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衛芬奇新劇:《心靈獵人》中你一定知道的細節和片段

寫《心靈獵人》的劇評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導演陣容里有大衛芬奇,大衛芬奇在本部刑偵劇中擔任了1/2/9/10四集的導演,在他執導電視劇的歷史上算是頭一回了。

姑且我也就將這部作品視為大衛芬奇的一部回歸之作。

因為這部劇的開端很好的延伸了大衛芬奇在2014年上映的懸疑電影《消失的愛人》所提出的問題。

探索

這個問題是在《消失的愛人》一開始就提出來了,在影片的開頭,就提出了婚姻中可能出現三個問題,而就這些問題,電影才開始了一些方面的探索,增加了懸疑元素和驚悚元素,讓這三個問題突出的展現在我們面前,進而引導我們去思考背後的驅動源到底是什麼?

等到故事講完了,電影快結束的時候,電影再從開頭的問題中延伸出來一個問題,讓問題的探索更近了一步。

提到這部電影開頭、結尾的一些細節在於,我們可以從中找出一些形式,來匹配我們這篇文章要講的《心靈獵人》,探索問題的過程可以有許多種,但是大衛芬奇的風格卻是有一定軌跡可以依循的,我們想要知道的,就是能否從他之前的作品中嘗試解剖出現在這部新劇的內核,嘗試去重新架構這部電影的意識形態。

在《消失的愛人》里,我們找到了關於問題的探索的形式,在《心靈獵人》里,同樣也是可以適用的。

提出問題——尋找論點、論據——加以總結——確定結論,這是一般的探索過程,《心靈獵人》是以一件人質挾持案開頭的,案件的結尾並不完美:人質雖然並無大礙,但是挾持犯卻自殺了。

警探霍爾頓並不想如此,他意圖通過和平的方式來與罪犯談判,並期待能夠了解犯罪的動機。

這就是《心靈獵人》開頭所扔出來的一個問題:如何與罪犯溝通,達到最好的結局(杜絕候後續案件的發生)?

所以,這是一部尋找未知的影片,雖然對於犯罪心理我們雖然並不熟悉,但多少熟知,犯罪心理學發展到如今已經有了一定的體系和規則,足以讓愛好者或專業人士加以運用,發揮自己的才能。

但是無論哪一件事情,在開頭都是非常困難的。更何況是在70年代的美國,創造一種新的體系和規則的難度可想而知了,在《心靈獵人》第一集里,霍爾頓一直在拖延時間,意圖通過拖延的方式來緩解挾持犯的壓力。

這是一種很好的應急方式,我們很難知道這有沒有用,但是這確實是一次很好的嘗試,但是最後雖然人質安全了,挾持犯還是自殺了。

FBI認為這件事情的結果還是好的。

因為當時FBI秉承的措施就是強硬型的,拯救人質的方式也是通過施壓和武力加持來控制或者說是逼迫罪犯妥協、投降。

這種方法在七十年代之前非常有效。

但是劇中的時代面臨著犯罪形式的轉變以及犯罪動機的不明確等多個原因的桎梏,使得FBI的這種方式的破案率開始節節下降,罪犯的犯罪動機改變了,但是抓捕他們的方式卻還沒有變,自然就會產生一系列問題。

這才導致了霍爾頓對於罪犯心理的一種好奇,或者說是對無意義犯罪的一種有意義的追尋和探索。

所以在之後的講課過程中,他一再強調「緩和事態」。

去尋求,去傾聽,去理解,而不是一味的將主觀意識強加於「加害者」和「受害者」身上,其實不僅僅是「加害者」受到了傷害,就連「受害者」也跟著受到迫害,因為在強迫「加害者」做出妥協的動作之前,「加害者」可能將負面情緒發泄在「受害者」身上,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

在過去的破案過程中,我們是先知道了作案意圖才開始進行斷案,但是當動機變得模糊,我們又該怎麼去尋找案件的內核呢?

所以我說這很像《消失的愛人》的形式,先提出一個問題,然後就這個問題打開格局,延伸思路,尋找答案。

探索的根本在於解決問題,我們解決了問題了嗎?

或許有時候還沒有提出問題。

我在開頭的時候提出過一個問題,但是你要知道一個問題是完全不夠的,《心靈獵人》之所以要做成電視劇而不是電影,是因為他要探索的不是一個或幾個問題,而是一系列問題。

提出問題之後呢?

當然就是尋找答案的過程,但是尋找答案的過程中,我們仍然需要提出三到四個問題。

這就像是一本書一樣,當我們看到書的書名或者序言的時候,我們得到的是書的一個大的整體架構,而當我們看書的過程中,則是在拆開整體看部分。

是什麼讓我們如此相同又如此不同?

我們之間的關聯點在哪裡?

我們恐懼的源頭究竟是什麼?

這就這部劇的探索過程。

接下來,故事開始進行實戰,也就是將理論結合實踐。

提出問題的過程在於發現現象和細節,進而找到關鍵點(Key Point),當我們發現什麼線索是重要的以及什麼樣的行為是值得深究的之後,我們就可以進入第二個階段,也就是分析階段。

分析

很難一句話說清楚一個人的動機究竟是什麼,但是我們卻可以根據行為來推測罪犯的某些心理特徵和行為習慣——這是分析案件的一個很重要的初始點。

兩位主角接觸的第一個真實案件是艾達傑弗里斯與其兒子被虐殺的案件,在經過一番了解之後,兩人還是沒有任何頭緒,但是霍爾頓認為這是一種心理失常的表現。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霍爾頓在一次機緣巧合中了解到了一位連環殺人犯的故事,並去了精神病監獄與名為艾德坎伯的犯人進行近距離交流。

這場交流的核心甚至連霍爾頓本人也不清楚,他只是抱著「罪犯的心理是怎樣的」這個問題去與坎伯交流,所以說這場溝通其實更像是一次試探

不僅僅是溝通和交流,其次,在溝通交流的基礎上,進行更深層次的潛意識挖掘——警探霍頓在交流的過程中將一些靈感記下來的過程就是將碎片化的語言,整合成思想的過程,我們可能一開始並不知道犯人的動機是什麼,但是我們卻知道我們需要的是什麼。

只有在確定了我們想知道什麼,才能確定我們可不可能從別人身上獲得什麼。

在《心靈獵人》的十集劇情里,總共出現了四位重要犯人,這裡所提到的重要犯人是已經被關押的,並且經過霍爾頓審問的。

這四位犯人最大的一個共同點,就是都曾經有過心理創傷,同樣的,這是新時代中最典型的一種犯罪動機。

艾德坎伯是一位非常冷靜的精神病人,但是他的童年卻是非常痛苦的——在電影《黑天鵝》里,女主角妮娜是一個非常乖巧的孩子,但是她的母親卻是控制欲極強的一個典型代表,妮娜尋求自己的黑暗面的過程,可以解釋為是對母親的一種抵抗,一種行為上的發泄。

其他三個罪犯蒙特里瑟爾、傑羅姆布魯多斯、理查德斯派克的心理創傷又因人而異,我們可以發現,其實每個犯人的作案行為都是存在動機的,故事在講述主角霍頓與比爾與罪犯溝通的過程中,還通過不同的真實案件來加以佐證這些猜測,以證明在這個過程中我們的猜測是正確的。

我們從發現到提出問題,再到尋找關鍵點,整合思維,直到最後的總結,都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不能隨便跳過哪一步就能夠達到下一步或是終點,但是即使是這樣的探索架構,主角還是遇到了很多問題。

畢竟現實生活中的很多狀況,根本毫無邏輯可言,也並非是一帆風順的。

霍爾頓與比爾兩人的口角爭鬥,顯示了兩個時代的人的思維代溝,霍爾頓的思想前衛、先鋒性極強,但是他的實戰經驗不足,相反,比爾則長於世故,懂得如何用行動去制服別人。

可以說,他們的思想,一個是形式上的,一個是概念上的,兩者沒有高低之分,只是順應了時代的腳步,比爾必須這樣思考,霍爾頓同理。

霍爾頓面臨被處分、調職的風險的時候,長於世故的比爾替霍爾頓爭辯,以此來爭取更新刑偵手段的機會,畢竟,每一次嶄新的嘗試,都是冒著極大的風險的,在這個過程中,不僅僅有自己的原因,還有社會的原因。

霍爾頓得幸有比爾這個夥伴,而比爾也幸虧認識了霍爾頓這個年輕人。

思維的碰撞來源於對過去的思考。

這是什麼意思呢?

就是說霍爾頓的犯罪心理學的雛形是建立在過去刑偵習慣的基礎之上的,如果沒有歷史作比對,也就不會有現在這樣的新形式產生。

在這一點上,霍爾頓和比爾,缺一不可。

總結

我們在上面講到了探索的開端和探索的過程,最終想要達到的一個大方向,就是為了能夠抓住一些實質性的東西。

但是這樣的過程卻是極其危險的,在《心靈獵人》第一季的最後,霍爾頓與艾德坎伯的對峙就在說明這一點,有時候即使我們知道罪犯的心理運動和動機,但是在恐怖真正到來的時候,我們也很難做到承受這一點。

在一開始的提出問題之後,霍爾頓的腳步就從來沒有停下過,他或許會產生新的見解,但是隨即就被自己的內心所否決了,有時候走對了一步,卻後退了三四步,成長的過程總不是一帆風順——這些基調都是在電視劇一開始就奠定下來的。

可以說這部劇的前兩集奠定了整體的基調,而後兩集則給了故事一個嶄新的方向去延伸,所以說,這部劇仍然是大衛芬奇主導的一部劇,他選定了一個方向作為引導,而劇中的故事則跟隨著這條主線來進行延伸、串聯,我們無法否認電視劇本身的高度,也無法忽視電視劇在提出問題的過程中所付出的精力。

在電影《十二宮》里,有過對連環殺手的案件分析,在電影《七宗罪》里,有老警探與新警探的強強聯合,在《消失的愛人》里,有對未知的婚姻問題的探索...而這些風格,或者說元素,都出現在了《心靈獵人》中,我在上一篇文章關於《十二宮》的文章中提到了《心靈獵人》,同樣的,或許在大衛芬奇的下一部作品中,我將會引用《心靈獵人》作為問題的引線,來進行故事上和形式上的探索。

很多人都提到了本劇的環狀結構,我就不多贅述,不過估計在本季結尾出現的一位未知人物,很可能會成為下一季中的故事引線,牽引出另一個大問題的探討來。

要說的就這麼多,靜靜等待第二季,最後,謝謝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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