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合就拔刀：南美牛仔的克里奧刀戰

潘帕斯草原的高喬人是著名的南美洲牛仔。高喬人和他們的西班牙祖先，以及同時期北美大平原的牛仔一樣，也經常發生決鬥。不過他們是用來決鬥的武器卻不是北美牛仔的左輪槍，或是歐洲人的長劍，而是一種短小精幹的高喬短刀Gaucho Knives。這種高喬人之間的短刀決鬥被稱為克里奧刀戰Esgrima Criolla。

與委內瑞拉草原地區的平原牧人（lano）不同，高喬人往往是獨自生活，沒有父母的指導。沒也有受過教育，而且也幾乎沒有宗教。他們大部分時間獨自遊盪在廣闊的大平原中，和大自然、野生動物和印第安人為伍，時刻處於危險的狀態。對於他們來說唯一的消遣和與外界的接觸就是在被稱為pulperias的鄉村集市。Pulperias往往就是用簡單的土坯牆和茅草屋頂建成。Pulperias的主人為高喬人提供的需求：煙草、製造捲煙的紙，馬黛茶、製作衣物的亞麻布、及其他的需要的東西。高喬人則通過在他們那裡的打零工，或者用打牌和交易賺取的銀幣支付，以及打獵得來的產品交換。

Pulperias還提供獨特的社會交集的機會，可以和其他高喬人喝酒，打牌和交談，或只是彈吉他和舞蹈。以及為數不多的可以看到女人機會，世界上最古老的職業——娼妓自然是少不了的。

高喬人最喜歡酒精含量高的飲料。在Pulperias這樣一個小地方往往聚集了大量飲酒過量的壯漢和非常少的女性。這種微妙的氣氛下，任何情況可能會引發爭議，並引起決鬥。比如在相互交談中話不對路，某個詞產生了誤解，關於一個女人有了錯誤的評論，或者乾脆就是在喝完成了幾瓶酒後被證明誰更優秀。

如果一個人是當地有名望的使刀好手，那麼他也會時常會被別人挑戰。一旦雙方都走出了Pulperias，決鬥便是不可避免的。

▲拍攝於1895年的Esgrima Criolla

高喬人進行克里奧刀戰Esgrima Criolla的方式與他們的西班牙祖先相似，一隻手持短刀作為武器，同時把披風掛在另一隻手臂上充當盾牌，有的時候另外一隻手什麼都不拿。決鬥最開始雙方往往沒有殺死對手的意圖，而是在對手身上划下傷痕，特別是臉上，因為傷痕會告訴每個人誰是失敗者。但是當真正進行克里奧刀戰Esgrima Criolla時，由於武器長度較短，雙方的距離很近，有很多時候在過量的酒精和在戰鬥中產生的憤怒刺激下，決鬥往往會以一方的致命傷而告終。此時兇手往往在眾目睽睽之下逃往草原深處，或者在印第安人的村落中暫避風頭，直到事情平息下去。

▲Esgrima Criolla題材的明信片

▲烏拉圭獨立戰爭電影《阿蒂加斯傳》東岸愛國者士兵與葡萄牙人俘虜之間的Esgrima Criolla的場景

隨著時間的推移和殖民地政治經濟的變遷，高喬人的生活也發生了很多變化。從十九世紀初開始許多高喬人結束了自己自由獨立的生活，被強征或者被僱傭加入了軍隊，像委內瑞拉草原的平原人一樣在軍事首領的命令下集體行動，用自己的高超的馬上技能為戰爭服務。阿蒂加斯的東岸騎兵、聖馬丁的擲彈騎兵團，以及羅薩斯的布宜諾斯艾利斯省軍中都能見到高喬人的身影。

▲現代戰爭重演中的擲彈騎兵團

19世紀後半業電報、鐵路和鐵絲網逐步的進入了潘帕斯草原，牧場按塊被劃分，高喬人傳統的生活方式已經不再適用。到了1880-1890年，大部分高喬人定居下來成為農牧業的僱工或小農場主，另一部分人淪落為城市貧民和罪犯。從此，真正意義上的高喬人就消失在歷史長河中，成為了阿根廷文學作品的素材來源。1872年何塞?埃爾南德斯創作了《馬丁?菲耶羅》。它被認為是高喬詩歌的巔峰之作，是阿根廷民族文學誕生的象徵。這部史詩是高喬人的苦難史，其中講述了高喬人的生活起居、社會習俗，講述了他們與自然抗爭、與強權對抗、一生顛沛流離。如今，高喬人現在已經成為代表阿根廷人的象徵，文學作品中塑造的高喬人自由、獨立、勇敢而又浪漫的形象成為了阿根廷國家精神的代表。

▲阿根廷的高喬人慶典遊行

同時，Esgrima Criolla克里奧刀戰也像歐式擊劍或者日本劍道成為了南美洲的一種運動，以其緊湊和刺激的戰鬥過程吸引著愛好者們。

▲愛好者們之間在操練Esgrima Criolla

流行文化中一個最典型的Esgrima Criolla例子，就是日本CAPCOM髮型的恐怖遊戲生化危機4/4HD中，主角里昂肯尼迪與反派克勞薩之間的QTE短刀戰。

本文為冷兵器研究所原創稿件，主編原廓、作者米博。任何媒體或者公眾號未經書面授權不得轉載，違者將追究法律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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