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一水隔，XX兩洲間』當別人都覺得你要摸的時候，你更新了，這也是一種摸：喬治亞

剛剛考完試，有時間更新了。

成都的朋友可以出來一起玩。

啊啊生日要到了。（暗示愛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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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們攻略了雙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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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期結尾之處我們簡單的講到了喬治亞是如何養精蓄銳，厚積薄發，一舉成為一個地區強國，以及大衛四世治下的王國。

當巴格拉季昂家所統治的喬治亞漸漸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山區小國逐漸成長為一個地區中流砥柱之時，這個國家的內在也發生了不小的改變。由於擺脫了君士坦丁堡的控制，喬治亞逐漸開始從周邊地區不同的文化之中汲取養分，形成了屬於自己的文化，而這一黃金時代的濫觴便是大衛四世「建設者」的治世。

(大衛四世)

不過這一期，我們並不會過多討論單個的人物對於喬治亞歷史的影響，因為人物與歷史潮流往往是互相影響的。我們花了幾期來討論東部邊疆以及高加索地區的歷史變遷，寫著寫著我自己發覺這樣的流水賬似乎讓人讀起來有些疲憊。「或許讀者們正在好奇那時候的邊疆與高加索到底是怎麼樣的。」所以我決定寫一些其他的較為有趣的話題。

正如我們前面說過無數遍，喬治亞與亞美尼亞處於地中海世界與波斯高原的交界之處，所以說文化上面也深受雙方影響。這是一個人人都有波斯語、亞蘭語名字，但是人人又都說希臘語的地方。不過他們在歷史上一直苦苦堅持著自己獨立的文化與認同，這一點在基督教進入之後變得尤其明顯。科爾切斯的統治者曾經無數次向君堡的皇帝請求教區自治以及使用喬治亞語進行禮拜，而亞美尼亞直接一狠心斷了和君堡教會的聯繫，而堅持自己獨特的合性論信條。

而高加索這片時而讓人欣喜，時而讓人絕望的山區具有某種令人費解的特質。如同黎凡特與小亞細亞一樣，這篇山區的日常便是被侵略者踩來踩去，但是與前兩者不同，高加索的群山總是能夠在熙熙攘攘的過客之中留下一兩個，而一代一代的新客定居在山溝之中，成為這片土地的主人，並向之前迎接他們的群山一樣迎接新的過客。卡特維利人、阿布哈茲人、切爾克斯人、車臣人、亞美尼亞人、欽察人，甚至後來的土庫曼人（亞塞拜然），他們可能有相當不同，甚至毫無關聯的來源，但是當他們來到這裡之後無一例外的迅速被高加索化，並且接受了這種多元化的生存模式。不同的族群之間或許根本不想要和平，但是在無數的摩擦中他們逐漸學會了共存。不知是他們的文化影響了這座山，還是這座山塑造了他們的文化。

喬治亞以及亞美尼亞的發跡歷史除了二十四小時全年無休的外敵入侵之外，還伴隨著與王國邊境上少數民族的外交。今日強行被俄羅斯人從喬治亞國家中割裂出來的奧賽梯人與阿布哈茲人便是這樣的民族的典型。兩者在歷史上都是無一例外的作為「喬治亞國家」的一部分所出現，然而民族與風俗習慣皆不相同。喬治亞王國從來都不是一個單一民族國家：除了語言部分相同的卡特利、明格列雷與斯文人之外，還有剛才提到過的阿布哈茲人與奧賽梯人，另外亞美尼亞人、希臘人（本都），甚至亞塞拜然的穆斯林埃米爾。喬治亞人並沒有太多去試圖同化這些邊境上的民族，又或者他們也未曾需要：喬治亞具有非常強的封建自治傳統，各地的王公都享有相對獨立的政治地位。喬治亞的「王中王」Mepetmepe（一個具有強烈波斯氣息的頭銜）在某種意義上是他字面意義上的意思，即「統治諸王公的王公」。只不過這種「王中王」的統治在某種意義上比神聖羅馬帝國那種鬆散的割據要緊湊許多：在喬治亞的黃金時代，國王領有全國最大的領地、最多的財富與武裝，並且可以隨時鎮壓任何不服管教的地方領主，不論他們是基督徒還是穆斯林、喬治亞人還是亞美尼亞人。

(塔瑪爾女王與她的父親）

但是我們仍然要提到，這種封建制度的最直接結果便是社會分層與下層人民的農奴化。事實上喬治亞也是世界上最後廢除農奴制度的國家之一。在這之前無論是中世紀還是後來作為奧斯曼、波斯政權保護國的時代，普通的農民階級以及下層貴族都承擔著極其高的賦稅。這一點在喬治亞無論是任何一個族群的成員都深有體會，以至於在中世紀東羅馬與喬治亞的邊境衝突之中，操喬治亞語的正教徒有時會選擇加入東羅馬的陣營，因為羅馬人給了他們與希臘人無異、通過軍功登上社會頂層的機會。

（一位喬治亞親王）

同時就像喬治亞精神上的長兄，東羅馬帝國一樣，喬治亞的教會與國王宮廷之間的合作也無比頻繁與緊密。教會為喬治亞的王室提供教育、合法性支持，王室又為教會的學術活動、修道院的籌建提供經費。巴格拉季昂家的統治者就像他們遠在君堡的表親們一樣，相當重視學術與教育。他們不僅是教會學院的金主，還主動派出年輕的公子王孫去君士坦丁堡學習宗教、希臘羅馬的經典，並且將他們翻譯成喬治亞語之後帶回到喬治亞的傑拉提修道院（Gelati Monastery）之中。一時間喬治亞的修道院成為了高加索地區的一個大學術中心，吸引了周邊大量的基督教學者前往採風學習。傑拉提修道院因此在喬治亞內部獲得了「新雅典」一稱。貴族家庭也廣泛參與學術研究之中。大衛四世本人便精通希臘語等多種語言，他的大兒子德米特里一世是喬治亞歷史上著名的大詩人，其傳世的作品有如喬治亞民族的中流砥柱，在國家被沙皇吞併之時仍然支撐著喬治亞人的獨立精神。由於總體的學術素養極高，喬治亞的修道士時常被他們的希臘弟兄稱為「伊比利亞書獃子」。

（傑拉提修道院）

喬治亞特有的音樂形式：複音聖詠也在這時候逐漸形成。如同一般的山民一樣，山歌是喬治亞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而東正教以及鄰居希臘人的影響給了喬治亞人系統化音樂的機會。豐富的書面文學傳統給喬治亞的聖詠貢獻了歌詞，而東羅馬式的標記系統讓他們有機會把在耳邊縈繞許久的旋律記錄下來。就是在今日，喬治亞教會中的聖詠也與其他正教會完全不同。其主要特點是多聲部、多旋律，並且具有明顯的世俗文學影響。

在這些聖詠之中，尤其膾炙人口的一首便是「Thou Art a Vineyard」，由剛才提到的大文豪德米特里一世寫成：

Youare a vineyard newly blossomed.

Young,beautiful, growing in Eden,

(Afragrant poplar sapling in Paradise.)

(MayGod adorn you. No one is more worthy of praise.)

Youyourself are the sun, shining brilliantly.

這首聖詠尤其特別。其簡短的歌詞之中沒有提到任何聖人與天使，因此在前蘇聯最戒嚴的時期也被允許在公眾場合演出，其旋律我會馬上貼出來。

當教會的文學持續不斷的受到東羅馬影響之時，世俗文學也在與穆斯林商人、法蘭克騎士的交流之中漸漸豐富了起來。喬治亞歷史上最輝煌的統治者，塔瑪爾女王的財政總管為他的主公創作了一部敘事長詩《豹皮騎士》，其背景被設定在遙遠的阿拉伯異域，其內容卻為我們刻畫了許多喬治亞黃金時代的景象。這首長詩成為了今日喬治亞學校中文學課程必修的教案。

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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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

當我們在談論一個「東正教」國家喬治亞時，我們往往會忘了在同一時間還有一個「穆斯林」喬治亞，並且事實上喬治亞今日人口中都有百分之十是穆斯林。自從阿拉伯埃米爾入主第比利斯開始，穆斯林便成了喬治亞歷史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在穆斯林統治的漫長歲月之中，第比利斯變成了一個國際化、多種族的大都會。基督徒、穆斯林、猶太人在這裡居住，往來的商賈在這裡小憩飲馬。旅行者在溫泉中緩解一身的勞累，牧民們到巴扎中購買蔽體的絲綢。（第比利斯一詞在喬治亞語中便是「溫泉城」的意思）

然而喬治亞的大征服運動並沒有毀掉這裡的繁榮；相反，他們將第比利斯推向了一個新的高度。大衛四世作為一個相當重視人才的統治者，在重新奪回第比利斯之後迅速下令保護城中所有的穆斯林與猶太人群眾。當穆斯林擔心他們會被新的政權視為二等公民（就像他們之前對猶太人與基督徒一樣）之時，他們驚奇的發現新國王給他們的稅率低於之前穆斯林統治者的稅率，甚至低於當地喬治亞基督徒與亞美尼亞人的稅率。當時的喬治亞軍隊之中有信仰正教的喬治亞人、本都希臘人，有信仰合性論的亞美尼亞人，以及被徵兵制度包括在其中的穆斯林群體。在十五世紀左右甚至還有喬治亞語穆斯林王公（阿巴希澤家族Abashidze）在伊梅列季地區（Imereti）與阿扎爾地區（Adjara）進行統治。

(阿巴希澤家族的文章，王冠下面的兩把刀是很常見的穆斯林紋樣）

到了近代喬治亞民族主義覺醒的時候，喬治亞地區的穆斯林有些由於懼怕宗教迫害而逃到了土耳其，其中就包括今日埃蘇丹的家族（從科爾切斯的巴統逃到土雞國境內）。留在喬治亞的穆斯林群體嘲笑那些畏懼自己弟兄的分裂者，並且積极參与到了喬治亞新民族國家的構建之中。阿巴希澤家族為喬治亞的民族主義運動貢獻了幾位傑出的領導人，其中包括穆罕默德·阿巴希澤（Memed Abashidze），他作為一個傳統的穆斯林王公後代強硬的抵制土耳其的泛伊斯蘭化、泛突厥化傾向，並且在他的阿扎爾族人中不斷宣傳自己族群與喬治亞不可分割的歷史淵源。

今日的阿扎爾地區仍然是喬治亞內部的一個自治共和國。自從蘇聯解體、喬治亞重回獨立之後，阿扎爾地區開始了在現代世界相當罕見的重新基督教化。蘇聯解體時阿扎爾人大致還有半數是穆斯林，到了二十一世紀阿扎爾地區的多數宗教便重新變成了喬治亞正教。

待續

K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