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業界先驅金庸大師來寫輕小說的話

【片段一】

霞之丘詩羽仰天大笑,朗聲道:「我本以為安藝倫也是個才略蓋世的豪傑,原來竟是個畏首畏尾的匹夫。可笑啊可笑!」

倫也踏上一步,昂然道:「師姐可曾見過玩家中黨同伐異的情景?可曾見過論壇里為爭論角色而滿屏封禁的慘狀?此遊戲若按你的劇本而為,網上又要掀起多少腥風血雨?」

忽聽得窗外一個清冽的聲音說道:「善哉,善哉!安藝公子宅心仁厚,如此以天下玩家為念,真是菩薩心腸。」

倫也等人一聽,都吃了一驚,屋裡都是當世高手,怎無一人察覺窗外有人?

只見一個身穿青袍的年輕女子緩緩步入屋內。看她身材單薄,不似身有武功的模樣。霞之丘詩羽喝問道:「你躲在外面有多久了?」

那年輕女子屈指計算,過了好一會兒,現出歉然之色,道:「我記不清了。澤村女俠最初晚上來練功之時,我便在這裡。過得幾天,霞之丘師姐也來了,兩人爭得你來我去,也不知為了甚麼。」

英梨梨大為驚訝,心想自己來此偷練潑墨披麻劍法,全派上下沒一個知悉,她又怎會知道?難道這女子當時竟在旁親眼目睹?

那女子繼續說道:「澤村女俠全副精神貫注在舞劍作畫之上,心無旁騖,自然瞧不見我。霞之丘師姐雖不似澤村女俠般沉迷,但也把藏書閣翻得亂七八糟,兩位作此愚行,於己於人,怕是有害無益。」

霞之丘詩羽心下駭然,自己每天進入藏書閣後都要四周詳察,查明裡外並無一人,怎麼沒發現她?

安藝倫也看這女子服色打扮,恍然記起乃是本派同門,姓加藤,名字卻想不起來,只是聽她談吐高雅,識見卓越,心中暗暗欽佩,躬身道:「在下不知禮儀,若有冒犯,萬望恕罪。」

加藤姓女子微笑道:「好說,好說。我對安藝公子好生相敬,唯大英雄能本色,少俠當之無愧。」又轉頭對英梨梨道:「澤村女俠日日念著霞之丘師姐咬牙切齒,如不見她身死,難消心頭之恨?」

英梨梨凜然道:「正是。霞詩子用那一陽書指壓我潑墨劍法,又奪我心上之人,我日思夜想,便是如何報此深仇。」

女子點頭道:「那也容易。」緩步向前,伸出一掌,拍向霞之丘詩羽頭頂。霞之丘詩羽全身一震,登時氣絕,向後便倒。

安藝倫也大驚,搶上扶住,叫道:「師姐,師姐!」但見霞之丘詩羽嘴眼俱閉,鼻中已無出氣,伸手到她心口一摸,心跳亦已停止。倫也悲怒交集,萬想不到這寡淡女子竟突然下此毒手。

加藤姓女子對倫也全不理睬,轉向英梨梨,淡淡道:「現下霞之丘師姐死於非命,澤村女俠這口氣可平了罷?」

英梨梨見那女子一掌擊死霞詩子,本來已驚訝無比,聽她相問,不禁一片茫然:「我的仇已報了,我卻到哪裡去?回家嗎?去幹甚麼?練畫么?畫甚麼?跟著倫也繼續做遊戲么?為了甚麼?」

對頭死在面前,按理說該當十分快意,但英梨梨內心中卻實是說不出的寂寞凄涼,只覺在世上再沒甚麼事情可干,活著也是白活,心灰意懶道:「這位姊姊是代我出手的,霞詩……霞之丘師姐的家人若要為她報仇,儘管來殺我便是。」又嘆了口氣,對安藝倫也說道:「有人來取了我的性命倒好。倫也,你安心做遊戲罷。我的事都辦完啦。」

不等安藝倫也回話,年輕女子搶先道:「霞之丘師姐的家人若打死了你,你的家人勢必又要為你報仇,如此怨怨相報,何時方了?不如天下的罪業都歸我罷。」說著踏上一步,一掌又往英梨梨頭頂拍下去。

倫也大驚,大聲喝道:「住手!」雙掌齊出,向加藤姓女子當胸猛擊過去。豈知那女子右掌如飛,波的一聲輕響,已擊中英梨梨的頂門。倫也的右掌跟著擊到,砰的一聲響,重重打中女子的胸口,喀喇喇幾聲,肋骨斷了幾根。年輕女子微微一笑,道:「好俊的功夫!軟倫十八掌,果然天下第一。」這個「一」字一說出,口中一股鮮血跟著直噴了出來。

倫也一呆之下,過去扶住英梨梨,但見她呼吸停閉,心不再跳,已然氣絕身亡,一時悲痛填膺,渾沒了主意。

女子道:「是時候了!該當走啦!」左右兩手分抓住霞之丘與澤村兩具屍首的後領,邁開大步,竟如凌虛而行一般,幾步便跨出了窗子。倫也縱身急躍,追出窗外,只見那女子手提二屍,直向後山走去,輕功之奇,實是生平從所未見,宛似身有邪術一般。

【片段二】

比企谷八幡見川崎大志惡狠狠地瞪著自己,大出意料之外,說道:「你這傻小子怎麼如此恨我?小町呢?沒和你在一起么?」

川崎大志仍是不答,臉色陰沉,眼中噴出怒火。

八幡見了他的臉色,疑心大起,只怕妹妹已遭不測,喝道:「你把她怎麼了?快說!」

大志眼中如要出血,叫道:「你這奸賊害我姐姐,還要假作不知?」

八幡又道:「我何時害你姐姐?是誰見來?」

大志道:「總武派的相模師姐親眼所見,難道還冤了你不成?」

八幡冷笑道:「冤了又怎樣?我一向獨來獨往,這點事難道還會賴帳?不錯,你姐姐的事正是我做的!」

忽聽一個女子聲音叫道:「哥哥,不是你做的,你千萬別攬在自己身上。」

眾人一齊轉頭,只見說話的正是比企谷小町。眾人全神酣斗,竟未察覺她何時到來。

川崎大志乍見小町,呆了一呆,霎時間不知是喜是愁。

比企谷八幡見妹妹無恙,大喜之下,怒意全消,哈哈大笑道:「小町,快過來,讓哥哥疼你。」

小町這幾日受盡煎熬,到此時才聽到一句親切之言,飛奔投入八幡懷中,哭道:「哥,這傻小子冤枉你,他……他還欺負我。」

八幡摟著妹妹笑道:「世人都說你哥哥邪惡古怪,自行其是,身上再加幾樁罪孽,又豈嫌多了?天下的惡事壞事,全是我做的。」

小町急道:「不是你,我知道不是你。哥,你為什麼硬要自認有罪?」

八幡微微一笑,別過話頭道:「這傻小子這麼大膽,竟敢欺侮我妹妹,你瞧哥哥收拾他。」

一言甫畢,突然回手出掌,快似電閃,川崎大志正琢磨他兄妹倆的對答,突然啪的一聲,左頰熱辣辣地吃了一記耳光,待要伸手擋架,八幡的手掌早已回到小町頭上,輕輕撫摸她的秀髮。這一掌打得聲音雖響,勁力卻弱,大志撫著面頰,茫然失措。

【片段三】

雪菜冷笑道:「你我從前雖曾有婚姻之約,但早已作廢,再加你和冬馬姑娘此刻已結秦晉之好,若再邀你相助,旁人定然說我對你舊情猶存,天下英雄更要罵我不知廉恥、水性楊花。」

春希急道:「咱們做事只求問心無愧,旁人言語,理他作甚?」

雪菜道:「倘若我問心有愧呢?」

春希一呆,接不上口,只道:「你……你……」

雪菜道:「北原少俠,你我二人孤男寡女,深宵共處,難免要惹人非議。你快請回罷!」

春希站起身子,深深一揖,道:「小木曾掌門,你從來待我很好,是我對你不起。現下只盼你再賜一次恩德,教我明日助你一臂之力。北原春希有生之年,不敢忘了高義。」

雪菜默不作聲,既不答應,亦不拒絕。她自始至終沒回過頭來,春希無法見到她臉色,待要再低聲下氣的相求,雪菜忽然高聲道:「水澤師姐,送客!」

只聽吱呀一聲,房門打開,依緒站在門外,手執長劍,滿臉怒容地喝道:「北原春希,你這背信棄義的無恥之徒,既與冬馬和紗那妖女狼狽為奸,如今又來找我們掌門糾纏甚麼?當真是武林敗類,還不快滾!」

春希想到雪菜明日孤身赴難,生死繫於一線,自己的顏面屈辱又何足道哉,心念及此,突然跪倒在地,向雪菜磕了四個頭,道:「小木曾掌門,北原春希只求明日能助你一臂之力,雖死無憾,盼你垂憐。」雪菜仍如石像般一動不動。春希嘆了口氣,縱身出門。

【片段四】

菜月昴瞧著蕾姆瘦削的側影,心中大起憐意,說道:「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肯不肯答允,不知我是否高攀得上?」

蕾姆身子一震,顫聲道:「你……你說什麼?」

昴從她側後望去,見她耳根子和半邊臉頰全紅了,說道:「我在這邊的世上無父母親人,想和你結拜為兄妹,你說好么?」

蕾姆的臉頰剎時變為蒼白,大聲笑道:「好啊,有什麼不好?有這麼一位兄長,我求之不得呢。」說著便在路旁撮土為香,雙膝一屈跪在地上。

昴見她言語行動之中微帶狂態,有些不自在起來,也跪下磕頭還禮。兩人回到馬車上,這天直到黃昏始終沒再說話。

京師終於到了,馬車緩緩駛進了城門。昴向蕾姆望了一眼,隱約間似乎看到一滴淚珠落在地上的塵土之中,只是她將頭偏著,沒能見到她的容色。昴心頭一震:「這次到京師來,可來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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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進得羅親王的書房,只見牆上掛著一幅對聯:「紅蠟燭移桃葉起,紫羅衫動柘枝來。」

蕾姆在心中默默念了兩遍,瞧了一眼桌上的紅燭,又望了一眼愛蜜莉雅身上的紫羅衫,暗想:「這兩句話倒似為此情此景而設,可我混在中間又算什麼?」

想到此處,蕾姆說道:「愛蜜莉雅公主,你和昴大哥之間的誤會也說明白啦,我明天就回庫珥修郡主的府上去。總不能,兩個人都跟了他。」

愛蜜莉雅一怔,低聲道:「總不能,兩個人都跟了他!

蕾姆原無他意,但聽愛蜜莉雅重說一遍,倒似是自己語帶雙關,有「二女共事一夫」之意,不由得紅暈雙頰,忙道:「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愛蜜莉雅歪著頭道:「不是什麼意思?」

蕾姆如何能夠解釋,窘得幾乎要掉下淚來。

愛蜜莉雅道:「蕾姆妹子,你方才出手為何不盡全力?」

蕾姆目中含淚,憤然道:「你是昴大哥的心上人,他整天除了吃飯睡覺,念念不忘便是在想著你。我怎能當真傷你?」說到這裡,淚珠兒終於奪眶而出。

愛蜜莉雅一愕,站起身來,飛快地向菜月昴掠了一眼,只見他臉上甚是忸怩尷尬。昴被蕾姆一番話吐露了心事,不免甚是狼狽,但望著愛蜜莉雅的目光之中,卻滿含款款柔情。

三人默默無言,各懷心事,但聽得窗外雨點打在房檐之上,淅瀝有聲,燭淚緩緩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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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月昴這一交倒在地下,再也動彈不得,只覺右手手背上麻癢越來越厲害,驚問:「我也中了魔女教的毒么?」

蕾姆緩緩點頭,淚水如珍珠斷線般順著面頰流下,撲簌簌滴在昴的衣服上。

昴的心不禁涼了半截,剎時之間,許多往事湧上心頭:京師的市集中初遇愛蜜莉雅、與天下第一劍客結拜、親王府上結識拉姆姊妹,以及碧翠絲閣主、阿拉姆村百姓……這一切都過去了。

蕾姆跪在他身旁,低聲道:「昴大哥,你別害怕,我有解救之法。」說罷取出一枚銀針,刺破他手背上的血管,將口就上,吸一口毒血,便吐在地下,直吸了四十多口,眼見吸出來的血已呈鮮紅之色,這才吁了一口長氣,柔聲道:「昴大哥,你和我都很可憐。你心中喜歡愛蜜莉雅公主,我……我心中……」

她慢慢站起身來,柔情無限地瞧著菜月昴,低低地道:「碧翠絲師父說中了這三種劇毒,無葯可治,因為她只道世上沒有醫生肯不要性命來救活病人。昴大哥,她不知我……我會待你這樣……」說到這裡,體內毒性發作,身子搖晃了幾下,摔在菜月昴的身邊。

昴大吃一驚,只想張口大叫:「我不要你這樣,不要你這樣!」但見蕾姆慢慢合上眼睛,再不動彈,真如萬把鋼錐在心中鑽刺一般。

眼見天色漸漸黑了下來,菜月昴身子兀自不能轉動,只知蕾姆的屍身躺在身旁,他身上說不出的寒冷,心中說不出的凄涼:

「蕾姆總是處處想到我,處處為我打算。我有什麼好,值得她對我這樣?值得她用自己的命,來換我的命?我常向她說自己的事,說愛蜜莉雅的事,她總是關切地聽著。我多想聽她說說她自己的事,可從今以後再也聽不到了!」

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菜月昴心中思潮起伏,蕾姆的一顰一笑,當時漫不在意,此刻追憶起來,其中所含的柔情蜜意,才清清楚楚的顯現出來。

「她活著的時候,我沒待她好,我天天掛在心上的,是另一個姑娘。」

又或許,這也在蕾姆的意料之中。她知道菜月昴並沒有像自己愛他一般深切的愛著自己,不如就這樣了結。很凄涼,很傷心,可是乾淨利落,一了百了。少女的心本就極難捉摸,像蕾姆這樣的少女,更沒人能猜透她心中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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