行野戰,只需要參與相對簡單的守城戰,能力差一點也是能完成的。

但是本位面的趙構的選擇是始終坐觀成敗。開封淪陷他不管,西軍被金軍擊潰他不管。甚至在過程中「遮蔽江淮道路」攔著義軍前來救援。

這樣的結果是,在金軍北去後,北中原地區的宋軍武裝和義軍武裝中趙構的御營軍和東京留守軍是當時戰鬥力最強的軍隊。

當時他的競爭者,比如宗室趙叔向兵僅七千,後為劉光世捕殺。不然你們以為張邦昌怎會那麼決絕地要放棄帝位?

到紹興年間,西軍退往四川,總兵力被壓縮至十萬以內,八字軍兵力不到三萬。此時趙構嫡系部隊已經超過全國兵力的一半,也就是說從建炎年間開始,趙構的嫡系的野戰軍(不包括城市守備部隊、義軍和民兵)在中原地區都是最強的一支。其餘如八字軍、鐘相、曹成、孔彥舟、李成等即使在個別時期軍隊達到比較大的規模,但單支軍隊的戰鬥力基本只能與趙構神武/御前軍一部相匹敵,其他更弱小的則連中興四將里公認最弱的劉光世都未必打得過。這還沒有算上那歸順趙構的義軍力量。

因此,即使僅僅以「天子兵強馬壯者為之」的標準來衡量,趙構無疑都是夠格的。而另一方面作為宋徽宗唯一沒有被俘的直系子嗣。因此想要撼動趙構的皇位是比較困難的。

所以說你們看趙構,雖然人特別壞,但是一點都不傻。知道什麼時候要攬權,兵權比什麼都重要。可惜啊,小聰明都用在邪門歪道上。

另外要特別提一句。現在我們認為趙構是投降派(好聽點叫主和派),是根據其一生的執政成果得出的結論。而事實上,趙構在紹興和議前極少對外公開提及他的投降主義言論。

紹興和議之前,他比較著名的一次投降主義行為是發生在建炎三年去皇帝稱號向金朝祈求和平,但是很快招致了維揚之變和苗劉兵變(兵變中叛軍就對趙構的投降政策表達不滿)的反彈。

之後宋高宗在建炎年間及紹興初年大部分時期的官方口號一直是「迎回二聖」(偽齊滅亡以後提的少了),這個口號甚至連金人都知道,海陵王南侵前就派遣使節以此羞辱趙構。

也就是說,趙構的官方口徑長期都是主戰的,加上他在軍事上嫡系眾多兵強馬壯,正統性比較強以及趙構從海上回來後任用趙鼎、張浚等有志於恢復的士大夫為重臣,並重用韓世忠、張俊、岳飛等主戰派將領,讓當時的許多士大夫誤以為趙構雖然能力比較差,但是已經認識到抗金的必要性。

即使在紹興八年、九年的和議期間,趙構對外的和議理由也不扭扭捏捏地表示思念母親(你當年當大元帥的時候幹嘛去了?),也不敢公然宣稱自己的投降主義路線。一直到紹興十一年以後,秦檜基本完成了對自己反對者(其中主要是主戰派)的迫害,趙構才開始比較多地在公開場合談論他的投降主義路線。還是那句話,趙構雖然壞,但是一點也不傻。

綜合來說,投降派趙構在很長一段時間之所以能得到中原百姓官民的支持,是他早期的抗金口號、自身的軍事實力以及對軍隊的控制力等多處因素決定的。而中原其他抗金武裝既不具備足夠的戰鬥力和物力取而代之,名分上也缺乏足夠的動機和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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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要對應嫖相的回答:如何評價天涯論壇淚痕春雨的新帖《漫評南宋  那段被神劇寫濫的歷史》? - 經略幽燕我童貫的回答

來談談我對趙構建炎年間的軍事部署。

原回答里提到,建炎年間的宋軍的主要問題是

宗澤、岳飛、韓世忠等人在建炎乃至紹興初年的很多時候的作戰都是在完全缺乏朝廷調度和支援下獨立進行的。戰區之間難以協調,部隊本身缺乏補充。

解決方法是:

如果趙構真的有能力,那麼他首先應該呆在開封,讓宗澤去整合河北的忠義軍,同時派遣使者調集陝西地區剩餘的西軍。然後著手重建國家政府和財政系統,以保障對河北和河東軍事力量的物資供應。

淚痕認為這些就能反駁我了

宗澤領導這百萬義軍,結果呢?金軍兵分三路。婁室率軍攻破長安,一路向西打到了隴州、秦州;宗輔率軍攻入了濰州、青州;銀術可率軍攻入了鄧州、唐州。

宗澤率領百萬義軍,無非就是保住了汴梁附近沒有淪陷。宗澤率領這百萬義軍,就打出這種水平,趙構率領這百萬義軍,就能打得金軍不敢深入宋境,這不是扯淡嗎?

宗澤是幹什麼的,我們不知道。我們只知道,宗澤率領百萬義軍,也只能讓金軍在北方大地上,那是隨便馳騁縱橫;這百萬義軍的戰鬥力有多強,還用細分析嗎?

其實吧,這恰恰暴露了淚痕對宋朝軍制幾乎一無所知。

當時宗澤的官職叫做東京留守兼開封尹,簡單來說就是他的職權範圍只有開封府及其下轄州縣。也就是包括滑州在內的一些州縣。

淚痕羅列的隴州、秦州、濰州、青州、鄧州、唐州這種都不在宗澤的管轄範圍,你起碼等宗澤當上河北、京東、京西、陝西四路宣撫使再來吐槽宗澤沒有力挽狂瀾吧,然而事實上宋朝軍制的慣例是宣撫使通常不會給予兩路以上的權力,所以宗澤得到這樣的殊榮基本是不用想了。

你看我吐槽趙構的時候一向是強調趙構擔任「河北兵馬大元帥」卻老是按兵不動,因為理論上他可以調動河北路所有的附宋武裝力量,道義上他也應該去營救自己的父兄。然而結果他在任上基本什麼積極作用都沒有起。

吐槽杜充也是這個思路:東京留守你主動把開封放棄了,不黑你黑誰?

還有就是,抗金義軍大部分都缺乏裝備、軍事訓練、後勤補給甚至軍隊紀律。這樣的軍隊不能與金軍主力剛正面,只能避入山水寨堅守,在金軍退卻時出來偷襲金軍有什麼錯?不是很明白你們到底在期待什麼?

而某些人的思路大約是這樣的吧:

朝廷沒有給予主戰派足夠的資源導致主戰派戰敗,說明主戰派沒有能力。

主戰派完成了職權範圍內的工作和朝廷布置的命令,卻沒有完成指標外的工作,說明主戰派沒有能力。

主戰派通過越權等特殊手段成功完成了所有分內分外的工作,說明主戰派功高蓋主,必須殺掉。

綜合起來一句話:主戰救不了中國人。(所以說有些網友說你們只懂一點辦公室政治真不是冤枉你們,你們自己把主戰派和宗澤替換成某個員工的名字,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行,回到我原來的【解決方法】 @經略幽燕我童貫 請嫖相指點

【那麼趙構首先應該呆在開封】——只有呆在開封,才能更好地維持河北河南的軍隊士氣和民心。另一方面,金軍由於兵力不足(主力僅十二萬),且金軍的軍事文化酷愛尋求宋軍總指揮決戰,呆在開封可以在後面的戰鬥中牽制大量金軍,且開封地處水運樞紐,南方的物資可以較快地幫助重建開封城池的防禦和糧食兵器補給,這樣即使在開封附近駐紮較多的軍隊也不會導致乏糧。

歷史經驗:在金朝末年,金朝喪失遼東後,僅僅依靠黃河和關中的地主武裝就能和宋蒙及反金義軍周旋了十餘年,史稱據關守河,這一經驗曾被宋理宗所借鑒,擁有南方大後方的南宋相比之下還多了更多的財賦和補給。

【讓宗澤去整合河北的忠義軍】——整合忠義軍的目的是確保宋軍的兵員補充並且整理人心。此外,忠義軍缺乏管理會逐漸淪為流寇(有些本身就是流寇出身),只有以軍紀約束才能逐步壯大。

歷史經驗:宗澤與王彥等人是南宋初招募忠義軍最得力的官員,必須人盡其才。

【同時派遣使者調集陝西地區剩餘的西軍】——這是很重要的一步,在金軍南下前儘快動員西軍,這些西軍是南宋當時最可靠的野戰力量,無論是用來守城還是在金軍圍攻城市久攻不克時他們都是反擊的中堅力量(沒錯在宋代守城也必須偶爾出城野戰維持士氣,這是常識。)

歷史經驗:即使到了紹興年間,西軍的軍官和軍隊在宋朝軍隊中仍然佔有很高的比例。

【然後著手重建國家政府和財政系統,以保障對河北和河東軍事力量的物資供應。】——靖康之難後,中央政府和財政系統遭到了毀滅性打擊,而這些都是軍事鬥爭不可缺少的組成部分。

歷史經驗:即使趙構這樣比較無能的君王,最遲在紹興初年也基本搭起了南宋政府的架子,可見南宋當時並不缺少這方面的人才,完全能做得到。

完成以上這些,並不代表戰爭一定會勝利。必然還會有很多城池陷落,很多百姓被擄掠,很多軍人戰死。但是這些選擇在兩宋歷史上都是比較成功的經驗,相信足以暫時穩住陣腳。下一步的發展則要根據具體情況進行分析。

如果軍隊戰鬥力提升了,那麼就能考慮轉入反攻,先定一個小目標,比如把戰線推回到宋遼戰爭時期的定州、滄州、關南一線。逐步爭奪燕雲和河東一些城池的歸屬權。宋軍具有人數優勢,更適合小股力量的多頭淺攻。在野戰軍可以進行較大規模的會戰以後再逐步擴大戰果。根據歷史經驗,金軍的猛安謀克軍制很快就會崩潰,所以長遠角度對於宋軍是有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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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正式回答部分:

寫的非常之差!

而且這個字數說明其歷史觀已經定型了,估計說什麼也做不出什麼改進。

我來引用幾段:

說趙構南逃的,作者的語言是這樣的。

  如果兩河、中原的軍隊,表現的比較好,中央政府就敢留在長江一線,甚至敢留在更北的地方。比如,留在揚州、建康應該沒有問題;進一步說,留在南陽、襄陽,應該也沒有問題。

  問題是,如果兩河、中原的軍隊,表現讓人沒有安全感,中央政府就只能退到長江以南,找一個安全地方了。否則,隨時可能讓靖康之恥重演的。

  開始,趙構選擇了長江北岸的揚州作為臨時都城。

  但是,在金國鬼子第二輪大掃蕩中,趙構終於發現,把臨時都城定在這裡,太危險了,於是趕緊向南轉移。

  甚至而言,趙構把都城遷到杭州,面對鬼子第三輪大掃蕩時,一點也不安全,於是趙構直接跑到了海上。

  事實上,就是因為趙構跑到了海上,所以金軍在江南橫衝直撞,終於只能無奈北返。否則,誰敢說,靖康之恥不會重演?

說宗澤、岳飛等人抗金時語言是這樣的。

  宗澤的話,總是充滿了大言不慚的意味。

  而後來,許多人在分析南宋初戰略時,都是拿這種內容去分析。總而言之,在宗澤的領導下,北方抗金形勢一片大好;就是因為趙構一夥貪生怕死,所以讓這種大好時機白白錯過了。

  「原來活動在淮水流域約有七萬人的王再興、李貴兩支部隊,原來活動在濮州(今山東鄄城縣)一帶,擁眾號稱數十萬的王善一支,原來活動在洛陽附近,擁眾號稱三十萬的沒角牛楊進的一支,都先後歸附在宗澤的領導之下,願意在反擊女真南侵軍的戰爭中,效勞效命。從此,宗澤擁有了上百萬人馬,軍聲大振。」鄧文銘《岳飛傳》

  「從抗金的大局出發,宗澤的收編工作得以順利進行。王善、楊進、王再興、李貴、丁進、馬皋、張用、曹成、馬友、李宏等隊伍,都爭先恐後地歸附宗澤的東京留守司。很多義士也從四面八方前往開封府投軍。最後,宗澤編組號稱百萬人的大軍.....」王曾瑜《岳飛傳》

  面對這種內容,自然誰也會覺得,只要趙構願意回汴梁,就可以吊打金軍了。

  問題是,這種軍隊的戰鬥力到底有多強,只要看看在宗澤坐鎮汴梁期間,金軍兵分三路,攻克了多少城池,戰線拉得有多長,就可以知道了。

  話說回來,如果宗澤領導下的北方軍事力量,真有這樣牛,還用等趙構回來?宗澤直接率領他們,把金國鬼子打跑了,再請趙構回來,多好!

  在南宋初期,岳飛那是從河北一路轉進到中原,又從淮南、轉進到江南。雖然,岳飛一路轉進的理由,總是很充足,問題是,轉進就是轉進啊。關鍵是,如果擁有話語權,誰轉進時,也有一大堆理由啊。

  至於韓世忠,在南宋初期,更讓金軍打得,跑都跑不迭。所以在萬分危急之際,韓世忠突發妙招,半夜率領指揮部,偷偷轉進了。這種玩法,自然讓鬼子萬萬沒有想到。就是韓世忠的下屬,也萬萬沒有想到啊,於是韓世忠的軍隊,頓就是潰散了。

總結起來就是:逃跑者都有其合理的理由,抗爭者則永遠嫌他做的不夠好。典型的雙重標準。

我一直覺得做人要有一個相對公正的評價標準。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無論是統治者還是被統治者,國家危難的時候都應該擔起一份責任。那麼在建炎年間趙構的責任是什麼?是在河北河東陝西建立一個有效的防禦體系,而不是拍拍屁股逃到江南去。而事實上,就是因為趙構的離開,以及其政府對於抗金力量的漠視。導致很長一段時間官方和民間抗金力量都得不到發展與整合,錯過了最好的抗金時機。

我舉個例子,如果趙構真的有能力,那麼他首先應該呆在開封,讓宗澤去整合河北的忠義軍,同時派遣使者調集陝西地區剩餘的西軍。然後著手重建國家政府和財政系統,以保障對河北和河東軍事力量的物資供應。

但是現實位面呢?趙構丟給宗澤一萬人作為開封的留守部隊後就拍拍屁股帶著從開封搜羅的美女南下了。河北的防務完全丟給了宗澤,他應該慶幸宗澤在此期間表現出巨大的工作熱情和工作能力,才讓他整合了大批忠義軍和土匪加入抗金事業。相比之下,河東和陝西因為缺乏整合和物資供應,不止導致大批義軍變成盜匪,連官軍都出現兵散為盜的跡象。而重建國家政府要等到李綱入朝以後才完成,財政體系更是等到呂頤浩時期才有起色。

也就是說,宗澤、岳飛、韓世忠等人在建炎乃至紹興初年的很多時候的作戰都是在完全缺乏朝廷調度和支援下獨立進行的。戰區之間難以協調,部隊本身缺乏補充。這樣的仗怎麼可能打得贏?!而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宗澤只用了半年的時間準備就守住了開封,可以說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

從抗金戰爭到後來的抗日戰爭,我們可以認識到,抗擊侵略,一開始一定要越堅決越好。因為妥協退讓只會讓侵略者覺得有利可圖而越來越囂張。宗澤守在開封,金軍只能在開封外圍與宋軍激戰,趙構和後來的杜充逃去江南,金軍拿下開封以後繼續追到江南,可見侵略者的野心是會逐漸膨脹的。本來可以用來抗戰的資源和財富到頭來給他人作了嫁衣,還不如一開始就死抗,你越硬氣敵人就越軟弱,硬不起來就想辦法圖強,在戰鬥中找出路謀變革,這些選擇都比逃跑有用的多。

而這些東西到了淚痕春雨的嘴裡就變成了「因為河北的抗金軍隊表現不理想所以趙構準備遷都。」

mdzz!這話和「因為我不是富二代,家裡條件不好所以我就打算一輩子做屁民」一樣帶著一股鹹魚的腐臭味。

什麼時候軍隊的戰鬥力是靠祖宗傳下來的?!

難道不應該是「我們不靠神仙皇帝,我們只靠我們自己」嗎?

軍隊的戰鬥力是在不斷的戰鬥和訓練中提高的!越是羸弱,越是要不斷抗爭!

而且淚痕春雨一方面對於南宋初的宋軍戰鬥力表示擔憂,一方面對於義軍又極度的不信任。我就奇了怪了,既然官軍戰鬥力弱,你挑兵員還挑三揀四?八路當年拉隊伍都沒你這麼矯情!土匪怎麼了?地主怎麼了?甚至出身少民又怎麼了?姓了趙以後你不會改編嗎?不會訓練嗎?宗澤、岳飛手裡多少盜匪、叛軍出身的士兵和將官?最後還不是讓老百姓翹大拇哥?!

舉個例子,岳飛被王彥拋棄,還受到宗澤看重,終成一代名將;楊再興做曹成部下時斬殺過岳飛的弟弟,但岳飛不計前嫌,楊再興的勇武終為宋軍所用;更不用說岳飛部隊里有幾萬原楊幺起義軍的士兵,結果還不是留下了「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的美名?

相比之下,苗傅祖上干過殿前都指揮使,劉正彥的爹還做過熙河路經略使,兩人是趙構直屬衛隊的將領,可謂親信中的親信;杜充進士出身,被委以重任,還不是說叛變就叛變,說投敵就投敵?!

可見出身不重要,有沒有前科也不是關鍵。只要調教得法,個頂個都是好樣的。領導不給力,親信都能背叛你。

事實上,許多人對於趙構的認識都存在這樣嚴重的邏輯混亂:

【趙構做大元帥期間,不但不好好救援父母兄弟,還一個勁地暗示自己要當皇帝】被一些人解釋成「當時宋軍根本打不過金軍。」,所謂孝字當先呢?就算救不了有你那麼猴急地把開封裡面的親爹親娘當死人自己忙著稱帝合適嗎?

【趙構稱帝以後,一個勁地往南跑,根本不去關心與整合抗金力量】被認為是「河北土匪遍地走不敢久留。」,也不算算多少土匪是因為當初當義軍得不到糧食乾脆落草的?

【因為趙構的南逃政策,引起部下反彈導致了苗劉兵變,因為趙構和張浚的錯誤用人,導致淮西兵變。】被說成「苗劉兵變導致趙構對軍隊不信任」「岳飛反對淮西的兵權分配說明其跋扈」,到底是軍隊不信任趙構導致的兵變還是趙構不信任軍隊導致的兵變啊?因果關係能不能搞清楚?知不知道什麼叫做「專家意見」?岳飛擔心的就是淮西可能造成兵變所以才堅持反對張浚的主張,你們一個個要不要像八戒一樣逼走悟空然後催著唐僧往溝里跳才心甘啊?

【終趙構一生,對於金人的態度基本上都是卑躬屈膝,只有在金人與他無話可說只管亮刀子的時候(比如搜山檢海、比如紹興十年、比如海陵王南下)他才敢做一點還擊】被解釋成「當時的宋軍戰鬥力差,能維持和平就不錯了。」,甚至更不要臉的還說和議是為了老百姓的。你們知不知道紹興和議一簽下來,第二年南宋政府就給老百姓加了稅啊?!知不知道趙構平生最愛乾的就是打你們這些自干趙的臉?不信的話我們來捋一捋:

趙構的爹死在塞外;

趙構的忠臣不是在兩廣出差或者死在詔獄就是被活活氣死;

趙構的女人不是被玩死被擄走就是幾乎得不到名分;

趙構的百姓不是在淪陷區當亡國奴就是在南方被逼的揭竿而起。

給趙構打工的沒幾個有好下場,反倒是壓迫趙構的人頗有不少都過的挺滋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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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昨天到現在為止的評論和其他人的回答,發現有些人不但蠢而且壞。為了給趙構的賣國行為給予一個合理的解釋,不但不要腦子,臉都不要了。

我們一個個挑出來瞅瞅,事先聲明這裡只說史料上的錯誤,不談三觀問題

第一個笑話:紹興和議南宋沒有吃虧。

noob hehe的理由是

刨去一堆沒用的抒情文字,我們可以看出noob hehe認為紹興和議的邊界劃分是雙方實力的體現

那麼我們首先看一看紹興和議最後達成的是什麼樣的條款:

①宋朝向金朝稱臣

岳飛當年攻克的商、虢、唐、鄧等州,吳磷等部收復的陝西州縣,以至吳玠當年堅守的和尚原要塞,都割讓金朝

③宋朝向金朝繳納歲幣。

條款中關於邊界的問題,南宋必須讓出紹興十年和十一年期間佔領的地區。我們可以看到,南宋割讓的州縣,除了和尚原、唐鄧這樣的四川、襄漢門戶,還包括了一部分陝西、河南的州縣。

換而言之,金軍在紹興十年和十一年的作戰中,不但損失慘重,而且宋軍戰線已經向北延伸到了中原與關中地區,而金軍始終沒有在戰場上奪回來。

結果,這些戰爭中金軍沒有奪走的土地最後以談判的形式重新回到了金朝的手裡,這體現了宋金戰爭的真實實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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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noob hehe開始表示,對啊!宋金戰爭中宋軍就是實力不濟。

然後這裡誕生了笑話二金軍不認為與宋軍交戰能佔據優勢,但是金軍同樣也沒吃虧啊。

沒有吃虧嗎?岳飛在紹興十年的北伐容後再說,這裡先提兩段史料:

胡世將、吳璘在紹興十一年的作戰和李大諒的《征蒙記》

紹興十一年秋冬,南宋已解除岳飛、韓世忠、張俊的兵權,撤去邊境守備,諱言兵事,專意於和,宗弼再度興兵,但在川陝,仍被胡世將、吳璘打得大敗,號稱「百戰百勝」的罕札和勇謀兼備的希卜蘇被困於臘家城,若非秦檜以金字牌急令班師,金兵五萬之眾將被全殲。

這段史料講的是陝西一帶的宋軍作戰,說明不只是岳飛與韓世忠等部,四川的宋軍在戰鬥中也表現出了非常高的水平。

另一個是李大諒的《征蒙記》

金人李大諒的《征蒙記》記載了宗弼遺囑,其中有對紹興十一年的回憶:「諸將士雲輜重俱盡,有食奴婢者。」,以至於宗弼「日視諸軍,飢心嗷嗷,忘失寢食。」最後「誓信約定」「吾班師回汴」後,「集軍馬輜重:騾馬依稀四分,奴婢十中無六七。」

而其部將則更加絕望,大將韓常慨嘆說:「今之南軍,其勇銳乃昔之我軍;今之我軍,其怯懦乃昔之南軍。所幸南方未知耳。」

而另一位將領龍虎阿魯保則認為「若南宋受檄(指南宋接受和議),猶得半軍回;若宋軍渡江,不擊自潰。」

自己的遺囑,完顏宗弼完全沒必要誇大自己的失敗,而且事實上完顏宗弼也沒有透露自己在紹興和議前究竟損失了多少軍隊,只是透露了兩點:

①金軍當時的後勤已經徹底崩潰,開始靠吃人維持了;

②金軍士氣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連基本的行軍都會導致大量減員。

這種時代背景下,不要說什麼朱仙鎮五百破十萬沒什麼奇怪,岳飛宣稱的直搗黃龍都不能算是天方夜譚。

網路上許多人試圖解釋紹興和議的合理性,手法無非是論證岳飛等主戰派沒有取得足夠的戰果。金軍沒有受到嚴重的損失,那麼麻煩誰來解釋一下完顏宗弼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倒是想聽聽你們「以常識來推斷」一支後勤依靠吃人來維持,行軍「回汴」都能減員一半的軍隊有什麼戰鬥力可言?

還「宋朝拼盡吃奶的勁,把要被滅國的戰爭打成能跟對方和談的戰爭。」,說反了吧?!完顏宗弼的金軍才是那個拼了命也要讓趙構相信「我還很能打」,拉著幾乎是「不擊自潰」的軍隊去淮南賭國運督促和議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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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某人就開始繼續他的表演,先是質疑岳飛戰績的真實性,這個後面還有下文,一會細說。

然後某人開始祭出笑話三:呂思勉大法

行啊,既然談呂思勉那麼我們就徹底談開吧:

根據近年新披露的史料,爭論最先始於蔣介石與汪精衛之間。1932年上海「一·二八」事變爆發,1月29日汪精衛在和蔣介石在探討應怎樣應對「一·二八」事變時說:「南宋的秦檜遭到世人唾罵,但我覺得秦檜也是個好人。因為他在國家危亡關頭,總要找出一個講和的犧牲者,秦檜其實就扮演了這麼一個角色,他用自己遭世人唾罵,換來當時的和平,使無辜生靈免遭塗炭之災。照我看秦檜的救國與岳飛的抗敵,只是手段不同而已。」蔣介石怒色說道:「秦檜是地道的賣國賊,這是婦孺皆知,怎麼能同岳飛相提並論呢?」同日在南京召開國民黨中央政治會議後,蔣介石向報界發表談話說:「余決心遷移政府。與日本長期作戰,將來結果不良,必歸罪於一人。然而兩害相權,當取其輕,政府倘不遷移,隨時受威脅,將來必做城下之盟。此害之大,遠非一人獲罪之比。余早有志犧牲個人,以救國家,他復向所惜哉!」隨後蔣介石通電全國「同胞慘遭蹂躪,國亡即在目前,凡有血氣,寧能再忍?我十九路軍將士即起為忠勇之自衛,我全軍革命將士處此國亡種滅,患迫燃眉之時,皆應為國家爭人格,為民族求生存,為革命盡責任,抱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之決心,以與此破壞和平,蔑棄信心之暴日相周旋!中正與諸同志久共患難,今日雖在野,猶願與諸將士誓同生死,盡我天職。」此後,蔣介石暗派第五軍打著第十九路軍的旗號協助第十九路軍在上海共同抗戰,日軍在30多天的攻勢中屢戰屢敗,四易其帥,數次增兵,死傷逾萬,1932年3月3日在國聯的調解下,被迫同意停戰。[1]

與汪精衛「崇秦貶岳」的言論相呼應,當時有日本歷史學家發文吹捧秦檜,貶低岳飛。1937年抗日戰爭爆發,日軍佔領杭州後,將岳墓、岳王廟毀壞。[2]又有曾在日本留學、後依附汪偽政權的文人如周作人等發表文章說:岳飛是軍閥,專權該殺,反倒是秦檜能顧全大局,值得褒揚。[3]這種觀點的學術依據,源自當時在汪控區上海光華大學執教的呂思勉1923年所著的《自修適用白話本國史》一著。呂的觀點包括:

宋金「和議在當時,本是件不能免的事」;秦檜「愛國」,不是「金朝的姦細」,「主持和議的秦檜卻因此而負大惡名,真冤枉極了」,「秦檜一定要跑回來,正是他愛國之處,始終堅持和議,是他有識力,肯負責任之處」,「能解除韓世忠,岳飛的兵權,是他手段過人之處」;岳飛、韓世忠等武將已成「軍閥」,岳飛的抗金事迹全被誇大,朱仙鎮大捷「更是必無之事」,《宋史·岳飛傳》的有關記載,「真是說得好聽,其實只要把宋,金二史略一對看,就曉得全是瞎說的」,宗弼渡長江時,岳飛始終躲在江蘇,眼看著高宗趙構受金人的追逐,沒有去救援。[4]

呂思勉的觀點,得到1925年從美國留學回來的胡適的支持,他發表文章指出:秦檜「真是冤枉」。[5]而抗日戰爭爆發後,呂思勉的「崇秦貶岳」言論不能被國民政府容忍,《自修適用白話本國史》一著遭到查禁。

上述呂思勉的「崇秦貶岳」言論不論是出自什麼動機發表,如果僅從學術角度來評價,則完全是一派胡言。

在金人渡江之時,主將杜充降敵,其他宋將紛紛敗逃,僅余當時身為中級軍官的岳飛履行守土之責,率孤軍苦戰,取得了廣德六捷、常州四捷、鎮江之戰、清水亭之戰以及收復建康(今南京)的勝利,使金軍始終有後顧之憂,不敢放手追逐高宗,被迫北返。呂氏卻說岳飛始終躲在江蘇,眼看著高宗趙構受金人的追逐不去救援。這不是在閉著眼晴說瞎話么,卻反誣《宋史·岳飛傳》的記載「全是瞎說」。至於呂氏稱秦檜「愛國」,不是「金朝的姦細」,「他愛國之處:始終堅持和議,是他有識力,肯負責任之處」。「能解除韓世忠,岳飛的兵權,是他手段過人之處。」這些言論的性質,無異於給國難深重之時甘願賣國投敵的漢奸分子美容,瓦解中國民眾反侵略的意志。對此,中國史學前輩范文瀾先生1942年12月著有《中國通史簡編》一書加以反駁,直指秦檜是金朝的「姦細」,「知道岳飛不死,和議難成,自己的相位也難保,專力謀殺飛」。[8]此後,1948年呂振羽又著《簡明中國通史》一書,指秦檜為金朝的「大姦細」。[9]范、呂二人的觀點均言之有據,此處不再贅述。

【標註版】論有關岳飛評價的爭議

說白了,呂思勉給秦檜翻案並且踩岳飛這事,不論從學術角度還是從後來事情的發展來看都是一件十足丟人的事

自己的書被民國政府封了,抗戰勝利以後上了漢奸法庭。

學術觀點被包括鄧廣銘在內的宋史學者各種踩。

尤其惡劣的是,這一錯誤的學術觀點被汪偽政府利用,後來這一學術觀點還傳到了日本。實在是應了一句古話「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關於呂思勉對於秦檜的翻案,知乎上也有一些不錯的觀點如何看待呂思勉認為秦檜受冤枉? - 歷史

順便一提,呂思勉的觀點漂洋過海去了日本之後,解放後的岳飛研究學術大會上又有日本學者寺地遵發文。我們來看他這篇文章的第一部分:

是不是覺得很眼熟?!

皇帝收回兵權,「某家軍」體制,立太子問題上宋高宗與岳飛的爭執。

是不是一下子覺得天亮了?覺得自己在大洋彼岸的日本那裡找到知音了?

接著看下文:

在龔延明和王曾瑜關於岳飛的論著發表以後,日本學者寺地遵自認自己的文章「幾乎變得沒有價值了」。

看看專門研究宋史的日本學者對於王曾瑜和龔延明先生文章的態度。起碼分辨得出文章的水平。

再看看某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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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我們來到最有趣的部分:強行裝逼解釋金史中的郾城之戰

我剛才用【郾城 金史】作為關鍵詞百度了一下,看到第一個鏈接是這樣的:《金史》中記載岳飛並無穎昌郾城大捷,而是岳飛打了敗仗

我估摸著noob hehe也是順手百度了一下,因為如果以前真的有關心過金史關於岳飛部分的考辯。關於敗「宋將岳飛軍於亳宿之間」這條史料是絕不會使用的。因為現存的宋方史料顯示,岳飛軍在紹興十年根本沒有去過亳宿之間。

而且我猜他看到標題寫著「《金史》中記載岳飛並無穎昌郾城大捷」有點慌了,後面的對話反覆找補,比如「我原文里可沒口口聲聲對上號,我只是說稍微可以算是對的上號,蓋因為金史宗弼傳確實承認金軍在這一地區跟岳飛部交過手。而岳飛其他的戰績,金史里壓根就連毛都沒有。」「實際上這種稍微對的上號的內容才是史學研究的核心所在。歷史記載雙方都會儘可能說自己有利的一面,對方不利的一面。光聽一面之詞顯然是要出事兒的。」

所以我為什麼說有些人「不但蠢而且壞」,既不肯好好讀書,讀好書,又喜歡在自己不了解的領域裝逼。

先貼一篇《岳飛和南宋前期政治與軍事研究》里關於郾城大捷的乾貨:

所以說,下次在岳飛問題上裝逼不要用《宋史》這種low貨,記得用全宋文或者金佗雙編。

你看看人家高手是怎麼論證郾城之戰的存在的,第一岳飛本人的捷奏,第二高宗的御札證實,第三其他第一手史料印證。

關於岳飛的史料記載是否完整以及朱仙鎮之戰的考辯可以看看我以前的回答歷史人物會不會因為早逝或非正常死亡而過譽?如霍去病,郭嘉,岳飛,納蘭性德等? - 忠武腹心薛直老的回答

知道你們不喜歡王曾瑜,我來一篇陶晉生的(這裡只給結論,全文你們天涯那邊就有岳飛與完顏宗弼(轉載)):

ps:這篇文章2010年放到天涯至今點擊不到三千,這就是天涯歷史愛好者對於正經學術文章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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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這個問題下面有不少淚痕春雨的支持者的回答。基本套路無非是:

——淚痕的文章顛覆了我的三觀。

——你們根本不懂歷史,不懂唯物史觀。

——忠武腹心薛直老是個傻逼。

那好,我手頭有一本關於岳飛研究的文集,上面陶晉生以及寺地遵的文章基本都是從這本書里截圖下來的,反正是截圖,我不介意多截一點。

張棪《加強唯物史觀教育,實事求是評價岳飛》

要研究歷史人物歷史事件,不可能離開一定的史料。某些一遇到史實部分就滿嘴跑火車的人你們要知恥。

曾瓊碧《趙構與秦檜》

曾先生有過一本秦檜的專著,其南宋初的史學水平也是很可觀的。

[台灣]王德毅《宋高宗評——兼論殺岳飛》

最無能的中興君主,彎彎人說話還真是不客氣啊。

俞兆鵬《鐘相楊幺起義與南宋政府的招安政策》

你們看,起義軍對抗金的作用我沒說錯吧?

李勇先《從系年要錄看高宗日曆中有關秦檜、岳飛的史實記載》

李先生是徐規的弟子,徐規對於岳飛的研究態度我想懂的人自然懂。而李先生依然指出要錄與日曆中關於岳飛的史料受到秦檜的篡改與干擾。

徐規《應該實事求是地評價岳飛戰功》

即使是徐規這樣的貶岳派,也承認岳飛的抗金「態度最堅決,戰功也最高,郾城之捷,膾炙人口,史有定評。」

鄧廣銘《岳飛是永遠值得我們紀念的人物——紀念岳飛誕生890周年國際學術研討會上的發言》

沒錯,你沒有看錯。在《岳飛傳》中認為朱仙鎮大捷並不存在的鄧廣銘先生在發言中明確肯定了紹興十年岳飛北伐「建立了極為輝煌的幾次勝利」「具有劃時代的意義」,「迫使金帥兀朮不得不做出開封撤退的種種準備」。

你們可以說我不懂歷史,不懂政治,不懂軍事。我畢竟還在學習中,我的歷史水平和能力也不過是用自己的理解和語言儘可能地分享給大家自己的觀點和其他(比我強得多的)宋史學者的學術成果。上面的截圖你們也能看出,我在知乎中回答的許多關於岳飛的內容基本也是沿用了這些學術成果。

新世界的大門我就給你們開到這兒。真心想學歷史的,貼吧、知乎、天涯、人人、微信號等等都不是什麼好地方。關鍵是要多讀書,讀好書。順著我列出的這些人名去找他們的專著,去閱讀(實體版電子版都行),才能真正有所得。

實事求是才是最實在的唯物主義。

ps:關於鄧、王、龔三本岳飛傳的評價可以看這裡:鄧廣銘,王曾瑜誰的岳飛傳記寫的更好一點? - 忠武腹心薛直老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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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我發覺很多人都喜歡強調【邏輯】【常識】的重要性。沒錯,這些都是歷史研究不可或缺的,但是還有一句話叫做【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歷史研究的【調查】是什麼?就是對史料的掌握啊。所以對於討論歷史而言,【沒有正確掌握相關史料就沒有發言權!】

我們看一下下面這兩位:

刨去關於「缺乏邏輯」「英雄史觀」「常理就是常理」這種廢話,其實兩個人的核心觀點很簡單:建炎年間的中原南宋是無法守住的,這是大勢所趨。

由此引發的分論點包括:

①打不過還要打是莽夫所為。

②認為趙構在建炎年間留在開封是對「君權神授」的一種迷信。

③建炎紹興年間民間的抗金情緒真的特別高漲的話趙構必然不能反對,以此說明趙構的政策和路線沒有受到「普遍的抵制」。

ok!整理完畢,還是那個原則,任何問題要回歸史料分析,用史料說話。

第一個,也就是最為核心的問題。建炎年間的中原南宋能不能守住?

我可以給予一個明確的答案:可以!

下面是乾貨時間:

宗澤在建炎元年六月赴任東京開封府後,著手整頓毀廢的城防設施,沿大河建立連珠寨,規劃光復舊物的大計。

宗澤除了聯繫兩河、燕雲等地的抗金軍外,還注意收編大河以南的民間武裝、潰兵游勇、盜匪之類。南方各類散居或流竄各地,千百為群,實為不可忽視的武力。民間大抵是處於亂世,以保衛本鄉本土為宗旨,至於潰兵游勇和盜匪無非是乘亂作亂,燒殺搶掠,或者稱霸一方。從抗金的大局出發,宗澤的收編工作得以順利進行。王善、楊進、王再興、李貴、丁進、馬皋、張用、曹成、馬友、李宏等隊伍,都爭先恐後地歸附宗澤的東京留守司。很多「義士」也從四面八方前往開封府投軍。最後,宗澤編組號稱百萬人的大軍,積儲了足供半年食用的糧草。

宗澤執法嚴明,賞罰公平,全軍上下都心悅誠服地聽從他的命令,在軍民中享有極高的威信。他曾處死擅殺主將的統制趙世隆,卻重用其弟趙世興;②他執法處斬聚眾抗金的李旺,又命令其弟李道接管這支抗金隊伍。③趙世興和李道也欣然聽命,沒有怨尤。

岳飛轉戰在太行山區,深感自己勢孤力單。守澤委任王彥「制置兩河軍事」,王彥便派人命岳飛所部「赴榮河把隘」。④岳飛深感與王彥難以共事,便決定率領部伍南下東京開封府,再次接受宗澤的領導。

從建炎元年冬到二年(公元一一二八年)春,在東京開封府所屬及其毗鄰的州縣,宋金雙軍進行了劇烈的拉鋸戰。一支宋軍被打敗了,另一支宋軍又接蹱而戰。一些地區得而復失,一些地區又失而復得。宗澤坐鎮東京留守司,從容地調動軍隊,部署戰鬥。正月里,開封市民張燈結綵,一如往時。⑤這與一年前的景況,適成鮮明對照。在艱難的搏戰中,宗澤表現了非凡的大智大勇。

滑州是開封的北方門戶,爭奪戰打得最為激烈。宗澤先後派將官劉衍、張撝、王宣和趙世興率部前往迎戰。經過反覆較量,宋軍將士支付了相當大的犧牲,張撝也英勇戰死,終於牢牢地保住了滑州城。⑥岳飛從正月開始,也參加了滑州的戰鬥。他接連在胙城縣(今河南延津縣東北)、衛州汲縣西的黑龍潭⑦、龍女廟側的官橋等處獲勝,俘虜了一個姓蒲察的女真千夫長,在宗澤麾下保持了「每出必捷」的記錄」。⑧

金軍這次猛烈的進攻己至再衰三竭的困境。河北、河東等地抗金義軍配合宗澤,廣泛出擊,擾亂了金軍的後方。翟興和翟進兄弟指揮義兵,在伊川的皂礬嶺、驢道堰等地戰敗敵人,收復西京河南府。⑨陝西民兵首領孟迪、種潛、張勉、張漸、白保、李進、李彥仙、張宗等,兵員各以萬計,也奮起抗敵。李彥仙率領人馬收復陝州(治陝縣,今河南三門峽市西),同邵興會師。⑩

四月,金軍終於撤退,各路宋軍乘機收復一些州縣。在艱難百戰之後,宋金軍力的對比有了一定的變化,宗澤的抗金措施初見成效。 極度緊張的戎馬生活暫時休止,使宗澤有些暇去研討各次戰鬥的成敗得失,以利再戰。

宗澤在建炎元年六月接手開封防務,此時距離靖康之難開封被攻破僅僅只有一年,你們覺得金軍會給宗澤留下些什麼了不得的物資或者兵員嗎?

也就是說,宗澤指揮的開封保衛戰是建立在宗澤手裡只有一萬人的初始兵力以及一座新破首都的基礎上的,他需要在半年內組織起足以抵擋金軍的保衛力量。

那麼結果是如何呢?建炎二年金軍前後四個月的進攻連開封的城牆都沒摸到就撤退了。

這樣的能戰之兵,善戰之臣,民心可用。在合理的經營下,何愁中原守不住?!

而趙構當時的南宋的基本盤遠遠不止這些:

建炎三年後張浚入陝整頓西軍,儘管在建炎二年關中就遭到金軍入侵,西軍在之前的伐遼戰役和救援太原的作戰中損失慘重。但是張浚籌備到的軍備物資和人馬依然極為可觀。

張浚本人親駐遠離戰場的那州(今映西彬縣),而陝西各路軍馬聚集在位於關中平原的富平縣,由劉錫任戰場指揮。連糧、草、錢、帛、珍寶也在富平堆積如山,都是四川、陝西各路多年積聚的財富,以備軍需和犒賞之用。

關於宋軍參戰兵力,《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37,《建炎以來朝野雜記》甲集卷19《富平之役》,《齊東野語》卷2《張魏公三戰本末略》等說,「合五路(按:指永興軍和徑原、環慶、秦鳳、熙河路)兵四十萬,馬七萬」,《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38注引《秀水閑居錄》作「悉陝服之用兵,凡三十萬眾」。《三朝北盟會編》卷142作「兵二十萬,馬七萬」,而《金史》卷19《世紀補》作「騎兵六萬,步卒十二萬」。看來四十萬大軍當是號稱,在古代的後勤供應條件下,集結十萬兵力,已極為不易,集結四十萬兵力是不可能的事,而後兩個數字當近於事實。

之後宋金大戰於富平,雖然宋軍戰敗,但是金史的記錄中記載了金軍一部被宋軍擊敗的史實。

金軍雖在兵力上處於劣勢,卻舉行突然襲擊,攻其不備,並且得以在平原上施展騎兵的戰術特長。宋軍卻因倉卒迎戰,劉錫戰場指揮不靈,五路軍馬各自為戰,「他路軍無與援者」,⑧未能協同配合,兵力上的優勢也就無從發揮。儘管如此,部分宋軍還是戰鬥得比較頑強.從有關宋金戰爭的記錄看,《金史》的揚勝諱敗,遠甚於宋方記載,但關於富平之戰的記載卻有點例外。《金史》卷72《婁室傳》說,此戰「宗弼左翼軍已卻,婁室以右翼力戰,⑧軍勢復振,張浚軍遂敗」。同書卷77《宗弼傳》說:「與張浚戰於富平,宗弼陷重圍中,韓常流矢中目,⑤怒,拔去其矢,血淋漓,以土塞創,躍馬奮呼搏戰,遂解圍,與宗弼俱出。」看來金軍兀朮一翼曾一度陷入困境,當是事實,然而宋方的記述,一般未載此事。《宋朝南渡十將傳》卷1《劉錡傳》雲:「大戰於富平原,綺身率將士,先薄虜陣,自辰至未,殺獲頗眾。」可見與劉錡所率徑原軍對陣者,大約即是兀朮一翼,這是兩人在順昌之戰前的一次交鋒。陝西五路軍馬以徑原軍作戰最力,卻未能挽回敗局,當金軍擊破趙哲所率環慶軍後,宋全軍大潰。《金史》卷19《世紀補》說:「自日中至於昏暮,凡六合戰,破之。」而辰時則是早上七、八點鐘左右。雖然雙方記述戰鬥開始的時間不同,但當天傍晚結束戰鬥,大致是不成間題的。(宋金富平之戰)

也就是說,建炎年間南宋在陝西尚有非常可觀的有戰鬥力的正規軍以及物資。而在河北,在宗澤的籌備下,錢糧也能夠支持義軍的消耗,其義軍也具備與金軍正面拉鋸數月的能力。

所以說,如某評論中「宋烏合之眾比明朝形式還惡劣」「南宋沒有還手之力」的說法是站不住腳的。

既然守護中原的戰爭有的打,那麼我們就能談談趙構呆在開封的作用。

PS:下面的東西涉及到宋朝的官制常識,如果覺得不了解需要多讀書。

在宋代,理論上只有皇帝本人才有許可權同意戰區之間的軍事調動和協同作戰。宗澤當時不過是東京留守,就算說破大天就算宗澤做了河北路京東路安撫使這樣的前線最高指揮官,在沒有皇帝同意的情況下他也無權調動和指揮河東路與陝西路的軍事力量。

也就是說,如果皇帝遠在江南,宋軍軍事調動的通訊成本將會非常之高。因此,作為南宋政府的軍事最高統帥的趙構,不僅有且只有他有權力統帥全軍。不是說百姓離了趙構就沒了脊梁骨,而是因為在封建專制的南宋,只有趙構有許可權可以保障整個北方的物資供應和兵員補給乃至於軍事行動。

但是建炎元年到建炎四年,趙構不但沒有對中國北方進行合理的軍事部署,甚至本人親自對金朝搖尾乞憐:

宋高宗自從南宋小朝廷建立以來,一意對金妥協求和,以圖苟安一隅。建炎三年,他經歷了揚州逃難和苗劉之變後,喪魂失魄,自動去掉了皇帝的尊號,改用康王的名義向金朝元帥完顏粘罕(宗翰)致書,說自己「守則無人」,「奔則無地」,「惟冀閣下之見哀而赦己」,①宋廷的祈哀乞憐,卑辱到無以復加的地步,其後果無非是使女真貴族的氣焰更為囂張。

對比後面紹興和議的條款,趙構的外交政策倒還真是「始終如一,不忘初心」啊。

然而這並沒有什麼卵用,建炎三年金軍還是一路派兵把他趕到了海里。

有人會問,既然金軍的搜山檢海南下作戰如此成功,不恰好說明宋軍不堪一擊嗎?

恩,小朋友你很有想法,我來給你念兩句:

「宗澤在則盜可使為兵,杜充用則兵皆為盜矣」

接任東京留守、開封府尹的,是原北京留守杜充。他是相州安陽人,①和岳飛也勉強可算是同鄉。

宋高宗和黃潛善、汪伯彥發表此項任命時,要求杜先「遵稟朝廷,深戒妄作,以正前宮之失」。②其實,杜充與他們是一丘之貉,即使沒有這番叮嚀和告誡,他也完全會反宗澤之道而行之。杜充上任伊始,立即中止宗澤的北伐部署。當時,統制薛廣所部已向相州挺進,因王善和張用兩部未去會師,薛廣戰敗犧牲。③苦守近兩年的相州城終於在建炎二年十一月陷落,守臣趙不試自殺。④河東和河北的最後一批州縣,包括北京大名府,全部被金朝佔領。「兩河豪傑」原先按照宗澤的計劃,準備配合宋軍北伐,杜充卻切斷了對他們的任何聯繫和支援,⑤使金軍得以竭盡全力,殘酷鎮壓。著名的五馬山寨也被金朝大軍所攻破。⑥

杜充自詡「帥臣不得坐運帷幄,當以冒矢石為事」,⑦似乎是羽扇綸巾般的文臣,和鐵馬金戈般的武士,兼備於其一身。然而他得知金軍行將發動冬季攻勢,就嚇得喪魂落魄。他的唯一的對策,是下令開決黃河的河堤。黃河於建炎二年十一月改道入淮,⑧但暴溢的濁流其實並不能阻遏金軍,只是使當地居民遭殃。

「宗澤在則盜可使為兵,杜充用則兵皆為盜矣」。⑨宗澤所以能收編大河以南各種武裝,是有著一個抗金的總目標。杜充既然無意於抗金,加之他對人苛酷,善猜忌,剛愎自用等劣性,部屬們不由不離心離德。丁進和楊進兩部首先叛而為「盜」,剩下王善、張用等部也朝不保夕。

你們為什麼不問問為什麼趙構長期信用的都是黃潛善、汪伯彥、杜充、秦檜這種水平和層次的人,而喜歡趕走李綱,對宗澤不聞不問,對岳飛殺之後快呢?

當然,這時候又有人會問,既然趙構向你說的那麼人渣,為什麼李綱、宗澤、韓世忠、岳飛都還一心為他賣命呢?

答案很簡單,因為趙構對外一直維持著「迎回二聖」的口號,加上抗金軍民內心的愛國主義的高尚情懷。

先說迎回二聖,沒錯這個口號最早就是趙構提出的。作為他登基以後提出的政治口號之一,這四個字背後的含義是很吸引人的。

兩宋之交的很多宋朝軍民,真的可以說就像中國球迷一樣單純而可愛。很多時候,哪怕只是一點點的希望他們都樂於為國家賣命。

比如建炎年間的河東

當時,在金朝統治區內抗擊敵軍的,並不止王彥和岳飛兩支隊伍。女真統治者的瘋狂掠奪和殘酷統治,激起各族人民如火如茶的反抗鬥爭。

燕山府的劉立芸聚眾起義,攻破城邑。他告諭民眾說:「吾欲致南北太平。」起義者紀律嚴明,「蕃、漢之民歸者甚眾」。①薊州玉田縣(今河北玉田縣)爆發楊浩與智和禪師領導的起義,隊伍發展到一萬餘人。易州(治易縣,今河北易縣)的劉里忙年僅十八歲,他領導的起義軍也有一萬多人。他們把截山險,邀擊金軍,對金朝形成一定威脅。②

從河北路的北部到南部的相州,很多民眾自動組織武裝,結成的山寨達五十餘處,每寨不下三萬人,「皆以白絹為旗,刺血,上書『怨"字」,奮起反抗女真貴族的統治。③

河東路代州(治雁門,今山西代縣)五台山和尚真寶率領一支義軍,同強敵周旋,寧死不屈④。在文水縣(今山西文水且),保正石頳率領的隊伍佔據山險,屢敗金軍。石頳堅持鬥爭八個月,被完顏粘罕(宗翰)軍所俘,釘在車上,臀部插入利刃,以施加支解的酷刑相威脅,石頳毫無懼色。完顏粘罕(宗翰)親自勸降,石頳厲聲回答:「爺是漢人,寧死不降!」終於被害。⑤宋太原府將官楊可發在繁畤縣(今山西繁畤縣)招集二萬多人的隊伍,以五台山僧李善諾等為先鋒將,遭完顏粘罕(宗翰)大軍的攻擊,義軍戰敗,楊可發刺腹自殺。⑥另一武官何宏中也「收合散亡,立山有棚七十四所,號令所及千里而遠。」 ⑦石州(治離石,今山西離石縣)也聚合一支幾萬人的抗金義軍,為首者號稱『閻先生」。 ⑧

解州(治解縣,今山西運城市西南)的邵興、邵翼兄弟團聚義兵,佔據神稷山抗金。金兵俘虜了邵翼,企圖脅迫邵興投降。邵翼大罵敵人,慘遭殺害。邵興誓不投降,屢次痛擊金兵。 另外,由邵雲領導的一支民間抗金武裝,也同邵興會合,兩人「約為兄弟」,堅持鬥爭。⑨小吏張昱「聚眾數千」,一度占守慈州(治吉鄉,今山西吉縣)。⑩

在建炎初年的北方民眾抗金鬥爭中,除了王彥的八字軍外,力量最強、影響最大的還有河東紅巾軍和河北五馬山起義軍

河東紅巾軍看來不是一支統一的隊伍。宋時百姓起而造反,或為盜匪,往往「私制緋衣巾」。⑾紅巾軍即是頭裹紅巾,以作抗金義軍的標誌。他們到處建立山寨,「每黨不啻數千人」,「旌旗繽紛,鼙鼓震疊」,聲勢甚盛」。 ⑿有一回,紅巾軍在澤州(治晉城,今山西晉城市)、隆德府(治上黨,今山西長治市)一帶襲擊金營,金左副元帥完顏粘罕(宗翰)幾乎被俘。女真貴族無法對付神出鬼沒的紅巾軍,只有屠戮無辜的平民以泄憤,結果是「亡命者滋益多,而紅巾愈熾」。⒀

河北西路慶源府(治平棘,今河北趙縣)贊皇縣有一座山,「上有五石馬」,取名五馬山。⒁山上聚集一支起義軍,由馬擴和趙邦傑指揮。他們用高宗之弟信王趙榛的名義作號召,「兩河遺民聞風響應,願受旗、榜者甚眾」,組成號稱幾十萬人的武裝⒂。金朝真定府獲鹿縣(今河北鹿泉市)知縣張龔也起兵響應。劉里忙、楊浩、智和禪師等領導的燕雲地區起義隊伍,也和五馬山建立了聯繫。⒃

在東北的金太宗御寨,有幾千名被驅擄北上的漢族奴隸。他們以上山砍柴為名,置辦長柄大斧,計劃舉行起義,並劫持金太宗,殺過黃河。由於叛徒的告發,起義被扼殺,首謀者都遭金人殺害。⒄

河東的紅巾軍發展到太行山以東,形成了「河北紅巾甚眾」的活躍局面。③真定府有一支抗金隊伍,一個首領自稱「元帥」和「秦王」,不幸被金將完顏撤離喝(漢名)所擊破。④在真定府西山胭脂嶺,「太行義士」石子明的隊伍大敗金朝遼東漢軍萬夫長韓常軍,干夫長劉度餘「為炮折其頸」。⑤真定府另有一支五千多人的抗金武裝,其首領是游貴和齊博。金朝真定知府田顥收買齊博,用陰謀手段殺死游貴,最終得以鎮壓這支義軍。⑥在河間府,也有「劉先生」領導一支民間武裝,號稱二萬人,抗擊金軍,一度佔領府城。⑦岳飛的家鄉相州和磁州一帶,則有王會、孫小十、苗清等多支義軍,反抗金朝統治。⑧北京大名府和洺州城內,也曾發生居民暴動,反抗者一度佔領這兩座城市。在州西山為寨者,有李宗所率的義軍。⑨

在河東路,韋壽佺、李宋臣和馮賽聚集人馬,據守山谷,屢次同金軍交鋒。後馮賽和李宋臣渡過黃河,回歸宋朝,韋壽佺仍留在金朝佔領區,守衛山寨。⑩陝西丹州(治宜川,今陝西宜川縣)「義士」孫韓率部轉戰到河東慈州(治吉鄉,今山西吉縣),建立山寨。金朝知州劉慶攻破山寨,大肆殺戮,三千義軍無一倖免。⑾河東很多州縣據城暴動,沁州(治銅鞮,即宋朝威勝軍,今山西沁縣)的起義者堅守城垣,重創敵軍,金將完顏撻懶(彀英)的右肋也被炮石擊傷。⑿潞州(治上黨,即宋朝隆德府,今山西長治市)被太行義軍攻佔,並將金朝知州姚理處死。⒀

京東路(山東)

京東路的拱州拓城縣(今河南柘城縣)城內,有三千多居民舉行起義。⒁單州(治單父,今山東單縣)有黃戩領導的一支抗金義軍。襲慶府府治嵫陽縣(即宋朝瑕縣,今山東兗州市)有陳宏為領袖的一支義軍,規模很大,人數號稱四十餘萬以上。⒂東平府、滕陽軍(治滕縣,今山東膝州市)和濮州范縣(今山東范縣東南)等地的抗金義軍也非常活躍,阻擊了建炎三年進攻江南的金軍。⒃在東嶽泰山之巔,也集維「群盜」,樹立「營柵」,反抗金朝。兗州有一支三千多人的起義軍,「保據山險」。⒄在密州(治諸城,今山東諸城縣),王義指揮一支抗金隊伍,號稱眾至十餘萬。⒅萊州(治掖縣,今山東萊州市)農民范溫率一支武裝,據守徐福島,不斷襲擊金軍。敵人在今膠東一帶半島海岸深構高壘,也防不勝防。後來偽齊派兵進攻,又失敗而歸。范溫在徐福島堅持五年,最後因糧食告竭,才率部屬二千六百多人,航海南歸宋朝。⒆

開封、洛陽及京西路

開封府失陷十一天之後,在餓屍縱橫,壯年男子不滿一萬的情況下,仍然發生反抗金朝佔領的暴動。起義者苦守了一個月,到建炎四年三月,開封城才再度被金將渤海人大迪里所攻佔。⒇

在西京河南府一帶,翟進死後,其兄翟興接替指擇此支抗金武裝,同金兵相持。孟州王屋縣(今河南五屋-)「義兵統領」李興世代為農,他組織一萬多人,捍衛鄉里,往返懷州和衛州之間,攻襲金軍營寨,截斷敵人糧道。翟興招收李興,充當部將,並設法與河北、河東的向密、王簡、王英、盧師迪、韓進、李吉、李彥隆、馬疚義、李遵、宋德等幾十個山寨取得聯繫,他們都一致表示願意接受翟興的「節制」。

建炎四年八月,翟興派遣其子翟琮、統領趙林攻擊敵軍,屢戰皆捷,一直追奔到澠池縣(今河南澠池縣)而還。十月,翟琮又和李興兵渡黃河,在擇州陽城縣(今山西陽城縣)殺敗金兵,兵鋒直指絳州垣曲縣(今山西垣典縣)。橫山「義土」史准等也率領部眾,前來會師。紹興元年正月,金朝派一萬騎兵攻打翟興的根據地、西京河南府的「寄治所」西碧潭。由於軍隊缺糧,翟興當時正分遣部兵往各地就食,所剩親兵僅有幾千人。他沉著應戰,派驍將彭玘在井谷設伏,擊敗敵軍,擒獲金酋忽沙郎君、十州郎君、柳橛郎君、佛面郎君(21)等人。此後,翟興又將根據地轉移到伊陽縣(今河南嵩縣西南)的鳳牛山寨,他的部隊成為北方人民抗金的支柱。(22)

可惜的是,他們愛國忠君,【君】卻根本不管他們的死活。靖康年間金軍兩次圍城,每次都有大批自干趙跑去勤王,結果朝廷對他們極為冷淡,甚至不供應錢糧。由此導致不少自干趙成了流寇。鐘相楊幺這樣的起義軍就誕生於這樣的背景。

建炎年間,宗澤好不容易聚集了大批義軍,結果杜充對他們棄如敝履,於是其中許多人重新落草為寇甚至做了金軍的走狗。

說白了,當年人家滿懷熱情來投奔的時候你對人家愛搭不理,不給錢糧不給編製。受了你的氣跑去起義或者從賊了你又打不過。躲在角落一邊反思「為啥我的運氣那麼差,就沒那麼好的人才投奔我呢?」一邊把李綱宗澤岳飛都給廢了。mdzz!

讓我們來複習一遍《史記》卷六十五《孫子吳起列傳》

吳起事魏武侯。武侯浮西河而下,中流,顧而謂吳起曰:「美哉乎!山河之固,此魏國之寶也!」起對曰:「在德不在險。昔三苗氏左洞庭,右彭蠡,德義不修,禹滅之;夏桀之居,左河濟,右泰華,伊闕在其南,羊腸在其北,修政不仁,湯放之;殷紂之國,左龍門,右太行,常山在其北,大河經其南,修政不德,武王殺之。由此觀之,在德不在險。若君不修德,舟中之人盡為敵國也。

而另一方面,朝堂之上。對於秦檜和趙構的投降政策反對的聲音一直很大。秦檜剛剛入朝時提出「南自南,北自北」的政策後,幾乎被呂頤浩一擼到底,幾乎被終結了政治生命。

而到了紹興九年的和議時:

到紹興八年冬,為了壓制不同政見,宋高宗斷然罷免了趙鼎、 劉大中和王庶三人,他決心重用秦檜,全力推進和議。秦檜卻心存當年罷相的餘悸,他既渴望大顯身手,又深怕皇帝反覆無常,便單獨對宋高宗說:

「若陛下決欲講和,乞陛下英斷,獨與臣議其事,不許 群臣干與,則其事乃可成,不然,無益也。」

宋高宗首肯後,他還要皇帝「精加思慮三日」。三天以後,他又要宋高宗「更思慮三日」。再過三日,秦檜奏事,「知上意堅確 不移」,便取出和議方案,要求授以全權,宋高宗欣然同意。①從此秦檜得以獨攬中樞大政,並引進黨羽孫近任參知政事,肆無忌憚地進行降金乞求活動。

面對朝野反對和議的強烈呼聲,秦檜一時頗感束手無策。中書舍人勾龍如淵向他獻計說:

「相公為天下大計,而邪說橫起,盍不擇人為台諫,使盡擊去,則相公之事遂矣。」

秦檜大為讚賞,便通過宋高宗,任命勾龍如淵為御史中丞。② 宋朝的御史台官和諫官控制言路,可以糾劾百官,評議時政得失。自勾龍如淵當御史台長官後,台、諫官逐漸成為秦檜箝制輿論,排除異己的工具。

十一月,金朝詔諭江南使張通古攜帶金熙宗詔書,偕同宋使王倫南下。金使不稱宋國,而稱「江南」,不稱通問,而稱「詔諭」,這已使秦檜也感到難於對文官武將作出交待。更有甚者,按 金方規定的禮節,宋高宗必須面北跪拜於張通古的足下,接受詔書,「奉表稱臣」。昔日劉豫不過是當「子皇帝」,現在宋高宗自願稱臣,自然更卑辱十倍。但宋高宗實際上仍盤算著採取包羞忍恥的態度。③

面對如此的奇恥大辱,很多稍有血性的官員,無不怒火滿腔。一時群情激憤,抗議的風潮一浪高於一浪。退閑的李綱,貶謫的張浚,也以極大的憤慨,上疏反對和議。連宋高宗親信的主管殿前司公事楊沂中,也同主管侍衛馬軍司公事解潛、主管侍衛步軍司公事韓世良到都堂見秦檜,說:

「聞官家受敵書,必欲行屈己之禮,萬一軍民洶洶,即某等彈壓不得。」

他們還強調,如讓皇帝對金使行跪拜禮,將來他們必然要受岳飛、韓世忠等的責備。秘書省校書郎范如圭除與別人聯名上奏外,還單獨寫信指斥秦檜說,「相公嘗自謂我欲濟國事,死且不〔恤〕,寧避怨謗」,以此作為「忘讎辱國」的口實。「苟非至愚無知,自暴自棄,天奪其魄,心風發狂者,孰肯為此」,「必且遺臭萬世矣」!

樞密院編修官胡銓的奏章,更引起了朝野的轟動。他實際上近乎斥罵宋高宗本人了。陛下尚不覺悟,竭民膏血而不恤,忘國大讎而不報,含垢忍恥,舉天下而臣之甘心焉。」他堅決主張斬秦檜、孫近和王倫,以謝天下,「臣備員樞屬,義不與檜等共戴天」!⑦ 這篇聲討投降主義的雄文,很快被民間刊印出來,廣為流傳。⑧金朝統治者出重金買到副本,讀後也大為震驚。⑨

臨安城全城鼎沸,軍民們憤憤不平,街上出現了醒目的榜帖:

「秦相公是細作!」

有的愛國軍人甚至揚言要發動兵變,殺死秦檜。⑩在萬眾唾罵聲中,秦檜嚇得心驚肉跳,魂夢不安,他不得不與孫近一同「上表待罪」,⑾「寧避怨謗」的那種囂張氣焰掃地以盡。

事已至此,宋高宗只能撕下博聽眾議的假面,憑藉專制淫威,自己出來支撐危局,扶持秦檜。他氣急敗壞地下令,說秦檜「無罪可待」,將胡銓「送昭州編管,永不收敘」。⑿按宋太祖不得殺言事官的秘密誓約,這已是不能再重的處置。宋高宗以胡銓為打擊對象,懲一儆百,他立即下詔告誡百官,不準再用「浮言」動搖 求和的「大計」。⒀

宋高宗雖然乞靈於高壓手段,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當年歲末,他以給宋徽宗守喪為借口,由秦檜等代他向金使行跪拜禮。張通古原先氣焰萬丈,揚言不得虧半點禮節,至此也迫於形勢,同意降低禮節規格。雙方草草拍板成交,演完了稱臣的醜劇。⒁

而到了紹興十一年,由於當時秦檜已經基本清除了朝堂上的反對派,因此聲音相對小了一些。但是趙構也必須卸掉三大將的兵權,可在殺害岳飛時,依然遭到大批人的反對。

值得注意的是,當初反對秦檜、趙構及其投降路線的人在和議後幾乎全部遭到清算!

留正《中興聖政》與呂中《大事記》均載:

甚矣,秦檜之忍也!不惟王庶、胡銓、趙鼎、張浚、李光、張九成、洪皓、李顯忠、辛企宗之徒相繼貶竄,而呂頤浩之子摭、鼎之子汾、王庶之子荀、之奇,皆不免焉。蓋檜之心太狠愎,尤甚於章(敦)、蔡(京)。竄趙鼎而必置之死,殺張浚而猶及其家。甚至蕭振以附程氏之學而得禍,洪興祖以序馮璃《論語注》而得禍,末年欲殺張浚、胡寅等五十三人,而秦栓已病不能書。可畏哉!

孝宗隆興元年(1163)七月,兵部侍郎胡銓上奏痛陳紹興年間「與敵和議有可痛哭者十」,其六「可痛哭者」即「秦檜力排不附和議之士九十餘人,賢士大夫、國之元老相踵引去」;「趙鼎、王庶、李光、鄭剛中、曾開、李彌遜、魏杠、高登、吳元美、楊輝、吳師古等皆死嶺海,或死罪籍,怨憤之氣徹天」。總結了秦檜在「紹興和議」期問進行黨禁所造成的禍害與政局。不過,秦檜的「紹興黨禁」還表現在對自己的黨羽進行不斷的清洗。

史稱「自秦檜專國,士大夫之有名望者,悉屏之遠方。凡齷齪萎靡不振之徒,一言契合,率由庶僚一二年即登政府。仍止除一廳,謂之伴拜。稍出一語,斥而去之,不異奴隸,皆褫其職名,闕其思數,猶庶官雲」。「若孫近、韓肖胄、樓熠、王次翁、范同、万俟離、程克俊、李文會、楊願、李若谷、何若、段拂、汪勃、詹大方、余堯弼、巫假、章夏、宋朴、史才、魏師遜、施鉅、鄭仲熊等,皆不及一年或半年,誣以罪罷之。尚疑復用,多是居千里外州軍,且使人伺察之」,所以時人對「得兩府者,不以為榮」國。這是秦檜專政期間所採取的重要政術和手段,其目的與抑制「不附和議之士」一樣,是鞏固以自己為核心的相黨勢力,長期控制朝政,成了秦檜進行黨禁的組成部分。因此,在秦檜黨羽中,即便是為秦檜在專事和議或傾覆政敵中建有汗馬功勞者,如在言行上稍一不慎,就遭貶斥。下列遭貶的三人,頗具代表性。

(紹興黨禁)

如果說,把【要求趙構坐鎮開封】當做鼓吹【皇權神聖】的【英雄史觀】是天真的話,覺得【趙構的政策和路線沒有受到「普遍的抵制」】【兩宋之交官方與民間抗金熱情不夠熱烈】那就是典型的無知了。

不計其數的百姓和士大夫為了家國拋頭顱灑熱血,不去關心這些真實的歷史常識就只知道信口開河。這樣的人的歷史觀要麼是眼瞎到一定境界,要麼就是純靠臆想的「唯心主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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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 不是大神但是表示要強答一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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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部分 很慚愧地說有些地方真的沒怎麼看懂 比我高到不知道哪裡去了

但是作為一個偽·史學愛好者 還是覺得作者不要寫這麼多

畢竟以我所知所見 即使專註於一個朝代的歷史沒有十年以上的積累也很難做出水平 在這方面我確實見過幾個大牛栽跟頭 都是因為他們離開熟悉的朝代去鑽研其他朝代了 然後一下子從大牛變成了能被貼吧小白打倒的存在

如果一定要寫的話 不妨先把注意力放在一些零碎些孤立些的問題上 即使只是南宋單單是北宋傾覆到南宋穩固這一段時間的話題都有些太「大」了

而且直白地說 作者的文章對於我這樣的小白未免太過冗長而枯燥 大牛們好像也不太會看這種偏科普的文章

不管在那裡也好開個專欄定期更新可能會更好 天涯的排版我覺得太不友好了


復崔竹修

你說的好不好,好像很好。

我完整的看了淚痕春雨老師的水滸和三國貼,其他的看了很多只是還沒有通看完。認為用你的觀點辨析方法不適合評價淚痕春雨老師的作品。

當然你能完整看淚痕春雨老師的一個貼子(包括他回答網友的內容、方式、方法和態度』)再來評價淚痕春雨老師的作品時會有所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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