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鍊利器！探秘唐刀的祖先：以辟不詳的中國環首刀

大唐盛世是國人普遍認為的黃金時代，這種光輝使那個時代的任何事物都蒙上了一層別樣的色彩，這色彩也包括那個時代的各種兵器，唐刀等兵器的真容到底如何一直都是古兵器愛好者圈子裡的熱門話題。尤其是有人認為唐刀是日本武士刀的「祖先」（這個說法會引發很多口水爭議，也不是冷君所要探討的內容），這更讓很多人對這種刀有了特別的想像。

▲現代人「復原」的唐刀

不過，唐刀的具體形制雖然已經很難考證，但它並不是憑空出現於歷史長河中的兵器。因此我們不詳細談這種兵器的起源。其實唐刀的祖先可以追溯至公元前的西漢時期，並且有一個更為通俗的名字——環首刀！成書於東漢的《釋名》寫道：「刀，到也，以斬伐到其所乃擊之也。」環首刀的出現，便與西漢時期的戰爭發展有關。因漢匈戰爭的爆發，西漢王朝力圖通過大力發展騎兵與匈奴對抗。

▲環首刀

這時西漢的軍事家們發現，當時的主戰兵器——劍已經不適合新的戰場形勢了。雖然漢劍繼承了秦劍的優越長度，並均是由鋼鐵打造而成，但是畢竟是刺殺兵器，這決定了這種兵器難以適應越來越多的騎兵間的對決，於是環首刀應運而生了。

▲漢劍

環首刀與漢劍在長寬比上幾乎一致，但是環首刀是單面開刃，刀尖處於刀脊直線上，並在刀把末端加裝了有一定配重作用的圓環，更適合在馬上進行劈砍動作。而且有一種觀點認為，圓環除了配重之外，還可以纏綁繩線，在作戰時纏繞到士兵手腕上，以防止作戰時環首刀意外脫手掉落。

▲經過研磨的環首刀

環首刀出現後，就迅速取代劍成為了戰場上的主要短兵，而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了唐代。並且隨著冶金技術的升級而不斷被強化，東漢時，百鍊鋼技術和局部淬火技術走向成熟，這兩種技術便被用在了環首刀上，令環首刀更加鋒利無比，寒氣逼人。

▲南北朝時期的短刀，彷彿短環首刀一般

考古學者對一些東漢時期出水（從水坑中發掘出來）的環首刀進行研磨後檢測發現，環首刀的表面硬度明顯高於刀體內部，表面為不鏽鋼材質，含鉻量較大。根據分析，這是因為環首刀在進行滲碳淬火工藝時，所使用的碳粉和鉛粉中含有大量的鉻導致的。這種工藝使環首刀的表面成為了不鏽鋼材質，既加強了硬度，也使大量環首刀得以保存下來，使世人了解環首刀的真容。

▲西漢環首刀

三國時期，是環首刀製造的一個高峰。魏、蜀、吳三國均十分重視環首刀的製造。魏武帝曹操起兵時就大造環首刀裝備軍隊，後來又命人製造「百辟刀」贈予諸子，並認為「百鍊利器，以辟不詳」。可見那時的環首刀已經普遍用百鍊鋼技術製作，並為刀蒙上了一層神聖的色彩。

▲環首刀

蜀漢時期，諸葛亮為了提高蜀漢軍隊武器的水平，聘請蒲元打造環首刀。相傳蒲元在斜谷開工造刀，因為發現當地的水不適合淬火，命人去蜀江取水，不料被派去取水的人因為不小心打碎了儲水灌，摻雜了八升當地的水以次充好。結果蒲元在淬火時瞬間就發現了水質有恙，並清楚的說明摻雜的水有八升，令取水的人心服口服。雖然這是個傳奇故事，但也能間接說明古人十分重視對兵器的淬火。

▲環首刀

環首刀的形制，直到唐代也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同時也引發了唐刀到底是有環刀還是無環刀的爭議。但其實手柄是否有環，只是刀劍研究的一部分，非主要內容。因為對於當時的使用者來說，刀身與刀刃的形制，以及其背後的鍛造與冶金技術才是最重要的。畢竟沒人指望用刀柄砍人不是？（冷君補充一下：對古兵器的研究，要更多從實用的角度進行考量，過多的追逐細枝末節，容易陷入捨本逐末的誤區）

▲宋代的環首刀

▲清代後期才出現的牛尾刀

而中唐以後，因為重甲時代的到來，細窄的環首刀刀型漸漸無力應對這種局面。於是至北宋時，戰陣上的環首刀越發寬厚，甚至出現了只保留劈砍功能的平頭環首刀，逐漸與環首刀的差別越來越大，再也看不出環首刀的樣子。但是要想看到電視劇里穿梭於各個時期，永遠是衙役標配的牛尾刀，還是要等到清代末期才行。

（本文圖片大部分由筆者拍攝自杭州工藝美術博物館，冷兵熱血特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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