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上的罪與罰——《獵凶風河谷》

說起懸疑犯罪片，基本都離不開破案和復仇。

抽絲剝繭後的真相大白讓人拍案叫絕；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復仇則讓人大快人心。

而今天給大家安利的這部《獵凶風河谷》明明標籤著「懸疑、犯罪」，卻削弱了這兩種司空見慣的感覺，以案件作為引子，發人深思的「善與惡，正義與法制」讓人醍醐灌頂才是這部電影的主要觀感。

導演泰勒·謝里丹是個新手司機導演，不過，翻看他的履歷，他絕非是一個新手那麼簡單。

作為演員，他參演過英國電視劇《混亂之子》。

作為好萊塢金牌編劇，近年來兩部作品《邊境殺手》和《赴湯蹈火》，都入選當年奧斯卡最佳原創劇本提名名單。

而這兩部作品以及他自編自導的這部《獵凶風河谷》異曲同工的都是象徵著極強的嚴肅犯罪電影。

可以說，他一個集「演、編、導」三棲的才華橫溢的男人。

男女主角同樣不遜色於導演的「超級英雄」。

男主角科里（傑瑞米·雷納飾），最廣為人知的一角是《復仇者聯盟》中沉默寡言、實力超強的「鷹眼」；

女主角簡（伊麗莎白·奧爾森飾），同樣從《復仇》里走出來的「緋紅女巫」

影片一開始就先旨聲明打出「靈感源於真實事件」的字眼。

作為觀眾深知這樣的字眼出現在犯罪片，這其中定是發生了什麼慘絕人寰的事，果不其然，一片雪窖冰天里，鏡頭俯瞰而下，仿若以上帝的視角展開，一抹藍色的身影顫顫巍巍地逃竄著，厚厚的積雪裡留下一串深深的腳印……

這片冰天雪地是導演泰勒·謝里丹的故鄉——美國懷俄明州印第安保留區，美國白人對印第安人驅逐的最後區域。

失衡混亂的秩序，惡苦的蠻荒之地。

因為政府的「撒手不管」，這裡的印第安居民備受枯燥貧窮生活的雪壓霜欺，因此衍生了酗酒、吸毒、強姦等屢見不鮮的犯罪問題。

同在一片國土、飄揚著同一色彩的旗幟。然而，美國白人在那頭安室利處恣意享樂、而印第安人則在這頭過著時時刻刻提心弔膽著狼奔豕突、婦孺飽受欺凌的地獄般的生活，如此雲泥之別的對比，簡直可笑至極、嘲諷至極。

科里是一名經驗豐富的捕獵員，專門獵殺一些危害家畜的土狼和美洲獅等。

一次在前岳父家附近的狩獵中，他發下了一具凍僵的女屍——赤裸的雙腳被凍成深青紫色。

科里認得這具女屍，她正是他好友馬丁的女兒、自己已逝閨女的閨蜜娜塔莉。

科里勘察了現場和屍體後，覺得這是一起命案，於是報警。

因政治管轄問題，這起案件交由FBI調查。

眾人在白雪紛紛中等來了唯一的一個FBI女探員簡。

只因為她距離案發現場最近，所以她穿著單薄的衣服和高跟鞋就派遣趕飛機飛過來了。她甚至來不及查看天氣預報，準備好一身能不被這種風饕雪虐所凍住的服裝。

萬不得已，科里只好讓前丈母娘把外孫女的衣服借給她穿。

簡勘探完現場，給出一個和科里一模一樣的答案——這是一起謀殺案！

屍檢報告出來：死者生前遭受過嚴重毆打，額頭上有一道嚴重的撕裂痕，兩個肋骨骨折，陰道壁有多處不同程度的撕裂，雙腿四級凍傷。

種種跡象說明，娜塔莉死前，明顯遭到了襲擊、強姦乃至是輪姦，可她卻憑藉著自己的勇敢在零下二三十度的極寒天氣里一路逃跑，然而，上帝卻不曾眷顧她，她死於吸入過量的冷空氣導致肺部破裂，『她被自己的血嗆死』。

即便如此，負責屍檢的法醫卻不願在屍檢報告上寫明『死因是被謀殺的』。

這倒不是法醫的瀆職，問題的源頭源自於政府對當地管理的「坐視不管」。

懷俄明州地廣人稀，瘴鄉惡土，道德墮落，犯罪無法得到應有的懲處、受害人無法得到及時施救和公道，什麼基本保障？呵呵，不存在的。

正如，發生了驚心駭目的命案，FBI派過來的僅僅是簡，這隻還未熟諳行政痼疾的菜鳥。

簡去拜訪娜塔莉的父親馬丁，希望從他那兒得到些線索，可惜，父親卻一臉置身事外的冷靜與冷酷，一言不合就說到歧視問題。

然則，喪女之痛不是不痛。

泰山崩於前不色變，只因為他對簡是敵視的，種族、宗教、工作領域等都是他敵視簡的理由。

當他面對摯友科里時，他傾瀉出所有的悲痛欲絕泣不成聲。

科里深有感觸地安慰馬丁「你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壞消息是失去了女兒，你的生活不再完整，無論是什麼都永遠無法填補著個失去的窟窿；好消息是你接受了這個悲劇，這種痛楚會因為你緬懷她的一切而減輕。」

科里勸誡馬丁不要避開，感受這種痛楚。

隨著故事的進展，真相的漸漸明朗，科里的那段比起馬丁過有之而無不及的傷痛過往率先浮出水面。

三年前，因為他的疏忽，導致了他16歲的女兒艾米麗同樣死在冰天雪地里。因屍體被狼群毀屍滅跡，他甚至連真兇是誰都無從得知。

所以，他才選擇忽略本職工作，全心全意地幫助簡偵查此案。

這其中或多或少夾雜了了他無處發泄的熊熊復仇之火吧。

根據癮君子娜塔莉弟弟提供的線索，簡和印第安人事務局的警員來到娜塔莉男友馬特工作的鑽井營地。

當簡準備推開馬特居住的車廂的門，鏡頭瞬間閃切換成案發當晚。

風雪交加的夜裡，娜塔莉孤身前來探望男友。

兩人春宵一度後，正憧憬著未來。誰知馬特的工友們卻醉酒回來，其中一個瞄到娜塔莉性感的酮體，立即見色起意，不顧和馬特比肩而事的情誼，不顧朋友之妻不可欺。

眾人酒壯色人膽，輪姦了娜塔莉，殺害了馬特。

可以說，人性在陰暗罪惡中泯滅。喪盡天良的他們還將馬特的屍體拋棄在荒野，任何野獸啃噬。

鏡頭閃回現實，槍戰在電光火石間爆發，槍林彈雨中，原本處於上風的犯罪團伙，因科里在暗處以神乎其技的槍法扳回一城，落得兩敗俱傷的下場。

簡僥倖撿回一條命，另一個僥倖逃離現場的是當日起鬨犯罪的皮特，確切地說不是「逃離」是「被帶離」。

被科裡帶到懷俄明州的頂峰，在他承認完罪狀後，科里讓他跟娜塔莉一樣赤足逃命。

當日傷痕纍纍的娜塔莉忍受著生理上徹心徹骨的疼痛、忍受著心裡上驚魂動魄的恐懼，跑了

足足六英里！而這個罪惡滔天的皮特估計連一英里都沒跑出就已命喪黃泉。

這種「以牙還牙，以暴制暴」的懲罰，既大快人心，又讓人引以為憾。在這個標榜著文明、法制的社會裡，奈何政府的無所作為，只能靠自己逾越過法律親自動手制裁。簡直可悲又可嘆。

「群狼殺死的不是倒霉的鹿，而是體弱的鹿。」

科里告訴即使中槍仍負隅頑抗而保住一命的簡。

在懷俄明州這個弱肉強食的蠻荒之地，已然不是適者生存，而是勇者生存。

為惡者惡人心，恃惡行兇，無惡不作，僅為謀以私利。

為弱者果敢心，困獸猶鬥，左奔右突，只為一個奇蹟。

影片通過一樁黑色懸疑案，引申了文明和蠻荒的衝撞、人性的墮落與殺戮的禍稔惡積、法律鞭長莫及等深刻旨意。

娜塔莉事件只是遊走在道德與法律邊緣的懷俄明州的冰山一角，影片最後打出了的幾行英文字幕委實讓人心寒，其中大致的意思是：沒有人知道到底有多少原住居民女性失蹤。因為這一失蹤人口不在管理和保護範圍內。

真是令人失望至極、絕望到頂的社會生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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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首發於：影視偏見

作者：龍舌蘭日出

投稿：影視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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