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短事集趣》02——《高爾夫》《一碗餛飩》《手鏈》

18歲以後的南行記

《高爾夫》

今天剛好看到這則消息裡面提到了6廳官僅1人不涉及權色、錢色交易。卻「長期沉溺」於高爾夫。

關於高爾夫，我只有提包的份，第一次接觸，便是在南州某茶行做學徒的生涯中。有一個165左右，大約40幾歲，瘦削臉龐，身材精悍的丁老闆。常將他的高爾夫球杆包放在樓下我們茶行這裡。

我們的王老闆雖然70多歲，卻和他是忘年之交，也許有丁老闆常來買茶的緣故吧。

那當然我，作為店裡唯一一個最小的夥計，30多歲的廋高個主管是斷然不會做這些事的。所以第一次會給我做個示範，我自然也明白他的想法，所以每每丁老闆的車在下午晚飯時間停到門口，那我肯定會提前跑到後備箱那。抱提著一個快和我人高的高爾夫球杆包。

也托著這些功夫，時常能分得一口三泡後的「鳳凰單樅」又或者是一些極有名的普洱。勐海老廠什麼的。裡面的價錢我到沒太記得清，但確實比我在高中時自己買的20多塊錢的好了不知凡幾。但王老闆泡的茶總會比丁老闆的口感好得多，丁老闆也比我的瘦高個主管要好。也許是那些貴的茶，主管也不常泡的緣故吧。

王老闆世代做茶，是福建安溪人，早年去的香港打拚。還入了香港的茶行聯合會。對茶葉的研究，我是蠻推崇的。主管跟了他有快15年，算到現在大概20年了吧。

王老闆會說，茶葉要看人泡——男女、氣色狀態、舌頭、眼神、步伐等看時辰——天色、天氣、早晚、飯前飯後等。這是知人性、知天性。

丁老闆和我的確明顯感覺到老闆和主管的差距。

「為什麼老王，你泡的就好很多呢？」丁老闆說。

「這就是泡茶的功夫，我能把一百多塊錢的茶泡成好幾百的，他現在只能一百泡一百幾。主要是了解茶有長和短，揚長避短。」講到這裡，便是知茶性。

這時，丁老闆拿出了一根短桿，那是我第一次真實看見一根高爾夫球杆。

丁老闆邊做著姿勢，然後揮杆。

「老王，你說我揮的怎麼樣」

「我很久不玩，你姿勢很好，很好」王老闆一直說話都很會讚揚。

主管也試了試，左手握右手始終做不來。

主管說給我試試，我卻笑笑擺手作罷。之後自己卻拿著掃把試過幾次。

《一碗餛飩》

我那時茶行學徒工資，一個月900+280的餐補。因為主管有老婆的關係，我那280的餐補卻是拿不到手裡的。所以算下來每個月就是900塊錢一個月，包吃中晚餐和住。

由於倉庫改成小區居民停車房，所以之前的幾十噸茶葉便要挪到王老闆的自由房間里去。

茶葉用長方形的籃子或者紙箱裝著，每個有60斤左右。因為限期的原因，老闆請了2個搬運工加我和新來的小李子。搬運工每人一天收200，老闆請吃飯，結果搬了一天說太累了，然後漲價到240才願意搬。

我和小李子每天搬的比他們還多，因為這事，我左肩也搬傷力了。現在偶爾會有些抽痛。想來，那時只是為了活著。

老闆也在第一天請我們每人吃了一分18塊錢的飯加一份一起分的湯。

然後搬運工漲價那天中午，老闆去對面買好了一碗餛飩放在桌上。

「餛飩好啊！又能吃飽，又可以喝湯，快，坐下來趁熱吃。」王老闆說著。

「是啊，餛飩又好吃還可以喝湯」我附和著。

門口的捷豹還在提醒我他過億的身家，我卻不太想記得。

整個茶行里的特有茶香里的灰塵味道，我卻仍然記得。

《手鏈》

搬傷手了之後，加上對主管剋扣伙食費的原因。我過了兩個月離開了茶行。

因為比較喜歡玩聯盟，也玩的可以幫人代練賺些錢。所以又常常跑到網吧去上網。那一天，剛好是我19歲生日，還記得那天，去快餐店點了一份自己最愛吃「青椒炒肉絲」。

和鄰座的朋友一起玩，突然來了一個啞女，約莫和我差不多的年紀，臉有些臟。手裡拿著一些帶著鈴鐺的紅繩手鏈。然後還有一個袋子裡面有本子和筆。經過了許多人,或許他們見了太多這樣的情形。

本子上寫著捐10元愛心，雖然我心裡也知道，不一定是真的。

但她撲騰撲騰的過來，吱吱呀呀的比劃著的時候，我內心早就軟成了不能再軟的東西。

我一下子給了20給她，只要了款式最簡單的一個鈴鐺的手鏈。她執著著要給那個精編的手鏈給我，我看得出來那個明顯要貴不少，不希望她少了一個好看的手鏈。她幫我細心繫在手上後，雙手合十謝我，謝了很久才走。

不一會，

「你不知道這種一般都是騙人的嗎？」鄰座的朋友說

「沒事，今天我生日，開心。」我只好說笑著讓他不會過於在意。

「哦，你生日啊，祝你生日快樂哈！」

也許如我這樣的人很多，才會有一些懷揣惡意的人。懲治壞人，交給執法者。我只是在我人生中，希望那些傷痛的人能在我面前開心一些。

手鏈如上圖。

楊劍峰2018.1.21. 2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