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老還童——《本傑明·巴頓奇事》

01-25

吃完晚餐，又看了一遍《本傑明·巴頓奇事》。上次看這部電影是在去年，當時只是驚訝於返老還童的不可思議，仔細想來應該是未能看懂的，現在又看了一遍，我仍不敢說看懂了，只是覺得一生的時間倏忽而過，身心都沉浸在那濃重的歲月感中了。

故事從新奧爾良火車站逆行的大鐘講起。鐘錶匠為火車站建造了一面大鐘，揭幕那天，當工人搖動動力裝置，似乎有什麼東西一下子啟動了，逆行的不止有時鐘，還有時間，只不過這時間只在本傑明的生命中逆行罷了。當倒流的歲月開啟，你不只會驚喜於自己越發年輕的容顏，還要承受百倍於此的苦痛——身邊的親人和朋友一個接一個地離去，這是療養院里那位孤獨的老太太在影片前半部分的預言，我想，這也是整個故事的內涵所在。

本傑明遇到了很多人，可是大多數時候他都要親眼看著這些在自己生命中分量頗重的人們逝去。清晨準備出門時，發現教自己彈鋼琴的老太太在沙發椅上去世；後來出海，自己愛的第一個女人伊麗莎白又忽然離去；二戰爆發後，朝夕相處的邁克船長就死在自己眼前；父子相認，接下來就要為生父舉行葬禮；和黛西回到療養院，發現撫養自己多年的養母去世。普通人不應該承受這樣的苦痛，如果你要在時間的河中逆流而上，命運就會把苦痛加諸你身。我想導演關於返老還童的核心思想就在於此——會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本傑明·巴頓是一個不幸的人。40多歲那幾年，與黛西在一起的日子是他生命中最快樂的時光，這時光越是浪漫甜蜜，後來他的離去就越顯得無奈和悲哀。孩子需要一個能夠做父親的人，黛西也需要一個能陪她終老的愛人，這些本傑明都做不到。命運只讓他和愛人在「算是同齡」的年紀交會，之後又要錯開他們，這裡或許再次反映出導演對"返老還童」這件事情的消極定調。

時間又過去很久，黛西變成老嫗，本傑明成了孩童，這時他們終於能在一起了。只不過本傑明並不記得以前發生的事情，算是命運對他們有所保留的補償吧。