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蠣子、蚝吧與品嘗Oyster的新中產

還有比生蚝更好的「春藥」嗎?

一個看起來養尊處優,一個看起來發育不良,生蚝和海蠣子,竟然都是牡蠣。雖是同族同宗,但,正在發生的真相是:

在中國市場,有著600年貴族血統的進口生蚝,江湖地位完全吊打國產的海蠣子:

青島海蠣子網購¥5.5/斤 vs 法國吉拉多生蚝網購平均¥30+/只

2012-2015,國內進口生蚝需求翻了2倍

2016,僅淘寶這一平台,註冊的進口生蚝賣家超過500家

2017,以北京斯普匯蚝吧為例,生蚝團購價半打(6隻) / ¥274,每日可消耗生蚝700-800枚

不過說句實話呢,海蠣子應該從來就沒有過戰場。要知道,國產海蠣子雖占生蚝全球總產量的80%,卻沒被重視過。

對於視生蚝為珍饈的新中產們來說,「碳烤生蚝」和拍黃瓜的街頭燒烤組合,不值一提。畢竟,相對昂貴且尚未被更多人發覺的「進口生蚝」,更能體現他們敏銳輕盈的新潮觸覺。

自然,而今提起生蚝,蚝吧才是好去處。

要說吃的腔調與派頭,還得看滬上饕客。也不知道誰的妙手輕輕一點,生蚝的風,悄然從外灘颳起。

2011年,曾經以34米紅木吧台而榮膺「遠東第一吧台」的Long Bar重回上海灘,被還原的大理石檯面,雕花轉角……餘韻猶存,訴說當年的浮靡盛景。

LongBar · 上海 · 1911

如今,踩著爵士樂的旋律入座,中產們小心剝開熊本生蚝上的封漆,拿起碎冰上的檸檬,被對面的女伴制止,「保持姿勢,別動。」

中產淑女們左右拍了幾十張,直到選出最滿意的,塗著精緻甲油的手指輕輕一彈,精心調過濾鏡的圖片上傳Instagram,謹記著,字數不能多:#LongBar,Oyster。

然後,中產們囫圇吞下個頭精巧的熊本蚝,清淡的海藻味在口中回蕩,聯想起莎翁筆下「世界是我的牡蠣」,滿足舒一口氣。

到了2016年,滬上市區已經陸續開了20家主打生蚝的蚝吧,田子坊的plump來往的客人絡繹不絕,思南公館法餐每年舉辦的生蚝節,都能吸引大批摩登男女。

看見上海小資情調的中產們這麼懂得嘗鮮,北京中產急忙跟上,14年,香港生蚝名店Oyster talks來了工體,幾個月後,上海plump換了個名字,改叫斯普匯蚝吧,也在朝陽區開張。

北京中產鬆了口氣,我們沒輸。

生蚝的崛起,和它高貴的文藝氣息有著不得不說的淵源。

這股子氣度是從法國奢靡的宮廷養成的,遙想1461年,法蘭西國王路易十一,是生蚝的忠實擁躉,不僅自己吃,還帶著大臣一起吃。那時候,如果不是皇族公卿、有識之士,如何能有幸和生蚝柔軟潔白的軀體得之一見?

生蚝,在王室和平民之間豎起藩籬。

自然,隨著王室沒落,生蚝流入民間。曾數度統領貴胄廚房的小老頭,在法國土倫開了家小館子,富豪們聞風而動,再挑剔的胃,也躲不過他的「巴柴納式牡蠣」。那會兒局勢動蕩,戰爭四起,而他的館子門前,富豪們乘著十二輛勞斯萊斯前來,絡繹不絕。

到頭來,生蚝,是貴胄絕好的人設。

想像著文豪筆下的浮靡景象,房價重壓之下的京滬中產們,把「舶來品」進口生蚝,當成安慰劑吞下。

為了那一口鮮美,worker們勞心費力,飼候生蚝度過了多麼「養尊處優」的一生啊。

就說國內餐廳里知名度最高的吉拉多吧,它們無知又賣力地長大,每一隻蚝都以成為金字塔頂端的「吉拉多」為榮。

競爭從出生就開始了,法國西部同一片海域的小牡蠣,躲過海星吮吸、小蟲鑽孔,有幸沒有和他另外五千萬個兄弟一樣,葬身魚腹,等到2歲,吉拉多家族的人會仔細挑選牡蠣「優勝者」,帶著它們搬家。

進入新的海域,諾曼底的海水溫暖潔凈,它們被小心翼翼放在厚厚的透明袋裡,能裝下1000枚生蚝的地方,往往只住著100多個兄弟。它們擁有充足的空間,從沒這麼愜意過。

小牡蠣,奮力生長。等到4歲,又是一季豐收,牡蠣離開熟悉的海水,好奇地看外面的世界。

它們被仔細放置在印著「吉拉多」家族logo的木箱里,身下是蓬鬆的碎紙屑,然後,它們乘坐「國際航班」,12小時後,準時抵達北京。

人類誠惶誠恐請求它千萬活下來,餐廳終於等到它,把它們鋪在2℃冷櫃里,蓋上乾淨的毛巾,昏昏欲睡的它似乎又回到了在母殼時的童年,安心休眠。

等到再見光時,開蚝刀刺痛它柔軟的身體,但身手敏捷的開蚝師不會讓這個過程持續太久。只消2秒,便切斷它的神經。

「吉拉多」榮歸肚裡,中產們,沉醉在這一場「蚝」門盛宴。

回過神來,京滬中產們發現,進口生蚝在其他城市芳蹤難覓,如此美味竟只由他們獨享。且看那邊,杭州正努力迎頭趕上這一波潮流,《杭州日報》刊登的消息一則:蚝吧早在北京上海紅了,我們也要吃起來!

而這時,北京的饕客們對生蚝的品鑒,早已進階,在三里屯笑傲江湖。

有位北京博主分享,她受作家姐姐邀請,在斯普匯參加了一場「盲品」生蚝的宴會。20來個人,衣香鬢影,都是美食愛好者,他們按照星座劃分落座後,活動便開始了:3個生蚝一輪,一口生蚝,配一口白葡萄酒,品嘗者需按照生蚝口味,猜測生蚝品種。

一場宴會,賓主盡歡,就像品酒一樣,「以蚝會友」儼然成為一種社交選擇,在小圈子裡,慢慢擴散。

「最開始的時候,我們只提供幾種生蚝,現在北京店的生蚝品種有17種。」和斯普匯負責人李輝聊天時,他提到,店內生蚝種類豐富,這無疑為「盲品」這類社交活動的衍生提供了土壤。

有的客人來,喜愛蚝吧品種齊全,琳琅滿目,而有的客人,則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看蚝吧昏黃曖昧燈光下,一對對品蚝的小情侶,如果有人要出一本《中產階級戀愛交友指南》,我建議他一定要把蚝吧收錄進去。

細想,中產都市男女好不容易擠出時間,可供他們約會的選項卻不多,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看電影。可是電影院最後一排的遭遇,全賴運氣。

但是,蚝吧里,卻不會有多餘的煩惱,甚至會有超乎預期的進展。生蚝的浪漫,是渾然天成的催情劑,

「撬開蚝殼,嘴唇抵住蚝殼邊緣,輕輕吮吸,舌尖觸及蚝肉,柔軟多汁,嗖地一下,豐富肥美的蚝肉進入口腔,綿密地宛若一個法國式的深吻,有種令人窒息的衝動……」名廚安東尼·伯爾頓在《廚室機密》中形容道。

中產情侶們恍然,法國人愛生蚝,更愛這種若有似無的性暗示。風流情聖卡薩諾瓦每日吃40隻生蚝的傳說,讓這種雙殼軟體動物的力量變得更加神秘——世上還有比生蚝更好的春藥?

餐桌上,男士望向女伴,收穫一個心領神會的微笑。

而此刻,在大洋彼岸努力長大的生蚝,可能沒想到它身上還肩負著促進人類繁衍的偉大使命。

《人民的名義》里,達康書記為了表達愛情,到海邊挖了一袋海蠣子。

現如今,再想追下歐陽菁,恐怕就要帶她去蚝吧嘗嘗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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