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uffy Diary | 從此我硬梆梆
老張給我傳來簡訊:在地上撿到一張明信片。
落款16年8月,大悅寄給周麵條,從中國最北的小郵局,漠河北極村。
我還是想念北京,嶄新的雪花,從鼻腔哈出的新鮮,在深夜的雍和宮門口騎著自行車兜圈,國子監、北新橋,z字…s形…破落的小店門頭都窄,都關了,於是放了聲音大叫,我愛你,中國。
路燈不說話,溫柔看著你。
後來哪怕關係變得醜惡,那些人變得污穢噁心。你依然心中確認這是一個最溫柔的城市。很難想像這些街道的路燈,包容過多少聚散離合。人都是在聚散離合中變得更冷漠與更人情味的,多年後,回來,嘩,路燈還在這。怎麼不叫人感慨。
男孩女孩不再蝸居在小小寸方,那些花臂臟辮兒男孩在婚禮上也學會了冒著鼻涕泡感謝生活。不再激烈,是對生活的感謝。
還是最最最最最喜歡李碧華的《生死橋》,除了曼麗的京腔與上海往事,三個少年人在王公公家中求籤的場景,依舊弔詭且綺麗。一個生不如死,一個死不如生,一個先死後生。求到了簽文,卻被貓打亂,於是三人抱著困惑和糾葛,踏上了不同的掌紋。王公公養了一屋子的貓,最後去世時,軀骨血肉被餓極了的貓吃完。
貓興許是個洞察命門的精明動物,什麼故事什麼血肉,消化過去,不過爾爾。
總有一個地方讓你以為它情深意重,因為它太大了,藏了多少擁抱和睡前的燈。每一盞,都有可能是掰開揉碎的故事餘暉。熱心給你指路的北京大爺,曾經也許文革時候追過一個妞,為了她剃了陰陽頭,倔著受著,老來抱孫,一輩子。
大時代的小人物,都在牆牆瓦瓦,政府撥多少錢拆牆打洞,糊門貼瓦,北京還是北京。
糟亂且溫情。
一張這樣遙遠跑來的明信片,就這麼飄飄零零在北京的街上。
我和老張看到一張沒有寄到的明信片就一起陷入感慨了。
「一看就是一個女孩寄給喜歡的男生的。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老張說。
在曼谷,真的很好拍。反而在新加坡,拿起相機,不知道該對準誰。一樣的商場街道,一樣的生活層次,也許因為太整潔幸福,反而就像修剪平齊的草坪,有些索然無味。當然新加坡我格外喜歡,真的生活去了,感覺就像生活在模擬人生里。是那種ken and barbie的生活,漂亮的東海岸,剛生完娃的媽媽推著山地嬰兒車晨跑,或者,路人滑著閃亮直排輪,路過灰濛但舒服的海。穆斯林家庭常有十幾口人,一起坐著燒烤。很想帶爸媽來東海岸邊住著,每個人都很舒展,一切角度,為了生活舒適。
曼谷就不同了,也是大城市,卻是分化明顯的一個。腳手架上的建築工,一起貼聖誕零碎紅綠閃光裝飾物的中學生,匆忙拿著孩子畫筒在車流里騎著自行車的媽媽,穿著紅綠,神情緊繃。每一秒這裡的人都在為了生活本身這件事努力勞累,同時幸福。我喜歡這樣的地方,人情味十足。快門咔嚓咔嚓。昨天隨便上了一輛公交車,橘皮,車像坑坑窪窪的月球表面,老去的發條橙。坐在靠窗地方,覺得離這個城市真正近了起來。普通的上班族,買完菜的阿嬤,汗津津的爺叔,剃了莫西幹頭的耳釘女孩看到老人上車,鞠躬客氣地讓座。
是生活著。
回來的時候,樂此不疲也坐了公交。司機把孩子養在副駕駛座,堆了一堆毛絨玩具,每個乘客要是幸運坐到副駕的第二排,便可以陪那個小女兒玩捉迷藏。哈哈,把腦袋一高一低藏在椅背之上之下。抓不到我。
司機開車開得好像f1車手,看小女兒的眼神卻很溫柔。售票員是他的太太,累了,把頭靠在椅背,頭湊頭,是曼谷的《蘇州河》。
「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會來找我嗎?」
「會。」
「會一直找嗎?」
「會。「
」會找到死嗎?」
也許認真的生活下去,便知道,我不來找你,就是最好的答案。我不來找你,一切因為找而尋來的激蕩,都只是河底的垃圾而已。
不為飄零的明信片可惜,或許也是一份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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